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五夫人由西洛這裡前腳剛走西美就後腳跟了進來了,走進來後西美先請了安。
西洛正若有所思的樣子,瞧着西美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說:“妹妹,到這邊來坐會。”
“陪姐姐說會話。”西洛輕柔的笑着說,倒是令西美心裡有幾分的疑惑。
這段日子以來她伏低做小,在人前西洛對她也很好,但人後她一直都比較疏離的,如今乍見西洛這天意親暱她難免要有所警惕的。
西美不動聲色的坐在了西洛的身邊,西洛笑着說:“你來瞧一瞧,這玉鐲子好看嗎?”
這玉鐲自然是漂亮的,西美瞧了一眼後就不由讚歎道:“好漂亮的玉鐲子,竟然是活物哎。”
這玉鐲子西美定然是沒有見過的,當年西洛與親生母親一起去將軍府參加過宴席,以西美的出身是沒有資格去的。
西美不知舊裡,眼神裡也放出異樣的神彩,是當真覺得稀奇極了。
“喜歡嗎?”西洛笑着問。
“當然喜歡了,這麼漂亮的玉鐲子任誰都會喜歡的。”西美笑着奉承,一雙眸子也一直在那玉鐲上打轉悠,確實是因爲這玉鐲太漂亮,直瞧得人狠不有想佔爲己有。
西洛笑着說:“五夫人剛剛送的。”
西美聽了心裡就不是味了,這五夫人不過是一個出身低賤的女子,怎麼會有如此貴重的東西?
這玉鐲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西美的心思一時之間轉了幾個彎,以爲是浩瀚王送給五夫人的,她有着幾分的冷嘲說:“這五夫人當真是個有心眼的人。”
“前些日子她仗着爺的寵愛想要陷害姐姐,以爲這樣就可以一步登天成爲王妃了,也不想一想以她那身份,就算爺再怎麼擡愛她,她也不可能取代姐姐的。”
“這個五夫人當真是個沒良心的,姐姐好心爲她瞧病,她卻要反咬姐姐一口。”
“現在又拿這麼個東西來送與姐姐,以妹妹之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姐姐還是要小心防着她的好。”
爲了表現自己對西洛的忠心西美是極力的要說幾句五夫人的壞話,她本來也是瞧五夫人極爲不順眼的,一個歌妓竟然能得如此恩寵,簡直是對她們這等人最大的諷刺和侮辱。何況五夫人被下藥的事在下面已經傳開了,她就不相信西洛會沒有耳聞,心裡會不生出一些芥蒂來。
西洛聞言也只是笑盈着說:“妹妹千萬別這樣說,要是傳到爺的耳朵裡就不好了。”話雖是這樣說可聲音裡卻是沒有絲毫的懼怕之意,反而瞧着西美笑盈盈的,分明是在鼓勵她繼續下去。
西美不是那笨人,又豈會看不出她,爲了討好她西美又說:“姐姐,這事可不是妹妹自己個說的,下面的奴婢夫人哪個不曉得,都傳開了,不信姐姐傳一個過來一問便知真假了。”
西洛只是淡淡的笑着說:“沒憑沒據的。”聲音到最後似還難掩一絲惆悵,疑似她也真的受了什麼委屈一般,這無疑就是在鼓勵西美呢。
西美可不認爲這事是沒有憑據,她刻意報着幾聲不平的氣勢說:“姐姐,這事明顯的就是五夫人所爲。”
“爺一定也是發現了其中的問題,可因爲護着五夫人這事纔不了了置了。”說到此處她更加的一副爲西洛打抱不平的模樣。
西洛並不言聲,西美又在她身邊說了一通五夫人的壞話,西洛也只是品着茶,即不開口也不阻止她的見解。
估摸着其她幾位夫人這位也該來了,果然,不出片刻葉側妃就先來了。
葉側妃每天都會照常來請安的,只是再不去五夫人那裡了,行事也不張揚,低調做起了人。
葉側妃來請安的時候西洛又疑似沒有瞧見她一般自顧玩着自己手碗上的玉鐲,似乎真的很喜歡她一般。
葉側妃知道王妃的心裡是一直不待見她,她也假裝沒有主意到王妃對她的不喜,連浩瀚王都要忌憚她三分,她又能怕誰呢,所以葉側妃儘管表面上顯得乖巧可內心卻是彭脹不安分的。
瞧着她手腕上竟然突然多了這麼一個好東西葉側妃也不由得瞪大了眼,這樣不近不遠的瞧着都能看見那裡面的蝴蝶在飛翔,葉側妃以前沒有瞧見她戴過,當下也以爲是王妃送與她的,心裡難免嫉妒起來,有幾分酸酸的說:“王妃這玉鐲真漂亮,一看就是個好東西,是王爺賞的吧。”
西洛這刻方纔注意到她一般道:“五爺哪捨得送本王妃這等好東西。”
“是五夫人剛剛送與本王妃的。”這話聽在人的耳朵裡分明是在說這鐲子是王爺送與五夫人的,五夫人爲了討好她就轉送給她了。
葉側妃的臉上有了幾分的陰晴不定,進府這麼久浩瀚王就沒有進過她的院子,一個小小的歌妓竟然如此的得寵。
王爺不喜她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她現在就如同被打入冷宮裡一般,只不過礙於皇上與皇后的身份擱在那裡府裡的夫人對她表面上也是恭敬的。
葉側妃的心裡難免生出一些恨意,這五夫人竟然開始巴結起王妃來了,她自己幹了壞事後就難免要懷疑別人會不會是想合起來整治她了,雖然明着不能把她怎麼樣,可若暗着來也是防不勝防的,到時她就是真的死了皇上還能把浩瀚王怎麼樣不成?
思及此處葉側妃的心裡就有點不能淡定了,說了幾句話後也就朝西洛告辭了。
後來的時間裡別的夫人都陸續一起來請安了,這半天的功夫五夫人送西洛玉鐲一事在幾位夫人中間傳得繪聲繪色,大家都以爲是王爺送與五夫人的玉鐲,五夫人爲了巴結西洛而送給了過來。
在這個時候大家是不恥五夫人的,所以難免在一起朝西洛詆譭了五夫人幾句,西洛也只是笑笑聽着,並沒有多說什麼!從頭到尾她也沒有說過半句這玉鐲是王爺送與五夫人的,都是夫人們自己在那裡憑空猜想,從頭到她也沒有承認過是五夫人陷害她的,也只是夫人們自己在那裡猜測罷了。
這般一來,倒是讓那正真的主謀人得意了。
五夫人在王府的處境就顯得有點不妙了,儘管她行事小行,極力不與人結怨,可大家心裡都怨恨上她了,一致覺得她的確是一個歹毒的女人,容不下任何人,可面上因爲有着浩瀚王爲她撐腰,夫人們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了,除非她們想得罪浩瀚王,不然哪個敢明着與五夫人鬥。
再說,五夫人向來安分守己,這明着來找,還真的難以找出她絲毫的差錯。
先不說這玉鐲到了西洛的手裡後會引起什麼樣的風浪,但說那五夫人在從西洛這裡回去後人忽然就病倒了,奴婢們忙把大夫給請了過來,診斷了一下說是心情起伏太大,心跳加速所致,讓她遇事不要太過激動,盡力保持平靜。
這事自然是傳到西洛這裡來了,她這身體還真的是刺激不得了,可她又沒有說什麼呀,是你自己心裡有鬼不能平靜處事這也礙着她了?
哼,我本無心與你爲難,偏你不識擡舉,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我管你是誰的人又有誰在護着,你若存心要害我,我又豈會任由人來宰割。
浩瀚王是近中午的時候才下了早朝回來,得知這事就去了五夫人那裡瞧了瞧,果然就見五夫人顯得極爲虛弱的躺在了牀上,看樣子是睡着了,浩瀚王也就沒有驚動她。
浩瀚王以爲是哪個給了五夫人刺激,便問了句:“夫人都是見過什麼人了?”
含紗據實以告的說:“夫人只在早上的時候給王妃請過安。”說罷這話含紗又眼神閃爍不定的垂了下去。
“都說什麼了?”浩瀚王明顯的瞧出她還有話要說,就問了起來。
含紗思量着把夫人與王妃要結爲姐妹一事就說了出來,並說:“王妃瞧着夫人的玉鐲喜歡得緊,夫人就忍痛送給了王妃,可不知道怎麼的由王妃那裡一出來就不對勁了,回來後就病倒了。”
含紗心裡也疑惑這玉鐲是浩瀚王送給五夫人的,心裡自以爲是五夫人雖然送了玉鐲給王妃,可心裡一定是疼得緊,畢竟這玉鐲瞧起來好貴,五夫人出身卑微,難得身上有這樣貴重的禮物,送出去後自然是心疼得要死,再說她身子本來就弱,回來後這心裡起伏過大,身體不支病倒了也就不足不奇了。
這樣一番話說來倒也是合情合理的,浩瀚王俊眉微挑,瞧了一眼含紗,含紗立刻心裡一顫,心裡有點緊張可這雙眼眼卻並沒有任何懼色,反而大膽的瞧着浩瀚王,雙眸裡含了情,這樣一個華美的男人,是個女子都會爲他動容的,雖然她出身卑微,卻也想成爲他的人,哪怕是一個通房丫頭也可以。
浩瀚王微微擰眉,他豈會瞧不出來這丫頭眼裡的情,眸子裡微微染上一絲不悅,卻終是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含紗乍見浩瀚王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了眼神還不能一下子迴轉過來,她怔怔的瞧着那一抹絕美的身影癡癡的想要是自己哪天能成爲浩瀚王的女人該多好,比起五夫人她不見得遜色多少,憑什麼五夫人可以她就不可以?
想到五夫人含紗的眸子裡有一點嫉恨,這府裡的丫頭沒有一個不嫉恨五夫人的,命雖賤,卻運氣好。
然而含紗沒想到,五夫人這時已經由牀上起來了,她是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就醒來了。
五夫人一走來就瞧見含紗正癡癡的瞧着浩瀚王那一抹轉身的背影,眼裡帶着情,可一會又轉成了恨。
五夫人是個聰明的女子,她當然也曉得這王府裡不管是夫人還是丫頭,就沒有一個不嫉妒她的。
再加上含紗這丫頭在她的身邊明顯的是暗懷鬼胎,說是侍候她不如說是爲她人來監視她,當時五夫人就有點控制不住的上前就是一個巴掌甩了出去,硬生生的打在了含紗的臉上,含着三分惱意的道:“王爺這樣的身份也是你這等低賤的丫頭可以屑想的?”
“就是當個通房丫頭你都不配。”五夫人眼含厲色,有着從未有過的憤恨,這些丫頭一個個都想爬上浩瀚王的牀,簡直是癡心妄想,也不瞧瞧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份,特別是這含紗,五夫人的心裡是有着十二分的噁心她,偏又不能輕易處置了她。
含紗被五夫人一個巴掌打得驚醒,忽然就嚇得立刻跪在了五夫人的腳前淚花帶雨的道:“夫人,你這話是甚麼意思?”五夫人此時的神情好可怕,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嚇得她雙腿都軟了。
“奴婢只想盡力侍候夫人,哪裡敢有半點的非份之想啊!”含紗的淚水啪啪的往下掉,又忙極力的表白自己的忠心,可她哪裡會知道五夫人心裡早已不信她了。
五夫人深吸了口氣,雖然她身子單薄,可那一個巴掌下去斷然也讓含紗痛得半個臉腫了起來,可見她手上的力道是極重的。
含紗淚盈盈的哭訴,五夫人的心又漸漸平靜下來,王爺早就吩咐過她,這含紗丫頭暫時不要碰她,就把她也一併放在眼皮子底下,只要小心看着就好,剛剛她實在是一時氣憤而失了控,這會乍見含紗淚眼濛濛的五夫人也就假裝心軟,輕輕伸手扶起含紗輕柔的道:“你要真的認清自己的身份纔好。”
“我也都是爲了你好,只要你不要存那非份之想,壞了我的名聲,我保證,再過二年我定然和王爺說,讓他做主給你尋一戶好的親事,把你風光的嫁出去。”
含紗屑想的是浩瀚王,哪怕成爲一個通房也行,她又豈願意嫁出去,就算嫁得再風光在她看來也不如在浩瀚王府來得舒服,只是這話含紗是鐵定不敢說的,只是忙止了淚點頭應下,又忙一面再次表了忠心,卻不知自從那次她的藥方被人調了包後五夫人心裡就已經不信任她了,就是浩瀚王也必然不會長久的留下他,一切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洛神苑。
浩瀚王在中午用餐的時候出現了,洛神苑的丫頭們都顯得極不興奮,一個個被打了雞血似的。
浩瀚王最近出現在這裡是比較頻繁的,瞧着他這個時候出現鐵定是沒有用過午餐的,晴天丫頭就很主動的給擺了雙碗筷,之後低眉笑嘻嘻的在一旁侍候着。
西洛表示她是無語的,這些丫頭的腦子裡想什麼她是比較清楚的,但浩瀚王來了她自然也不能繃着一張臉,所以她得配合着笑眯眯的說:“爺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呢,這菜都沒有爺愛吃的。”全是照着她的胃口做的。
浩瀚王聞言只道:“本王不挑食。”話畢卻是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玉鐲,眸子有點冷。
西洛瞧見他這眼神後立刻有幾分難爲情的道:“爺,不是妾身想要奪人所愛。”
“妾身盛情難卻,五夫人一直念着妾身爲她治病這事,她不想虧欠妾身什麼,非要把她玉鐲送給了妾身,想與妾身以姐妹扶持,妾身答應了,也早就猜想到這一定是爺送她的心愛之物。”
“瞧爺這眼神,好似妾身搶來的一般。”西洛粉嘴嘟起,不知道是無意還是刻意,竟然有着幾分的小女兒姿態,嬌媚撩人,浩瀚王眸子一眼不眨的瞧着她,卻是沒言聲。
浩瀚王只是淡聲道了句:“既然王妃不喜愛,本王就退還給五夫人。”
西洛冷然的想,怕你是專程來要這玉鐲的吧!瞧這話說的,她有說她不喜嗎?
不過,既然浩瀚王直接開口要了她自然也不會刻意留下這麼個禍根在身上,當下也就笑盈的說:“我道爺今天怎麼會忽然有此雅興來妾身這裡小坐呢,原來是爲討這個來着。”
“既然是爺的心愛之物,妾身斷然不會奪人所愛。”一邊說罷一邊就毫不在乎的把玉鐲由手腕上脫了下來,晴天忙接過遞與了浩瀚王。
浩瀚王微微擰眉,可也不便解釋這玉鐲的來源,西洛心想我管你誰送的,但五夫人此舉卻的確是讓她的心裡頭有了不爽之意。
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她不得不防着啊!
西洛又笑吟着說:“不過,這玉鐲妾身似乎在哪裡瞧見過。”
“在哪見過?”浩瀚王瞧似隨意的說了句。
“小時候在表姐那裡瞧見過,應該是一個宴會上,當時妾身還小,就覺得這玩意挺稀奇。”西洛並沒有指出是哪位表姐,但浩瀚一定明白的。
宴會上見過,那見到此玉鐲的就不會只有西洛一個人了,一時之間浩瀚王的心裡也已經千轉百回。
西洛又淡淡的說:“只是沒有想到表姐的定情物卻被轉手她人了。”西洛這意思分明是在意指這玉鐲是西秀小姐的,西秀小姐把這東西送給了浩瀚王當定情之物,而浩瀚王爲了討好五夫人就卻轉手給了她。
浩瀚王是個聰明人,自然能夠理解她這話裡的含義,俊眉微挑,他反而不動聲色的瞧着她了。
她知道些什麼,又想說什麼!
她是個聰慧的女子,心裡斷然不是這般想的。
“妾身相信,但凡瞧過這玉鐲的人,只怕都不會忘記,畢竟這玉鐲是這麼的特別。”
浩瀚王波瀾不驚的瞧着她,西洛又笑盈着說:“爺,您說是不是?”
“嗯,的確很特別。”他終於出聲,輕應了一句,眉卻微微擰起,卻也只是一閃即逝。
西洛笑盈着說:“爺,快用菜吧,不然一會就要冷了。”
“這個是妾身親自做的八寶野鴨。”
“嗯,妾身最喜歡吃的一道菜。”
侍候在浩瀚王跟前的錦兒就忙在西洛的指點下爲浩瀚王夾了這道八寶野鴨,西洛也吃了起來,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浩瀚王瞧在眼裡,說實話他對甜的東西是不喜的,可瞧她吃得如此的有味也就真的嚐了嚐,不知道是心境的原因還是這八寶野鴨真的做得好,他吃的時候居然真的覺得好吃極了,不僅多了好幾口。
西洛瞧他愛吃又介紹說:“這是五彩牛枊,爺你也嘗一嘗,看合你胃口不。”由於心情忽然開朗,西洛照顧起他的時候也就特別的殷勤,而這位爺也果然不挑食,把這些菜都嚐了個遍,雖然有的不合他胃口,可還是吃了好幾口,合他胃口的他倒是吃得更多一些。
西洛瞧見他吃了不少就笑眯眯的說:“爺的胃口和妾身的差不多嘛。”
浩瀚王聞言只是瞧了她一眼,這飯吃得還是比較和諧的,先前那點暗潮洶涌也似乎已經隨之消散了。
其實,只要別人不爲難她,西洛這人其實還真的是一個挺能哄人的小人精,她的社交手腕一向不錯的。
看浩瀚王這臉也逐漸明朗起來,似乎先前心裡那點暗潮也都隨之消散了。
等吃過飯菜後丫頭們也就把桌子撤了下去了,可浩瀚王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西洛瞧在眼底便笑吟着說:“爺,妾身有點累了,要進去休息一會。”這是在下逐客令了,吃飽了您就走吧。
浩瀚王卻只是對一旁侍候在門外的丫頭吩咐:“都下去。”
外面的丫頭聽這話就知道王爺與王妃是有事要談,或者說是有事要做,所以丫頭們退去的時候還小心的把門輕輕帶上了,西洛瞧這架式不由眸子微閃,那股暗潮又漸漸的涌了上來。
“這玉鐲你就當從來也沒有瞧見過,不然它日若有禍端,本王也保不了你安全。”他淡淡的說,聲音裡有一絲的冷意。
西洛故作不明的瞧着他,笑着說:“爺何必這般嚴肅?”
“幾位夫人包括葉側妃都瞧見過這玉鐲,爺既然怕因此引起夫人們的嫉妒,就一碗水端平好拉。”這話西洛說提是極爲輕鬆的,似乎她還在認定這玉鐲就是王爺送與五夫人的一般。可這話裡話外都在含指,如果這玉鐲之事不小心被人認了出來,泄露出去,你浩瀚王府就會真的有滅頂之災了,就算皇上查不出蛛絲螞跡,心裡也一定會膈應你的。
浩瀚王瞧着她這一副無辜的小臉,閃動的眸子純淨如水,他並沒有忘記她之前的話,在宴會上她瞧見過這個玉鐲,雖然她刻意把話反着說,聰明的他們又豈會品不出這話裡的味道。
“你想本王如何?”他終是淡淡的問了句,話語裡有着一縷的煩燥,若不細聽倒還真覺察不出來。
“呵呵,爺真會說笑。”
“妾身愚笨,還真聽不懂了。”
“不過是個玉鐲,爺何必如此動怒。”
“你想要妾身給您,爺還是趕緊還與五夫人吧。”西洛笑盈盈的說,面上可真的是沒有半點的不妥之色,浩瀚王瞧着她,有種恨不能掐死她的衝動。
這個女人,聰明得讓他……
他能如何,能把她如何?
瞧着她笑盈的小臉,小嘴一張一合的,一舉一動之間,旁人都已經在她的算計之中了。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很快就意識到這玉鐲決不是西洛伸手要來的,而是五夫人送與西洛的,這女子聰明絕頂,認出這玉鐲是屬於誰的,自然也會再一次懷疑這玉鐲主人的身份,可她卻偏拐彎摸角的又假裝不知道,說是他與西秀的訂情之物,現在他卻假手送人了。
他真的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女子,他也明白她沒有生出那份害他之心,不然這玉鐲現在就已經不在他的手裡了。
他瞧着她在自己的面前這般肆無忌憚的玩弄心機的樣子,心裡非但沒有半點不悅反而覺得欣慰。
也幸虧她聰明過人,不然她這小命不知道又丟多少回了,旁人在舉手投足之間都已經在取她性命。
如果這玉鐲真的外泄被查到頭上來,爲保五夫人的性命,浩瀚王一定會犧牲她這個王妃,這是西洛心裡最真實的想法,所以她只能把這一切先抖出來,同時也警告某人,別來惹她,她惹不起。
浩瀚王必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樣的複雜滋味,西洛忽然就不說了,因爲發覺得浩瀚王此時的神情很詭異,瞧得她的心一跳一跳的,嘴巴張了張卻再也說不下去,便忙微微側了個身,避開他灼灼的眸子,臉上也微微的薄紅起來了,好似自己的小聰明都被他看個透徹一般,讓人無處遁形。
這真是一個讓人憐愛的女子,雖然她絕頂聰明,可他清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保。
她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他一直都知道,也瞭解,所以他能夠理解她所有的舉動。
他無疑於是被這樣的她所吸引的,這一點他早就意識到了,所以他沒有逃避這種被吸引的感覺。
被自己的女人所吸引,這原本也沒有什麼不妥的,何況她是這裡的當家主母,他也需要她的這份聰慧。
“就讓本王再欠你一個人情,可好?”他終於開了口,話語裡卻有了一分的無奈。
西洛知道,他是不可能爲自己討伐什麼的,因爲那人是五夫人。
“好呀,你到時只要不賴帳就好。”西洛笑盈盈的說,心底的不快在她的笑容中漸漸散去。
她沒有什麼好不快的,五夫人的份量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比得上的。
她掩飾了自己心裡頭的不快,讓笑呈在臉上,卻不知那眼神裡微微的黯然還是出賣了內心的真實想法,雖然一閃即逝浩瀚王還是瞧在了眼底印在了心底,心中微微一窒,有幾分的難受。
明明知道她明白一切,他卻任何事情也做不了,他不能給她任何公道,只能讓她一次次的受着委屈。
他忽然一步移到了她的面前,捧起她的臉重重的吻了上去,親在她粉嫩的脣上。
西洛一驚,呼吸已經在瞬間被奪了去。
他這一吻來得又快又烈,讓她幾乎不堪負荷,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努力的吸着氣,心一遍遍的加速,跳得快極了,一切由他主導着。
等到他終於結束這個長長的吻時彼此都心跳如鼓的,西洛又是驚又是怔的瞪着眼眸,人還被他緊緊的摟在他結實的胸膛裡,西洛不知道他爲何忽然就有這樣的反應,好半天還都回不過神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心裡的複雜漸被苦澀充滿了。
輕輕推離他時浩瀚王瞧着她被他剛剛一吻染紅了的眉眼兒,低聲道句:“晚上本王再過來。”
西洛福了一身沒有拒絕也沒有說好,反正他過來也不會真的要她的,所以西洛心裡是不太害怕的。
浩瀚王瞧着她的眸子微微變得溫情些許,嘴角微動,終是沒有再說什麼,擡步走了出去。
*
梅亭閣。
浩瀚王再次來的時候就瞧見了含紗那紅腫的半邊臉,不過是一個丫頭他倒是沒有往心裡去。
五夫人這時卻是坐在琴前弄琴,小臉上似有着憂傷,乍見浩瀚王一聲不響的進來她微微怔然,忙又起了身作了一福:“賤妾見過爺。”
“爺有用過午膳嗎?”五夫人走過來問。
“身體不好怎麼不躺在牀上休息。”
“別在弄琴了。”浩瀚王一邊說着一邊去了她的內閣,五夫人自然也忙跟了進去。
“都退下去吧。”在走向內閣之時浩瀚王又對周圍的丫頭吩咐一聲,丫頭們立刻退了出去。
瞧他這樣五夫人知道一定是有話對自己說了,便靜靜的瞧着他等他開口,浩瀚王沒有開口,只是把那玉鐲拿了出來遞到了她的眼前,五夫人見此不由微怔。
“這,爲何會在爺的手裡?”五夫人疑惑的問。
“既然是你的貼身之物就不要隨便送與旁人,你且收好吧。”浩瀚王淡淡的說,面上疑似也沒有不悅。
五夫人輕輕收起,低聲解釋了句:“賤妾以爲這樣會有足夠的誠意,原來王妃並不喜。”
“是本王瞧見王妃戴在手腕上的時候要回來的。”浩瀚王好生的對她說了句。
五夫人聞言似有不解的瞧着他,浩瀚王便又道句:“這個玉鐲以前你常戴在手上,你這樣隨便送與旁人,是怕人不知道你還活着,還是想人查到這王府裡來!”這話他說得並不重,可以說聲音是很輕的,可聽在五夫人的耳朵裡還是讓她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有些受傷的瞧着他輕輕搖頭。
“爺在懷疑賤妾的用心?”淚水盈盈乍現,卻又猛然倔強的轉過臉,不讓淚流出。
浩瀚王瞧着她淡聲道:“沒有人懷疑你什麼。”
“本王只是在提醒你,如果再有一次,誰也救不了你。”
“賤妾真的沒有惡意。”她想解釋卻又覺得這種解釋太過勉強,他已經不信她了不是嗎?
他竟然不信她,在懷疑她的用心!
“好好休息吧,別在胡思亂想。”他淡淡的吩咐下去,轉身就這麼走人了。
五夫人見狀淚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來,王爺剛剛的態度瞧着與平日無異,可她還是品出了那話裡的冷落,就是態度上也冷卻下來。
手握着玉鐲她忽然就失聲痛哭起來,有多久她沒有放聲大哭過了,可就在此時,她卻再也控制不住了。
心裡的委屈,百轉千回,終是無處可以宣泄,除了痛哭一場,還能和誰訴說這心裡的哀與愁。
含紗悄然走了進來,瞧見五夫人手裡抓着一個玉鐲在那裡哭得好不絕望,心裡微生疑惑,這玉鐲明明送與了王妃,現在又在她的手裡,敢情是被王爺拿回來了。
按理說拿回這玉鐲她應該高興啊,怎麼反而哭得如此的傷心了?
“夫人,別哭了,去牀上休息吧。”含紗小心的走到她的身邊輕柔的道。
五夫人聞言猛然就止了淚,她一時傷心而失了態,她的淚是不會給任何人瞧見的,特別是這等低賤的奴婢,瞧見她如此落淚還以爲她不受寵了,到時指不定要怎麼欺負她。
她背後沒有什麼靠山,只能小心翼翼,可現在,王爺竟然疑心於她,讓她如何的不傷心呢。
這個世上,也只有王爺是她可以依靠的人了,她所有的心思全都寄託在他的身上了。
含紗安置好了五夫人上牀休息,一個轉身找個機會含紗就跑進了院外。
西苑。
葉側妃正聽着紅心的回報:“王爺已經把玉鐲由王妃那裡要回來了,可五夫人卻哭得傷心,這中間不知道有什麼內幕。”
這中間的確有內情,葉側妃自然也猜不透,只是道:“繼續盯着五夫人。”
“本宮就不相信,這五夫人會如此的淡定,更不相信這王妃會如此的大度。”二個女人同是浩瀚王的寵愛的女人,這二個女人卻能和平相處,而且王妃還給五夫人看病,這簡直是在挑戰人性的極限。
給五夫人看好了病就意味着她可以懷孕了,五夫人如此得寵,到時豈不是要和她一較高低,可王妃卻壓根不在意似的,葉側妃不相信她會如此的心善。
晚上的時候紅心又回報說:“王爺又去了王妃那裡留宿了。”
葉側妃聞言微微擰眉,她生得如此的如花似玉,王爺卻偏不瞧一眼,讓葉側妃每天的獨守空房,她又豈能不惱啊!
紅藥不由嘀咕道:“最近王爺是時常去王妃那裡留宿,長此以往只怕王妃要懷上世子了。”
葉側妃冷然的說:“聽說她纔剛流產沒幾個月,小世子那是這麼容易懷上的。”
夜色染上涼意,洛神苑裡浩瀚王又來了,這不過是坐實他中午的話,他說過晚上要來這裡的。
來就來吧,西洛是拒絕不了他的,漫漫長夜西洛又不想早早睡下,天天睡覺她幾乎都不困了,索性一個人坐在一旁瞧了一眼書,那廂浩瀚王半臥在牀上瞧着她認真看書的模樣。
在他灼灼的注視下西洛早就看不下去了,眼睛不知道瞄到哪一頁了。
“愛妃還不來給本王寬衣嗎?”浩瀚王瞧她絲毫沒有過來的意思就開口叫她,不然他還真怕她這樣一坐到天亮。
西洛聞言眸子微閃,輕柔的道:“爺,時辰尚早,妾身實在是毫無睏意。”
“若是王爺累了,不妨先睡吧。”他每日要早早起牀上朝,自然是要累的。
浩瀚王聞言卻道:“既然愛妃睡不着,不妨就來跳一個給本王瞧,本王爲你伴一曲如何!”雖然是在問她可那話語裡卻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已經吩咐下去:“來人,去前院把本王的琴取來。”
“……”
晴天丫頭已經閃身進來了,很快領旨應下,飛快的跑了出去。
西洛瞧着他,頭皮發麻,他怎麼會忽然有此雅興?
這樣可不是好兆頭,他若在這裡與她歌舞,這要是傳出去,別的夫人還不得全都嫉妒死了,槍打出頭鳥,她可真不想成爲衆矢之地。
可是,浩瀚王已經發了話,晴天已經樂合合的跑了出去,她能怎麼辦?
心裡微微思量,西洛覺得吧,浩瀚王一定又是在保護五夫人。
最近夫人們對五夫人頗有微詞,浩瀚王定然是怕夫人們暗裡的把矛頭指向五夫人,所以就把所有人的視線轉移到她這裡來,到時讓大家都來嫉恨她,這一招可真是歹毒極了,西洛心裡惱了。
再瞧浩瀚王的時候眸子裡已經有了幾分的不善,可面上依然要笑盈盈的說:“爺怎麼會忽然有此雅興?”
“妾身以爲,今晚不適合歌舞。”
“喔?”他疑惑一問。
“五夫人身體不適,爺其實應該去五夫人那裡多加安撫,可爺現在卻要在妾身這裡與妾身撫琴弄影,就不怕五夫人因此而心碎嗎?”他最介懷的是五夫人,就算是做戲,只怕也不願意惹五夫人傷心。
可是今天的浩瀚王奇了怪了,他嘴角扯過一抹淡淡的弧度,說了句:“愛妃是在趕本王離開?”臉上分明有了曖意,可話卻涼薄極了。
“妾身不敢。”西洛立刻否認。
“既然不敢,就去換衣裳,一會好好的跳給本王瞧。”他一副帝王的架式,懶慵的半臥在她的牀上,長臂微揮,示意她可以準備了。
西洛微微咬脣,就算不情願也只能起身去換件可以跳舞的衣裳,畢竟現在穿得太過繁重了。
浩瀚王忽然就又對她說了句:“就跳那天在宮宴裡的舞吧。”
“……”
西洛走過去揹着他更衣,因爲裡面還是有衣裳襯着的所以她就沒有刻意避着,她也沒有這種避着的意識,又不是脫光了。
浩瀚王的視線越過她的身上,瞧着她脫下外面的衣裳,那裡面襯着的單薄衣裳還是勾出了她曲線的玲瓏,阿娜多姿。
由於這房間裡是加了碳爐的,所以室內並不冷,西洛也就只套了一件衣裳在身上。
一套彩霞般的雲緞衣裳及於地上,舉手投足之間有着超凡脫俗的美,清澈的眸子裡那純靜的睛神瞧得人的心都跟着盪漾起來,特別是那漂亮的鎖骨之處,修長白皙的脖子襯托着她的感性的美,浩瀚王的心微微一動,腹部竟然熱了起來。
終是一聲不響的移開了眸子,西洛在鏡前又把自己的頭髮給散開了,一頭青絲像瀑布似的滑落下來,長及腰下,如同天女。
晴天很快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今天浩瀚王在此與王妃一個撫琴一個跳舞,直達半宿,這事早在夜間就傳到各夫人各房的耳朵裡去了,浩瀚王竟然有如此雅興來撫琴,這真的是頭一回的事情。
那廂,五夫人自然也是收到了含紗送來的消息,她只是撤退了含紗,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牀上,任由淚不經意的又一次滑落。
她以爲,這輩子他的琴只爲她而湊。
其實,這都只是妄想,是她想太多了吧!
既然成爲他的夫人就不應該介懷太多,畢竟,他不是她一個人的。
曾經,她也在努力的學着那女子的樣子,讓自己真心的接受每一個他身邊的女子。
可終究,她竟然是真的做不到。
看到他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原來心還是會很不快樂。
要做到不嫉不妒,真難。
只是那女子,她真的如同表面的那般,不嫉也不妒嗎?
*
那盈盈一笑,撥動了誰的心絃,就那樣瞧着她,不眠不休似乎也不覺得有多累了。
漫漫長夜,竟然是他最開懷的一夜,有一瞬間他想着,天不要亮起,就此天荒地老也好。
那想法的確可笑,所以他淡淡的笑了,笑自己這可笑的念頭。
心血來潮也好,隨性而發也罷,事實上是今夜他開懷,眸光灼灼的瞧着她風輕雲動。
西洛的腿都舞斷了,額頭上也微微滲出了汗,他一直在撫琴,她一直在跳舞,他不喊停她就得一直動,直到腳下真的一軟,她無聲的癱坐在地上。
這人真的有病是吧,竟然一直坐在這裡彈琴,他的手指頭不會累嗎?
可她的腿好酸好累啊!受不了他了,西洛裝死的癱在地上不再起來,她現在累得只想睡覺。
這人好討厭啊!爲什麼要讓她跳舞啊!
浩瀚王瞧着她裝死般的坐在地上不起來,嘴角不經意間笑了,這纔想起了時間,她應該是真的累了吧。
他很快站了起來來到她的身邊低聲問:“怎麼了?”忽然想她不會是扭到腳了吧?便忙去檢查她的腳。
“爺,腳沒事,妾身就是累死了,明天再來好不好?”她哭喪着小臉帶着幾分的求饒的口氣,卻不知這般的模樣竟然疑似有着幾分的撒嬌討饒,倒是讓他心情又大好起來。
“好。”他輕聲應下,伸手抱起她就往牀上去了。
西洛見狀臉色一變,心騰的就又快了幾個節拍,人已經被放在了牀上了,只聽浩瀚王的聲音低道一句:“睡覺吧。”
西洛一顆心又放了下來,他沒有別的動作就好,她訕笑一聲忙坐起來把衣服給剝了,也懶得去洗澡了,直接鑽到被窩裡就睡了,浩瀚王瞧着她利索的模樣嘴角動了動,自己去熄了燈,之後方纔上了牀摟着她就是到天亮。
等西洛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浩瀚王已經上早朝去了,此時也早就是那日上三杆。
昨晚太累她纔會這般一睡不醒,連浩瀚王何時走都不知道。
起來的時候就洗了個澡,把一身的汗味給洗去了。
梳妝打扮一番後早常是接見夫人們的請安,五夫人今天卻沒有來,聽說是又病了,大夫又給開了藥。
葉側妃和四位夫人來請了安後並沒有立刻走開,晴天丫頭這時正在一旁爲西洛輕輕拿捏着小腿,其實睡了一夜後這腿已經好多了,她就是懶的,太久不運動了,纔會讓她的腿一直抽筋的疼。
西美這時笑吟着來到她的旁邊爲她拿捏肩膀道:“和姐姐在一起這麼久了,妹妹竟然不知道姐姐還有這般的才情。”這是指她昨夜陪王爺歌舞的事情。
“那是妹妹你不關心我。”西洛笑着隨意的說。
西美聞言不依的撒嬌道:“姐姐你這是在抱怨我嘛?”
“明明是姐姐藏得太深,不肯把你的才學外露。”
西洛笑而不語,糾結這個是沒有意思的。
三夫人這時也接這岔說了句:“聽人說昨夜王妃與爺一起歌舞到天亮呢。”說這話的時候三夫人的話語裡難免是有一點酸味的。
“不過,妾身聽說五夫人昨夜哭到天亮,怕這病弱的身子又要犯病了。”葉側妃這時也淡淡的接了口,隨之微微垂眸,一副規矩的模樣。
西洛仿若沒有聽懂葉側妃這話裡的味道,淡淡接口說:“五夫人的身子是弱了點,大家都是爺的人,有時間你們也都多去陪陪五夫人,和她說說話解解悶也好的。”
“心情好了病纔會好得快些。”
“五夫人怕是不需要我們陪的。”三夫人掩嘴哧笑出來。
前段時間五夫人很得王爺的恩寵,現在有個人出來與她爭了這份寵,五夫人不能獨佔王爺了大家心裡總是高興的,雖然心裡還是冒着酸味,不過每個人的心底還是打着小九九的,希望你們鬥得越厲害越好。
西洛自然是聽明白了這些人的挑撥離間,她假裝沒有聽懂,只是道:“爺這段時間又忙於朝政,雖然時間沒有多少,但擠一擠總還是有的。”
“你們也不要天天太閒了,想着法子做些爺喜歡的。”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爺那是個冷情的男人,你們若是不主動着點,什麼時候才能夠給爺開枝散葉?”西洛這一番話無疑於是在鼓勵夫人們儘管使用妖媚手段去狐媚王爺去。
瞧瞧,有她這般大方的王妃嗎?
幾位夫人果然神色微微的產生了變化,三夫人笑道:“王妃是個大量的人,我們都曉得。”
“不過,咱們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賤妾還真捉摸不明白。”這是在向西洛討教招術了。
西洛聽言也果真認真的思索起來,幾個夫人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可心底裡都是伸長了脖子在等待她來支招,西洛這時喝了一口茶,終於支招說:“但凡是男人大多要麼喜歡妖媚點的,要麼就是弱不禁風點的。”
“不過,以本王妃之見,我們爺與別的男人不同,如果你刻意打扮得花枝招展,妖里妖氣爺也未必會喜歡,至於嬌弱扶枊的,要是一個個全這樣子的爺看多了也會膩歪的。”
西洛這話聽在旁人的耳朵裡自然是在含指五夫人已經是嬌弱扶枊般的人兒了,你們要是全都效仿她只怕會適得其反令爺厭惡。
“哎,這個還真的很不好說。”西洛認真的思考着。
“關健是要獨特,嗯,別具一格就好,瞧幾夫人一個個也是美貌如花的,只要稍加用點心思,相信爺一定會喜歡的。”西洛很真誠的說了自己的見解,至於夫人們要如何理解就看夫人們的本事了,她總不能親自上陣告訴她們誰誰誰應該屬於哪種氣質應該哪種打扮吧?
所以到了最後幾位夫人們的腦子裡就記着了獨特,嗯,要別具一格。
究竟要如何的別具一格,這還真得好好的思考思考。
西洛也無心繼續應付幾位夫人,見差不多了就笑着說:“都回去吧,好好花點心思放在爺的身上,能爲爺生下一兒半女的比什麼都來得強。”這個時下的女人都是依附男人而生活的,可男人並不見得可靠,所以正真可靠的還是自己的兒子,西洛這話說的一點沒有錯,處處爲她們着想來着。
西洛的形象在幾位夫人的心裡自然又變得高大一些了,瞧她一臉的真誠,再加上她的確不曾因爲哪個夫人吃過醋,夫人們就算心裡疑惑,可還是多少會相信她是真心的爲大家着想的。
西洛又說:“旁的個算計來算計去的也沒有用,讓爺知道了反而會越加的反感生厭,到時就得不償失了。”最後這一句話無疑也是在警告大家沒事別往她這裡來算計,她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這可謂也是恩威並施了。
幾位夫人當下也就告辭了,一起走出去的時候三夫人和二夫人四夫人嘀咕着:“你們說一說咱們爺喜歡什麼樣的?”
“當然是喜歡王妃姐姐這樣的了。”西美輕笑着說,她無疑於是那聰明的女子,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修身養性,她已經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
幾位夫人聞言眸子猛然一亮,這話果然就說到了重點上去了。
嬌弱扶枊的有一個就足夠了,她們也不屑於模仿那身份低賤的五夫人,可王妃就不同了,她身份尊貴,就算模仿一二也不會有何不妥的。
幾位夫人的心裡暗暗的回憶起王妃的衣着裝扮,西美笑着離去,葉側妃這時也就緊跟上一步與她一起走在了最前頭,低聲笑着說:“早聞大夫人曾經也是浩瀚王朝的一介才女,本以爲大夫人也應是一個驕傲的女子,卻不想本宮入府以來所瞧見的大夫人,竟然都像個小哈巴狗似的左右搖擺,本宮可真是爲你感到可惜了。”
葉側妃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卻剛好讓西美聽個清楚,她聞言不惱也不怒,只是淡淡的說:“葉側妃這話說得可真不中聽,乍一聽來還以葉側妃是在挑撥離間我與王妃姐姐的感情呢。”話落西美朝她微微作了一福,越過她揚長而去。
葉側妃眸子微閃,這大夫人倒真是有點意思。
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葉側妃之所以敢那般說,定然也是拿捏準了她們姐妹之間並不如外表的這般合睦。
暗潮洶涌,正真的較量,纔剛剛開始呢。
那廂,幾位夫人離開後西洛也就挪到美人榻上小小的休息了一會,東月在不久之後匆匆前來傳話說:王爺早朝回來了,皇上也一起來了,請王妃到前面去。
西洛聞言心裡一涼,皇上沒事來這裡幹什麼?
該不會是聽到什麼風聲了吧?
這段時間她也去看過丞相,不過每次出去都是喬裝成男人的模樣由後面溜出去的。
浩瀚王知道她這是作甚麼,所以也不過問,只當沒瞧見。
可現在皇上忽然到府上來,西洛難免要猜測聖上的來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