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溼的幾個人都回去換衣裳了,南宮澤先把雨兒和幾個孩子送了回去,也沒有管自己現在也是一身的水。
凌宵跟在後面,心裡氣得不行。
剛剛他是親眼瞧見南宮澤親吻雨兒的,雖然是爲了救她,但救醒了還在親,他明知道自己鍾情雨兒,他還這樣子,凌宵氣得說不出話來。
在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後南宮澤就讓沉香回去了,沉香自然也沒有非要隨他們去。
西洛看見他們幾個一身溼的回來就嚇了好一跳,南宮澤便和她解釋了幾句,說是船壞了,露水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西洛心驚之餘便忙讓宮女給兩個孩子換衣裳,雨兒也忙去把身上的溼衣裳去換了。
把這幾個人送回來後南宮澤也沒有逗留太久,之後是拽着凌宵一起走了。
這會功夫凌宵纔有機會質問他:“你爲什麼親雨兒,她是我的。”雖然他是君,但有些事情也是要說清楚的,臣妻不可欺。
南宮澤聽他這樣說哧笑,說他:“你少在那裡一廂情願了,雨兒幾時變成你的了?她答應嫁你了?”
“……”雨兒的確沒有答應,是他自己早把雨兒看成自己的了。
凌宵被噎住,之後又有些氣憤的說:“不管怎麼樣,是我先看見雨兒說要娶她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她,你還和我搶,你不要仗着自己是皇上就欺負人。”
南宮澤與他是從小玩到大的,私下的時候兩個人也是不分君臣的,聽他如此怨言,他依然是那心平氣和的模樣,和他說:“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什麼叫雨兒是你先看見的?我看見雨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再說了,我幾時欺負你了,你不能因爲你喜歡雨兒就不準別人也喜歡了,雨兒並沒有答應嫁給你,我也不與你搶,免得你說我以皇上的身份壓你,我與你公平競爭,讓雨兒自己選擇,他若是選擇了我,等她三年期孝滿了我就立她爲後,她若是選擇了你,我也不會勉強她,你覺得如何?”
凌宵一下子就又被噎住,他這是挑明瞭也喜歡雨兒了?還說要立她爲後?
天下的女子有幾個不願意當皇后的,他明顯的是輸定了。
凌宵氣得眼睛有些發紅,道:“你都說要立雨兒爲後了,你要是拿這個誘惑她,她當然是要嫁給你的,說什麼公平,還不是在以權壓人。”
南宮澤聽言眸子微微一沉,道“在你的心裡就是這樣想雨兒的?她就是這麼勢力的女孩?爲了皇后的位置可以不顧一切?”
一席話說得凌宵有些結舌,忙分辨:“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他不冷不淡的道聲,撥腿就走。
凌宵在原地愣了好一會,他真的不是這個意思,他就是覺得,像南宮澤這樣優秀的人,又是皇帝,他若真向雨兒表白,雨兒一定會喜歡他的。
那麼,他就沒有機會了。
他從來沒有自卑過,也沒有害怕過,但今天,心裡就隱隱有了不安。
猛然,撥腿就又番了回去。
一定要在他之前好好和雨兒談一談,問問雨兒究竟喜歡誰。
凌宵又去找雨兒了,南宮澤卻是翻回去看那船了。
他下水把那船又翻了過來,檢查了一番,看見船底裂了一條縫,但這縫,絕不是自己裂開的。
瞧那條縫的周圍整齊,明顯的是被用什麼鋒利的東西劃過。
船坐上了人越行越遠越玩越久,這條縫就慢慢浸入了水,因爲人的重量和水份便讓這縫就越來越大,之後整個船都滿上了水。
分明就是有意而爲之!
*
那廂,凌宵跑到了東陵雨的門外,等她換好衣裳走出來的時候瞧見的正是凌宵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東陵雨有些驚訝,忙行了一禮:“將軍。”
“雨兒,我有話和你說。”凌宵立刻上前一臉認真的模樣。
“將軍,你想說什麼?”雨兒有些疑惑,她們之間還有事要說嗎?
“雨兒,你是想當皇后還是想當將軍夫人?”這傢伙的直言雷住了雨兒,瞪大眼睛瞧着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凌宵急了,忙道:“雨兒,我一定會等你三年的,我會給你幸福的。”
“將軍千萬不要爲了我耽誤了自己的幸福。”東陵雨忙垂眸道,這位將軍太奔放,嚇死她了。
凌宵忙說:“我的幸福就是三年後娶你啊!”雨兒被他的直言弄得有些面紅耳赤,心裡正尋思着要怎麼拒絕,又聽他說:“雨兒,當皇后有什麼好的?將來皇上是要立很多妃嬪的,哪像我是個將軍,根本不用三妻四妾,我會只娶你一個人的。”也不能怪凌宵太坦白,他從軍打仗,從小的教育和南宮澤就是不一樣,南宮澤這樣的人從小就學各種禮儀,玩弄權術心計,爲人處事也是又穩重又成熟,老練得像個狐狸,骨子裡都是尊貴的味道,不像凌宵,一聽他說話就知道,這廝是個直腸子,肚子裡還藏不着事。
當然,如果南宮澤知道這廝揹着他來雨兒面前胡說八道一番,還不得和他翻臉。
雨兒臉紅着想:我也沒有想要當皇后啊,再說皇后是她能想的麼?
從小就瞧父皇身邊有着各色各樣的美人,母妃也是倍受冷落的,那時候她就決定,寧可嫁一個平凡的男人也絕不會與人共侍一夫,爭風吃醋。
現在凌宵這樣說,無疑於也是讓她心裡有些動搖的。
畢竟,她已經十六了,再過三年就十九了,三年過後她都這麼大了,還真不知道還能嫁給誰,要麼就孤獨一生了。
沒有女孩願意孤獨一生的。
瞧凌宵一臉赤誠的模樣,面對這樣的一番告白,雨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再拒絕下去了。
她何德何能,一個落魄的亡國公主,竟然可以深得這位將軍的喜愛。
想她們皇族的公主,在被滅國後,那些公主估計多半是要被處死的,惟有她,還幸運的活着。
在這之前,她已經又經歷過一次死亡了,又一次由死裡逃生的人,對生命其實是很嚮往的。
她這麼的年輕,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又豈會願意死呢!
何況,現在已經迎來了明媚的春天,她可以在這裡活得很幸福。
將軍的表白還是讓她很爲難的的,凌宵還一臉期待的瞧着她,見她遲遲不說話便又忙說:“雨兒,你好好想一想我的話,我也就是來給你提個醒的,萬一皇上來朝你表白,你也好有個準備,究竟是嫁給我會幸福還是嫁給皇上會幸福,你心裡掂量掂量。”
雨兒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老說皇上的事情,她與皇上什麼也沒有啊!
想了想便和他說:“你不要亂說話,我與皇上什麼也沒有,你這話讓人聽見了不好。”還以爲她想當皇后呢,這不是害她麼!
凌宵聽言忙道:“好好,我不說他了,雨兒,你今天應該沒什麼事情吧,我帶你出宮玩好不好?”他心裡其實還想把雨兒帶回家給他爹孃看一看呢!
沒準爹孃見到雨兒就會喜歡她了,到時就會同意他等雨兒三年了。
這廝完全不拘小節,但雨兒哪裡敢和他一樣奔放,她是個女孩自然是要矜持的,聽他這樣邀請連忙說:“這可不行,沒有太后的同意我不隨便出宮的。”
“那我和太后說,帶你出宮。”凌宵覺得和太后說太后一定會同意的,索性就去拉雨兒的手。
雨兒一把被他捉住了手,嚇得慌忙要甩開他,凌宵卻捉得緊緊的不放開,並說:“雨兒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你孝一滿我就會娶你。”
他雖然腸子有些直,但不代表他人傻,相反,他精着呢!
皇上都可以毫不要臉的趁人之危親雨兒,他當然也要把雨兒搶過來,他知道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不管雨兒同意不同意他拽着雨兒就走,雨兒哪裡是他的對手,一路被拽得有些不穩,有些氣憤,喊他:“將軍,你快放手。”將軍不放手,雨兒怕被人瞧見,立刻揚起手就朝這人的手腕上狠咬一口。
若是被人看見她被一個男人拉着,別人會怎麼想她?
她還在孝期間,知道的明白是這位將軍強迫她,不知道的以爲是她勾引將軍呢。
一口下去的時候咬得有些重,凌宵立刻哎喲一聲就鬆了她的手腕,雨兒慌忙離他遠遠的說:“將軍我不是故意要咬你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這樣子,拉拉扯扯讓人瞧見會說三道四的。”
凌宵聽言也知道自己剛剛太心急了,只好說:“那好,我不拉你,你跟我去太后那裡。”
“可我現在不想出宮。”雨兒堅持,微微咬脣。
她纔剛由死裡逃生,驚魂未定,他想她出宮,她對他其實也不熟,怎麼願意。
爭執之間洛兒正和宮女一起走了出來,瞧見這一幕便喊了聲:“雨兒、凌宵。”
乍一聽太后的聲音凌宵立刻就應了聲,撥腿跑了過去行了個禮說:“太后,我正和雨兒說,想帶她出宮出去轉轉,讓她散散心,可雨兒怕太后不同意不敢隨我去。”
雨兒聽言心裡氣悶,他這樣一說好像她真想去似的,但卻顧及着太后。
洛兒的言果然笑說:“雨兒,你若想出去,就去吧,沒有關係的。”她本來就期望這兩個孩子能在一起,如果他們彼此生情是最好不過的。
雨兒聽言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那廝就又忙過來高興的說:“雨兒,你聽見了,太后準你出宮。”
雨兒磨牙,輕聲說:“可我身子有些不舒服,頭有些暈,現在不能出去。”一定得撇清和他的關係,不然太后還以爲自己現在就與別的男人生了情呢!
她還在孝期間,怎麼可以對別的男人動情!
一切,還得等出了孝再說。
被拒絕了,西洛疑惑的看了看兩個人,雨兒似乎不情願!
雨兒又忙朝西洛行個禮說:“太后,我腦袋疼,想去休息一下。”
“嗯,先下去吧。”西洛應了一聲,雨兒忙轉身走了,凌宵一臉的失望。
雨兒瞧着他發怔的模樣笑說:“你呀,也太心急了,欲速則不達。”
凌宵有些臉紅,明白太后的意思,可他不就是怕南宮澤先他一步下手麼!
南宮澤是住在宮裡的,可以隨時見雨兒,他在宮外,又不如他方便。
抓了抓腦袋,他也只好作了一禮說:“既然雨兒不舒服,那改日再帶雨兒出去玩吧。”
凌宵一個人悶悶的走了,只是一擡手瞧見自己手腕上的牙印,是雨兒咬上去的,心裡竟然又覺得美美的,好像上面不是被咬的而是被吻過的一般。
那廂,雨兒跑回去後的不久西洛就過去了。
西洛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舒服,過去自然也是爲了看看她的情況的。
知道她之前前爲了兩個孩子而沉下水,西洛心裡也是感動的。
雨兒一見她來了便忙又迎了過來,西洛瞧了瞧她的臉色說:“不舒服就多休息幾天吧。”又問她:“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也沒有特別的不舒服,就是頭有些昏,休息一會就會好的。”說完又忙內疚的說:“太后,對不起,是我沒有帶好燁兒和浩浩,差點害了他們。”
“不要這樣說,這不怪你,只是個意外。”她自然也是當個意外,哪會想到是有人刻意而爲之。
東陵雨微微咬脣,太后雖然不怪她,其實她心裡是很內疚不安的。
帶着兩個孩子,居然差點害死他們,這種事情不是說別人原諒了她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知道她心裡肯定也是不舒坦的,西洛便岔開話說:“雨兒覺得凌宵如何?”
“啊?將軍麼?他很好啊!”雨兒忙誇讚,就是不好也不能背後說人壞話啊!
剛剛那麼粗魯的拉她,真是個沒規矩的野人,這話她當然不能說。
凌宵要是知道在雨兒的心裡他已經被判成了野人怕是要哭了。
“雨兒可否對凌宵有些好感啊?”畢竟她的思想沒有那樣的封建,有些話還是可以問得很直接的。
雨兒聽言立刻搖頭說:“我和將軍並不熟。”
“可我瞧你們不是常在一起玩嗎?”西洛笑着問。
“啊?那是……”雨兒有些苦惱的想,那又不是她願意的,是皇上和他一起來的,他們權大勢大,她又不好直接拒絕說不一起玩。
這話也不能說,西洛笑笑,只當她是害羞了,便又說:“好好休息吧。”雨兒應下,西洛這也就走了,走出去的時候西洛又吩咐人一會給雨兒送些吃的,再給她來壓壓驚。
宸宮。
南宮澤回去後便洗漱了一番,換上一套乾淨的衣裳。
他依然沒有再使喚沉香來侍候,走出來的時候沉香還恭敬的垂立在殿內候着,見他走來便行了個禮,卻是沒有言聲,神情有些凝重的樣子,似有心事般。
“今天的事情,你沒話可說麼?”南宮澤逼的她質問,聲音裡卻聽不出他的喜怒來。
沉香擡眸看他一眼,很快垂眸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應該勸住表小姐不要上船,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這件事情我也有錯,請皇上處罰。”
這言下之意,自然是表小姐非要上船不可,她攔不住纔跟着上的,其實這錯是不在她的,但她還是請求降罪,聽起來倒真是深明大義的,但這錯實際上已經推薦到表小姐的身上了。
南宮澤是笑非笑的瞧着她說了句:“你知道不知道,那船是有人刻意動了手腳的。”
這話一出沉香就是一驚,瞪大眼睛吃驚的看着他,似有難以置信的說:“怎麼會?”
南宮澤沒有言聲,瞧了她一眼吃驚的樣子,走了。
走到殿前坐下,伸手開始翻湊折,似乎之前的事情對他也沒有太多的影響。
沉香不由上前幾步問:“這事可有查清楚?”
南宮澤沒有說話,一副認真辦公的樣子,沉香也不好再多問什麼了。
一聲不響的走到他的身邊準備再繼續爲他研墨,手纔剛動了動便聽他忽然說了句:“不用了,你下去吧。”
香的手僵了僵,隨之忙應一聲,匆匆走了出去。
他拒絕她的一切侍候,但卻還是留她在身邊。
這種被拒絕的感覺依然讓她快活不起來。
心裡依然隱隱的痛,想着他之前的話,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慌慌有些不安。
他說船是被人動過手腳的,而後什麼也不說!
這個陰晴不定,捉摸不定的男人,讓她忽然覺得很疲憊。
*
這次的沉船事件就這樣風平浪靜的過去了,大家都當成是一場意外了。
東陵雨自然是不敢再把這兩個孩子帶到那種無人的地方去,但實際上這兩天她也沒有精力帶這兩個孩子,昨天的落水讓她在夜裡的時候都做了一整夜的惡夢,次日醒來的時候腦子就暈暈的,渾身無力,便不想起牀,索性也就又賴到牀上繼續睡了。
整個人都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發現她生病的還是晴天。
西洛瞧這都日上三杆了也不見這丫頭過來,想着她昨日說不舒服的事情,就讓晴天看看她好些沒有,結果晴天過去的時候她正被燒得昏天暗地。
西洛知道後是立刻給她親自診斷了一下,想來也是昨日沉水後受驚而引起的發熱咳嗽。
東陵雨的體質並不好,西洛這次檢查的時候給她做了個全面的檢查,發現她雖然十六歲了,但這發育卻比一般人要遲緩許多,該長起來的胸脯被沒有那麼傲然,顯然還在等待中,骨骼也受小得可憐,全身的肉沒有幾兩。
平日裡穿着衣裳不太明顯,加上她小臉上倒是有幾分肉的,所以整體瞧來倒也不是那種瘦到弱不禁風的人兒,不過是她這小臉好似還沒有長開一般,十六歲的姑娘了卻還像個十四歲的孩子,有點娃娃臉。
如今瞧了這身子西洛心裡不由倒吸氣,這分明就是長期的營養不良所致。
別瞧她皮膚白白的,水嫩的似乎可擠出水來,這些估計是天生的美麗,但這身上卻真是可以用皮包骨頭來形容了,長了一點肉估計也是在宮裡的這幾日慢慢長出來的。
居然可以瘦成這樣子,西洛心裡有些疼。
生在皇室之中,就算是不得寵的公主,至少也應該給吃飽喝足吧!
但她這模樣,分明就是長期不得溫飽所致,以致都影響到她的發育問題。
瞧她在夢中還是一驚一驚的,好似被嚇到一般,西洛輕輕握她的手安慰:“雨兒,沒事了,你會康復的。”心裡重重的嘆氣,想着一定要把這孩子好好的養起來,再這麼瘦下去,一定會弄成大病的。
難怪她落個水就病成這樣子,這還是夏日裡,如今才知道這多半是和她的體質有關係的,她體質不好,抗體能力比較差,是禁不起風吹雨打的,這樣的身子,也不是個把月就能把她調理好的。
東陵雨生病的事情南宮澤與凌宵很快就知道了,這兩個人最近是這裡的常客。
下了朝凌宵就會往這裡跑,南宮澤不想讓他佔到什麼便宜也就會一起過來。
反正這兩個人是誰都不想對方先佔了東陵雨的便宜。
來個人來後西洛還在這裡照顧她,已經吩咐人熬了藥給她喂下,也讓人準備營養品,從今以後要好好的給她補一補,不然,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給毀了。
東陵雨吃過藥後時爾清醒時爾迷糊的,臉上燒得紅紅的,嘴脣有些乾裂,人躺在牀上時不時的打個冷顫,瞧着怪可憐的。
南宮澤看着她躺在牀上瘦弱的顫抖的樣子心裡有些疼,很想把她摟在懷裡好好呵護,但這裡人太多,他也能這樣做。
想她昨日,明明知道自己不會游泳,明明知道下水就會死,她還是那麼做了。
一個女孩做這種事情,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就是換作一個大男人,在明知道會死的時候還要去死,也是會害怕的,何況是她這樣柔弱的女孩。
一旁的凌宵也睜大眼睛瞧着,眼睛都快紅了。
估計也是心疼得不行。
幸好東陵雨在用過藥不久後也就轉醒了,不然這兩個人怕是要一直站在這裡不肯走了。
東陵雨一睜開眼來就瞧見這周圍站了一堆人物,心裡不由得一怔,還沒有意思到自己都起不來了。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本能的要爬起來行禮,西洛坐在她的身邊,就忙摁住了她說:“不要起來,你現在病得厲害,要好好躺着休息。”
聽她這麼說東陵雨方覺得自己的腦袋疼得厲害,不由喃道:“我病了麼?”其實她生病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時候她就喜歡生病,但母妃給弄點藥吃吃也就過去了。
她基本上大病沒有,但小病總是會犯的。
這一次來宮裡這麼久還沒有生過病,原本心裡還挺高興的,從小到大她吃藥都吃怕了,哪想到現在一睜眼來西洛就說她生病了。
西洛有些憐惜的瞧着她說:“你若不病我還不知道,你以前過的都是什麼生活,天天不給你飯吃麼?竟把你瘦成這樣子,你這體質可真是很差的,以後要好好的補一補。”
聽她這麼說東陵雨有點難堪的羞怯,沒有人願意把不堪的往事一層層剝開給人知道,她是個女孩子,臉皮本就是薄的,更不願意讓人知道她堂堂一個公主是如此的不受寵如何的被欺凌,那樣說出來只怕非但不會讓人同情,還會被人小瞧了去。
微微咬脣有些發乾的脣沒有言聲,西洛便摸摸她的腦袋說:“先喝點水吧。”親自扶着她坐了起來,親自給她喂水,東陵雨有點感激的看着她。
感激的成份居多,倒不是受寵若驚。
長這麼大,除了母妃會這樣照顧她,再沒有第二個人會如此照顧她了。
看這小鹿的眼睛睜大,看看西洛又看看一旁的人,她們的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是關心,她看得明白,她又不是傻子。
心裡有些溫暖又有點幸福,她不過是生了個病,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都跑來看她。
還記得十二歲的時候,那時正值東國與浩瀚王朝開戰,當時她也是生過一次大病,而母妃已經形同在冷宮裡了,也沒有人來關心她們,她都燒得差點死掉,父皇都不肯過來看她一眼,就是太醫也請不來,是母妃日夜守在牀上,哭得眼睛都紅了,然後拿着瓦片給她在背上颳了好久,最後她竟然就那樣撐過來了。
西洛吩咐人做的膳粥也被端了過來,西洛這時就拿着勺子喂她吃。
東陵雨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她是太后,怎麼可以喂自己吃,但又有點期待,有點貪心的想要這份關懷。
彆扭了一會還是不好意思被人喂,畢竟這裡還有這麼多的人,便低聲說:“太后,讓我自己來吧。”一邊說一邊忙去接碗。
碗有點燙,她又剛醒來,手上根本就沒有力道,一伸出手就顯得有點抖,西洛忙握了一下她的手說:“別逞強,讓我來餵你吃。”
太后的聲音很溫柔,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順服。
張着嘴由她慢慢的喂,幾個人站在這裡瞧她吃飯,也不覺得無趣,反而覺得她又害羞又難爲情但又有點高興的樣子很有趣。
讓她喝過膳粥後又讓她喝了一碗易消化的營養排骨湯,畢竟她在生病期間,也不能吃消化不好的東西,更不能開大葷。
照顧她吃過後東陵雨的精神就一下子顯得好了許多,也不知道是藥效的原因還是心情的原因,臉上也有着一抹淡淡的正紅暈,應該不是發熱所致。
西洛也沒讓她下牀,讓她繼續在牀上躺一躺,休息一下。
待西洛走出去後南宮澤與凌宵也就一起跟着走出去了,畢竟,他們兩個男人也不方便單獨留下來,單獨與雨兒相處,這像什麼話呢!
雨兒需要休息,在大家走後她果然又閉着睛睛睡着了。
外面的西洛這時卻是輕嘆一聲,說:“這孩子真是可憐,不知道在東國都吃了什麼樣的苦頭。”
南宮澤聽言覺得她話裡有話似的,便忙問她:“這話怎麼說?”
洛兒又輕嘆說:“你別瞧她外面挺光鮮的,其實身上沒有幾兩肉,發育的也不是挺好,十六歲的女孩了,胸脯一點大……”原諒她是個現代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種話不應該當着兒子的面說出來,只是有感而發,覺得東陵雨實在太可憐了。
其實,她向來不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但對東陵雨,她母性大發。
南宮澤和跟着的凌宵都是一怔,西洛又說:“以後得好好的補一補。”
一行人說着話走了,南宮澤自然也是走了。
他也不敢留下來,他若是留下來凌宵一準跟着回去進屋了。
爲了支開凌宵,他只能假裝離開,凌宵雖然想回頭,但想一想還是算了,決定明天再來看她。
這個時候兩個人竟然都出奇的爲東陵雨的聲譽着想起來了,不願意她被人非議。
實際上,在騙走了凌宵後南宮澤又一個人溜了回來,但青霞卻是在這裡照顧雨兒的,乍見他回來了還有些奇怪,南宮澤也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的意圖,但又想進去看看,偏支走青霞,和她說:“你先出去吧。”然後面無表情的進去了。
他擺酷的時候其實是挺冷的,青霞覺得他臉色不好看,自然是不敢招惹他,忙走開守到外面去了。
南宮澤進來後便悄悄坐了下來,瞧她還睡得沉,一張小脣還是有些乾裂,便拿水來在她的嘴脣上溼潤。
估計她也是渴了,睡着的時候還忍不着舔了舔脣,伸出舌頭的樣子看得南宮法喉嚨裡一干,吞口水的聲音都差點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