荀不停的咳嗽着,臉色蒼白,呈現一種不祥的灰色。PaoShu8荀文倩坐在他的身後輕輕的撫着他的背,揪心不已。曹衝看了他半晌,長嘆一聲:“岳父,你不要在許縣呆着了,去襄陽。張大師在襄陽,可以幫你調理一下身體。”
荀一邊喘息着,胸口急劇起伏,他無力的靠在了荀文倩身上,強提着精神看着曹衝,半晌才說道:“倉舒,你是覺得我在這裡,不方便你行事嗎?”
曹衝搖了搖頭,他正色說道:“岳父,我有什麼事要避着你的,不過是擔心岳父的身體而已。你才五十歲,就爲國事操勞到這個樣子,我怎麼忍心。你到襄陽去休養一陣,也看看襄陽的新政,順便再去看看當年從叔祖和從伯隱居的地方,散散心,等身體好了,再來做事,豈不更好?以後的時間還長着呢,不必急在一時。”
荀搖了搖頭:“你要我去襄陽也行,不過,我想問問你,這裡沒有旁人,你給我個準話,究竟是怎麼想的?當真是想稱王嗎?”
曹衝愣住了,他看了一眼荀文倩,荀文倩有些尷尬,輕輕的點了點頭。荀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嗓子裡雖然癢得難受,卻還是用力的憋着,臉色越的紅了,眼神也越悲傷。曹衝見了,有些不忍,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岳父,我想文倩也跟你說過了。不錯,那個謠言雖然是劉備別有用心的傳播,但這句話我確實說過,並不是空穴來風。我雖然並非一定要做個王,但我覺得,以我曹家的功勞,做個王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爲何爲他劉家一家獨佔?”
曹衝一擡手,攔住了瞪起眼睛想要說話的荀:“岳父大人請讓我把話說完。”
荀哼了一聲。放鬆了繃緊的身體,不屑的揮了揮手:“你說”
曹衝挺直了身子,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走了兩步,仰着頭想了片刻,這才炯炯的看着荀說道:“岳父大人。你也知道,我是不太喜歡儒家那一套的。儒家一開口就是三代之治,就是周文王,周武王,就是周公,可是這些時代都太遠了,老子對孔子說得好,那些事和人都已經枯了,誰也不知道真假。我們暫且承認這是真的。周以封建傳承八百年,爲什麼現在卻要劉家一家獨大?一個什麼也不懂地小屁孩都能封王,爲什麼父親爲大漢朝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卻不能封王?一說到父親要請封王爵,那些儒生就跳了出來,引經據典說父親是在篡逆,是在學王莽。不錯,王莽是篡了位,可是如果他不是太過迂腐到要恢復周的井田制,他會敗亡嗎?如果他不敗亡,現在的天下還姓劉嗎?當初可是有不少飽學之士都投到了王莽的懷抱,爲他搖旗吶喊的。”
“你----”荀一下子蹦了起來。手指顫抖着,指着曹衝,臉憋得通紅,卻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話來就猛烈地咳嗽起來,這一次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口鮮血脫口噴出,他仰面栽倒,面如金紙。荀文倩大驚失色,連忙撲了上去。顫着聲音哭喊道:“父親,父親,你別生氣了,你別生氣了,倉舒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他……他是……什麼……意思?”荀慘然一笑,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殷紅的血從他的嘴角蜿蜒溢出。曹衝皺了皺眉,大步出了門,過了一會兒才又走了進來。荀文倩正手忙腳亂的擦拭着荀嘴邊的血跡。抽泣着。一見到曹衝進來,仰起頭求助的看着曹衝。
“不妨事。我讓人去請太醫令吉本了。”曹衝安慰了了下荀文倩,湊到荀耳邊,聲音不高,卻堅定無比:“岳父,我可以向你保證,至少到現在爲止,我曹衝沒有學王莽的心思。請岳父跟着我去襄陽好好養病,看一看襄陽地新政,有時間我們再好好聊一聊。”
“那以後呢?”荀地聲音微不可聞。
“以後地事。以後再說。”曹衝彎下腰。抱起荀輕飄飄地身體。將他抱到榻上放好。不大一會兒。太醫令吉本衝進了房間。一見曹衝也在。他連忙躬腰施禮。曹衝揮了揮手:“吉太醫莫要多禮。還是先請給令君診斷一下爲好。”
“諾”吉本擦了擦額頭地汗。定了定神。去查看荀地情況。他正在家中閒坐。被兩個衝進門來地虎士架起來就走。嚇得他以爲哪兒得罪了曹衝。要殺他地頭呢。問了一下才知道是荀病重。讓他去看病地。
“夫君。PaoShu8你一下子說那麼直白乾什麼?”荀文倩驚魂未定。責怪地瞥了一眼曹衝。曹衝攤了攤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下荀文倩。他本來是想跟荀好好談一談地。沒想到荀這麼激動。差點一下子吐血身亡。搞得荀家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夫人唐氏自然是哭成了淚人。就連一向穩重地荀惲都慌了神。就更別提荀俁、荀詵等人了。至於姊姊曹秋。因爲知道是弟弟幾句話把公爹氣成這樣。連話都不好講了。只好呆在一旁暗自着急。
“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是信任父親。才這麼說地。”荀文倩見曹衝懊悔不迭。也知道他並無惡意。只得輕聲安慰道。
“等岳父去了襄陽。我們慢慢再說。”曹衝搖了搖頭:“讓從伯來陪陪他。興許他會聽得進去一點。我說地話。他大概不會聽得入耳地。”
荀文倩點了點頭,立刻派人去請荀悅。吉本的醫術不錯,他很快穩定住了荀的病情,開了幾貼藥,然後對荀惲說,千萬不要惹令君生氣,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一點。曹衝賞了他,然後又把情況和荀悅說了一下,荀悅捻着鬍鬚,不滿的看了曹衝一眼,然後點頭道:“好了,你就不用費神了,我會向他解釋清楚的。你還是先回鄴城向丞相大人覆命。”
曹衝點了點頭,當即留下荀文倩陪着荀,自己帶着龐統、孫尚香等人匆匆趕回鄴城。七月的天色炎熱無比,曹衝坐在馬車裡,撩起了車簾,和龐統、張鬆低聲商量着回鄴城後怎麼向老曹彙報工作。這一次在許縣呆了三個多月。封王地事沒有辦成,反而把許縣鬧得雞犬不寧,兩派不同的意見到現在爲止也沒有爭出個勝負來,也不知道老曹會怎麼想。
“將軍也不必擔心。”龐統看着後面車上正在和蔡璣說笑的孫尚香,面無表情的說道:“自從建安十三年丞相敗於赤壁,到現在爲止,他寸功未立,本來就沒有什麼理由要求封賞的,更何況還是封王。引起爭論也是在意料之中,丞相大人應該不會爲此責怪將軍。說到底,這次許縣的爭論到現在爲止還是勢均力敵。沒有形成一邊倒地局面,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如果不是將軍從襄陽緊急調仲豫先生、仲長公理等人前來論戰,只怕現在已經是討伐聲一片了。”
曹衝沒有說話,他沉思了片刻,還是沒有把握。龐統說得固然有理,可是曹操的心思又有誰能猜得透呢?如果他已經決定了要往篡逆的路上走,那麼他這次地任務就算是失敗了。不僅沒封成王,還搞得風聲外露,許縣地大辯論倒還在其次。河間府的叛亂卻有些出乎他地意料,爲了這件事,他對荀頗有些意見。荀衍坐鎮河北,他如果不私下縱容,河間府的叛亂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影響,這是荀以一族之力向曹操示威,說得好聽點是奮不顧身,說得難聽點,可就有點不自量力了。曹操一紙令下。調曹仁率一萬大軍入河間,輕鬆的就解決了叛亂,解除了荀衍的職務,充分顯示了他對軍隊強有力的控制。
“我們是不是回襄陽比較好。”曹衝若有所思的說道。回襄陽,就算樂進等人不會聽從他的跟老曹作對,至少老曹也要忌憚一下,以免鬧得父子對抗,讓別人撿了便宜。
“不可。”龐統斷然否決。
“爲何?”曹衝有些不解的轉過頭來看着龐統。
龐統臉色很嚴肅,他細細地解釋道:“將軍。別說丞相目前沒有堅定決心。就算是下了決心,他也不會因爲將軍這件事沒有達成目的而責罰將軍。對他來說。封王與否並不重要,如今大漢朝的軍政大權全在他地手裡,封不封王,對他來說就是個名義問題。他更多的只是藉着這個由頭,來看看民意,如果反對的人很少,或者根本微不足道,他就會放心的進行下一步。現在反對的人這麼多,甚至還有叛亂,他肯定會猶豫。這個時候別人靠不住,只有將軍和子桓、子文公子可以相信,他需要在你們之中挑選一個既和他一條心,又有能力的接班人,將軍到目前爲止還是最受他信任的一個,並沒有明確表露出反對他的跡象,丞相不會對將軍產生疑心,充其量說你事情不得不夠妥當而已。你急着要回襄陽去,他反而會生疑。因此丞相不提讓你回襄陽,你千萬不要主動要求回襄陽,一定要讓丞相覺得你和他之間是沒有隔閡的,辦得成辦不成,最多是能力問題,而父子離心,卻是心態問題。”
曹衝長長地吐了口氣,鄭重的看了一眼龐統,龐統肯定的點了點頭。曹衝想了好久,也點了點頭:“就依士圓。”他停了停又說道:“周公瑾帶着天子聖旨去招降劉備、孫權,顯然沒有什麼好意思,我不在襄陽,會不會……”
“這個時候,將軍不在襄陽纔好。孝直聰明過人,他自然會把事情處理得很妥當的。將軍在襄陽,反而不好處理。”龐統笑道:“天子那點心思,如果孝直都看不出來,他就不用在鎮南將軍府呆着了,直接回扶風養老。”
曹衝一笑,不再言語。
鄴城,城門司馬鄭緯沉着臉,按着腰裡的長刀,一絲不苟的看着手下的士卒檢查進出城門的百姓。大熱的天,他還是穿得整整齊齊,一顆顆豆大地汗珠從額頭滾落,黑色的皮甲曬得燙手,皮甲內墊着的棉布早就溼透,他卻若無其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偶爾擡起手擦一擦汗。
“伯純,這日頭太毒了,還是進來躲一躲,喝兩口水。”長相俊朗的假司馬孟黎笑着拍了拍鄭緯地肩膀,將一杯水遞到鄭緯的手裡。鄭緯掃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又將水杯遞給旁邊的士卒:“去,給兄弟們準備一點水。”
“諾”旁邊的士卒應了一聲,開心的去了。不大一會兒兩人擡了一大桶涼水來,裡面飄着一隻木勺,挨着順序走到站崗地士卒面前,給每人送上兩勺水。那些士卒大口地喝着水,卻不離開自己的崗位,只是暢快地抹了抹嘴。露出了一絲痛快的神情。
“伯純,你啊,就是太較真了。”孟黎笑道。扯着鄭緯就往回走。“上次倉舒公子回來,你居然連他的車駕也敢攔,要不是公子大度不與你計較,那些虎士能把你當場給撕了。我可聽說了,許大人來可不是隻傳個開門的命令,丞相大人了火,是讓他立刻斬了你的,是公子作主,放了你一馬。這次是你好運。下次可未必了,不是每個公子都象倉舒公子一樣仁慈的。”
鄭緯淡淡的看了一眼孟黎:“子清,過了戍時不能開門,這是丞相大人地命令,我不能因爲外面是倉舒公子就違抗丞相大人的命令。這是規矩,你知道不?”
“得了得了。”孟黎笑着擺擺手:“不跟你說了,你鄭家的門風就是這樣,一根筋。”
鄭緯笑了笑,也不生氣。正要再說,卻看到城外遠遠地駛來一隊人馬,當頭一匹快馬,風馳電掣的向城門奔來。鄭緯看了看城門口正在接受檢查的百姓,皺了皺眉頭,大步走到道中,伸出手示意那個騎士減。
“籲----”騎士猛的勒住了繮繩,戰馬長嘶一聲,前蹄騰空。藉着慣性又向前走了兩步。將將在鄭緯面前停住,揚起的馬蹄幾乎要踩到鄭緯的肩膀。鄭緯大驚。間不容息之間向後退了一步,瞪起眼睛看着那個騎士,剛要說話,卻又閉緊了嘴巴。他看到那個騎士的左肩上掛着一個長方形的肩帶,上面的標識說明,這是曹衝地親衛虎士。
虎士不屑的看了一眼鄭緯,一臉的戲弄,上次他們跟隨曹衝千里迢迢趕到鄴城,一路上通行無阻,卻被這個鄭緯擋在城外進不了城,實在讓這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虎士有些沒面子。這次他藉着機會耍一耍鄭緯,就是要出一口惡氣。真他媽的反了天了,一個小小的城門司馬,居然敢擋着咱家將軍的路。
“鄭……司馬。”虎士拉長了聲音,嘲諷的說道:“將軍離城一里,馬上就到,爲了防止鄭……司馬又關了城門,特派我來通知一下鄭……司馬。”
鄭緯有些惱怒,卻不動聲色,他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這個虎士不過是趁機報復而已,還沒象有些將軍地下屬動手打他呢,已經算是客氣了。他看了一眼正在駛來的車隊,連忙走回城門口,一邊命令手下將正在接受檢查的人攔在一旁,一邊向他們解釋。那些百姓一聽說是鎮南將軍小曹公子回來了,都順從的站在一旁,好奇的伸出脖子看着來路,想看看這位少年才名的天才公子是什麼樣子。
曹衝的馬車緩緩駛進了城門,他撩起車簾看着道旁的百姓,臉上掛着虛僞的笑容,感受着被人仰視地快意。他一眼就看到了鄭緯,那個不讓他進城地城門司馬。
“伯純,近前說話。”曹衝向鄭緯招了招手。
鄭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曹衝還記得他的名字,還這麼客氣地叫他上前問話。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孟黎連忙推了他一把,他才醒過神來,連忙上前兩步,拱拳施禮:“城門司馬鄭緯,見過公子。”
“嗯,傷好了些麼?”當時許因爲擔心曹衝惱火,給了鄭緯一腳,踹得鄭緯當時就吐了血,所以曹衝問起他的傷勢。鄭緯也知道許踹他這一腳,實際上是爲了救他,倒也不記恨,現在見曹衝問他,心裡感到一絲暖流,連忙應道:“不妨事。已經好了。”
“那就好。”曹衝沒有多說什麼,揮了揮手,命令進城。等他走了好遠,鄭緯還站在路旁,看着遠去的車隊出神。孟黎笑着拍拍他說道:“伯純,我看公子對你的印象不錯。還記得你的傷勢呢,要不你也別當這個城門司馬了,跟着公子去江南,說不定也能立一大功。到時候帶着我去,也讓我沾沾光。”
“且,你別做美夢了,好好看你的城門。”鄭緯笑着撥開孟黎的手,轉身走了開去。
曹衝進了城,讓孫尚香等人去見母親環夫人。他自己帶着龐統去見曹操。曹操正穿着輕薄的紗衣,半敞着懷由兩個侍女打着扇,依然覺得熱。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見曹衝進來,他摘下鼻樑上的老花鏡,放下手中公文,笑着對曹衝招招手:“來,坐。”
曹衝笑着,從案上拿起一把蒲扇,輕輕地給曹操扇着,一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父親,這次事情沒做好。給搞砸了,還請父親責罰。”
“哼,你也知道啊。”曹操故意板着臉哼了一聲,又立刻笑了起來:“知道了,你也別太當回事,封不封王的,對我來說也無所謂。不過,聽說孫權那妹子,在許縣大營裡把王必的手下全給打敗了?”
曹衝啼笑皆非。他在路上想了無數種曹操可能的反應,卻沒有想到曹操這麼八卦,一見面不問封王的事,卻對這個事抱有濃厚地興趣。他只得帶着些尷尬的將孫尚香的英雄事蹟講了一遍,最後說道:“是我管教不嚴,還請父親訓責。”
“嗯,孫文臺的女兒,到底與衆不同,是有些虎氣。倒是配得上你的。”曹操撫着鬍鬚。半開玩笑的說道:“不過,眼下孫權還沒有歸服。萬一打起仗來,她會不會拖你後腿“我很少親自上陣的。”曹衝笑道:“她一直跟在我的身邊,不會讓她有機會鬧事。再說我打算徵江東的時候,把她留在後方,免得到時候不好辦。”
“呵呵,這也好。反正以後打仗地機會還有,倒也不急在這一時。”曹操點點頭,又問道:“周瑜去了江南招降,你看這件事如何處理?”
曹衝沒有立刻回答,他想了想說道:“孫權、劉備兩個都不是輕易會降的人,他們冥頑不靈,一心想着割據一方,周瑜去恐怕也是白忙一場。不過對我來說,也需要一段時間休整,可以省出錢糧來支持子桓和子文。”
曹操看了看曹衝,微笑着說道:“你覺得他們能打贏嗎?”
曹衝笑了笑,思索了一會才說道:“子文打烏丸人,兵精糧足,又有田國讓相助,再有子孝叔作後援,以子文的本事,只要不出意外,應該沒有問題,按時日算,他現在應該正與烏丸人交戰,遲則兩個月,快則一個月,捷報必到。至於子桓……”
曹操正聽得入神,一邊捻着鬍鬚一邊擦汗,忽然聽曹衝停住不說,不免有些奇怪,追問道:“子桓怎麼了?”
“馬、韓遂熟知用兵,馬驍勇善戰,韓遂更是老謀深算,不是那些沒腦子只知使蠻力地烏丸人可比,他們既有騎兵之長,又有兵法之妙,只是在物資上吃了虧,這才落了下風。以子桓的能力,只要他不爭功,任由妙才叔施爲,尚不至於敗陣。錢糧供應充足的話,雖然時間拖得長一些,勝利還是可以預期的。”
曹衝說得很慢,一邊說一邊注意着曹操的眼神。曹操眨着眼睛,不動聲色,沉默的半晌,忽然問道:“如果是你在關中,你將如何施爲?”
曹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用趙充國的老辦法,穩步推進,一步步壓縮他們的活動空間,逼他們決戰,用步卒對陣,以騎兵包抄追擊,爭取畢其功於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