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鳳冠霞帔風光出嫁,都是仰仗宮裡貴人的擡愛。
皇太后對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尋韶容心中暖暖的,這就是有人疼的感覺吧!
皇太后不僅給自己找了貼身侍候的陪嫁丫鬟,讓她有可以信任的人陪在左右。
怕她嫁到殷王府被說閒話,還封她爲永安郡主,準她從宮裡出嫁,給她置備瞭如此豐厚的嫁妝。
日後一定要將她視爲親祖母好生孝順供養纔好!
至於尋府,尋韶容坐在大紅喜轎中回憶着尋文彥的面容。
五年沒見了,尋文彥的面容在她的腦海中已經漸漸模糊。
她的好爹爹以往就是利用她,五年前將她許給晉王,也不過是爲了能夠更好的依附於晉王,好發揚尋氏一族。
她出嫁的消息,想必尋府是知道的。
尋府沒有送來嫁妝,倒也合理。
就算是尋府想搭上殷王這條線,好鞏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但是尋文彥恐怕也拉不下那張老臉,畢竟當年是他親自舉着棍棒將原主趕出門的。
尋文彥和林氏將她趕走之後,還將原主生母的牌位從祠堂撤了下去,全然不念舊情。
哼,真是她的好爹爹啊!
還有現在尋府的侯夫人林氏,往日她所遭受的,日後她必定加倍奉還!
……
壽昌宮內,太后站在窗邊,看着丫鬟太監們清點嫁妝,一箱一箱的往殷王府搬。
容嬤嬤站在太后的身後,忍不住問道:“太后,您這是給了殷王妃莫大的尊榮啊!”
“這從宮裡送出去的嫁妝,真真的是要讓外人紅了眼啊。”容嬤嬤不禁感嘆。
“南海的珍珠、北楚的琉璃、西域的紅寶石、北漠的綠翡翠、西州的金條……”
宮裡的好東西,越帝都是先送到皇太后的壽昌宮、然後是昭元皇后的坤寧宮、接着是四妃的宮裡,每年的賞賜也就那麼幾件。
“皇帝陛下孝敬給您的金銀珠寶,稀奇物件,您都讓放到永安郡主的嫁妝裡了!”容嬤嬤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哀家是個老婆子了,那些紅的綠的黃的,閃着金光的,縱使再好看,哀家也用不上了。”
“這丫頭把哀家從閻王爺手裡搶了過來,日日悉心照料,你也是看在眼裡的。”
“若是沒有這丫頭,哀家已是進了黃土的人了!”
“哼,別看宮裡那些皇子們,都是哀家的親孫子,這幫龜孫兒,有幾個能像尋韶容這樣盡心服侍的?”皇太后冷笑了一聲。
“況且,老二難得有個喜歡的人,日後,肯定也能幫老二治好他的病,南昭這孩子,從小就過得苦,沒有親孃疼。”
“只希望他們二人,能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
“這麼好的丫頭,理應被善待。”
“太后說的是。”容嬤嬤捏着皇太后的肩膀,贊同地點了點頭。
在這宮裡頭幾十年,也算是看慣了冷暖,習慣了人情淡薄。
“況且,這丫頭沒少吃苦,在外面的名聲也讓有心之人給毀了。”皇太后無奈地嘆息道。
“孃家也不疼,若是沒人在她身後給她撐腰,她在王府的日子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這宮裡的和王府裡面的人,都是些吃人的傢伙喲,以後,就得靠她自己了。”
……
長秋宮內,德妃一臉地詫異。
“你說什麼,皇太后親自置辦了嫁妝?”
“還從壽昌宮派了兩個宮女過去給她做陪嫁丫鬟?!”
“娘娘,別動氣傷了身子,不過是送了兩個宮女,並不算什麼特別的恩典。”
“你懂什麼?!”
一個毀了名聲的黃毛丫頭,竟然有這般殊榮。
看來,皇太后愛屋及烏,把對越南昭的好轉嫁到了尋韶容的身上。
這可怎生是好?
德妃擔憂地望着窗外。
辰墨那孩子,對於太子之位本就沒什麼優勢。
原本她以爲對手只晉王一人,看來,這殷王,也得多加留心了。
……
晉王府內,尋韶雪聽着丫鬟講述宮裡給尋韶容送嫁的事情,氣得臉色發白。
“什麼?!就憑她,憑什麼能有這樣的待遇!”她的聲音顫抖,捏着帕子的手指關節發白。
嘩啦一聲,桌上的東西都被尋韶雪摔在了地上。
“從宮裡出嫁,太后親自置辦嫁妝,她也配?!”
“皇太后還從宮裡挑了兩個宮女?!”
“王妃,您息怒。”丫鬟們嚇得連忙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滾,都給我滾!”
“尋韶容,你給我等着,本妃定要你萬劫不復!”
她握緊了瓷瓶,瓷瓶中裝着那日從尋府出來,她母親林氏交給她的封喉散。
“玉蝶,備馬車,去殷王府!”
“是,王妃。”
……
殷王府內,越南昭換好了婚服,郜寧推着輪椅準備去迎接尋韶容。
“王爺,我們王府啊,難得有這麼喜慶的時候了!”
郜寧看着王府的屋檐上、柱子上、窗戶框上,都掛上了大紅的綢布和大紅花,前廳和寢殿門前擺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
下人們換下了深灰色和藏藍色的衣服,穿上了喜慶的橙黃色和翠綠色,看着好不熱鬧。
往日裡,越南昭和世子都在軍營,王府裡面冷冷清清的也沒什麼人。
如今這般景象倒是叫人心生歡喜。
“他孃的,真沒想到啊,王爺和軍醫成兩口子了!”
雀江黝黑的臉紅彤彤的,咂着舌,似是在回憶也似是在感嘆。
“雀江,你說話怎的這般沒分寸!”
“這不是高興嘛!”
郜寧瞪了雀江一眼,“高興?!王妃剛到軍營的時候,拜你所賜,還捱了二十大板呢?!”
“啊呀呀,好老弟,快別提這事兒!”
“老雀這臉都沒地兒擱了,他孃的,日後王妃的安全,包在俺老雀身上!”
雀江拍了拍胸脯,越南昭笑着搖了搖頭。
今日他大婚,軍中的弟兄們卻是比他還要高興興奮。
忽然,一個端着茶水的丫鬟撞到了他的身上。
“哎呦!”
“怎麼這麼不小心?”郜寧連忙護在越南昭的身前。
“王爺恕罪!”
“是奴婢不小心。”丫鬟慌地跪在了地上,渾身顫抖。
“無妨。”越南昭低頭看了看被茶漬弄髒的婚服。
“郜寧,你跟本王回去再換一身衣服。”
“雀江,派人去接王妃過來。”
“莫要耽誤了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