蓀堯聽得唐影的話語,心中一熱看向她那雙清澈的雙眼,那眉,那鼻樑和嘴脣,每一分都是他與唐菁菁的結晶,她繼承了他倆的血脈,融合了他們的優點,看着她,蓀堯才覺得自己還活着!
他躍下馬背,走到唐影面前,伸手從下巴底下將人皮面具掀下,一張神似唐影的臉展露在她面前,只一道從額際到嘴角的傷疤將這份神韻打了折扣。
“你不應該姓唐,應該姓蓀……”蓀堯撫摸着唐影溼漉漉的黑髮,低下頭與她的額頭相觸,“我和你娘約定,女孩就叫‘蓀曉曉’!”
語罷,一顆淚珠落在唐影臉上……
“你是,你是我……”唐影瞪大了眼睛,任憑卯足了勁兒,那兩個字怎樣也說不出口,腦海中浮現出桑格對她說過的話,他的父親不是想殺她嗎?他殺了她的養父母,毀了整個村子來尋找她,現在卻如天外來客般空降到自己的面前,她該問什麼?她該如何舉動?痛哭流涕的相認,還是滿臉仇恨的廝殺?
她不知道!
而桑格的心裡此刻只有“震驚”兩個字,那個駝背老頭竟然就是蓀堯,他在唐府中潛伏了十年,他和義父看走了眼,將這個危險人物放在了身邊,不過也難怪義父行蹤詭異,用了多個替身,就是提防他的暗殺,看來這十年義父謹慎得痛苦,他也好不了哪兒去!
被仇恨刺痛的心只有時間能讓它慢慢淡忘,但蓀堯竟然潛伏在仇人身邊,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痛苦,才以至於十年的仇恨累積越深,想要復仇的對象竟然無限擴大到整個王朝,從毀滅唐毐浸入骨髓的願望到殺掉他的人,他一
樣也不想落下,這一步他走得太久,也太難了,這其中滋味除了他又有誰會明白?
但現在不是感概萬千的時候!桑格的心驀然從“震驚”變成了“慌亂”,冷汗涔涔,一顆心如擂鼓,蓀堯認得他!他知道他們的密謀嗎?他們的計劃到此爲止了嗎?!
“主子,騎兵已調集完畢!”空空的話傳來,蓀堯用拇指劃去眼角的淚水,他的衷腸還要押後再訴。
擡起頭看見空空,他已有多年未見這位忘年之交了,空空比他大了近二十歲,如今也已是近六十的花甲之人了,竟還浸染在江湖這口大染缸中,他眼角細密深刻的皺紋似乎也在提醒着自己歲月的流失……
“折騰吧,說不定還能弄個一官半爵再入黃土。”蓀堯拍拍空空的肩膀,哂笑着,苦笑着,一切盡在不言中……
“姜太公七十拜相,不急不急。”空空將換好的馬牽到蓀堯身側,一掌拍在蓀堯的肩上,心中一陣酸楚,當年的“追魂”精英,死的死,走的走,到最後還能見到他,不能不說是上天的眷顧啊!
蓀堯翻身上馬,凌厲的眼神一掃桑格,嚇得他幾乎尿了褲子,他朗聲道:“將桑格抓起來,嚴密監視,等我回來發落!”話畢,不等空空有所動作,拉了繮繩,一夾馬腹率先衝入了雨幕之中!
空空一皺眉,也不多話,親自上前點了桑格幾處穴道,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小四哥!”唐影撲在桑格的身上,不知所措。
空空瞥了唐影一眼,揮手叫來兩名侍從,命令道:“將桑格帶入地牢!”
唐影一聽,起身上
前兩掌將侍從擊退,擋在桑格面前喝道:“誰敢過來,休怪我不客氣!”
“夫人,你已是主子的妻子,怎能如此偏袒一個男人?還請夫人自重!”空空也不客氣,帶着教訓的口吻怪異的看着唐影,先前調兵回來看見她與蓀堯的姿勢十分曖昧,不知她到底爲何竟與這些男人都有糾葛,心裡升起一股厭惡。
“他是……”唐影的話說到一半就噎住了,看着桑格皺眉,猛然想起他告誡自己的話來,不能透露他的身份,否則性命難保!
“有什麼話你對主子說吧!”空空親自上前伸手就要拿住桑格,唐影一掌劈到,被他反手隔開,順勢一帶將她推開,伸手將穴道被點的桑格擒拿在手。
唐影被推了個踉蹌,一回頭,見空空已經將人擒獲,心中一緊,擡手就是兩根毫針直取空空雙眼,空空冷笑一聲,也不躲閃,將桑格提到身前當了擋箭牌,兩根毫針“嗖”的一聲輕響,沒入桑格的胸前。
“啊!”唐影與桑格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唐影掏出懷中的瓷瓶倒出一粒解藥,揮手向桑格口中送去,藥丸在距離桑格三分遠的地方被空空抄到了手上。
“夫人,看來你是急着讓他死啊!”空空冷笑道:“如果,你改變主意想讓他活的話,那就乖乖的回房去!”
“禿子,你果真無理!”唐影忿恨的一跺腳,指着空空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我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過,一心只向着水月,現在我成了雷震的妻子,你倒抱起不平來了!”
空空略一皺眉,不理會唐影,提起呻吟的桑格向地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