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軍的耐心是有限的,希望你們不要挑戰皇軍的善意。不然機槍突突的,誰也活不了。”少佐簡直受不了這種無聲的煎熬,忍不住出聲威脅。他殺光這小小村子裡的住戶,老弱婦孺,雞犬不留。
這些樸實的中國人既不說沒有見到,也不說知道在哪兒。只是怒視着日軍,沉默不語。
見到半天沒有人說話,這讓站在臺上的少佐大傷自尊,覺得自己好像在表演,在唱獨角戲。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跳起來,呼吸也沉重了。
“你們的不識好歹,不說,統統死啦死啦的有。”他一揮手,“呯——”地一槍打倒一個老人,老人緊捂着流血的胸口,唾罵了一聲:“畜生!”緩緩倒下。人羣裡哭喊起來:“天殺的小日本,你們不得好死啊。”獵戶緊閉着雙眼,渾身哆嗦,淚流不止。
少佐再一揮手,就有一個日軍拖過來一個年輕的漢子,少佐低頭俯視着他,問道:“你的知道我們要找的支那人藏在哪裡麼?”
那個年輕人怒視着日軍少佐,冷笑着:“小鬼子,知道也不告訴你!”
少佐冷哼一聲:“你的活的不耐煩了。”一個日軍大喝一聲,就將刺刀從背後捅進了這年輕人的身體,刺刀尖從前胸露出來。“撲——”年輕人將一口血痰吐在少佐的臉上。
少佐爆喝一聲,揚起戰刀,惡狠狠地劈下來,年輕人倒在血泊裡,身首分離。
“太君,太君,求求你別殺人了,我帶你們去找,我就是豁出命也要找到他們的藏身地點,你們相信我啊。”被殺的這個年輕人是獵戶的親弟弟,這弟弟臨死都沒有看過他一眼,好像他就是一堆臭狗屎。獵戶深深地自責,痛苦懊悔,心內像油煎火燎似的。
“那兩個年輕人他們一男一女,女的肯定跑不快,我帶你們去抓,晚了恐怕就遲了。”獵戶不住地叩頭哀求:“求您放過我的父老鄉親吧。”
“狗雜種,你將來會下油鍋,下拔舌地獄的。”鄉親們並不領情,紛紛怒罵道。
“太君,我知道他們藏在哪裡,我帶你們去找。”這時一個壯年漢子走出人羣,站在人羣面前,就像是一尊鐵塔,他坦然說道:“不過在這之前,請你放過他們,不然我們山裡人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們的。”人羣裡頓時止住了哭聲,人們都在望着這漢子的背影。
少佐上下打量着這個氣宇軒昂的壯漢,凝視了半天,這中年人和麪前跪着的獵戶簡直是兩種人。一種是哈巴狗,一種是大寫的人。
在日本人眼裡,支那人都是狗,不過是區別不同,日本人也欣賞忠心的人,厭惡和鄙視漢奸。這些人爲了錢,連祖宗八代都可以出賣。
“你的怕死嗎?”少佐指着倒在面前的屍體問道。
“我不怕死,”中年人慨然說道。
“你的叫什麼名字?”
“劉祖德。”
“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山中的木匠,這裡的傢俱都是我做的。”
少佐和他一問一答,這中年人面不改色,對答如流,讓少佐大爲驚訝。
“那你爲什麼要告訴我他們的藏身地點,難道你不講信義嗎?”少佐轉着眼珠問道。
“呵呵,他們和我們素不相識,不過是逃亡的,我們怎們能爲了他們送上全村百姓的性命?別說那麼多了,你們跟着我走,不過之前請你放過他們吧。”中年人說道。
“太君,他不知道那兩個支那人藏在哪裡,他連見都沒有見過,怎麼知道呢?還是我帶着你們去吧。”獵戶繼續哀求。
他哪裡敢待在村子裡,等日本人一走,鄉親們還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或許找到那兩個年輕人,救下一村百姓的性命,鄉親們還能饒過他。他是這麼想的,到時再說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日本人真他孃的不是人啊。就是將日本人祖宗八代罵了,他們也聽不到了。
“太君,你是相信一個人的話還是相信一條狗的話?”
少佐猶豫了一下,還是揮手說道:“事不宜遲,你的快快地帶我們去找,找到他們,皇軍不會虧待你的,大大的有賞。”
那獵戶這時抱着日軍少佐的大腿哭喊着:“太君,我真的是想幫助你們啊,請你們相信我啊。”
少佐擡腿將他踢翻在地,冷哼着:“因爲相信你,我們損失了兩名優秀的帝國士兵,還有一條良種的軍犬,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壞了的有。”只有日本人才會將人和狗放在一起相提並論,他們本來就是畜生。
日軍小隊長正窩着一肚子火,這時將他像拖死狗一樣拽起來,將他摁倒在他的妻子兒女面前。他上下打量着這抱着孩子的少婦,倒還有幾分姿色。他色眯眯的笑了。
一揮手,手下的士兵歡呼着衝上來,將獵戶的妻子拖進屋去。獵戶的妻子拼命反抗,但哪裡抵得過這麼多野獸的蠻力,她哭喊着“畜生,你們這些畜生。”很快地屋子裡傳出了獵戶妻子呼天搶地的哭喊聲,還有那些禽獸的野蠻的狂笑聲。
獵戶痛苦的不住地往地上撞擊着自己的腦袋,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髮,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這時的他真想跳下懸崖,結束自己骯髒的狗命。
少佐呵呵冷笑着:“這就是欺騙皇軍的下場。”這麼做也是對中年人的威脅,你有膽子也欺騙皇軍看看。他斜視着這中年人。
中年人臉色陰沉地從腰裡抽出菸袋,悶聲說道:“太君,禍不及家人,是他欺騙了皇軍,該將他千刀萬剮,這和老幼婦孺有啥子關係,你還是放過她們吧。”
少佐沉吟了一陣,點點頭,“你的說得有道理,失野君,先放過她們,皇軍是要順民,只要她們乖乖聽話,好處大大的。不過這個混蛋該死,絕不可輕饒。”
失野小隊長這時提着褲子從屋裡出來,悻悻地說道:“少佐,你不能等一下嗎?我就要上馬,卻被你勒令下來,快把我憋炸了哦。”
少佐大笑起來,那些日軍也跟着粗野地大笑起來,他們就是這麼無恥,光天化日之下,幹這種事還談笑風生的。小隊長一邊繫着褲子,一邊怒視獵戶:“你的該爲你的愚蠢付出代價。”
這時屋子裡忽然衝出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胸前的衣襟被撕開了,露出了潔白的胸脯。就在人們愕然中,這個女人嘶啞地喊了一聲,猛然衝向失野小隊長,一頭撞去。
失野小隊長猝不及防,被她撞得一個仰八叉,四肢攤開地倒在地上。他迅速爬起來,揮舞着戰刀,兇狠地劈向這個烈性的女子。女子大叫一聲,一腔熱血衝向失野的身上,將他從頭到腳淋個透溼。
“八嘎呀路!”日軍隨即開槍射殺了獵戶的幾個孩子,還在少婦的屍體上用腳踢着,用刺刀捅着。獵戶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他的眼睛都變成紅色的了。
“娃兒他娘,我該死,我不該相信這些畜生啊。”怯懦的獵戶猛然爬起來,端起獵槍,照着失野小隊長就扣動了扳機。“轟——”地一聲,失野小隊長身子晃悠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着胸前出現的碗大的傷口,指着獵戶頹然倒下。
旁邊的日軍怒喝着挺起刺刀,向着獵戶扎過來,獵戶這時像瘋了的猛虎,掄着獵槍虎虎生風。可是他不會武術,也抵擋不了這麼多的日軍。身上前心後背被捅了幾個窟窿,他無力地跪倒在地。
一個日軍惡狠狠地走上前來,“你的是條狗,還想着傷人嗎?你的真是愚蠢該死,我要將你的心肝挖出來,祭奠失野小隊長。”他抽出刺刀,照着獵戶的前心就扎進去。獵戶身子稍稍偏了一下,沒有扎中要害,不過他也活不了了。
“我是該死,該掉進地獄油炸火燒,可是——”獵戶幾乎用最後的力氣喊道:“我死也要帶着你這雜碎一起下地獄。”誰也沒想到他的袖子裡還藏着一把刀。這是和野獸搏鬥時的最後的絕招。
“噗嗤噗嗤——”那個日軍的身子顫抖着,嘴角不住地往外噴血,眼睛瞪得大大的,簡直不相信自己還會死在這個垂死的支那人手中。獵人的刀子在他的肚子上前心上不住地猛捅着。
“啊——八嘎呀路!”瀕死的日軍最後喊了一聲,將刺刀高高揚起,在獵戶的背心插下去,兩個人抱在一起倒在地上,鮮血從他們的身子底下淌出來。
少佐看的鬚髮皆張,目瞪口呆。他完全想不到這個哈巴狗似的漢奸還有這種血性。可惜了兩名優秀的士兵就這麼死在這條狗的手上。他怪叫一聲,揚起了戰刀。
中年人看出他想要發佈射擊的命令,立即插話說道:“太君,這是他罪有應得,我帶你們去找那兩個年輕人,沒準現在他們早逃得沒影了。”
“失野小隊,你們在這裡監視村民,收斂你們小隊長的遺體,妥善帶回去。”少佐說着,轉臉殺氣騰騰地對中年人說道:“皇軍絕不可被欺騙,否則要你們村莊的老百姓統統地陪葬。這混蛋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這就是欺騙皇軍,反抗皇軍的下場。”
中年人連連說道:“不會,絕不會,我們是普通的老百姓,怎麼會欺騙皇軍啊。”
中年人帶着日本人走了,遠處的小虎子將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姑娘多次想要跑回來營救老百姓,都被小虎子摁住了。“我們現在去等於是飛蛾撲火,是找死。”
“沒想到你這麼沒種。”姑娘罵道,臉上不由自主地紅了,這麼粗野的話還是第一次說。
“別急,你聽我說,你看那中年人分明沒有見過咱們,怎麼知道咱們藏在哪裡?你平息一下怒火,等他們鬆懈了,我們再去營救老百姓,我絕不會看着老百姓遭難。”
小虎子表現的沉穩讓姑娘暗暗驚訝,儘管她比他還要大上幾歲。
“假如日本人對老百姓大開殺戒,架起機槍突突呢?”
“那我會先開槍打死他們的機槍手,然後搶過機槍,對着日本鬼子掃射。”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我也知道你不是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