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宮。
第一眼看見西青的時候西洛還是愣了好一會。
如今算來,西青也滿十五歲了吧,再過一年就是二八年華的翩翩少年了。
明明纔是一個十五歲少年朗,但他的身上卻完全沒有了少年朗的稚氣,反而成熟又穩重。
從他的身上已經找不出過去的影子了,他身高欣長,出落得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梭有角俊。一頭烏黑的墨發被金冠高高挽起,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疑似能讓人一不小心就陷進去,高挺的鼻樑,厚薄適中的紅脣這時正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此時,他穿一身墨羅衣,衣袂飄飄,好不瀟灑。
“弟弟見過王后姐姐。”如甘露如清泉的聲音彬彬有禮,對她跪下行了大禮。
西洛心裡一震,感動由心尖慢慢流淌,這是她的青兒弟。
這幾年光景,西家有太多的變化,青兒也有太多的變化,惟一不變的是,青兒對她的不離不棄。
上前一步就撫住他,細細打量他這張俊美異常的臉,長得既不像他的母親也不像他的父親,是取了他父親母親的精華了。
儘管如此,由他的臉上還是能捕捉到一點點小時候的模樣。
“青兒不必對姐姐行此大禮。”西洛拉着他坐下,看着他就像看什麼稀世珍寶。
反倒是青兒被她一眼不眨的盯着而顯得有幾分的害羞,臉上微微染上一抹紅暈,但難掩他目中的開心。
能被她招回來相見,西青是打心眼底感到高興的。
西洛又感嘆似的說:“青兒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真是越長越俊俏了。”
被西洛這樣直接誇讚西青還是有點害羞的,畢竟,從來不會有女子當面誇讚一個男子的,雖然這是他的姐姐。
西洛又說:“青兒已經十五了吧,明年就該定親了。”
西青立刻道:“姐姐,青兒不急。”
西洛曬笑,道:“對,我們不急,慢慢挑。”怎麼着也得給青兒挑一個樣樣都好的女子給他。
這人是自己的弟弟,西洛現在就恨不得把世上最美好的那個女子找來送給他,似乎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夠配得上她的青兒弟。
瞧她的青兒弟長得天神一般的男子,普通的女子怎麼可以與他配匹。
西青被她這樣的直言直語說得臉上一直紅燙,這樣紅暈着臉的青兒越發的妖異,讓西洛看在眼底打心眼裡真心喜歡。
人都是喜歡美好的事物的,西洛也不例外。
枊風則靜默的站在一旁垂眸打量着這一對姐弟,西青的變化的確很大,如今長得都和枊風一樣高了,正長身子男孩現在也是精力充沛的,瞧這架式這身高估計還會繼續長的。
就連晴兒與青霞和明月幾個奴婢也不由得悄然打量這西家的小少爺,這人的變化可真是大,都快讓人認不出來了,而且這長得還真不是普通的俊俏,這樣一個妖異的男子,單是偷偷看一眼就忍不住令人臉紅了。
他當年還小的時候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他那時還小,可現在已經差不多快要成年了,這快要成年的男孩子長得和成人無異,無論是身高還是那沉穩的神情,看了都讓人覺得安心。
這一切,當然都來自於生活對他的歷練。
一個人久經風霜,在商場上打滾,與人交際,虛情假意,勾心鬥角,自然而然的就把他的棱角都給磨平了,人也就變得圓滑又沉穩了。
奴婢們也立刻把各種水果點心都奉了上去,還有新鮮的西瓜。
西青便坐在她的身邊與她說話、久別重逢,兩姐弟自然是一番的虛寒問曖。
在裡面睡醒了的笑笑這時就迷迷瞪瞪的走了出來,一邊坡產出來一邊叫:母后……虛虛……
話是這般說着,但已經來不及了,人站在地上就已經虛開了,幸好褲子是開着當的,他倒是知道雙腿一叉,全虛到地上,身上並沒有弄沾分毫。
青霞見狀忙上有去抱他,帶他再去吃點東西,明月也忙去清理那被虛溼的地。
西青不由得一愣,看向西洛,欲言又止。
只因那孩子一句母后,讓西青有些疑惑,隨之心裡又有所瞭然,這當然不會是西洛的孩子。
西洛也沒有多作解釋,也沒有去理會那孩子,這孩子雖然是由她來養,實際上她是極少帶這孩子的,一切都是由幾個奴婢照顧着,加上這孩子已週歲了,早就給他斷了奶,一切都和大人一樣吃正常的食物,他倒也沒有太挑,好養得很,基本上什麼都能吃,時間長了,他早就忘記自己的母親曾經是誰,只知道叫西洛母后,叫南宮離父王。
西洛這時又說:“這次回來就先不要急着離開,我有個打算,把京都這塊也做起來,我不方便再出面,一切還是要靠你的。”
“是,姐姐吩咐下來便是。”西青應下。
西洛這時拿過一塊令牌遞到他手中說:“以後拿着這塊令牌你便可以在宮裡出入自如了。”他要留在京都一段時間,那出入皇宮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可他沒有官級,爲了方便行事當然是要給他一塊可以出入自如的令牌了。
西青應下,放好令牌後瞟了一眼剛剛笑笑離開的方向,道:“姐姐,我把帳本也全帶來了,你過目一下。”漢城和瓊城那麼多的產業一直在運行着,這次歸來之前西青就把帳本都整理好全帶來了。
畢竟,西洛纔是正真的大老闆。
西洛自然也是翻看了一眼,這些帳本都是按着她當時教的做的帳,所以看起來是一目瞭然,很容易看出有沒有什麼差錯。
當然,這麼多的帳本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全看完,看了一眼後也就擺在一旁了。
心裡微微沉吟,問他:“回來之後要住在哪裡?”
“姐姐放心,已經在客棧裡住下來了。”西青回道,這裡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家,自然是要住客棧的。
西洛想了想便說:“客棧也不能住一輩子,再買套宅子吧。”當年西丞相的確是通姦賣國,如今就是她貴爲王后也沒有辦法爲西家平反的,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心裡嘆息,可有什麼辦法呢。
西青也應下,買套宅院對於他們來說是九牛一毛的小事情。
這時候的笑笑在吃過之後又跑了過來了,小腿邁出來的步伐倒是越來越穩重了。
這小傢伙長得有點像南宮遙,所以見過南宮遙的人應該能夠一眼就連想到什麼。
再次看他走出來後西青與枊風都盯着他在瞧,笑笑則是笑嘻嘻的露着天真可愛的小臉,同樣的打量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鳳宮裡每天進進出出也就這麼多的人,忽然來了兩個陌生的男人小傢伙難免是稀奇的。
西洛微微斂眉,這個孩子長得就是一副討人喜的俊俏模樣,但打心眼裡,她不願意喜歡這個孩子。
中午的時候西青自然是被西洛留在宮裡用膳,南宮離忙完政務過來時才知道西青回來了。
一眼望去,這孩子真是長大了。
西青在看到他的時候依然和之前一般恭敬的對他行了禮,枊風也跟着行禮。
南宮離倒也沒有那麼多的禮數,畢竟,這是西洛疼愛的弟弟。
吃飯的時候西洛對青兒很照顧,做的菜基本上全是青兒以前愛吃的,並時不時的給他夾菜,笑眯眯的和他說:“青兒你要多吃點,你現在正是長身子的時候,營養一定要均衡。”
西青應下,也和她說:“姐姐也要多吃點,青兒瞧姐姐都瘦了。”於是他也幫西洛夾菜。
這兩姐弟在這裡互表衷語,一旁的南宮離倒是被冷落一旁了。
細看西青,他的確已經不在是個孩子了,都長得快和他一樣高了。
眼神裡有着同齡孩子所沒有的成熟內斂,猶記得那年剛進浩瀚王府,他還一副謙卑的模樣,走在人面前似乎比旁人矮了那麼一截一般,現在則是一副隨遇而安的自在,似乎過往早如雲煙散去,對他再無半點的影響。
用過午膳後西青也就告辭了,枊風自然是隨着他一起離去。
如今,西青淪爲一介商人,他也跟着不在爲官,寧願一輩子就這樣守護在他的身邊。
送走了西青後西洛卻是久久的回不過神,想當年……
短短几年,西青都經歷了些什麼。
小小年紀的他,心裡是否真的想得開看得明白!
“洛兒,在想什麼?”南宮離看出她出神的樣子,來到她的身邊詢問。
西洛眸子一閃,笑顏,卻難掩一抹傷悲。
“在想青兒,以後該怎麼辦。”雖然他現在是一介商人,但卻改變不了他是奴藉的身份。
雖然,她想把世上最好的女子送給他,可也改變不了他被烙上奴藉身份的事實。
這一切,已經無法改變,也不能平反。
南宮離靜默,伸手摟過她,讓她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胸口。
“你要我怎麼做?”他問。
西洛不語,她已經不知道該讓他如何來處理這件事情了。
這件事情是不好處理了,難道要說當初西丞相是被冤枉的?
若是這般就要給死去的南宮遙再抹上一筆,南宮離定然不會的。
“你什麼也不需要做了。”久久,她輕吐出這幾個字。
“洛兒,如果你心疼他,就給他換種身份活着吧,到時我可以給他封候加爵。”
“……”洛兒一怔,許是沒想到他會出此下策。
“這樣也可以麼?”西洛疑惑,尋問。
“我說可以就可以。”南宮離伸手撫上她有些疑惑的眼瞼。
“那就,這樣吧?”西洛沉悶的心微微舒展開些。
在京都,西青可以用另一種身份活着。
他變化這麼的大,一定沒有人能夠認出他的。
見她眼眸裡染上一抹喜悅,南宮離就知道自己說到她的心坎裡了,低首就吻住她粉嫩的脣瓣。
忽然被他吻住,西洛也立刻迴應過去,雙臂環在他的脖子上,彼此激烈的纏綿。
西洛這段時間可是冷了他好多天,就爲他當初說了女人一句壞話,西洛就認定他看不起女人,西洛就說你既然看不起女人你就不要碰女人,任憑他後來怎麼解釋她也不理會,那可真是急得他抓心掏肺的。
現在西洛忽然就回吻過來南宮離的心臟立刻就狂跳起來,心裡大喜,洛兒這是接受他了吧。
正想伸手抱他去牀上好好歡愛一番,卻忽然就聽到一聲吧唧吧唧的聲音,兩個人都是一愣,尋聲望去,就見笑笑不知道什麼時候正站在那裡看兩個人親吻呢,他的小嘴裡竟然還掛上了口水,眼冒紅心,一副也很想一試的模樣。
西洛窘,南宮離頭皮發麻,真應了西洛之前的話了?
這傢伙喜歡女人!
青霞慌忙跑過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青霞忙拉着他說:“南君王,奴婢帶你到御花園裡捉蝴蝶吧。”
一聽說有蝴蝶可捉小傢伙也就又樂開了,轉而把剛剛看到兩個人親嘴的事情給忘記了,屁顛尼顛的就拉着青霞的手把她往外拽。
南君王的一生就是在這幫胭脂堆里長大的,也耳濡目染過一些南宮離與洛兒親熱的鏡頭,這能怪他將來身上胭脂味太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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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離本來就是答應了這事,現在爲了討她開心也自然是不會推辭的,當下就立刻擬了個旨,給西青取了個名字叫江伯牙,封他爲長樂候,並賜了宅府,還是住在當初的西家。
這道旨意在一個時辰後就傳到了西青的手裡了,看着自己這個新的身份,嘴角扯過一抹默然的笑,不知是悲還是喜,亦或是平靜。
枊風說:“如今有了個新的身份也是好的,恭喜少爺,您現在是長樂候了,有了這樣的身份,以後行商會更方便的。”
西青淡淡的瞥他一眼,道:“說道的也是呀。”事隔這麼久了,奴藉的身份他雖然早已經刻意忘記,但如今這長樂候卻又讓他記起自己曾經的身份。
過往,如雲煙。
如今的西家宅府,他又要回去了麼。
當來到這西家宅府,西青默然的笑了。
這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情呢。
幾經風霜,他還是回到這裡來了麼。
父親,你可知道,今天的西家已經變成了長樂候府了麼,您的兒子,是個有名無實的長樂候爺,這一切的榮耀與恥辱,都是一個人給予的,而我,卻連半句怨言也不能有,因那恥辱是自找的,這榮耀,本不是應得的。
從今以後,他的名字不在是西青,而是江伯牙。
他是一介商人,又是長樂候爺,他憑空而來,甚得聖上的恩寵與喜愛,他可以隨意出入皇宮,他不參與朝政,他卻把京都、各地許多商業都壟斷,由酒店到絲綢、由絲綢到茶葉到胭脂水粉,他手中的產業數不勝數,他是京都聞的長樂候爺,他有着龐大的產業,據說他的產業富可敵國,他在京都是一個傳奇,許多女子都愛慕的男子。
很多年後他依然是孑然一身,有許多女子爭相的想往長樂候爺的牀上爬去,都被他拒之門外。
那年那月,永安公主被送往東國去和親,太后氣得幾欲吐血,君王的決定是誰也不能阻止的。
太后一直都被囚禁在寧宮,這是皇家的事情,是不爲外人所知道的。
那年那月,沈越與楚楚成了親。
明知道前面等候的不是幸福,卻還是要勇往直前不肯退縮。
楚楚小姐成親那日楚父楚母以及她的大哥都趕到了,一家人喜樂融融,都爲楚楚小姐能嫁了一個好男人能高興,楚子肖與一家人一起樂在其中。
那時,長樂候親自前往,特意送了一份賀禮,在婚禮之時就惹來許多女子的愛慕眼神。
婚禮的場面很大,全京都知名度的人物都到齊了,就是那些沒有被邀請到的也跟着在外面凌熱鬧。
右丞相終於成親了,娶的是左丞相的妹妹,長平郡主。
在大家的眼中,這的確是一段美滿的佳話。
可這些人不知道,洞房花燭夜,新郎與新娘並不曾一起入睡。
洞房花燭夜,彼此相望,他說:“我說過,我不愛你。”
她含笑,來掩飾自己的狼狽:“我知道。”
他離開,去了別的房間休息,她仰臉,忍下眸中幾近滑落的淚水。
她知道,他不愛她,一直都知道。
明明知道,還是要這樣子做。
是她錯了麼!
所幸沈越沒有父母,她省了許多的麻煩。
若大的沈府裡顯得冷清,如果沈越不在,只有她一個女主人,家僕也不多,一眼望去,越發的蕭零了,與這修飾得華麗的沈府實在不相襯。
早上的時候也沒有人會來檢查他們昨晚是否洞房過了,醒來的時候和睡前她都是一個人。
沈越的去留她不知道,他成親的這幾日聖上是給他批了假期的,讓他可以不用朝。
早上的時候從小就侍候她的丫頭七綠過來侍候她,這是她的陪嫁丫頭。
主子的事情她這個陪嫁丫頭是再清楚不過的,擡眼看楚楚並沒有任何異色,便叫聲:“夫人,先洗漱吧。”
一聲夫人,楚楚恍然。
原來,自己已是爲人妻了,只是,那夫呢?
問她:“可有看見相爺?”
“相爺一早就出門了。”七綠低聲應答。
她恍然點頭,原來是出門了,就說:“那一會我們也出門吧,爹爹和娘剛來,我想去看看他們。”
“可是,三日尚未到,怎能回門,會不吉利的。”七綠提醒。
不吉利,想着不吉利三個字,她又摁耐住了。
她最怕會出現不吉利的事情了,那就再等三日吧,她心裡如是的想。
*
其實吧,說到沈越這個人,沈越他那麼早出去,真的哪也沒有去,他又去上朝去了。
在沈越看來,成親這件事情,實在不能影響他上朝。
成親就成親吧,現在親也成了,但這和上朝有什麼關係呢?
讓他每天窩在這裡陪着那個所謂的夫人,還不如讓他去死。
他可以容忍娶一個女人回來當姑奶奶似的供着,可他不能容忍讓他一個大男人全天十二個時辰的圍着一個女人打轉悠,還是楚楚小姐那種表裡不一的女子。
所以,沈越就又上朝去了。
在上朝的路上,他遇見了楚子肖。
這是必然的,他本來就是刻意掐着他們上朝的點來的,在路上和他不期而遇。
兩個人相遇的時候楚子肖還是怔了一眼,隨之愣愣的問他:“你怎麼來了?”
沈越冷冷的看他一眼,他還是這麼的有精神,神采奕奕一派瀟灑自在扔模樣。
“我爲什麼不能來?”口氣有點衝,他冷冷的回道。
楚子肖有些不自然的摸摸鼻子,和他說:“不是批了你半個月的假了麼?你可以在家陪陪楚楚到處轉轉,不然她一個人在家裡也無聊的。”
沈越便拿話刺他:“我瞧你是怪無聊的,竟然管起了我們夫妻之間的閒事。”
楚子肖有些發窘,忽然在沈越的面前就有點底氣不足似的,好像逼他與楚楚成親是自己的錯一般。
沈越不再理他,策馬而去,楚子肖只得硬着頭皮跟着一起去了。
下朝之後沈越去給西洛請了個安,沒有再拉上楚子肖,楚子肖也沒有急着走,倒是留在君王那裡閒聊了一會了。
南宮離和他說:“沈越都已經成親了,你想什麼時候成親?”
聽這話楚子肖就老大不高興的說:“爲什麼他成親了我就一定要成親?”
南宮離沒理會他的不高興,又說:“兵部侍郎有個嫡女還待定閨中,琴棋書畫樣樣精懂,聽說還貌美如花。”
楚子肖說:“你這麼喜歡就納進後宮冊封爲妃吧。”
南宮離被噎住,立刻不再言聲,至此不再管他的婚事。
其實吧,他們都是多年的好友了,一個個都成了親,如今見他還孤身一人,難免爲他着急,想要他也趕緊成親,但楚子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那廂,沈越也來到了西洛的面前。
西洛看他一副神采依舊,沒有絲毫的不妥,就以爲他對這親事其實也沒有多大的牴觸,畢竟,當初他若真的牴觸了就會直接來和她鬧了,結果他什麼也沒有說,默認了這個婚事。
所以,西洛也就笑着打趣他:“表哥,你怎麼來上朝了?不是給你半個月的假期麼?”
沈越神然淡然的說:“男人理當爲國盡忠。”後面的話就不說了,意思不就是說男人不能每天溫香軟玉的窩要美人懷裡不朝事。
西洛無語,她不反對男人事業心重,但也不能因爲事業就把新婚妻子扔在一旁吧?所以也就勸他幾句:“你這話也是不對的,你們怎麼說也是剛成親,楚楚也是面要你多陪陪的,不要冷落了新婚小妻子,惹得妻子不開心到時去孃家告你一狀,就有得你受了。”
這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所以沈越就記在心裡了,回家得好好和楚楚說一說,免得她到時跑到自己家人面前胡言亂語說他壞話,要知道這親事他是提前和她說明了的,這怨不得他分毫。
沈越心裡如是的想着,嘴上應道:“楚楚是個明事理的女子,她也支持我早朝。”
沈越都這樣說了西洛還能說什麼呢,所以也就當他們是過得幸福的。
畢竟,不管他與楚子肖之間那事是真是假,現在他與楚楚成親了,就萬沒有再去和楚子肖眉來眼去的搞曖昧,那楚楚是楚子肖的親妹妹,就是他想搞,楚子肖也不會給他搞的不是。
因此,西洛也是放心的,以後楚楚再給他生兒育女,他的心也就會收攏了,畢竟,過日子纔是最實在的,那些精神戀愛是最不牢靠最抓不住的。
正和沈越聊着,晴天這會就拿着點心過來給他們吃。
沈越自然是不客氣的,早上起來他就直接走了,連早餐都沒有吃過。
西洛早餐向來也是吃得晚的,所以就喝了一碗銀耳粥,結果只喝了一口就覺得胃裡一番,一陣噁心,她忙站起來去外面嘔吐,結果卻是吐了一口清水。
晴天忙跟着過來拿水讓她漱口,關心的問她:“王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怎麼會吐了?”
西洛搖頭,沈越這時也走過來看她臉色說:“瞧你臉色都白了,趕緊給自己請個脈,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有沒有生病西洛會不知道麼,她笑然,道:“可能剛剛吃急了,沒事的。”之後繼續招呼沈越一起坐下吃,結果是,剛吃過一口後就又要嘔了起來,明月就奇了的說:“王后,該不是有喜了吧,女人懷孕不都是要嘔吐的麼?”既然不是生病,她也只有往這裡想了。
青霞忽然也驚道:“是有喜了是有喜了,王后,您的葵水可是有好幾天沒有來了。”這些丫頭是侍候她的,她有沒有葵水她們都能算清楚呢。
說完這話幾個奴婢臉就紅了,這裡還有沈越呢。
沈越倒是坦然,仿若沒有聽見她們的話一樣和西洛說:“王后,你趕緊看看你自己是不是有喜了?”爲這事多少人都盼白了頭,如果真是有喜那就實實在在的太好了。
西洛心裡也是一動,按耐住亂跳的心臟。
有喜了麼!
會麼!
當初被人下了藥後,算着這身子沒個二三年是恢復不過來的。
心裡還不敢抱任何的幻想,只是謹慎的說了句:“沒有的事情不要瞎說。”嘴上是如此的說,也當真爲自己把了個脈,這裡沒有什麼試孕紙,她也只有靠摸脈像來檢查了。
心忽然就慢了半拍。
她這真的是懷孕了吧?
明月忙問:“王后,是不是啊?”
“王后,你趕緊說話啊!”青霞也急了。
晴天也眼巴巴的看着她大氣也不敢出,倒是沈越一臉的凝重,直到西洛說句:“真的是有喜了呢。”話落幾個人表情各一,分明都是喜色啊!
幾個丫頭高興得叫:“王后有喜了,王后有喜了,趕緊去通報聖上。”
沈越嘴角扯過一抹笑,這麼多年,她終算是有動靜了,怕她心裡也早等急了吧。
晴天心裡也充滿了喜悅,立刻撒腿就跑了去,要親自把這個好消息通知南宮離。
西洛默默的坐在那裡沒有言語,比起幾個人的喜色她倒是沉靜得可怕呢。
高興過後幾個丫頭才發現西洛神色不對,明月忙上前小心的問:“王后,您有喜了,怎麼反而不笑了?”
“王后,您這是怎麼了?”青霞也疑惑的詢問。
沈越望着她,心裡想:怕是高興得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吧。
實事上,正是如此。
她真是高興得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眼巴巴的盼了這麼久,終於有動靜了,她怎麼能夠不高興呢。
在說宸宮裡,晴天跑進去就忙大聲和南宮離通報:“啓稟君王,王后有喜了。”
當時楚子肖還正坐在一旁,聽到這話微微一愣,倒是南宮離騰的站了起來質問:“什麼?”
“王后有喜了。”晴天再一次提高聲音說。
南宮離立刻撥腿就跑了出去了,楚子肖一怔,隨之站起跟了出去,早就不見那人的身影了。
這是什麼腿啊!
------題外話------
生吧生吧,我們生一對專門折磨南宮笑的混世小魔王,折磨得他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