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馨兒的細心照顧,南君王的傷倒也是恢復得快,主要這也是和心情有關係的。
馨兒忽然對他萬般照顧,還有個小不點時常在後面跟着晃悠,怎麼看都是開心,人也常常不由自由的咧嘴傻呵呵的笑,一轉眼,他連兒子都有了。
小燁兒對於這新多出來的父親也是好奇的,每天都是跟前跟後的在這裡轉悠。
大他一點的小浩浩就特別喜歡找他玩,這宮裡沒有什麼小孩子,如今就他們兩個相仿,閒來無事的時候小浩浩就會被明月帶到這裡來玩,青霞側在一旁照顧着小燁兒,瞧兩個孩子經常在一起搶一堆玩具,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小燁就又被浩浩弄得哭起來。
小燁還果然是個愛哭鬼,對此南宮笑表示非常頭疼,這一點也不像他的兒子,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就這麼愛哭,還是不是男人啊!
這廝完全忘記他小時候也是個愛哭鬼,而且還常教導馨兒,痛了就要哭,不會哭的是傻瓜。
說到底這孩子還不是遺傳了他們兩個人了。
沉香還是會按時過來給他換藥,如今負責南宮笑的傷是她的職責所在,一雙靈動的眸子飄在他們的身上,這對人兒可真是幸福,由他們的臉上也能瞧得出來,幸福分明就寫在那裡,惟恐天下人不知道?
幫南宮笑換過藥後她自然也是退了出去,不在這裡影響人家恩愛。
走出賞心齋,瞧這雄偉的浩瀚皇宮,眸子裡卻閃過一抹寒意。
腳下走得很慢,是因爲心裡裝着很沉的事情。
遠處,瞧見皇甫霜飛正朝這邊走,他本來是住在賞心齋的,雖然南宮笑回來了,他的住處還是在這裡的。
迎着他,沉香慢慢放輕了腳步,慢慢的說:“皇甫叔叔,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皇甫似乎沒有任何表情,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來面對他。
“你活着就好。”她輕淡的聲音又慢慢的說,聽不出聲音裡的喜悲。
皇甫停下腳步瞧着她,東國的小公主——東陵雲。
原本以爲這次亡國,她可能也會……
萬沒想到,她不但活了下來,還跟着南宮澤他們混了進來,似乎與他們關係還非一般的好。
“你不想報仇嗎?”她依然慢聲的問,聲音當然也輕得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得到。
心裡一痛,癡顛了這麼久,原本以爲早已經麻木,只要傻了一切就可以裝着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因爲沒有出息的就只想要留在她的身邊,現在這樣的話提被她提起,他好一會沒有說話。
“沉香。”身後忽然傳來叫她的聲音,一個回身,就見南宮澤正站在不遠處略停了一下,一身的明黃耀眼得讓人眼眸微痛,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在他的身上展露無遺。
是啊!征戰了四年,浩瀚王朝總於一步步把這個天下吞入腹中。
中介,卻毀了她的家園。
她的父皇,母后,早已經死在這場征戰之中了吧。
只有她,被疼愛着她的父皇母皇強勢的在他們浩瀚王朝的軍隊入侵時給送出了宮外。
本來也曾心灰意冷的想要一死了事,可想到父皇母后,她便沒有死的勇氣。
一定要,爲父皇母后報仇血恨。
東國雖然亡了,可還有她在不是麼!
轉身,臉上依然掛着得體而清淡的盈笑,迎着他走了過去。
“參見皇上。”她作了一禮,那廂的皇甫已經走了。
沒有人會與一個傻子計較,他會不會行禮都沒有人會放在心上,畢竟,他不只是個傻子,還是太后所照顧的人。
“沉香,南君王的傷勢如何?”迎着沉香他問。
“回皇上,南君王的傷會很快恢復的。”沉香垂眸,一板一眼的回他。
“上次多虧了你,若不然他真是沒命了。”
“應該的。”沉香垂眸迴應。
南宮澤擡步而行,她一聲不響的跟在後面,聽他說:“沉香,你要我封你個什麼官?”
“無功不受祿。”她淡聲迴應。
官,如果他知道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只是爲了殺了他,他還會如此問麼?
到時,只怕他也會迫不及待的殺了自己吧。
斂下眸子,儘量讓自己瞧起來像個正常的人,不然,那眼神裡的殺氣怕會控制不住的冒出來。
只是,自己的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就算她裝得再像,此刻瞧着他的背影,眼神裡還是難掩恨意。
這個人,他毀了她的家園,害死了她的父皇母后,他讓她失去了什麼,她一定也要讓他失去什麼。
如今,這不過是纔剛剛開始而已,她自然是要好好穩住腳步,免得露出絲毫的蛛絲馬跡。
只是,那人突然一個回身,眼睛像把刀子似的直打在她的身上。
她心裡一驚,忙擡起假裝無辜的眼神瞧着她,眼神裡的恨意很快的收了起來,換上她純真又無辜的眼神瞧着他,似乎在問:幹什麼啊?
南宮澤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非笑,說了句:“我身邊剛好缺一個研墨的,走吧。”轉而離去,沉香有些怔。
研墨的?讓她?是這個意思嗎?
事實上,南宮澤正是這個意思。
回去後他就坐了下來,天下剛剛太平幾日,他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每天都有批不完的摺子,不是這個地方出了瘟疫就是那個地方有了災情。
沉香被他當作宮女一樣使喚在身邊,心裡雖然覺得憋屈但也沒有表露絲毫。
成大事者,一定要能屈能伸,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忍受不了,她還能如何爲報仇血恨?
接近他的身邊,爲的就是毀了他身邊的所有,如果不能好好演戲,如何能取得他的信任,不能取得他的信任又如何能接受他的親人。
他專注的坐在案前批改湊折的樣子讓他瞧起來與平日裡不太一樣,雖然站在他的身側只能瞧見他半個側臉,可即使只是瞧見這半側的臉也足夠讓人意亂。
半臉都傾城,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操殺了天下的生殺大權。
他與南君王聯手,只用了二年的時間,便攻下了東國。
之前的前二年,她也常在宮裡聽說他的事情,在戰場上的他,令許多東國的士兵都聞名喪膽。
浩瀚王朝年輕的新皇上,親自帶兵出征,整整四年,最終,他是贏了。
“瞧得這麼專注?”忽然的聲音讓她一驚,眸子睜大。
真是,失態。
她居然盯着這張臉瞧了這麼久而不自知,但她完全是因爲恨他才這樣瞧他的。
“沉香。”他的手忽然就覆蓋在她的手上,完全沒有預兆。
她想掙脫,他卻抓得很緊,並握在手裡輕輕捏了捏,擺弄。
沉香的臉上立刻燙了起來,似怒似恨的瞪着着他說:“皇上,請您自重。”
譁……
一個冷不防備,她竟然被他一把拽到了他的跟前,一頭紮在了他結實的懷抱了,並被他順勢抱在了懷裡坐下來。
“你剛剛,說什麼?”他認真的問,似乎他剛剛真的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
沉香的臉紅得像雞關,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和男人這樣親近過,她也曾是尊貴的東國小公主,誰敢對她無禮呢!
慌忙在他懷裡掙了起來,一邊掙一邊說:“皇上,不要這樣子……”
“那要怎樣子?”聽似輕柔的話語卻讓她覺得越加的慌亂。
“沉香,你是喜歡我的吧?”他忽然的直白讓她如被雷擊?
她會喜歡他?去死吧,她恨不能殺了他,千刀萬剮泄心憤。
“瞧你這傻樣。”他忽然看似愉快的笑了,只是,她怎麼都覺得他眼底裡有着嘲諷呢。
他是天下的主人,在他的眼裡她只是一個無依無靠不得志的小孤女吧,被一個小孤女喜歡他心裡一定笑死了,不自量力!
可她,又沒有喜歡他。
慌亂中立刻冷起了臉,還在他懷裡掙扎,道:“皇上,您不要開玩笑了。”
“沒人的時候我準你叫我澤。”他的語調還是那樣輕柔,和他的人根本不相符。
鬼才會相信像他這等殺人如麻的人會溫柔,即使是他笑如春風,她也會看他是一個魔鬼。
爲了天下,他殺了多少東國的人,流了多少東國人的血,整個東國都變成了一片血海,這樣殘忍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有着春風般的溫柔笑容,他當然是裝出來的,一定是刻意裝出來迷惑人的。
人面獸心,衣冠禽獸。
心裡搜索着能罵他的詞,全身忽然就僵直了。
在她的掙扎中分明就感覺到了他體位某個地方有些不一樣,整個臉騰的就漲紅起來,又羞又怒中霍然擡手就要打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這樣難堪過,他那裡居然對着她直了,讓他如坐在火堆裡一般差點沒有崩起來。
手腕被他輕輕的就抓握在了手中,他是天下的主,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女人抽自己耳光呢。
抓握住她打來的手他輕輕在脣上吻了一下,眼中含着一抹是笑非笑的慢悠的說:“沉香你這可不能怪我,你坐在我的懷裡不停的動,就是死人也被你弄醒了。”
“……”黑白顛倒大概就是指的他這種人吧,明明是他非要摁着她在他懷裡的,現在倒是怪起她了。
只是,他是皇上,她是什麼人,怎麼能在他的面前大呼小叫,剛剛擡手要打他已經是失策頭腦發熱了。
忙軟着聲音紅着臉說:“皇上,你快放開我吧,讓人瞧見多不好。”還以爲她在勾引他呢,她可不是那種專門勾引男人的女人,在東國之時,他的父皇也有許多的妃嬪,那些女人爲了勾引父皇也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被母后罵作是不要臉的狐狸精。
“叫我澤,就放了你。”他帶着讓人無法理解的笑瞧着她說,這算是威脅嗎?
“澤……”沉香磨牙,叫一聲他的名字。
他果然也就真的放開了她,沉香立刻彈得遠遠的,有些恐懼的瞪着他。
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這種觀點從在東國皇宮之時她就已經根沈蒂固了。
父皇雖然極疼她,但父皇身邊的女人無數,不管對着哪個女人他都可以精力充沛,似乎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感情,只是身體的本能一般。
南宮澤瞧她臉色有些慘白,嘴角微動,說:“我餓了,我們用膳吧,傳膳去。”
沉香聽言立刻撥腿就往外走,原本她不只是研墨的,還是跑腿的,後來才知道她是全天十二個時辰供他使喚的。
初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好相處的,所以那個時候她與南宮笑走得比較近,南宮笑爲人隨和,對人親切,但南宮澤就完全不同了,他就一副居高臨下的神情,君臨天下的氣勢在他的身上完全顯露出來,讓人站在他的面前都會覺得壓抑極了。
這樣一個強大的人卻是自己的敵人,沉香當然不會因爲對方的氣場太過強大而有所退縮。
仇恨,是會讓人變得勇敢的。
每天還是會去給南宮笑換藥,但實際上南宮笑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脖子被刺了一下,現在既沒有感染也沒有發炎,他身邊又有寶貝兒子和妻子陪着,基本上已經不需要她在一旁當陪襯了。
回到南宮澤這裡一準是被他當牛似的使喚,但若不回來又不能培養感情,不能取得他完全的信任。
苦惱了一會在外面晃悠了半天,最後還是回來了。
如今又逢天熱季節,午膳後南宮澤就去溫泉泡了一個澡,當然,她還是非得寸步不離的服侍在一旁。
他對這類事情仿若沒有絲毫感覺,果然是被服侍慣了的尊貴帝王,可她又不是真的宮女,她從小也是嬌生慣養被人服侍的小公主,幾時這樣服侍過男人了。
眼睛都沒敢朝他的身上瞟了一眼,把端來的水果點心悄然放在一旁,他這時正眯着眼睛休息,聽呼吸平穩,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半個身子沒入水中,幸好他喜歡洗澡的時候在水裡放上各種花瓣,不然這清澈的水一定遮擋不住他羞人的身姿,但半個胸膛敞在外面,光滑得玉的肌膚瞧着結實又感性,也夠魅惑人的了。
沉香垂着眸子輕輕放下手裡捧來的點心,思考着是要叫醒他吃點東西還是讓他一個人繼續泡在這裡好了,最好泡死在裡面。
恨恨的由後面瞪着他,這個人還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每天就會讓她做這做那,絲毫不讓她閒着,這樣刻薄的一個人在他手底下做事,不把人累死纔怪。
“又用這種眼神瞧我。”帶着幾分懶慵的聲音響起來,乍一聽還以爲他是剛睡醒一般,但沉香卻是一震。
“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呢,不就是讓你多做點事情,就這樣不甘心麼?”他輕描淡寫的說着,沉香卻覺得背上冷寒直冒。
他甚至連頭都沒有回,就覺察到她看他的眼神帶着恨了?
慌忙垂下眸子,這個人,他果然是惡魔,只有惡魔才能看穿人的內心吧。
“皇上,我沒有。”她連忙解釋,不得不解釋,要是讓他誤會自己恨他可就不妙了,雖然這是事實,但也不能被他發現。
“沒有麼?”他疑似自問,聽聲音還有幾分的困惑。
“絕對沒有。”她立刻保證似的說。
“看來,是我會錯意了?”他又以疑惑的口味說。
“當然了,能爲皇上做事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心裡連呸,不屑,誰要侍候這個害她國破家亡的魔鬼。
“那給我擦背吧。”他坐直了身子,完全是一副享受的模樣,似乎不理會她是否會窘迫。
這類事情如果是換作別的宮女恐怕是求之不得,她們一個個都想往他的牀上爬呢,可沉香,只能氣悶的咬住脣,拿着一塊搓澡巾給他擦起來。
這搓澡巾很特別,是他們東國之前所沒有的。
她當然不知道,這些玩意都是西洛讓人做出來的。
嘩啦一聲響,在沉香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的時候,整個忽然就栽入了水池之中,水濺起了一陣陣的水花,她在水裡連喝了好幾口水裡方纔由裡面一躍而起浮了出來,就見那個罪槐禍首正悠然的拿着一旁的點心來吃,並對浮出水面的人說:“瞧你一身汗的,也洗一洗吧。”
沉香的怒還沒有發作出來,嘴巴剛張開,忽然就有個東西落入了她的嘴巴里,聽那人又說:“吃個葡萄吧,我剝好的。”
“……”一時之間沉香各種憤怒,伸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臉,忍耐着,說:“謝皇上。”之後一聲不響的要往岸上爬。
他就那樣瞧着她,各種忍耐,忽然想笑。
“沉香,過來。”他叫住了想要爬上去的人。
沉香一僵,忙警惕的瞧着他。
“過來啊!”他又說了一遍,聲音裡還似有幾分的不耐。
沉香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他是君王,她是什麼?她什麼也不是,爲了報仇,她忍,忍辱負重,等有一天她奪去他所有的一切的時候,一定要把在他這裡所受的苦全討回來,讓他像個哈巴狗似的跪在自己的腳下乞求。
想着南宮澤這樣的大型犬跪在自己腳下可憐兮兮的痛苦表情,心裡還是比較受用的。
“皇上,有何吩咐?”她依然不慍不怒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把衣裳脫了。”他直言不諱。
“……”沉香又被雷劈了。
這樣的話,他從來都能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
“快啊!”他又露出那種不耐的神情,催促。
沉香不由後退,就算是忍,這忍耐也是有限的。
“皇上,我一不是你的皇后二不是你的妃嬪,皇上不可以讓我這樣做。”她漲痛着小臉一字一句的說,磨牙,得寸進尺,這麼想的話趕緊立後啊!整天沒事折騰她幹什麼,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她可是救了他們好多人,雖然當初也是有目的的。
他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做出一人瞭解的神色,說了句:“你想當皇后?”
“……”沉香覺得自己被雷劈得裡外都焦了。
鬼才想當他的皇后。
他似有爲難的又說:“雖然說母后與父皇都很開明,不會太勉強我做我所不喜歡的事情,也可能不會太在意你這孤女的身份,不過,我們還是先培養感情吧。”
“……”沉香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了,不過,最後一句培養感情倒是最點,只有培養了感情纔有機會接近太上皇和太后,把他們逐個都收拾了,給他重重的一擊,讓他生不如死!
不過,培養感情就一定得脫衣裳嗎?
沉香還是有點心慌,如果這是必須的話,如果只能捨棄自己才能達到一切的話,那麼她,也會不計一切,不計一切的犧牲,不擇手段的達到自己的目的。
“還要不要脫啊?”他的話分明就是刻意的引誘,似乎說只要脫了衣裳就有培養感情,兩個人的關係就能更進一步。
沉香瞧着他,他的眸子這會正如春水一般的溫情,有一剎那會讓人誤以爲那是深情。
“害羞了?要不要我幫你?”他忽然就過來了,手臂出其不意的就已經扣在了她的腰上,摟着了她。
沉香全身一顫,僵直,那手已經扶上了她的腰,把她的腰帶給解了。
要失身給自己的仇人?沉香只覺得全身冰冷!
雖然剛剛已經做好了準備,可心裡還是緊張得厲害,畢竟,這等事情她是第一次遇見。
“皮膚不錯哦。”他似讚賞,手撫上她已經露在外面的肩膀。
嘩的一聲……
她的衣裳如數的被拋了出去,她就這樣站立在他的面前,這種感覺讓人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但,雙腿偏又直直的立着。
臉上燙起,全身都有着輕微的抖,便腳下又牢牢穩住。
“身材也不錯哦。”他肆意的打量着她,手已放開了她,在她的身邊轉了一圈。
沉香猛然迎視上他的眸子,這才發現,他的眼神里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情潮,有的只是一抹嘲弄。
他分明就是在戲弄她!?
這種想法一冒出來沉香立刻被激怒,他對自己完全沒有興趣?他這是在拿她當猴耍?
到底她哪裡得罪他了,他非得這樣對她?
他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她一個孤女,還救過他的命,他不感激也就罷了,虐待她也就算了,現在還要以這種方式折辱他。
“南宮澤你欺負我很好玩是不是?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我當初就不該救你們。”她憤然,哪裡還管他是不是天下的主,她想罵就罵,她想罵他已經很久了,還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了,居然這樣羞辱她。
南宮澤這時非但不怒反笑看着她說:“呀,這就生氣了,明明我脫的時候你也沒有反抗啊!”他還故作出無辜的樣子,沉香嘔得要死。
一個赤着的女子和一個赤着的男子站在水裡以這種方式對話,實在怪異。
兩個還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女,偏他們的眼裡都沒有情浴,一個是恨之不能的表情,一個是悠然自在的模樣,只有一雙眸子還在她的身上不時的打量着,時不時的說句:“發育得不錯哦。”
這個時候沉香惟一能做的就是撲過去,喊:“南宮澤你不要太過分了。”抓住他的胳膊就想撕咬,但撲上來才知道這個樣子有多危險,她立刻落入了他早已經爲她準備好的懷抱。
懷抱張開,他的脣也已經印了上來。
有些冰冷的脣,原來這個人不只是血是冷的,就連脣也是冷的。
沉香死咬住牙不做迴應他,腦子裡沒有一刻忘記過,這個人是自己什麼人,她可以失身於他,但絕不會主動迴應他分毫。
“死魚似的。”他略作不滿,在她耳邊忽然就說了這麼一句,沉香立刻氣得差點吐血。
其實,與南宮澤玩心計,真的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即使是南宮笑這類聰明絕頂的異類,也常常被南宮澤整得有苦難言。
隨便就放開了她,絲毫沒有再碰她的意思,而是大大方的由水裡走了出來,把自己擦乾,一件個的穿自己的衣裳。
沉香怔在水裡沒有動,直到他無聲的走了出去,她方纔沉到水中去了。
“啊,南宮澤,我要殺了你們。”這種話連說也不敢,只能在心裡吶喊。
這個惡魔,他分明就是一個惡魔,雖然他常常裝得看起來溫和的樣子,面對她的時候也總是溫柔的,但卻是溫柔的指示她這樣那樣的,這樣的溫柔是掩飾不了他惡劣的本性的。
等沉香由水裡走出來回去的時候南宮澤並不在寢宮裡,他不在更好,她索性落個自在,往他龍牀上一躺,剛剛與他那短暫的較量,讓她有點虛脫。
實事上,南宮澤也是真的有事情要去做的。
皇太后的身體這二年越來越不好了,剛又聽說太醫去了她那裡,她就又過去瞧瞧了。
皇太后就他這麼個皇孫,所以小的時候也是極疼他的,雖然很多時候皇太后瞧起來都冷冷的,但這並不影響她發自內心的疼愛皇孫。
南宮澤過去的時候就瞧見皇太后一臉憔悴的躺在牀上,似乎又老了十多歲。
南宮離與洛兒當時也在,瞧她這臉色和精神,怕是大限將近了。
南宮澤過來的時候皇太后便把他叫的跟前,拉了他的手說:“皇上,你有沒有瞧見月月啊?”葉月遠嫁東國,現在戰事結束了,卻不知道葉月的生死。
她是瞧着葉月長大的,這些年來葉月被遠嫁東國一直是她的心頭病,現在東國滅了,卻不知道葉月的下落。
南宮澤微微沉吟片刻,當初攻進東國皇室的時候,皇室裡已經有大半的人逃了出去,至於皇奶奶口裡的葉月,他在外面打了四年的仗,早就忘記當初出征前皇奶奶的託負,說是讓他要是見到葉月,她的姑姑,把她一起帶回來。
這事,他是真的忘記了。
如今被皇奶奶問起,心裡頭有些慚愧,只好說:“皇奶奶,姑姑可能是逃出來了,也許,她哪天就找過來了,來瞧您了呢。”
皇太后聽言眼角卻微溼,這一生她都沒有順過,雖然表面上是與西洛好好的了,但心裡又豈會沒有結。
雖然兒子還是孝順的,但心裡還是會覺得痛的。
如今,葉月生死不明,她又覺得自己不久之後可能就會去了,便又強撐着說:“皇上,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有些事情去求南宮離真不如去求這個皇孫的。
南宮澤忙說:“皇奶奶,您說。”老人家的心願他自然是會滿足的。
“要是有一天你姑姑尋了過來,你一定不要趕她走,給她一碗飯吃,可好?”皇太后有點哀求的說。
“皇奶奶放心,我一定會把姑姑尋來,好好照顧她的下半生。”南宮澤應下。
皇太后聽言微微一笑,又瞧了西洛一眼,說:“這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我也活不幾日了,我只希望啊,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你可以容得下那苦命的孩子。”
西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她有多容不下葉月似的,但知道她是病得厲害,便也不與她計較,咐和她說句:“既然太后如此的不放心,就努力的把身子養好吧。”
“唉,命不由人吶!”太后近似無奈的說。
當夜,皇太后果然是去逝了。
皇太后去逝了,國喪的消息也就傳了出去。
其實,她這一生過得還真不痛快。
由太皇到皇太后,雖然過的是極爲富貴的生活,但誰說富貴的人就一定是幸福的。
皇奶奶臨去前掛心的還是她的孫女,這事南宮澤也有放在心上,打算辦了皇奶奶的喪事後派人出去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那遠嫁的姑姑。
這事南宮澤還沒有去實施的時候那一日就有人找進了宮裡了。
她拿了一塊浩瀚王朝皇宮裡的令牌,出現在南宮澤的面前。
這應該是葉月當時在太后身邊侍候的時候所持的令牌,有了這樣的物件她的確可以出入皇宮。
那模樣,長得倒是酷似極了當初的葉月姑姑。
雖然他並不認識葉月,但爲了找葉月太后有刻意給過他畫像,所以一瞧見眼前的女孩時他就知道,不用他去找,她自己尋上來了,瞧這模樣,都和葉月相差無幾,這便是東國的另一個小公主,葉月嫁過去後所生的女兒,東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