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尋小穆湊到越少淵的耳邊。
“孃親和爹爹明日就成婚了!”
越少淵楞了一下,他將最後一口牛肉餅嚥下去,突然站了起來,“什麼?真的嗎?!”
“小穆,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孃親和爹爹要成親了!”尋小穆大喊着又說了一遍。
“太好了!”
兩個奶娃娃高興地抱在了一起。
“小穆,快和我講講,這幾日我不在軍營,都發生了什麼?”
“呃,我們去了宮裡……”
尋小穆講述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而且,爹爹看出來了,我不是你。”
越少淵驚訝地看着他,“爹爹發現了?那爹爹有沒有訓斥你?”
“沒有啊。”尋小穆搖着小腦袋。
“那就好!”
“走吧,我們快回去吧,明日要送孃親出嫁的!”
“好!”
兩人手拉着手,走在長滿青草和鮮花的小道上,一路上有說有笑。
“小穆,你慢點兒,別摔着了!”
尋小穆忽然看到一隻粉色的蝴蝶,他跳躍着,伸着小胖手去撲那隻蝴蝶,“這種蝴蝶很少見的,正好捉回去做藥引!”
……
另一旁,郜寧佩戴着長劍,一邊找一邊喊着,“世子!你在哪裡啊?!”
完了,世子不會被賊人擄了去吧?!
王爺,不會饒了他的!
明日就是王爺大婚之日,若是世子丟了……
郜寧不敢再往下細想。
正當他自怨自艾之時,眼前出現兩個娃娃,耳邊傳來軟糯的童音。
他看到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奶娃娃,正有說有笑、嬉笑打鬧地出現在他面前。
兩個娃娃,一個身穿白色錦袍頭戴玉冠,一個身穿藏藍色布衣,頭插木簪,兩個娃娃都是濃眉大眼,白嫩可愛。
“郜寧哥哥!”尋小穆熱情地喊着。
“郜寧,你來了。”越少淵看着他,微微點了點頭。
“世……世子?”
郜寧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人兒,他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眼花了,怎麼還出現重影了呢?
他,這是在做夢嗎?
怎麼會有兩個世子?!
“啊,郜寧哥哥,我是尋小穆,在軍營的那幾天,多謝你照顧啦!”身着白色錦袍的尋小穆揚着笑臉自我介紹,他拍了拍郜寧的手。
尋,尋小穆?
難道和尋軍醫有關?
“啊,我是軍醫的兒子!”
看着郜寧盯着自己,一臉懵懵的表情,尋小穆解釋着。
郜寧木木地點了點頭。
“見到本世子,爲何不行禮?”身着藏藍色布衣,頭插木簪的越少淵,不悅地擰着眉頭看他。
郜寧聽到說話聲,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他轉過頭去看越少淵。
媽媽呀,他這是活見鬼了嗎?!
就快要精神分裂了好嗎?!
“算了,小淵,先讓郜寧哥哥,帶我們回王府吧!”
這荒郊野外的,就不必拘禮了。
“郜寧哥哥,爹爹難道沒和你說嗎?”
“既然爹爹要和孃親成婚了,那爹爹就有兩個兒子了!”
說着,尋小穆牽着越少淵和郜寧的手,往軍營走。
“我們快走吧,別站在原地了,一會兒啊,天就黑了。”
沉浸在震驚中的郜寧,只好如行屍走肉般往前走着,他有無數的問題,但似乎又不知該如何問。
軍醫有一個兒子?
兒子的父親是誰?
王爺難道不介意嗎?
軍醫的兒子爲何和世子長得一模一樣?
……
次日清晨,庭院裡一大早就吵吵鬧鬧的,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宮女太監們的忙碌聲混在了一起。
“都麻溜利索兒的!”
“這是皇上賜婚,仔細着你們的爪子,小心你們的腦袋!”章公公尖着嗓子喊着,喊聲似乎有些啞了。
尋韶容一直十分好奇,這章公公到底是個什麼職位,怎麼哪兒都有它他?
清理太后寢宮的時候有他,御膳房做膳食的時候有他,準備大婚事宜的時候還是有他。
殿外的宮女們忙裡忙外的佈置着,店內的宮女們忙着幫尋韶容穿衣、梳妝打扮。
“郡主,您快坐下,別站在窗前吹風了。出嫁之日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翠環走到尋韶容身旁關上了窗戶,爲她穿上了對襟收腰紅色長裙,套上緞面玉蘭飛碟鴛鴦繡花紅袍,外披紅色紗衣,肩披霞帔。
“誒呀,郡主,您怎麼還穿這雙鞋呢,真是急死奴婢了。”
翠環皺着眉頭,扶她到梳妝鏡前坐下,脫下了已經舊了的深藍色繡花鞋,換上一雙紅緞金絲繡花鞋。
“翠環,你別急急忙忙的,時間來得及,未到吉時,瞧你急的,額頭都冒汗了!”
“你別忙忙叨叨的,你一說話,我這手就抖,一抖,郡主的眉都要畫歪了!”彩蝶嗔怒地說着,瞪了翠環一眼。
“翠環,玉蝶,你們別太緊張了。”
尋韶容噗嗤一聲笑了,今日是她出嫁,結果自己身邊的兩個小丫鬟比她還緊張。
彩蝶爲尋韶容上胭脂水粉,描眉梳髮,再帶上鳳冠。
尋韶容看着鏡中的自己,粉黛峨眉,面孔精緻,頭戴金色鳳冠,胸前衣襟上勾着幾顆飽滿的珍珠,領口繡着精緻的紋樣,淡淡一笑,可謂是千嬌百媚。
哇,這金光閃閃的金子,還有這大顆白潤的珍珠。
真是美啊!
“郡主,您今天太美了!快戴上這個玉鐲,哦,這個桃花手絹兒也拿着,這支珠釵也不錯,唉,但是頭上有鳳冠了插不進去了……”翠環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翠環,你可消停一會兒吧,郡主一會兒還要跨馬鞍,跨火盆呢,你這嘰嘰喳喳的,說得人頭疼!”
“是是是,我閉嘴還不行嗎?!”
尋韶容拍了拍二人的手。
一切準備妥當,到了出嫁的吉時,彩蝶幫尋韶容戴上了紅色的蓋頭,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往殷王府行進。
尋韶容注意到送親隊伍的後面跟着搬運搬家的太監公公們,整整套了六輛馬車裝嫁妝,馬車和馬籠頭上掛着紅布和紅花,一箱一箱的陪嫁源源不斷地往馬車裡面裝。
南海的珍珠、北楚的琉璃、西域的紅寶石、北漠的綠翡翠、西州的金條……
真是氣派!
尋韶容心想,皇太后還真是精準扶貧啊!
要知道,她每個月軍營發的月銀不過十兩銀子,這麼點兒錢,在京城的錦繡織衣坊,連一件質地上好的成衣都買不到。
越南昭若是不額外給銀子,她連打發太監宮女的碎銀都沒有。
更別說給自己置辦嫁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