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與錦兒的婚期近在眼前,成親那天西洛可真是把錦兒打扮得漂漂亮亮,像嫁妹妹一樣嫁出去了。
那天錦兒一身的大紅喜袍,越加襯得人美麗漂亮了。
晴天幾個丫頭在一旁親自幫她梳理着,錦兒要出嫁了,大家都顯得既捨不得又爲她開心。
作爲新郎的凌風也是一身威武的來了,把錦兒由宮裡風光的接了出去,出了這個宮門她就是凌夫人了。
從成翻身做主人,還是個正室,這世上有多少卑微的宮女可以像她這般好運的。
羨慕嫉妒恨的就不用說了,西洛盈笑着把錦兒交到了凌風的手中,大家在她們走後也都又歡歡喜喜的回來了,只是一個回身,卻又見晴天正暗自神傷的垂眸立在一旁,這魂不知道又飛往哪裡了。
注意這丫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只是這丫頭不肯將她的心事說出來西洛也沒有辦法嚴刑逼供,現在見她又是那副模樣便上前輕輕拍她的肩膀道:“晴天,魂又丟了?”
晴天一怔,隨之睜大眸子望她,搖頭,道:“王后,我只是在爲錦兒高興,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她。”
西洛曬笑,道:“怎會沒有機會?她就住在宮外,你若想見她出宮一趟不就見着了。”或者錦兒也可以隨凌風入宮來見她。
晴天嘿笑道:“是呀,只要出宮就可以見到她了。”但也只是說說而已,她又怎麼可能會因爲要見錦兒而特意出宮,畢竟,她已經爲人妻,而那男人,她現在也並不想看見。
這麼久了,她早就學會收放自己的感情,把那份羞於說出口的青澀之愛深埋心底。
*
大紅的花轎沿街而來,凌風坐在馬背上也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眼。
御林軍統領就要成親了,街頭圍觀的自然是不少的。
瞧那男兒,英姿颯爽,神采飛揚,難掩他今天的好心情。
錦兒要出嫁了,這樣的事情作爲她曾經的朋友明月又豈會不知道呢。
遠遠的,站在明月酒樓的閣樓之上便能清楚的看見這裡的一幕。
同樣出身的她們,命運卻是如此的不同。
錦兒可以坐着大紅花轎被凌風娶進凌府,成爲那裡的當家主母,而她當初是如何嫁與那人的。
嫁給了一個扶不起來的阿斗,這便註定了她一生的悲慘。
當初南宮離佔據了京都,雖然後來也給她們兄弟各有府坻,但一切還不都是要靠她們自己。
南宮明那個人,他從小就是嬌生慣養的,哪裡吃過什麼苦。
如今,彼此都分開了家,再沒有了依靠,剛開始他還能鼓着勁的拼搏一番,但拼到最後終是一事無成,人也就漸漸的去了幹勁,加上本就吃不了什麼苦頭,當慣了少爺的人怎麼也不願意起早貪黑累死累活。
如今開了這麼個酒樓,卻是由明月來維持着,生意不算好,但還是能維持生計的。
吳氏是家裡的甩手掌櫃,自然是坐等吃喝的,南宮明一天到晚便又不知道溜哪裡鬼混了。
至於柳絮,那個瞎了眼的女人,聽說抑鬱而終了。
柳絮死了明月就可以成爲正室了麼?當然不可能的。
柳絮死了,吳氏自然是想要再給自己的兒子娶個女子爲正室,在她看來明月的出身太低賤,怎麼也不可能當正室的,她的兒子好賴都還是個王爺呢,皇室之人。
而且,南宮明現在對她也不如從前那麼熱乎了。
明月這個人,用南宮明的話說,就是一塊怎麼也捂不熱的石頭,像天上的明月,不管你怎麼熱情如火她始終冷冷清清,把人的熱情一點點的熄下去。
南宮明那個招搖那個風流倜儻的男人,最終是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捂不熱她索性也就不捂了,他愛幹嘛就幹嘛,尋花問柳這等事情他又不是沒有幹過,明月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她什麼也不說,她只是一個人安靜的料理着這個小酒樓。
如果說,當初自己沒有被南宮明強過的話,如今自己也應該是隨着王后一起生活在皇宮裡的吧。
過眼往事,如雲煙。
不堪回首。
“明月,明月……”人在閣樓裡就聽見樓下有叫她的聲明,是婆婆吳氏又找來了。
明月慢吞吞的轉了個身,一步步走下去。
這會功夫酒店裡並沒有生意,很多人都圍着街角去看淩統領娶妻呢。
走下樓來的時候就見吳氏正搖着她的三寸金蓮扯着嗓子喊她,見明月一走出來後便劈頭蓋臉的說:“趕緊給我支一百兩銀子,我有急用。”
明月淡漠的瞧她一眼,道:“最近店裡生意不好,沒有多餘的銀子。”
吳氏乍一聽她竟然不給銀子就急了,一步上前質問她:“你騙誰呢?你以爲我不知道,這個酒樓讓你料理,賺的錢你全部藏起來了,我兒子不與你計較是因爲他懶得理你,但你不要以爲我是眼瞎的,什麼也不知道,我現在朝你要一百兩銀子也是要的自家的銀子,又不是要你的銀子,你到底給不給?”吳氏的氣焰很大,明月不爲所動的看着她。
這一路走來,她早已經學會把一切看淡了。
命運這個東西,如果是命中註定的就不好改變。
比如,當初被南宮明給強了,成了他的姨娘了。
但,以後的命運,她卻想自己來掌握。
這個酒樓雖然說是南宮明出的銀子,但一直由她在料理,然後養活她們,她們的開支哪個也不少,要穿金要戴銀這全是銀子,吳氏爲了與那些貴婦人走得更近些,在衣着上沒少下功夫,可下功夫的後果呢,當然是從她這裡支銀子。
說白了,她就是想巴結上那些貴婦人,然後找個家勢不錯的女子嫁給南宮明爲正室。
這算盤吳氏早就打好了,她以爲自己做得隱秘,其實明月全都知道,她就是懶得說她什麼了。
明月沒有理會吳氏那副你不給我銀子我不會罷休的嘴臉,她只是揚聲道:“福來,立馬去爲我準備一份厚禮,一會我要親自送到凌府上。”
被叫做福來的是這裡的跑堂的,聽言便忙立刻尖下。
吳氏這下子就氣得鼻子都歪了,指着明月質問:“你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你沒有銀子給我用卻有銀子買什麼厚禮送到凌府去。”
明月瞟了她一眼道:“錦兒嫁給淩統領了,我總得要表示一下的,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您還是先回去吧,別在這時影響人做生意。”
吳氏知道,這個媳婦是從來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過。
一個沒有任何出身的姨娘竟然從來不將她放在眼底,吳氏氣得肉疼,剛要發作就聽外面傳來一句:“給爺拿酒拿菜來。”隨着話落就見有位大爺模樣的男人摟着一個妖媚的女人進來了,一身的胭脂味真是老遠就能聞到了,爾後挑了個位置一坐,風流倜儻的模樣依然沒變。
來人不正是南宮明麼。
那跟着他的女人像條蛇一樣纏着他,嬌媚的模樣,直勾得人魂魂都要丟了。
明月微微撇開眸子,仿若沒有瞧見一樣,回道:“現在還不是營業的時間。”話畢擡步就準備走出酒樓。
“你瞧瞧她你瞧瞧她,你說你要這個女人做什麼,她有什麼好的,休了她娘再給你娶個正室。”吳氏遙指着明月就要離開的身影叫,至於她兒子懷裡的一個妖媚女人她完全沒有放在眼底,男人哪個沒有三妻四妾的,又有幾個不在外面尋花問柳的,相反,她很高興兒子能這樣子做,這分明就是在打明月的臉,明擺着告訴她,爺不寵你了。
南宮明微微挑眉,沒有言聲,只是眼神瞧着明月微微頓足下來的身影。
吳氏又說:“嫁進我們家這麼久了連個蛋也沒有下過也就算了,還天天剋扣着我們家的銀子不肯往外拿,我要用一分的銀子都要找她要,這樣克待婆母的女人,要她作什麼?我把你辛苦的養大,可不是爲了讓你娶一個媳婦來虐待我的。”
南宮明微微眯眼,一旁的女人還如水似的窩在他的懷裡配合着說:“爺,您不是說早就厭煩了這個整天板着臉的女人了麼,何不現在就休了她。”
明月猛然轉身,不待南宮明說什麼她就已經操起了一旁的棍子,二話不說就朝這個女人悶了過去。
一身騷味的狐狸精,也不知道是哪個窯子裡出來的,居然敢晃到她的眼皮子底下來挑釁,她懶得理會南宮明不代表她會忍受這些女人找上門的挑釁。
明月拎着棍子就打了過去,打了這女人一個措手不及哇哇尖叫起來,一拽子直接悶到了腦袋上,鮮血直流,南宮明一怔,吳氏也是一驚。
“立刻滾出我這明月酒樓,以後見着這個地也給我繞着走,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明月狠聲道,眼神裡露出一抹鄙夷,又說了句:“不過是個窯子出來的,這種貨色也能入你的眼,我還真是高看了大爺你。”這句話是對南宮明說的,南宮明忽地就站了起來,至於身邊尖叫的女子他還沒有功夫理了。
明月看不起他,這不是一二天的事情了。
這麼久了,就算她表面上有時候會溫順,但骨子裡始終沒有改變過。
如今,他不過是一個掛名的王爺,一事無成,什麼也做不好,這丫頭就更覺得他沒什麼用了,打心眼裡瞧不起他是吧!
瞧不起他,這纔是南宮明最在意的地。
雖然說,他也很想做一番事業讓她刮目相看,但事情豈是那麼容易說做就能做出來的,累到現在他終是什麼也做不好,最後也索性不想再做了,反正明月一副很能幹的樣子,就是沒有他她一個人也能把這個酒樓照料得好好的。
因爲做不好索性什麼也不做,然後由明月一個人裡裡外外的打理着維持着這個家的生計,這樣的結果最終導致,明月嚴重的覺得他們就是好吃懶做,只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她一個弱女子都不如。
明月當然也不是個善岔,每次吳氏來找她要銀子的時候都會被她氣個半死。
至於南宮明倒還真沒有朝他伸手要過銀子,估計吃的還是他自己的老本。
所以吳氏有時候就恨不得兒子趕緊把她給休了,也急着趕緊給兒子再找一房有錢的媳婦。
吳氏當然不管她眼下吃誰的用誰的靠誰的,她只知道這酒樓是她兒子的,她需要銀子就要朝明月要。
可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呢。
南宮明帶來的女人被明月打傷了,那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的。
南宮明黑着臉瞪明月,明月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
在這裡,雖然人人都知道他是王爺,但說實話沒有一個人會拿他當王爺,他就是一個笑話。
彼此狠狠的瞪了對方一會,南宮明忽然就抱起這個還捂着流血的腦袋哭泣的女人道:“我們走。”再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由明月的眼皮子底下飛快的離去了。
店裡的幾位夥計看得面面相覷,她們的老闆娘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都是清楚的,一個女人家撐着一個酒樓並不容易,可恨的是她那個婆婆還三不五時的來要銀子,實際上這酒樓的生意真掙不多少銀子,更讓人窩火的是她所嫁的男人,什麼也不管,就是一個風流少爺。
尋花問柳麼!其實,這真的只是表面。
南宮明把那個女人帶着離開後就扔進了醫館裡去了,之後扔下一點銀子就撒手走了。
南宮明也覺得自己挺憋屈的,他現在就有種生不逢時的感覺。
明月那個臭丫頭,說到底還是看不上他的,不管他用什麼法子她都不爲所動。
那眼神裡除了冷漠就是鄙夷,想他怎麼着也是皇室之後,如今竟然這般悽慘,他能怨天怨地麼。
這樣一個女人的心腸怎麼就這麼的冷呢,似乎怎麼也捂不熱一樣。
南宮明氣呼呼的在繁華的街道上走,路上還有吹號的聲音,不就是娶個媳婦,用得着整得這般的排場?不就是一個御林軍統領,搞得好像皇上駕到一樣,可就是這樣子他這個正宗的皇室王爺還不如人家冰山一角來得風光。
凌風就是這樣風風光光的把錦兒娶回來了,這丫頭坐在花轎裡的時候就別提有多激動開心了。
若說命好,幾個丫頭中她的確是最好命的一個,有幸遇着了凌風,並在對的時候抓到了他。
昔日的浩瀚王府,如今變成了凌府,她成了凌夫人,羨慕了多少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她與凌風在堂中行了禮,禮成,他們就是夫妻了。
後來的時候錦兒就被送入了洞房,凌風則在外面接待客人,與人喝酒。
畢竟,他是新郎,今天肯定是要被人灌酒的。
一個人在洞房裡等候的時候也悄然揭了一點紅蓋頭,想要看一看這周圍的環境。
大紅的喜房到處一片喜洋洋,證明她今天是這裡的新娘,以後是這裡的女主人。
明月便是在這個時候來的,兩個人也是許久不曾相見了,她一被領進來的時候錦兒就愣了一下,隨之忙站起來叫句:“明月?”
明月看着她,眸子裡染上一抹笑容,道:“錦兒今天出嫁了,我怎麼能不來道賀呢,希望我來的不算太遲。”
“不遲一點也不遲。”錦兒立刻上前親熱的挽着她的胳膊讓她坐下,又忙詢問她:“你最近過好不好?當初瓊城一別就再也沒有見過你,喲,明月你好像瘦了呢,怎麼搞的啊,你不會多吃點麼?身上都快沒有幾兩肉了。”
這丫頭髮現她瘦了點後立刻在她的身上摸了起來,明月無語,連忙拍開她的手道:“哪裡有瘦,我這樣是正好。”又忙轉開話題道:“當然了,你今天是新娘子,可不就是最漂亮的,瞧你紅光滿面的,心裡樂翻了吧?和我講一講,你怎麼就好淩統領好上了?”
對於凌風她們都不陌生,當初在王府裡的時候也是見過面的,只是沒想到錦兒竟然有這等福份,嫁與了凌風,又住進了當初浩瀚王府的宅府。
提到這事錦兒就扭捏的說不出來了,訕笑說:“當然是他向我示好的找王后提的親事。”
提到王后明月神色微微一暗,道:“王后現在可好?”
“你這沒良心的,王后究竟好與不好,你進宮瞧瞧不就知道了?我瞧你現在是有了家就把我們全給忘記了。”這丫頭說罷這話還一副委屈的樣子,明月淡淡的笑,掩飾住眼底的落漠。
君王沒有給南宮明加官就說明不想用他,存心要與他疏遠的,身爲南宮明的妾,她又有豈能刻意入宮見王后套近乎呢,只怕會惹來君王的不快呢。
這點自知之名,明月還是有的。
錦兒這時輕嘆一聲說:“現在王后的身邊就剩下晴天和青霞了,我們一個個的都嫁人了,王后心裡一定也是捨不得我們的,一定也會想念我們的,明月你要是有時間就進宮陪陪王后吧,我瞧她現在其實也不是那麼的開心呢。”
“王后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明月疑惑詢問。
錦兒搖頭說:“人哪有處處順心的。”王后的不開心還不是因爲那個孩子。
明明不喜歡那個孩子,還要強顏歡笑的照顧他,讓他叫自己一聲王后。
明月低喃說:“不知道王后還願不願意讓我侍候她。”
“啊?”錦兒一時之間沒有回過味來。
明月隨之一笑,道:“我聽你的,明天我入宮去見王后。”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一輩子住在宮裡侍候王后,再不回到這令她傷心之地。
本以爲,自己有本事可以扭轉乾坤,令那男人改變。
結果,周旋了一圈又一圈後卻忽然發現,自己是改變不了他的。
他依然是他,那個風流倜儻的大少爺,什麼也做不了,也沒有足夠的耐心去做。
過慣了逍遙日子的大少爺怎麼能夠忍受窮困的日子,而她也真的受夠了這樣爲他們忙碌的日子。
忙來忙爲了誰?乾的全是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吳氏拿着她的錢去周旋去結交,去給他的兒子結一門親事,要爲他再娶個正室回來,而南宮明呢,他依然我行我素,流漣花叢之中。
這樣的一家人,她爲何要爲他們做牛做馬。
由錦兒這裡離開後明月再次深望一眼這個她也曾經住的地方,默道一句:“錦兒,你可要把握住自己的幸福。”不是人人都可以像她這樣輕易得到幸福的。
洞房花燭夜,月圓高照。
其實,今夜的錦兒是比較悲催的,凌風喝了很多的酒,回來之這時就不省人事的醉倒在牀上了,睡得像豬一樣,哪有時間和她洞房。
儘管如此錦兒也覺得心裡甜蜜蜜的,幫着凌風把衣裳脫了一層,然後一個個乖乖的老實的躺在他的身邊,但喝多了的凌風夜裡沒少折騰她,一直讓她倒水喝,直到天色快亮之時方纔安靜下來,她也才得以休息。
一夜無話,在甜美的夢中睡去。
因爲已經爲人妻,這種快樂是不言而喻的,在夢中怕也要笑醒了呢。
早上的時候凌風就醒得比較早了,一睜開眼來就瞧見他的小妻子嘴兒咧着,也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了。
心裡一動,剛想貼上去親一口她的嘴,立刻就又想起什麼似的翻身下牀來找了一本書。
這書是南宮離給他的,他一直保管得好好的,而且把這書上的東西都硬生生的記在腦子裡了。
現在又翻了一遍加以溫習,之後信心十足的又爬上了牀,照着書上的意思把錦兒的衣裳都給脫了。
這丫頭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還拍了他一巴掌,意思是嫌他煩了。
這丫頭昨天照顧他累個半死,現在正睡得香,哪裡知道是有人在脫她衣裳。
凌風見她睡得香也沒有急着吵醒她,只是又繼續變着法子的把她的衣裳給解了,一件件的扔了出去。
一陣涼意似乎襲來,錦兒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凌風的眼神就騰的冒火了。
瞧牀上躺着的這麼一個溜溜的小人兒,他怎麼也是把持不住的。
雖然還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但這事他最近沒少在書裡面看,當下便輕輕撲了過去。
錦兒就是被身上的痛給弄醒的,那痛倒也不會讓她哭爹喊娘,但就是痛,一睜開眼睛就瞧見凌風放大的臉在眼前,他的表情顯得極爲亢奮。
錦兒瞪大眼睛瞧着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被他給怎麼樣了,羞得滿臉通紅,伸手就抓住他的腦袋嚷:“凌風,你在幹什麼?下去快下去。”
凌風纔剛剛嚐個甜頭,哪裡肯聽她的話,立刻就吻吻她叫嚷的小嘴道:“錦兒,我們在洞房啊!書上都是這樣畫的。”
“……”
錦兒羞澀得要死,這一早上就可想而知了,清純的錦兒被凌風由小女孩變成小女人了。
對女人一無所知的凌風也終於在與錦兒的實踐中深刻的體會到女人的博大精深了。
娶她,是真的娶對了。
鳳宮。
按照錦兒的說法,明月是真的找來了。
本來,她一個女子還是進不了宮的,但幸好是遇到了一起來上朝的楚子肖和沈越了,她這才央求着讓他們帶她入宮見西洛,楚子肖知道他是西洛之前的奴婢,也就發了善心帶她入了宮。
明月來到鳳宮的時候天色已經亮起,西洛乍聽到明月來求見也就立刻宣她進來了。
西洛的氣色的確是有點不太好,看到她的時候明月就發現了。
彼此也算是久別重逢了,明月立刻朝她行了個大禮,跪下參拜。
西洛上前伸她,笑盈道:“明月坐下說話,不必與拘禮。”
明月自然是不肯坐的,只是站了起來垂眸道:“王后,您可否再願意讓奴婢回到您的身邊來侍候您。”
西洛微微驚訝,她並不瞭解她現在的生活情況,可聽她這樣說就隱隱知道她過得並不好。
“發生什麼事情了?”西洛詢問。
明月道:“奴婢再不想回去與人爲妾,如果王后不嫌棄,就請奴婢繼續侍候您吧。”
“你來的事情南宮明可知道?”西洛看着她詢問,一張小臉上分明寫了下了決心。
“奴婢的死活與他們沒有關係。”言下之意自然是不知道了。
西洛心裡輕嘆,她從來就沒有看好過那個南宮明,果然,明月還是負傷回來了。
心裡輕嘆,嘴上道:“不要意氣用事,如果你喜歡可以留在這裡,等你想回去的時候再回去。”
“不,奴婢已經下定決心,只要王后肯要奴婢。”不高的聲音裡盡是決然。
於是,後來的時間裡南宮明就知道明月失蹤了,找遍了很多地方也找不到明月的下落了,酒樓的生意她也不在管理了,沒有女人的家就等於倒了一半的天,忽然讓人感到手足無措了。
本就沒有任何根基,現在明月一離開就直接少了一個爲她們掙錢的人,吳氏氣得不行,認爲明月一定是拿着銀子跑了,酒樓裡究竟賺了多少銀子南宮明不知道,因爲這一切都是由明月打理的,但他知道,明月是真的走了!招呼不打的離開了他的世界。
看,他還是王爺,還是正宗的皇族,結果連一個小小的丫頭都沒有辦法留住。
連一個奴婢都要看不起他,這還真是沒有世道沒有天理了。
這個世上,有比他更沒用的王爺麼!
沒有了明月,南宮明也就不得不去管理酒樓的生意了。
如果再不好好經營酒樓,他老孃馬上就要跟着他喝西北風了。
*
據說這幾日沈越也可以着手準備婚事了,楚老爺子也爲自己的孫女準備起了嫁妝。
孫女要出嫁了,嫁的人是沈越,老爺子其實一開始是有反對的,畢竟,沈越是個不正常的,和楚子肖好上了,但扭不過這個丫頭啊,楚楚說他想嫁給沈越,說只有她嫁給了沈越才能讓哥哥死了心讓沈越也死了這條心,他能說什麼呢。
楚子肖還是跟沒事人似的,也會張羅着讓人準備嫁妝,嫁給沈越自然是不能寒磣了去。
楚楚也會親自去挑選自己的嫁妝,嫁給沈越以前還是期待過的,但現在,真談不上是期待了,因爲清楚自己要嫁給他的目的是什麼。
那不是因爲愛,他們之間沒有愛,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浩瀚王朝的豔陽天,也有曖的時候,比如今天。
一個人坐在楚府的院子裡曬了會太陽,微微合上眸子,楚府正在辦喜事,可她卻真的歡喜不起來了呢。
她要嫁給沈越了,沈越的心裡應該是極恨她的吧。
畢竟,是她硬生生的拆散了他與二哥。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她不想二哥與一個男人過一生。
正常的男人都應該是找個女人過一生的,有哪個男人會找個男人攜手一生的?
偷偷養着的倒是有,可若因此不成親耽誤一生,楚家的人不接受,她也不接受。
想自己以往對沈越也曾執迷過很長一段時間,那時的自己真是傻得可以,現在想來才明白,也許那個時候起沈越就對二哥有了想法了,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心裡想着這個人,和他成親,她是沒有把握會幸福的,畢竟,這個男人並不愛她。
沈越便是在這個時候來了,楚楚半眯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知道,只要他出現就一定是爲了破壞自己好心情的,所以她很想假裝看不見,繼續合着眼睛假裝睡着了。
沈越還是硬生生的走了過來和她說:“楚楚小姐,不必裝了,我們談一談。”
“聽說大婚之前我們是不能見面的,不然會不吉利。”楚楚小姐當時就左顧而言它的道。
“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即使是這樣子,你還是願意嫁給我嗎?”沈越直接明瞭的說,他不說則罷,只要開口了他的話就向來是毒的。
楚楚微微一怔,隨之笑然:“這話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
“既然如此,爲何要這樣?”沈越看着她輕聲質問一句。
“君王之命,與我何干,我也不過是奉旨行事罷了。”轉而又說:“我剛好也想找一個男人嫁了,你還算勉強合適。”
“既使我的心裡裝着的是別人你也無所謂嗎?”沈越問她。
楚楚很想跳起來甩他一個耳刮子,但她還忍住了,因爲這人以後會是她的夫妻,還是和平相處的好。
她慢吞吞的站了起來,心平氣和的和他說了一句:“總有一天你的心裡裝的會是我。”話落,彈彈身上的塵埃,其實身上是一塵不染的。
“大婚之前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我想圖個吉利。”楚楚一邊慢吞吞的說着一邊走了。
沈越沒有言聲,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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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卷差不多要結束。
幸福,誰買單。
不一定是最好的歸宿,也許並不幸福,也許有一天會散去。
但,洛兒會幸福的拉,下章洛兒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