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王說出這般驚世駭俗的話令洛兒氣得肉疼,她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整件事情不能只怪南君王,也不能從他這裡下手,小公主是她生的也是她一手帶大的,該如何處置心裡很快就有了定斷。
轉而,她溫柔的拉過一臉不安的小公主誘導:“馨兒,你告訴母后,你有愛哥哥嗎?”她心裡是相信馨兒不可能愛哥哥的,自幼她就給她洗過腦,妹妹和哥哥是不可以的。
馨兒果然無辜的搖頭,道:“母后,我沒有愛哥哥哦。”頂多也只能是喜歡而已,怎麼可能愛呢,母后早說過,女人應該愛自己的夫君,她可從來沒有當南君王是夫君過,哥哥就是哥哥,一輩子成不了夫君。
南君王知道母后是個厲害的角,雖然小公主的話他早就有所預料,但心裡受傷也是難免的。
洛兒聽了小公主的回答後面上微微一笑,道:“馨兒,你告訴哥哥,爲什麼不愛他?”
小公主臉上微微紅潤,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哥哥是不能與妹妹相愛的,馨兒以後只愛自己的夫君,不會愛上哥哥的。”看吧這就是她調教的好女兒,一切按着她的心意發展。
西洛圓滿了,對南君王說:“笑笑,你聽見沒有,妹妹都比你懂事,如果你想成親的話,母后會和你父王說,改日給你賜婚成親,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讓人聽見了會笑話的,從現在起你就待在賞心齋好好反省,沒有母后的同意不許走出來半步。”
“馨兒,我們回去了。”西洛伸手拽着馨兒就走,至於南宮笑這事,她是得好好和南宮離說一說,這孩子長大了,是該成親了,不然他這心裡一直掂記着馨兒如何是好。
今天這事是被她發現了,如果有一天在看不見人的地方,誰知道他會對馨兒做出什麼事情來,瞧他看馨兒的眼神,分明就像狼一樣。
南宮笑臉上陰陰的沒有說話,只是望着這對母女轉身而去,馨兒是頭也沒有敢回。
皇甫這時也是笑非笑的走了過來,道:“偷雞不成反食把屎,南君王你太心急了,如果你得了這天下,小公主還不就是你的,你何必急於一時。”
南君王嘴角扯過一抹譏誚,道:“天下?要等到幾時?一年二年還是三五年?若是那樣我豈不是要一直等下去。”他能等馨兒也不能等的,馨兒馬上就十六歲了,到時母后一定會給她挑一個好夫君嫁了的,現在馨兒還是隻把他當哥哥,如果不在她的心裡留下點什麼,到時她真的義無反顧的嫁人了,到最後都不會正視他的愛,他要的不只是她的人,還有她的一顆心。
皇甫嘴角勾過一抹深意,道:“只要你願意,殺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這段日子我會在宮裡好好觀察一下這裡的地形,之後把自己的人引領進來,逐步包圍這個皇宮,到時你便可以挾天子令諸候,你是前皇上的遺孤,你有這個權利奪回屬於你的一切,這個天下本就是勝在亡敗者寇,到時你當這個皇上也是名正言順的。”
“這個果然是個好主意。”南宮笑是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忽然眼神一厲,道:“剛剛是不是你故意把母后引過來的?”
“你這麼說可真是冤枉我了,王后剛巧出來尋小公主,她有問過我我便說了,哪曉得你竟然在這裡引誘人家小姑娘做壞事呢。”話畢眸子也是忽然一厲,道:“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你若是想要討好小公主歡心,最好自己來,不要把我拖下水,不然有你好看。”話畢他長臂揮出,南君王的脖子騰的就被他掐在手中了。
南君王被掐住的時候冷不防咳了幾聲,感覺呼吸一下子就被掐沒了一半,只見那人眼神裡冷氣逼人,他這是在警告他,下不爲例。
南君王自然知道他是說讓他下跪一事,他憋得臉色通紅幾近死去之時這人才放開了他的脖子,然後輕輕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南君王勉強穩住腳步,陰着臉道:“如果我是太子,又是這天下的主,你還敢如此對我不敬嗎?你剛剛的舉動已經足夠我殺了你了。”
那人聽言臉上微微陰去,道:“我們現在只是合作伙伴,我希望你能做到互尊互敬,你沒有權利指示我做什麼,我現在助你得天下,而我只要一個人便成,這中間究竟誰的利益最大你完全可以權衡一下,不要爲了一時之私,毀了你的一生。”
南君王聽言曬笑,道:“聽起來果然是你比較吃虧哦。”
“你明白就好。”皇甫冷然。
“那麼既然是我的合作伙伴,就該告訴我你真實的身份,做到互相信任纔對,如果你連你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敢告訴我,我如何能夠信得過你?我助你引兵入宮,誰知道到時是不是我自己自取滅亡呢,你若來個坐收漁翁之利,我是不是很吃虧了。”
皇甫微微沉吟,這小子可真是不含糊,只是這身份,如果告訴他,他又能信自己幾分?
心裡權衡一番,道:“實不相瞞,我乃西國三皇子,洛兒當年曾到西國與我拜堂成了親,她也曾是我的王妃,只是後來,被沈越一夥人擄走了。”
南宮笑聽言卻曬笑說:“如果我猜得沒有錯,一定是你強行霸佔人妻,最後母后逃走了,父王被你如此羞辱,自然是要滅了你們西國的,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一個亡國失勢的皇子呢。”
他的眼神在笑,可話語裡還是充滿了幾分的嘲諷,皇甫臉色微陰,說:“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你能體會的,洛兒曾是我的妻這是事實,南宮離曾滅我家園這也是事實,我本與世無爭,也不想要這天下,我想要的只是洛兒,你可明白?”
南君王曬笑,道:“明白,愛美人不愛江山嘛。”
“那你呢,是愛江山還是愛美人。”皇甫盯着他問。
“愛江山也愛美人。”南君王笑然。
皇甫脣角一勾,他就知道,這天下就沒有幾人不愛江山的,他是前皇遺孤,他豈能不想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只要他有這樣的心思,一切就事半功倍了。
*
宸宮。
本來白天的時候南宮離就派凌風跟着南君王的,可據說跟了一半的時候跟丟了。
也就是說,這一天來沒人知道南君王去了哪裡,臨了下午的時候他纔回來的。
南宮離心裡正想着這事時西洛就來了,西洛是一個人來的。
洛兒因爲南君王的事情臉色是有點不太好的,被他氣的有點緩不過勁。
南宮離瞧出她的異樣,便立刻起身迎去問她:“洛兒這是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洛兒本來因爲南宮遙的事情還和他生氣來着,但現在又發生了這等事情,她那氣也就立刻又拋到一旁了,還是女兒的事情比較重要啊!
洛兒有些愁眉的說:“我沒事,就是南君王的事情,這孩子都十七了,你還是趕緊給他指婚吧,不然他的心思都野了天上去了。”
南宮離聽言隱覺不對勁,看她臉色明顯的是有些氣悶,和南宮笑生氣了?忙問:“怎麼回事?他惹你生氣了?”嘴上這樣問心裡卻是不這樣想的,南宮笑一直很乖,從小到大都不惹他們生氣的。
“如果只是惹我生氣倒罷了,是他,把馨兒引誘到御花園裡,強行對馨兒又摟又抱的,馨兒都嚇得快哭了,你說這孩子心裡是怎麼想的?明明知道馨兒是妹妹還能行這樣的事情,這要是傳出去馨兒這輩子都要毀在他手上了。”
南宮離聽了卻沒有她這樣生氣,反道句:“他們本來就不是親兄妹啊!”
“……”西洛立刻氣得說不出話了。
南宮離忙摟過她安撫:“笑笑是長大了,我們馨兒又這麼漂亮可愛的,笑笑是個男孩子,對於美好的事物肯定是喜歡的,他喜歡我們馨兒這證明我們馨兒魅力無窮,你也不要太緊張,如果他真的對我們馨兒愛慕得一輩子只肯疼我們馨兒一個人,這事也不是不可以的。”
“……”西洛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南宮笑配馨兒?
天吶,來個雷劈死她算了,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西洛心裡氣得半死,嘴上還得和顏悅色的和他溝通:“如果讓他們配在一起,他的身份就得被揭露出來,到時候誰知道那孩子會怎麼想?會不會想要趁機奪回這天下?誰又敢說他不會因此利用馨兒,傷害馨兒。再說了,我已經問過馨兒了,馨兒根本不喜歡他,讓他們這樣勉強在一起對馨兒更是一種傷害,我只有馨兒這麼一個女兒,如果馨兒不喜歡,我是不會讓她嫁過去的。”你南宮離也就死了這條心吧,氣死她了。
南宮離微微沉吟,道:“如果馨兒不喜歡就算了,你先別生氣,爲孩子們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笑笑這事我到時好好敲敲他再計議。”
西洛不知道該和南宮離說什麼了,只要是遇到南宮笑的事情,他一準都是往好的一面去發展,心裡嘆息,點頭,道:“好,笑笑那裡你去解決。”馨兒自有她來洗腦。
“嗯,洛兒既然來了,就在這裡陪我用膳吧,我還沒有吃過。”南宮離又忙趁機道。
“我現在吃不下,頭有些疼,想回去休息了。”洛兒解釋一句,撥腿就走。
那封信的事情她還沒有釋懷呢,想她留下來陪他,她可真沒心情。
見洛兒頭了不回的跑走了南宮離也只好摸摸鼻子,隨之傳下:“王后頭疼吃不下飯趕緊宣太醫。”
南宮離這邊吩咐下去了,不久之後洛兒那邊可就熱鬧了。
南宮離領着幾位太醫院浩浩蕩蕩的去了鳳宮,洛兒還覺得莫名其妙。
幾位太醫一進來就立刻參她參拜,南宮離忙上前關切的道:“洛兒,你不是說你頭疼吃不下飯嗎?趕緊讓太醫給瞧瞧。”
“……”洛兒挺無語的,那不過是她拒絕他的一個藉口。
南宮離卻不管這些,拉着她就坐了下來,一招手,張太醫上前要爲洛兒請脈。
人都到跟前了洛兒還能說些什麼,伸着胳膊讓他們給請脈唄。
張太醫認真的給請了脈,其實王后若真有病豈不會自己請脈,哪裡需要他們來費事。
張太醫請了一會脈後便說:“回稟君王,王后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體虛氣短,操心太多才會覺得食之無味,睡之不安。”
西洛心裡翻白眼,嘴上道句:“張太醫,本宮的身體本宮會不比你更清楚?下去吧。”
張太醫被嗆了一句後拿眼瞧了瞧南宮離,南宮離遞了個眼色,張太醫忙行了一禮退下,其他太醫也忙跟着一起退下。
洛兒又豈會不知道他們眼神的交遞,她有些無語的道:“你現在挺閒的哦?”
“洛兒,什麼事情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你哪裡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訴我,不可以自己藏着掖着不看病。”南宮離則是一本正色的模樣。
洛兒盯着他瞧了一會,他真的是一臉的關切,洛兒重哼一聲說了句:“你就給我裝吧。”她就不信他不知道,自己哪裡有病,就是不想看見他而已。
南宮離卻非要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拽着她的手說:“洛兒,我裝什麼了?這話你可得說清楚。”
“你還是回去處理你的正事吧,今夜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洛兒淡漠的別過臉。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還想讓她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怎麼可能。
那封信,他私藏了十幾年,再怎麼解釋她也不相信他心裡會沒有一丁點的想法。
他有想法也沒有什麼,畢竟他們認識這麼久了,她在意的是他刻意的欺騙,這心裡的有個結,一時半會結不開。
南宮離最終是悻悻的走了,洛兒一生氣,他就得一段時間沒肉吃。
月色攬上枝頭,南宮離睡不着,不只是因爲洛兒的事情,還有南宮笑的事情。
這些人都是他最疼愛的人,一個處理不當,就會產生解不開的結。
西洛這刻也是孤燈難眠,卻不知外面,長了一個長長的身影,那人在外面便可以看見她人在這屋裡走來走去,似有什麼煩憂之事。
也是,孩子發生這等事情,她的心情能好得了麼。
皇宮裡在深夜之時都顯得靜悄一片,他一個人站在暗陰之中許久,竟沒有人發現他的出現。
今夜難眠,即使是向來心無雜念的小公主,也睡不着了。
南君王與她這事她不是沒有想法的,雖然母后給她洗了腦,讓她明白哥哥妹妹是不可以的,但南君王還是吻了她,而且也摸了她。
想起在御花園裡的事情臉上就是一燙,也不知道母后有沒有告訴父王這事,也不知道父王會如何看待南君王,說實話她心裡是真的不希望南君王因這事受懲罰的。
不管怎麼樣,愛是無罪的
哥哥說愛她,這感覺,好奇怪哦。
也許是從小就當他哥哥一樣,從來沒有看成過情人,所以對哥哥的感覺是怎麼也不可能扭轉成情人的,雖然被他吻過脣摸過胸的,除了羞澀惱怒外,倒也沒有讓她有多反感。
哥哥說愛她。
小公主失眠了。
次日。
賞心齋。
因爲洛兒說不許南君王出賞心齋,讓他在此閉門思過,所以這孩子現在果然乖乖的在這裡閉門思過了。
他一個人沒事拿本書來蓋在臉上,然後對着太陽吹吹風,曬曬太陽之類的。
皇甫這時則站在他的身邊說:“你們這事,就這樣了?”
南君王這時發了一聲輕嘆,來回應他的問題。
“還真是雷聲大雨點小呢。”
“你好像惟恐天下不亂呢。”南君王譏誚他一句,繼續又拉長聲音嘆氣。
馨兒被母后帶回去後,一準是要被母后洗腦教訓的,到時小女孩就會與他更疏遠了,那他以後想要吃肉就更不容易了。
唉……
南君王又拖長聲音嘆息,從上午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嘆了多少口氣了,皇甫覺得吧,這小子就是一小老頭,他被他的嘆息弄得有些頭皮發麻,忽然就聽這小子問句:“昨夜你沒有趁着夜色去會老情人?”
“……”
“裝什麼呢,不是你自己說的麼,母后曾經還是你的王妃呢,堂都拜過了就差洞房了。”
皇甫別過臉,不想與他說話了。
這小子,他心裡曾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他真的想奪位嗎?
他的眼神太過清澈,沒有一絲仇恨的種子,即使是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他還是這樣的從容不迫,還能想着兒女情長,是他藏得太深了麼,纔會一再的給他一種錯覺。
微微沉吟,道句:“如果江山美人必須舍一個,你會舍誰?”
“你這問題不無聊嗎?你自己都說如果了,如果就是沒有發生,沒有發生的事情你問我做甚麼,我又不會未卜先知。”南君王給他一個你很白癡的眼神,皇甫覺得挺無語的,他們之間有代溝。
兩人正閒扯淡着,忽聽外面走來的聲音,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閉了嘴,卻見是南宮離走了進來。
一瞧見是南宮離來了南君王便立刻由椅上起來迎了過去:“兒臣參見父王。”
“笑笑,我們來談一談馨兒的事情。”南宮離倒也不與他拐彎抹角,男人之間,又是他疼愛的兒子,他更沒有必須藏着掖着了,這種事情還是說開的好。
南宮笑自然也是不拘束的,應下,一對父子朝屋裡走去。
皇甫瞧着那一抹挺撥的身影,一時之間眸子裡噴出各種火花來。
敏銳的男人驟然轉過身來,眸子落在了皇甫的身上。
皇甫隨之垂下眸子,隱去眼底的光芒。
他只是一個小太監,在君王的面前是不可以有多餘的舉動的,何況,他面對的是南宮離,在這樣的人面前更是要步步小心。
南宮離似隨意的瞥他一眼,之後這對父子走進了屋坐下來。
這是一次父與子的談心,沒有君臣之分。
南宮離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轉眼間就過了十七年了,這孩子長大了。
論相貌,倒也是能夠配得上他的小公主的,論才華,這孩子也是他一手調教的,也是個聰明的。
“笑笑,你說你愛馨兒,能夠告訴父王你愛有多深嗎?”
南宮笑心裡微微一怔,還是被他的直接給打敗了。
南宮離等待着他的答應,他想了想還是認真的說:“我願傾盡所有,只爲博她一笑。”
南宮離宇眉微鎖,道:“如果你不能用你的生命去愛她,就不要輕易說愛她,如果你只是一時貪玩也就罷了,改日父王會給你賜一門合適的婚事。”
南宮笑眸子輕閃,道:“是不是我用生命去愛馨兒了,父王就可以把馨兒許給我了?”
“愛不是用嘴巴說的,是要去做的,如果你真的愛馨兒了,我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不論遇到任何的事情,你都不要去傷害她,愛有時候是很脆弱的,一旦造成了傷害是怎麼也不能彌補的。”
南君王眸子一亮,噙着一抹笑問:“我瞧父王與母后極其恩愛,父王一定有什麼心得的吧。”
南宮離輕輕搖頭,他哪裡來的心得,他這一生還從未對任何女子上心過,洛兒是個例外。
想了想他還是說:“既然確定了非她不可的心,就要學會尊重她,並給予包容,努力讓你愛的人和你站在同一陣線上,你也就事成功倍了。”
“父王不覺得兄妹戀會被世人嘲笑嗎,儘管這樣子父王還是會支持我們麼?”南宮笑噙着一抹深意作出困惑的樣子問。
南宮離眉宇間微微舒展開來,靜靜的盯着他半天沒有言聲。
這樣的眼神,在他的身上從來不曾有過。
那是一種可以看透你一切內心活動的眼神,似乎你若是在他面前說個小謊也能被他一眼識破般。
南君王被盯得有幾分的不自然了,微微垂眸,做出憂傷的表情。
這廝裝的時候也是挺能裝的,南宮離嘴角微扯,說了聲:“你已經長大了,你也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世,今天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情,關於你的父親,母親。”
南宮笑心裡一震,他要告訴他這一切嗎?
他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告訴他這一切,更沒有想過當他告訴自己這一切的時候自己應該做出哪種反應纔是最正常的。
南宮離說:“你父王是南宮遙,你母妃是沈冰。”
南宮離以平靜的語氣和他講了一段他的身世,以及他父親的去逝和他母妃的離開。
南君王也平靜的聽了許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畢竟,這一切他已經在他告知之前就知道了。
末了,南宮離說:“笑笑,即使是這樣子,你還願意愛馨兒嗎?”
馨兒,提到這個名字他的眼前就浮現她那美若真神的臉。
馨兒,這是他惟一的渴望。
“是的,即使是這樣子我也願意愛她。”他覺得這樣的回答算是正常的吧,可在南宮離看來,其實不然。
如果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身世,會是他這樣的表情嗎?
他已經百分百斷定,在他告知他這一切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一切都來自於上次他帶馨兒出宮所致吧。
嘴角噙着一抹是笑非笑,道:“笑笑,你就沒想過,凝聚自己的力量,有一天把這天下奪回嗎?”這天下,他終究是要留給澤兒的,這是他對洛兒的承諾。
今生,因爲南宮遙已虧欠她太多。
南宮笑輕輕搖頭,道:“我只要馨兒就足夠了。”
“那好,我給你一年的時間,這一年的時間我會慢慢觀察你對馨兒的愛,如果你的表現令我滿意,也令馨兒滿意的話,我自然會把馨兒賜婚於你。”
一年的時間,說長其實也不長吧,到那時馨兒也就十六了。
微微點頭,道:“好。”
南宮離眼瞼挑起,道:“關於你的身世,時機成熟了,我會找個時間私下裡和馨兒說清楚。”
“謝謝父王成全。”南宮笑正色的。
他這身世的事情,的確也只能由南宮離來說比較合適,如果讓他去說,他就是說破嘴皮子馨兒都不會相信他。
這事就這樣成了,南宮離走了,皇甫不陰不陽的走了進來,道:“這事是不是太過簡單了?”
“哦?”南宮笑挑眉。
“他爲什麼忽然把你的身世抖出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皇甫疑問道。
南宮笑托腮沉思,他當然奇怪,爲何父王忽然把他的身世揭露出來,僅僅只是因爲他喜歡上了馨兒,父王才刻意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嗎?
“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你會奪這江山呢,我瞧他是在小瞧你吧,以爲你沒那個本事。”皇甫冷嘲的道。
南宮笑點頭,嘆道:“說的是呀,我一個人的確沒那等本事呀。”
“你不是還有我麼。”皇甫哼然。
南宮笑又嘆了一聲,皇甫忽然就又說:“你剛剛的反應太不正常了,哪有第一次聽見自己的身世後是這樣平淡無奇的反應,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早就聽過自己的身世一百次了。”
南宮笑不言語了,皇甫又說:“南宮離一定會懷疑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嘴上說得好聽,答應把小公主許配給你,依我看不過是拖時間罷了,他還要在觀察你一年,一年之內能改變太多的事情了,如果他真有心把小公主許給你,就應該立刻下旨,先把你們的婚給賜了。”
南宮笑白他一眼,道:“你爲什麼現在才說?剛纔你怎麼不說。”
皇甫咬牙,道:“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出面開口。”
“那你還說……”
“這件事情不對勁,小子,爲免夜長夢多,還是提前動手吧,解決了南宮離太子也不足爲懼了,得了天下小公主依然是你的,可你一旦被南宮離給算計了去,卻是天下美人兩頭空了。”
南宮笑鳳眼微眯,道:“不要給我瞎出主意,讓我好好想一想。”他是要好好想一想,父王爲何忽然拿這事說開了,他就不怕自己知道了以後心裡會有芥蒂嗎?
還是說,他真的在小看自己,覺得自己不足以構成他的任何威脅。
恍然記起,小的時候太子可以習武,他只能學文。
當時不明白,如今想來,已經瞭然。
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應該是怕自己將來有一日擁有了絕世的武功後雙翼太過豐滿硬朗,不好控制吧。
養一個前皇帝的遺孤,也不是一件省心的事情。
辛苦隱瞞了這麼久,最後還是如實相告了。
究其原因,爲了什麼?
試探自己嗎?
如果是試探,那也就是說,他已經猜測得到,自己早在他來之前就瞭解到自己的身世了。
父王,他真的是神一樣的一個存在,何其強大。
當理清整個事情的動向時,連呼吸都覺得有壓力了。
父王,是在試探他吧。
如果這個時候他真的做出什麼小動作,那在父王的眼裡,就如同跳樑小醜一樣。
鳳眼微眯,一記涌上心頭。
究竟父王是否在試探他,一試便知。
深鎖的眉宇舒展開來,他忽然興致高昂的站了起來說:“我要去瞧我們家小公主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瞧瞧你舊情人。”
“南君王,你現在被禁足在此。”皇甫陰着臉提醒。
“誰說我一定要出賞心齋了。”南君王轉身就把自己的琴抱了起來,來到院子裡的亭下放好。
“會不會吹蕭,我們來合鳴一曲如何。”南君王這時正神采奕奕的悠哉坐下來,長指挑起琴絃,風吹草動,衣袂飄飄,竟是驚心動魄的美麗。
皇甫一時之間恍了眼,這臭小子,從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一個捉摸不透的人。
他當然不會以爲,他是一個心思單純之人。
鳳宮。
“王后,賞心齋里正在吹拉彈唱,好不熱鬧呢,聽說南君王撫琴還能引來蝴蝶大雁圍觀呢。”宮女在探到消息後前來回報。
馨兒這時陪母后跳棋,乍聽此言不由道:“母后,不知道哥哥又弄什麼好玩的了,我們去瞧瞧吧。”
洛兒聞言眸子微冷,一眼不眨的盯着小公主,直瞧得她把腦袋埋在了自己的胸口裡,她怎麼就忘記了,母后還在爲南君王親了她的事情生氣,可她其實,她也沒有那麼生氣,只是當時有些害羞,過去了也就算了,畢竟是兄妹,南君王對她還挺好的,她怎麼也忍不住一輩子不理他的,何況他們之間本就沒有隔夜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