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影自知不敵,不敢尾隨,遠遠看着,驀地,心中一動向盥洗房走去。
不費吹灰之力,唐影就在盥洗房偷拿了一套乾淨的“追魂”士兵服飾穿在身上,扯下頭上的飾物,將頭髮在腦後束成一條馬尾,抹了抹地上的塵土將臉塗花,由於天色漸晚,滿城都是這樣打扮的士兵,倒也不甚惹人注目,一路平安行進到地牢,在門口對守衛搪塞幾句進得裡間。
陰森潮溼的地牢有幾分透骨的寒冷,地牢中幾乎沒有關押犯人,一直走到盡頭纔看到蜷縮在一處打着寒顫的桑格。
“小四哥!”唐影抓住鐵柵欄,焦急的叫到,看他這副神情,空空多半沒有給他解藥。
“丫頭!”桑格呻吟着站起來,扶着牆壁顫巍巍的走到了唐影面前。
唐影忙從懷中掏出瓷瓶倒出兩顆解藥塞到桑格口中,恨恨道:“那禿子真狠心,竟然沒有將解藥給你!”
桑格吃下解藥頓感舒暢,深吸一口氣,凜冽的寒氣在身體中激盪,腦海中無比清晰,他很明白如在雷震與蓀堯回來之前沒有逃掉,那他就真只有死路一條了。
看了看眼前滿臉焦急的人兒,一條妙計計上心來,苦笑一聲,道:“那禿子故意沒有給我解藥,說我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好懲罰我與你……”說到最後,欲言又止。
“我與你什麼?”唐影追問。
“偷情!”桑格滿臉激憤,“丫頭,我的名聲不算什麼,但當下你可是雷震的妻子,他們的夫人,竟然這樣……”
“好你個禿驢!”唐影打斷桑格的話,“等我有機會
定要撕破他那張嘴!”
“丫頭,現在我的身份估計已經敗露了,無力將你救出,我實在愧對義父,與其受他們之辱,倒不如你一刀將我殺了!”桑格拉住唐影的手臂,緊緊扣住,臉上懊惱之情昭然。
“小四哥,不會的,等雷震回來,我一定與他講明實情,你是我哥哥啊,現在也是他的哥哥,他斷然不會將你怎樣的!”
“傻丫頭,我們可是敵對雙方,加上你那狠心的父親,你我的性命都在他們彈指之間啊!”
“怎會……雷震不會那樣做的,我現在是他的妻子。”唐影的眼中閃爍着堅定,她相信他的誓言,他們不離不棄,至死方休!
“你能保證雷震,能保證你的父親嗎?他的狠毒,你不是沒見過,我們的父母可是死在他的刀下,我們的村莊就毀於他之手,這都是爲了找你,爲了殺你啊!”桑格的眼中溢出眼淚,有幾滴甚至落到了唐影的手上。
“可是,今天他竟然在我面前落淚了……”想起那欣慰而悲傷的模樣,她實在無法將小四哥口中的他與他劃上等號。
“……你竟然相信從未謀面的他的眼淚。”桑格沉默了片刻,苦笑着放開了唐影的手臂,踉蹌着走到牆壁旁,背靠着牆壁坐了下來,冷然道:“你走吧,我不怪你,你當時太小了,又看不見,當然無法明白我的感受與痛苦,他的殘忍和冷血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完的……”
“小四哥!”唐影的心爲之一緊,桑格的話字字敲在她的心上,她當時是看不見,是小四哥拉着她帶着她,一起跑一起跳一起笑一起鬧,她從
未知道他是否痛苦、難過抑是傷心,她忽略了他的感受,她太自私了……
“丫頭,你幸福就好,現在有雷震護着你,你父親可能還會給他三分薄面,至於我……嗬嗬嗬!”桑格睨了唐影一眼,看出她的心軟,幾聲沉悶而無奈的笑聲最終讓唐影又倒向他那一邊。
“小四哥,你說我該怎麼辦,怎樣幫你逃走?”
“你真想幫我?”桑格偏過頭看向唐影,看到她堅定的點了點頭,他迅速的站起身來,撲到唐影面前的柵欄上,從右手無名指上取下一枚水晶戒指遞給唐影,“丫頭,這戒指上的水晶是一種迷藥,叫‘無罪’,遇火而溶,你將它放入今晚的飯食之中,等到黎明時分,藥效發作,你前來放我出獄,我就能脫身!”
“‘無罪’?!”唐影手拿着戒指,反覆觀察着那顆晶瑩剔透的水晶,迷藥能做成這般摸樣也算是巧奪天工了,“這真是迷藥嗎?”
“傻丫頭,我還騙你不成?!”桑格握緊唐影的手,無不傷感的說道:“沒想到,我未能救出你,還要讓你來相救,讓我如何心安……”
“小四哥,你多想了,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唐影將那枚戒指揣到懷中,依依不捨的看了桑格一眼,轉身向地牢門口走去……
桑格的嘴角抽搐一下,發出一種野獸般的嗚咽,無力的走到牆角腥溼的茅草堆上,直直的倒了下去,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出師未捷,毫無建樹,難道他就要這樣夾着尾巴,像喪家犬一樣逃回去嗎?義父會怎樣看他?那讓人饞涎欲滴的皇位只會離他越來越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