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敲打

244 敲打

雲瀾與他目光對視,眼神促狹,脣角亦挑起抹好看的弧度,語聲溫潤,不急不緩道:“你緊張不?”璟笑道:“沒想到啊,你也有腹黑的潛質啊!”

“腹黑的潛質?”雲瀾咀嚼着這句話,璟挑了挑眉,“想知道?”雲瀾丟給他一個想說便說,不想說拉倒的眼神,反正他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璟起身,邊朝門口走,邊道:“腹黑可是我從倆臭小子嘴裡知道的新鮮詞,說的就是一個人面上看似無害,實則滿肚子壞水。”雲瀾說的“你緊張不?”他知道是何意,緊張?他幹嘛要緊張,曦兒是他的,且他說那句話,也不過是逗逗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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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瀾擰眉,說他滿肚子壞水?這話短短几日內,他可是聽了不少次,笑着搖了搖頭,他看向璟,脣角微翹,又是不急不緩道:“與你比起來,我怕是還夠不到腹黑的邊!”璟mo了mo鼻頭,訕訕一笑,心道:與倆臭小子比起來,我也是自愧不如啊!

書房外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璟起身,拉開們,就見凌曦的手剛好擡起,微微笑了笑,眸色柔和,道:“回來了。”

注視着他看了一會,凌曦笑着點了點頭。

她回來了。

看到他,她第一句話會說什麼?

又會有怎樣的表情?

雲瀾坐在椅上,臉上表情柔和,望向書房門口,心下如是想到。

“進屋吧,雲瀾在裡面坐着呢!”

璟說着,身子往一旁挪了挪,凌曦哦了聲,提步而入。

擡眼間就與雲瀾眸光相對,似以前他們相處時一樣,她輕淺一笑,道:“雲瀾,你看起來瘦了好多。”話語雖淺淡,但她眸中的關心卻十分的明顯,“我當時讓你和我一起回京,你非要留在那海上,瞧瞧這才過多長時間,整個人都瘦的不成樣子了。”

她在關心他,且眼裡的誠意,無一絲作僞。

雲瀾只覺孤寂多時的心,瞬間暖意融融。

就是那偶爾涌上的淒涼之感,也在一剎那間全然消散不見。

他笑了,是的,他看着凌曦臉上綻放出的笑,也笑了,他的笑容很輕,宛若一層波浪,浮在他那清俊而絕塵的臉龐上,“你看着也瘦了不少。”從椅上站起,雲瀾目含淺笑,神色間坦然自若,注視着凌曦。

“哦?我有嗎?”凌曦撫上臉頰,明眸眨了眨,轉向璟問道:“雲瀾說我瘦了,有嗎?”

璟擡手,示意雲瀾坐回椅上,然後故作思考,片刻後,才道:“你是擔心我請不回雲瀾,才瘦成這樣子了嗎?”說着,他一臉吃味地看向雲瀾,“瞧瞧,在曦兒心裡,你這個朋友比我這個夫君還重要呢!”

“璟,你這樣一點都不可愛!”丟給璟一個白眼,凌曦提步至雲瀾對面的椅上坐下,璟面上笑容依舊,走向雲瀾,與其隔桌而坐,道:“咱們的夜相被我說中了,這會子覺得難爲情了呢!”

雲瀾脣角微抿,但笑不語。

“誰難爲情來着?”凌曦再次丟給璟一個白眼,道:“雲瀾是我的朋友,不也是你的朋友麼?他可是答應過我,會回京與我痛飲一杯的。”璟一聽她這話,拋給雲瀾一個“是這樣嗎?”的眼神,雲瀾笑着頷首。

凌曦嘚瑟一笑,“所以啊,我一點都不擔心你請不回雲瀾。”

“哦?爲何?”璟裝作不懂。

“你這人今個怎就如此遲鈍?”凌曦沒好氣地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嘛,雲瀾先前答應會回京與我痛飲一杯,見到你,他定會想起我來,隨之想起我們之間的約定,自然而然地就會回到京城。”

她現在很幸福,這幸福是璟給她的。看着這樣的她,他心裡竟然未泛起一絲酸澀,有的是平靜,還有絲絲縷縷的幸福。是的,他現在也是幸福的,雖不能與她相守,但能感受她的幸福,能近距離地看着她幸福,這足以令他歡愉。

見璟似乎還要與凌曦擡槓,雲瀾端起桌上的茶水,揭開杯蓋,岔開話題道:“聽宋伯說你去了慎國公府?”一聽他這話,璟收起臉上的笑容,注視着凌曦道:“他女兒患病與咱們何干?”

傍晚時分,璟和雲瀾一回到王府,宋伯就將慎國公來府中相求一事,與璟詳細稟了遍。

璟當時的心情真不怎麼好。

能教養出一個心如蛇蠍般的女兒,另一個女兒想必也不怎樣,求他醫治病症,想都別想!待宋伯告退後,他沒加思索,就欲前往慎國公府帶凌曦回來,卻被雲瀾從旁勸說了住。凌曦是什麼樣的脾xing,雲瀾知道,他亦知道。

她決定要做的事,他若從中阻撓,勢必會讓她不痛快,從而影響他們間的感情。

於是,他和雲瀾回到竹苑,坐在書房裡邊閒聊,邊等凌曦回府。

“皇后是皇后,她做錯事,不代表她的家人都做錯事。再說,醫者仁心,慎國公都到王府相求兩次,我若是沒遇到,也就罷了。既然遇到,且也懂些醫術,去他府上一趟,幫那位小姑娘看看,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你真得沒必要爲此生氣的。”凌曦說着,柔柔一笑,“慎國公的小女兒,是個很乖巧的小姑娘,想來你見到她,也會這麼認爲的。”她雖只是看到那五小姐的睡顏,雖沒看到其睜開的明眸,但她就是知道,那女孩子絕不是個心思深沉的主。

日後,她與煜王成親,倆人間怕會生出不少的故事。

想到這,凌曦臉上的笑容不由愈加明媚起來。

璟冷聲道:“她乖不乖巧,與我何干?”

“那位五小姐就是未來的煜王妃?”在回京的路上,有關煜的事,璟與雲瀾都稍加說了說,此刻聽到凌曦說的話,雲瀾眼裡涌出抹好奇,“煜王就沒反對太后給他指婚?”凌曦先是朝他點了點頭,接着道:“太后是出於對兒子的疼愛,纔將慎國公府的嫡次女指婚給煜王做正妃,作爲兒子,煜王即便心裡再不願,也不會違背母親的好意。”

“是這樣啊!”雲瀾嘆了聲,道:“改日我到宮裡拜訪拜訪咱們的煜王殿下,想來他臉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說完,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那笑落在凌曦眼裡,只覺充滿惡趣味。

他臉上的笑容,他說出的每一句話語,無一絲勉強與僞裝,這樣的他,真得很好!凌曦看着雲瀾,如是想到。在沒見到雲瀾前,她有過那麼點擔心,擔心雲瀾面對她和璟時,會尷尬,會心裡不舒服。

沒有,他沒有,他眸中的淺笑,好似能讓人看到他心底——清明寬闊,不縈一物。

他還是他,還是那個溫潤如玉,風輕雲淡的他。

三人又說了會話,然後一起用過晚飯,雲瀾便起身告辭,回了雲府。

多半個時辰前,慎國公府,靜院。

正屋裡,蘇氏與慎國公隔桌而坐,對侍立在一旁的大丫頭翠思吩咐道:“到五小姐院裡,將喜鵲和翠喜給我喚過來。”翠思應聲是,準備奉命而去,蘇氏的聲音又響起,“順便把負責五小姐飲食的那倆丫頭,及廚娘也叫上。”

“是。”

翠思屈膝一禮,然後奉命而去。

“老爺,妾身有將夜相說的話仔細琢磨了遍,總覺得夜相是在提醒我們什麼。”翠思離開後,蘇氏揮退另外幾個丫頭到院裡候着,眸中厲色一閃而過,慎國公在蘇氏音落後,道:“是五兒的飲食上出現了問題?”

蘇氏點頭,“夜相的話語裡,說什麼要專人負責五兒的飲食,而且妾身聽出夜相在說出“專人”和“飲食”這四個字時,語氣相對來說比較重。”夜相是在提醒他們夫婦,五兒現在臥

chuang不起,並不只是打小體虛之故?蘇氏垂眸,暗自思量片刻,擡起頭,再次對上慎國公的目光,“有人想毒害五兒。”出口之語,尤爲肯定。

慎國公身子一震,重複着蘇氏剛纔說過的話,“有人想毒害五兒?”蘇氏點頭,“要不然,夜相爲何會說出那番話?”

“後院可都是你一手打理的,這麼些年過去,咱們府上可沒發生一件腌臢事。”慎國公皺了皺眉,望向蘇氏,“夜相也沒說五兒是中毒所致,她說要專人負責五兒的飲食,多半是認爲五兒以前的吃食多有不當,纔會導致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你說呢?”

“妾身覺得夜相的話,不是這麼個意思。”蘇氏搖頭,“沒給五兒在院裡開小廚房前,妾身有專門叮囑過大廚房,讓她們遵照太醫寫的食補單子給五兒做飯菜,且妾身每日都會着翠思到大廚房,去查看廚娘們爲五兒準備的飯菜,沒從中發現絲毫不妥。”

“照你這麼說,飯菜是沒問題了。”投毒?飯菜沒問題,那就只能是飯菜裡面添加了東西,慎國公想到這個可能,臉色瞬間一沉,“有人在五兒的飯菜裡下了毒,而且那毒是種慢性毒藥,不會當即致人於死地,會讓人身子逐漸虛弱下去,直至……”慎國公雖是武將,但以他顯赫的戰功來看,他並不是個粗人。

他有着極爲縝密的心思,這才讓他在施展兵法謀略時,算無遺漏,連打勝仗。

蘇氏的言語,加上他用心一琢磨,立時斷定出有人在女兒的飯菜中做了手腳。

會是誰呢?

會是哪個使出這腌臢手段欲謀害他的五兒?

蘇氏的眼淚登時落了下來,“老爺,怎麼辦?自從妾身嫁給老爺,後院裡確實平平靜靜,沒掀起過絲毫波瀾。”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要謀害她的五兒?會是她嗎?岑氏,蘇氏想起了岑氏,在她剛嫁給老爺沒多久,蘇氏就被一頂小轎子從側門擡進府,做了側室,着丫頭媽子在府裡略加打聽,自家夫君和岑氏的事,就被她盡數知曉。

但那岑氏平日裡規規矩矩,並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就是其他幾個妾室偶爾在老爺面前爭風吃醋,她也只是站在一旁,眸中隱約流露出些許羨慕,再無其他動作。是她本就如此,還是她裝得太好,將自身所有的陰暗面皆完美的遮掩了起來?多年過去,她是老爺的嫡妻,加上生了一男兩女三個孩兒,老爺自是對她極好。

如此一來,撇過她不說,老爺最爲在意的就是岑氏。

難不成,難不成她想除去五兒,致她一病不起,終了撒手人寰,從而求老爺扶她爲正室?

晴兒的逝去,對她打擊很大,就是近些日子來,她仍沒緩過勁,沒從失去女兒的打擊中緩過勁。

府中之人,不管是妾室,還是那些庶出的子女,及滿府下人無一不知。

慎國公沒有接蘇氏的話,他在想着自家夫人說得沒錯,後院一直以來風平浪靜,嫡妻待妾室和庶出子女寬和仁厚,妾室和庶出子女對嫡妻恭敬有加,就是兄弟姐妹間,看着也和和睦睦,真真看不出哪個有壞心,要謀害五兒。

久沒聽到慎國公說話,蘇氏邊用帕子抹淚,邊悽聲道:“老爺,妾身懷疑,懷疑是……”慎國公聽到蘇氏有了懷疑對象,心猛地一緊,道:“你有懷疑的對象?”蘇氏錯開他的視線,慢慢地點了點頭。

“是哪個?”慎國公沉着臉又問。

蘇氏道:“岑氏,妾身懷疑是她對五兒下的手。”慎國公的臉色變了變,看着她道:“你可有證據?”於岑氏,十多年過去,慎國公雖不像年輕時那般對她喜愛有加,但對其還是有幾分情意的,且在他心裡,岑氏是沒蘇氏有着大家主母的風範,然,岑氏畢竟是出身書香門第,雖在其父這輩家道中落,但她身上並沒多少小家子氣,反而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柔和溫婉。這麼一個人,怎會對五兒起歹心?

慎國公輕搭在膝上的雙手不由收緊。

岑氏,會是她麼?會是她對五兒下的手麼?

“晴兒去了,老爺和妾身都深受打擊,倘若五兒再沒了,老爺可有想過妾身到時會怎樣?”蘇氏眼裡的淚水再次滑落而下,“五兒要是沒了,妾身會活不下去的。沒了妾身,以老爺對岑氏的情分,再加上她幾句軟言軟語,老爺勢必會扶她爲正室。”慎國公臉色一凜,瞪着蘇氏道:“你胡說些什麼?我會做出那種事麼?”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慎國公多少還是有些心虛。

府裡沒了當家主母,肯定是不成的,要他再續娶,自是不可能的事。終了,扶正岑氏,也不是沒得可能。

然,蘇氏此刻將話說的如此直白,作爲一個男人,他怎能不惱?但惱過之後,他覺得蘇氏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他不是個蠢的,因女人幾句軟言軟語,就會被牽着鼻子走,更不會因女人表面上的溫柔,就斷定這個女人是好的。

“老爺,妾身剛剛不該妄言,可妾身這也是擔心五兒啊!”慎國公的臉色,蘇氏低着頭在那抹淚雖沒看到,但她知道慎國真真切切生氣了,且很生氣,於是,她語聲輕顫向慎國公認錯道。

二人成婚至今,他從未對自己發過脾氣,是因岑氏麼?她說岑氏有可能是下毒謀害五兒的兇手,他才氣憤地對他大聲說話?

“五兒的病還沒好,你這般哭着有用麼?”慎國公看了蘇氏一眼,語氣變得柔和了不少,“當務之急是找出那下毒的歹人。”頓了頓,他眸色倏地一冷,又道:“如若真是岑氏下毒害得五兒,我必不會放過她。你既然懷疑她,就從她身邊的人入手,找出謀害五兒的證據。”

蘇氏聽出慎國公說的話不似作假,拭去臉上的淚,擡起頭,定定地看向慎國公,“有老爺這句話,妾身就放心了!”

“夫人,喜鵲和翠喜她們到了。”這時,屋外傳來翠思的聲音。

平復好心虛,蘇氏坐正身形,淡淡道:“讓她們進來吧!”

翠思應聲,不多會,喜鵲和翠喜,還有另外兩個丫頭,及小廚房的廚娘,先後進到屋內。

“奴婢見過老爺、夫人!”

她們跪地,面朝慎國公和蘇氏行禮道。

慎國公陰着臉,沒有吭聲。蘇氏盯視着跪在地上的五人看了好大一會,最終將視線落在喜鵲和翠喜身上,道:“喜鵲,翠喜。”

“奴婢在。”

喜鵲、翠喜二人擡起頭,看向蘇氏。

“你們倆一個是大小姐身邊的老人兒,一個是我身邊的老人兒,因爲做事謹慎,我才着你們貼身伺候五小姐。”喜鵲、翠喜恭謹地跪在地上,靜聽着蘇氏的訓示,“五小姐自幼體弱,加上前不久受了些涼氣,才致她現在臥chuang不起。”

“今個你們也看到了,夜相進屋給五小姐診了一脈,她說五小姐只需服用一段時間湯藥,身體就會大好。以後,你們務必要更加小心謹慎的伺候五小姐,知道麼?”

“奴婢省得。”

喜鵲、翠喜磕頭道。

“五小姐的飯菜和湯水,原先是由慧香和惠梅兩個負責,自現在起,將由你們一併接手。”蘇氏掃了眼跪在喜鵲旁邊的另外兩名丫頭,吩咐喜鵲、翠喜二人道。

“是。”喜鵲、翠喜恭謹應聲,蘇氏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投向慧香、惠梅二人身上,“慧香,惠梅。”

“奴婢在。”慧香、惠梅擡起頭,齊望向蘇氏。她們雖目光鎮定,但心裡卻是七上八下。

蘇氏注視着二人,不急不緩道:“以後你們倆個負責爲五小姐試吃飯菜和湯水,聽明白了嗎?”

“奴婢聽明白了。”

帶着絲不解,慧香和惠梅恭謹應了聲。

觀察了她們一會,見二人臉上的表情雖不說像喜鵲和翠思那般鎮定,但也不存在什麼貓膩,蘇氏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這才道:“你們倆是個好的,這我知道,退下吧,這沒你們什麼事了!”

慧香、惠梅應聲是,起身退離而去。

“何氏。”

蘇氏的目光最後落在廚娘身上。那被她喚作何氏的廚娘,慢慢擡起頭,道:“奴婢在。”蘇氏端詳着她打量了一會,脣角扯出一抹極淺的笑,虛擡手,“你起來回話吧!”

“謝夫人!”何氏謝禮後,從地上爬起。

“你是我從孃家帶過來的,爲人老實敦厚,因爲做得一手好菜,我纔將你從大廚房調出,專門負責五小姐的飯食。”被蘇氏這麼誇,何氏臉上並沒有沾沾自喜,她道:“奴婢謝夫人擡愛!”

“你是家生子,老夫人當年本打算將你們一大家子都給我做陪嫁,我念着你雙親年老體邁,便和老夫人商量後,留着他們和你兄弟一家仍舊呆在我兄長府上。”

“奴婢謝主子恩澤!”

何氏跪地謝道。

“起來吧。”蘇氏着她起身,倏然語氣一變,冷聲道:“我的手段,你該是知道的,如果讓我知道你在五小姐的飯菜上,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別說你和你當家的,還有兩個孩子會被杖斃,就是你那雙親,及兄弟一家,也會跟着遭罪!”

何時這還沒站起,冷不防聽到蘇氏這冷厲刺骨的話語,登時“噗通”一聲又一次跪倒地上,“夫人,奴婢不會的,奴婢絕不會做出背主的事!”她身子顫抖,不停地磕着響頭。雖知夫人這是在敲打她,可她還是禁不住害怕。

蘇氏面上的冷色褪8去,表情隨之變得溫和,“我只是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聽進去就好。起來吧,這裡沒你什麼事了!”擺了擺手,何時起身,垂着頭,雙腿微打着顫,從屋裡慢慢退了出去。

她額上滲出的冷汗,蘇氏看得一清二楚。

“我剛剛敲打何氏的話,還有對慧香、惠梅說得話,你們兩個可是都聽清楚了?”着喜鵲、翠喜起身,蘇氏問二人。

“奴婢都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