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沈冰這個人呢,她瞧着南宮離可以毫不猶豫的爲了笑笑把太后關起來,心裡就得意忘形的覺得南宮離對自己的孩子寵愛無比,一個可以不在乎母親還在乎她孩子的人,這說明了什麼她也搞不明白,但她明白,她必須讓自己的孩子抓牢南宮離。
想要抓南宮離,就必須除了西洛這個禍害。
只要有西洛在的一天,她的兒子也許就不屬於她。
都多久了,西洛還不曾懷孕,很多時候沈冰不得不懷疑,她實際上是不孕。
試想,一個不孕的女人,可以容忍她兒子的存在麼?
當然是不可能的。
一個不孕的女人君王要她來幹什麼?只養着不下蛋圖好玩麼?
沈冰自信南宮離對西洛的愛也就那麼一點點,如果笑笑出事了,南宮離怕也會像對待太后一樣對待她了,這女人因爲笑笑的關係自信心迅速彭脹,也因爲怕西洛會採取行動就天天疑神疑鬼的,可西洛一直沒有動靜,這讓她有點沉不住氣了。
西洛沒有動靜,她製造點動靜不得了?
到底製造什麼樣的東靜她還沒有想出來,她只是想着太后剛因爲笑笑的事情被關起來不久,這個時候想應該趁熱打鐵,把矛盾繼續昇華。
她與笑笑三個人一起在御花園裡玩耍,宮女人們遠遠的跟着,笑笑看見那邊有假山就要走過去,她們自然是跟着一起過去的,結果呢,結果笑笑摔了一腳後又站起來走了。
西洛這時候就在笑笑的身邊逗他玩,一臉的無害,似乎真的挺喜歡笑笑一樣。
她越無害沈冰越覺得不真實,她越笑得美沈冰越覺得可疑,後來西洛就帶着笑笑攀假山,一手扶着他一手讓他爬,雖然爬得費力可小傢伙高興啊!沈冰在一旁看在眼裡心裡微微發急,忽然想她會不會趁機把自己的兒子給由上面摔下來?
這個想法一產生後沈冰就忙四下看了看,按笑笑所處的位置來說,要是摔下來的話一定會受傷的,要是不小心摔到腦袋一定會流血,這裡是假山,路很硬,又不像是在青草上。
再看笑笑,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人爬上假山了,西洛竟然鬆了手,一個人站在一旁看着笑笑還在往上爬,並笑眯眯的和他說:“笑笑加油哦。”
沈冰瞬間覺得寒氣遍地生起,可是,忽然又覺得這是一個絕妙的機會。
如果笑笑就此由上面摔下來受傷的話,這事追究起來也是要怪西洛的。
所以說呢,這個時候她要做的不是把笑笑抱下來,而是也上前鼓勵他:“笑笑你真厲害啊,竟然能爬這麼高,繼續爬……”
西洛眸子帶笑的看着,稍微後退了那麼一點。
沈冰現在想的就是:趕緊滾下來吧,趕緊滾下來吧,娘會接着你的,到時不會把你摔很疼。但她嘴上叫的卻是:“笑笑繼續哦,加油哦,笑笑真棒,笑笑是個男子漢……”
西洛繼續後退,笑眯眯的看着。
她承認,她只是在推波助瀾。
她也承認,她早就猜到她會忍不住的。
笑笑有君王的寵愛,作爲笑笑的母親,以她的心思,在看到太后被關起來後自然也想自己有一天也因爲笑笑被關起來,這樣這後宮就是她們母子的了。
正因爲知道她存了這樣的心思,她纔給她一個陷害自己的機會。
退離到她們遠一點的地方,至少,周圍的宮女可以看得見,她並沒有碰這個孩子。
那位當母親的覺得自己就要成功了,心裡得意忘形的想着西洛被關起來的樣子,到時候她只要找個機會對她再下一次手,也可以令她這輩子都翻不了身的。
笑笑爬一會就爬不動了,畢竟是孩子嘛。
瞧了瞧還在鼓勵他的母親,猛然,他小小的身子就站起來了,結果這一站就是搖搖晃晃,一頭栽了下來。
看着笑笑栽了下來沈冰心裡還是一慌的,本能的想去接,不過還是微頓一下,她是算準了摔不死的,最多受點傷,所以才狠着心不去接,果然,笑笑摔下來的時候就頭皮血流了,甚至連哭一聲的機會也沒有。
沈冰一下子就傻眼了,西洛則冷靜的吩咐宮女:“還不趕緊去啓稟君王,就說南君王在御花園的假山裡摔傷了。”
沈冰抱着流血不止的孩子,這傷是傷在額頭上的,摔下來的時候估計是撞在什麼地方直接撞了一個血洞,所以纔會一下子昏了過去。
沈冰嚇壞了,以爲孩子這就死了,立刻哭着朝西洛吼:“西洛,你殺了我的孩子,你殺了我的孩子。”
西洛微微眯眼,也不與她分辯,任憑她去吼叫。
沈冰見她也不辯解就底氣更足了,這孩子明明就是她放上去的,孩子摔下來她是有責任的。
西洛微微垂眸,別開眼睛朝外看了看,看南宮離還沒有趕過來。再瞧這孩子額頭的上,因爲摔得不輕臉色都慘白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氣息。
忽然想起這段日子來這孩子可愛的樣子,心裡竟又產生了幾分的不忍。
小小的年紀就聰明雙伶俐,什麼東西就能一學就會,記憶力超強的好。
小小的人兒,就能討得南宮離的喜愛,讓南宮離那樣的人一顆心都爲他軟了下來,也讓她漸升嫉妒之意。
血流了很多,那一雙火靈的黑眸緊緊的閉着,小臉上似乎還有着痛苦的抽蓄,竟然她有幾分的不忍。
難道,照顧了他一段時間反對他心生憐惜了麼?
想那段他生天花的日子,她衣不解帶的在他的牀前照顧她,本來排斥她的小傢伙慢慢就不排斥她了,也會對着她笑,也會願意讓她抱。
想那小小的身影短短的腿一步步走起路的樣子,無一不透着可愛。
就是這樣一個可愛的人兒,卻要死在她的手中麼!
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南宮離如果看見了這一切,會作何感想?
對我,他會心存怨言麼?
沈冰還在朝她歇斯底里吼,西洛瞥向遠處,就見南宮離已經飛一般的衝了過來。
眸子斂下,她立刻走到沈冰的身邊蹲下道:“哭鬧有用麼?現在不是應該先把孩子抱回去嗎?來,讓我瞧瞧他的傷,看他有無大礙。”
沈冰衝她哭鬼狼嚎的:“你少假心假義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的笑笑趕緊死,我自己生不出孩子你就盼着別人也的孩子也全死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是你害死了我的笑笑,你還我的笑笑……”沈冰一邊哭着一邊就伸手往她的臉上抓。
西洛伸手就抓住她抓過來的臉冷聲喝:“沈冰,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哪個害死你的笑笑了?笑笑攀上去的時候你可是很高興的鼓勵他再爬高點,你不是誇他是個男子漢給她加油的麼?現在他從上面摔下來你沒有接住怎麼能怪到我的身上來?”
“明明是你讓笑笑攀上去的,你還不承認麼?你分明就是想趁機摔死笑笑。”沈冰哭着與她分辯。
西洛猛然甩開她的手腕道:“真是好笑得很呢,如果照你這麼說,你鼓勵她繼續攀上去讓他再爬高點,也是爲了想看他從上面摔下來然後好嫁禍與我麼?”
南宮離只覺全身都冷了起來,一眼望着那流血不止的孩子,也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有沒有死過去,只感覺他全身都還在抽着,而眼前的這兩個女人還在急執着,絲毫沒有要先搶救孩子的意識,南宮離一步上前,冷冷喝道:“把孩子給孤。”
沈冰乍一聽見南宮離的聲音立刻就又充了希望與怨恨的道:“君王,您要爲笑笑報仇啊,王后她殺了笑笑,是她殺了笑笑。”
南宮離看向西洛,聽說笑笑是摔在這裡的時候他就直接飛跑過來了,剛剛她們兩個人爭執的話他其實是有聽到的,西洛這時也正看向他,猛然朝他行了大禮,跪了下來聲音帶着傷痛的道:“笑笑一時貪玩纔會去攀假山,也是我一時大意沒有想太多,見有沈冰看着他就以爲不會有問題,哪裡會想到……”猛然擡首,看着他幾近哽咽的道:“如果我真的存心想要笑笑死,當初他出天花的時候我就不會救他了。”
南宮離的心裡深呼口氣,上前一步就扶起她說:“我知道這不管你的事情,先看看笑笑,一定要把他救活。”說罷這話直接就由沈冰的手裡奪回了笑笑,他果然還是有氣息的。
西洛這時也立刻應下:“我會盡一切力量來救他的。”
南宮離抱着孩子欲走,但很快就又吩咐一句:“把這個女人給孤送進皇家寺院,不准她在踏入宮門半步。”命令下去,那人已經抱着孩子飛快的離去了。
沈冰聞言一怔,隨之大聲哭叫:“不要趕我離開,把我的兒子還給我,是她害死了笑笑,是她……”
西洛猛然一步上前,伸手就捏住她的臉蛋冷冷的道:“憑你也配當一個母親麼?爲了自己不惜拿自己兒子的性命來做賭注,你最好保祐他命大福大不會死,不然我也救不了她。”話畢伸手就狠甩她兩個耳光,之後是絕然轉身。
宸宮。
這突來的變化令太醫們都慌恐不已,太醫院的人都候在宸宮裡,西洛需要用什麼他們都立刻給遞上去。
其實,孩子並無大礙,他就是被摔破了腦袋暈了過去,止了血上了藥處理好了傷口,也就沒事了。
只是孩子畢竟還小,受了疼受了罪,在轉醒之後就哭了起來,一雙汪汪的大眼睛裡蘊滿了淚水。
孩子是有驚無險了保了下來,先前見他小小年紀腦袋上血嘩嘩流,加上人又混過去了還以爲他可能會死,哪知道他命如此的大,不過是受了傷,與生命無關。
現在見孩子醒了也能哭了南宮離也就放心了,他便把這孩子抱在自己的膝蓋上躺下來,和他講:“笑笑疼了是麼?疼就睡覺,睡一覺就不疼了。”
大手輕輕握住他的小手,小傢伙閃動着委屈的眼眸帶着傷心的表情在他的哄勸下竟然真的閉上眼睛睡了,所有的太醫如如釋重放,西洛眸子微斂,揮手示意太醫們可以離開了,大家便悄然退了出去。
西洛這時也就走到南宮離的身邊和他輕聲說:“孩子既然睡着了,就放到牀上躺下來吧。”
南宮離起身,把孩子輕輕的放到了自己的牀上,看着他沉睡的小臉,這麼可愛的孩子,他怎麼能夠忍心拋棄他。
洛兒看着他專注在孩子臉上的神情,和他說:“沈冰雖然被逐出宮外了,但她畢竟是這孩子的母親,如果有一天這個孩子長大了知道了自己的生母被你趕了出來,使他們母子分離,他會不恨不怨麼?”
南宮離看着她,道:“要我派人去殺了沈府一家麼?”
西洛一怔,搖頭,道:“若是這樣子,將來孩子知道了真相會更恨你。”
南宮離眸子微微一冷,道:“洛兒放心,他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洛兒點頭,當然,如果剪斷他的雙翼,把他一生囚禁在宮中,他自然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南宮離擡眸看她,道:“洛兒,你可願意代孤來撫養這個孩子?”如今孩子的母親被趕出宮了,這孩子總得有個人來撫養的。
洛兒眸子微閃,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嬌貴的孩子,我怕萬一以後再有個什麼差池,到時你不得恨上我了。”轉而又笑然:“還是給他再找個奶孃來養吧。”讓她親自撫養這個孩子,她還真的做不到,不單單是因爲他是南宮遙的孩子,更重要的是這個孩子不能在她這裡出任何差錯,爲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當然是不要管他了。
南宮離看着她道:“洛兒,我們來養他吧,讓他叫我們父王叫你母后。”將來長大他也就會認爲自己是他們的孩子,不會去追問他是由哪裡來的,他的父親母親在哪裡,可如果現在就收養了這個孩子,這些問都不會存在了,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西洛一愣,猶豫。
南宮離伸手握住她的雙臂,懇求道:“洛兒,答應我一次好麼?你不必去愛他,只要給他一個身份就好。”
望着他懇求的樣子,再瞧那睡在牀上的小人兒,一時之間內心又是掙扎又是矛盾,低喃道:“這樣真的可以麼?”
“洛兒,我保證不會讓他有傷害你的機會。”
她還能說什麼呢,如果這個時候她還不肯答應,他會覺得自己很無情吧。
他是如此的疼愛這個孩子,如今他已經沒有父母,送出宮那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留在身邊。
眸子微微斂起,她說:“我答應你……”南宮離一喜,她立刻又說:“我有個條件。”
“洛兒,你說,就是一百個條件我都答應你。”南宮離立刻回她。
“我只有一個條件,你去把南宮遙的遺體由冰棺裡解凍出來,讓他像個正常的亡者一樣腐爛杆枯。”
“……”南宮離怔。
“做不到麼?如果連這點你都不肯爲我做,我又爲什麼要撫養一個你心念念不忘之人的孩子,他已經死了,你這樣做是要將我之於何地?這就是你對我的深愛麼?”洛兒輕輕搖頭,眼眸裡蘊含着淚光。
這並不是她刻意僞裝。
南宮離微微顯得震驚,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洛兒……”他低喃一聲,伸手想要觸碰她的眼瞼,她微微別過臉讓他的手落空,轉身,她走了出去。
轉身,洛兒一步步走了回去。
從惟有過像這麼一刻,讓她心痛難過。
從沈越把那個南宮遙身邊的公公帶到她面前起,從問過那個公公一番話後,在瞭解到南宮遙那段日子的情形後,她多少有點明白了一些問題了。
南宮遙死了,留下了一封讓南宮離不能釋懷的信,讓他帶着一種讓她不能體會的心情接納了他的孩子。
這個孩子,讓他看得比什麼都重。
這一切,都只是因爲他收到了一封南宮遙的遺書。
嘴角邊掛上一抹冷冷的笑,那是一封什麼樣的遺書她已不想知道,想必,知道了會更不愉快吧。
都已經死了的一個人,卻還能給南宮離最致命的一擊,這一擊連她一起被傷到。
仰望浩瀚王朝的天空,忽然覺得,似乎也不是那麼的美好了。
*
南宮離,終如她所願,把南宮遙的冰棺給毀了。
皇陵之墓裡,他毀了所有的冰塊,燒了一把火,把南宮遙的遺體給燒了。
灰燃盡,只留下一抹骨灰,連骷髏都找不到。
手捧了那一抹骨灰,把他裝在精緻的盒中,深深的埋在了地面下。
那個人,就此長睡在這裡,也好的。
天空,染上灰濛。
南宮離來到了鳳宮,洛兒正懶懶的躺在牀上小睡。
如何已經是近中午了,她也還賴在牀上不想起來。
南宮離走進來的時候她以爲是宮女,不以爲意。
南宮離便在她的牀邊坐了下來,和她說:“洛兒,已經把他火葬了。”
西洛微微一怔,火葬麼?
自古還沒有哪個皇帝死了之後是可以火葬的。
南宮離的手撫上她的臉又輕聲叫她:“洛兒。”
爲了讓她認這個孩子,他不惜火葬了南宮遙麼。
洛兒緩緩坐起,望着他,眼底深處一片無波。
前半生,她在與一個死人計較,與一個死人較真!
那麼後半生,她要與那個死人的孩子相伴一生麼!
無聲一笑,與他成親三年了,至今無所出,也許他早就不再期待了。
也許,自己生不出來纔是最好的也說不定呢。
心裡胡思亂想,眼神卻是怔怔的盯着他,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
“洛兒。”南宮離伸手摟過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低喃一句:“委屈了你,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一切來補償你。”
西洛垂眸,無聲靠在他的懷中。
壓抑下心中的無奈,委屈了她。
他也知道她受委屈了麼!
只是,她能說什麼呢!
至今無所出,她忽然就變得沒有辦法理直氣壯了。
南宮離又說:“我已經派人讓沈府的人都離開京都了,宮裡不會有人提起笑笑的身世,從今以後他的母親只有你。”
西洛點頭,南宮離又說:“我已經擬旨讓永安公主遠去東國與東國國主和親了。”
“母親會同意麼?”西洛問他。
南宮離不以爲意的道:“這不重要。”
西洛輕嘆,道:“該嫁的都嫁了,錦兒馬上也要出嫁了,給楚楚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嫁了比較合適呢。”
南宮離眸子微閃,道:“沈越如何?”
沈越合適是合適,關健是,沈越得同意才行啊!
西洛糾結的想,沈越肯定不同意,老爺子明明還說沈越與楚子肖搞在一起了,這事怕南宮離還不知道,所以纔會這麼說,想了想便如是的把楚老爺子要求她給楚子肖提親一事說了。
南宮離一聽竟有這事果然也是怔了怔,他還真是沒有想到,楚子肖竟然與沈越……
做棒打鴛鴦的事情的確不太好,西洛說:“這件事情,讓我再來問問楚楚吧,看看她的意思。”如果楚楚同意了的話,她也不介意用強的方式讓沈越娶了楚楚。
畢竟,沈家就沈越了,她不想看着他爲沈家絕了後。
並不是說她排斥什麼斷袖,只是單純的想讓他爲沈家留個後,沈統一家子已經被南宮離趕出了京都,以後沈家也就沈越了,作爲他惟一的親人,還有姥姥臨去前的矚託,她怎麼能看着他就此耽誤一生呢。
心裡微微煩愁,這可真是一件讓人傷腦子的事情呢。
兩個人在一起說了一會話講了一些事情,之後南宮離便拉着她起了牀,讓她洗漱一番,還饒有興致的幫她棺起了發,那一點點的不愉快,似乎也就此消失了。
南宮笑的傷在養了一段時間後也就恢復了,轉眼前他也過了週歲的生日,由於他的生日是他父親的忌日,在這一日的時候南宮離就有沒有刻意爲他辦過什麼,倒是饒有興趣的讓他來抓週。
抓週的地點是在宸宮,南宮離把書本、筆墨、算盤、水果等放在地上來讓他抓週。
洛兒在一旁圍觀,小傢伙看了看地上的東西,最後似乎一個也不感興趣,轉身又去了琴前,然後伸着小手來扣那琴上的一雙眼睛,這雙眼睛他已經扣了許久了,每次來似乎都想把這雙眼睛扣出來玩,其實,不就是雕刻出來的一雙眼睛嗎?雖然逼真,但是假的,哪裡可能扣得出來。
南宮離無語,西洛笑了,說:“笑笑似乎就對這個琴比較感興趣呢。”
一段時間看不見母親的笑笑剛開始的時候還會鬧着找娘,但過幾天后小傢伙完全忘記了他還有一個孃的事情,南宮離也開始教着讓他改口叫自己父皇,叫洛兒母后,小傢伙哪裡懂得這許多,南宮離讓他叫他就叫。
這會功夫他的一雙小手正扣着琴上的眼睛,由於扣不出來就急得叫:“父王……”
南宮離和他說過很多回來,這眼睛是扣不出來的,但小傢伙執着得很,每次都想扣上一扣。
西少也饒有興致的看着他,道:“笑笑,這琴有什麼好玩的?來,瞧瞧這個喜歡麼?”西洛伸手由自己的頭髮上摘了一根髮簪在笑笑的眼睛晃悠。
還別說,他就喜歡這髮簪。
再見到她手裡的髮簪時小傢伙立刻伸着小手去拿,並叫:“母后……要……”
西洛曬笑,道:“這是女孩子的玩意,你一個男孩要他做什麼?”一邊說着一邊把它給南宮離擺放的算盤之類的放在一起了,之後便打趣的站在一旁觀看。
笑笑眼神一亮,放出奇異光彩,隨之便屁顛的跑了過去,蹲下來從算盤旁邊把這個髮簪拿起來了。
西洛笑了,和南宮離說:“你瞧見沒有,他就喜歡琴和髮簪,這說明他長大以後可能會比較愛琴和女人。”
“……”南宮離臉色微黑,涼涼想這臭小子也太沒出息了,爲什麼要抓女人的玩意啊!
古人就是有這種封建迷信思想,他們堅信小孩子抓週的時候抓到什麼就代表什麼,如果抓到了書可能就會是一個勤奮好學之人,如果抓到了筆將來可能會是個執筆的官員,可他卻要抓什麼女人的髮簪,這就說明他長大以後就愛女人,可能會混在胭脂堆裡。
西洛也是存了壞心眼的,她早知道這小傢伙對這髮簪感興趣,在剛剛的時候見他什麼也不要才刻意又拿髮簪來試他,結果他還真又跑過來要這髮簪了。
瞧他,還真是有模學樣的,他見西洛這髮簪是常常掛在頭髮上的,他也立刻學着樣子往自己的腦袋上插,南宮離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什麼都可以愛,但愛女人還真是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西洛倒是被他的樣子逗樂了,南宮離卻惱得立刻上前就把他手裡的髮簪奪了過來,之後戴在了西洛的頭上,說了句:“女人的玩意有什麼好碰的?”簡直就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然後南宮笑就哇的哭了,南宮離就是火上加火了,就沒見過這麼愛哭的孩子。
西洛見南宮離快要翻臉了,她就更無語了,他至於麼?孩子這麼小什麼也不懂,竟然和孩子這般的計較,而且還說什麼女人有什麼好碰的!
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上前抱起哭起來的笑笑說:“女人沒什麼好碰的你以後也不要碰我了,哼,笑笑,我們到這邊玩,不要理他,他太兇了。”直接抱着笑笑坐到琴前,讓他去摸琴。
小傢伙雖然愛哭,但也極是好哄的,看見琴就不哭了,一會功夫就忘記南宮離對他的兇,高興的去摸琴,南宮離嘆氣,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教。
據說,當天晚上西洛就回自己的鳳宮裡睡了,南宮離找她也被她趕了出去,理由就是:女人有什麼好碰的?
這廝分明就是瞧不起女人,瞧不起女人還想要碰她,所以西洛拒絕他和自己親近,非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可。
南宮離很鬱悶的一個人睡了一個晚上,基本上是處於翻來覆去睡不着的狀態。
習慣了身邊有一個人睡,忽然少了這個人總是不習慣的。
結果這一覺也是迷迷糊糊到天亮,之後心情鬱悶的上朝去了。
沒有女人的日子不是一天連二,白天的時候西洛與他還是好好的說話,也會哄着笑笑玩,但一到天黑就把他拒之門外,連着三個日夜下來後南宮離就有點受不了,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振的樣子。
他這麼明顯的樣子連外人都看出來了,所以下了朝後楚子肖與沈越就留下了來了,楚子肖關心的詢問:“你這幾天瞧起來似乎不大精神啊?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南宮離搖頭,他自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他當時說的一句話過後就忘記了,哪知道西洛會一直記在心上。
沈越也盯着他說:“瞧你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楚子肖忽然就非常聰明的說:“我知道了,一定是縱慾過渡,有女人的男人就是與別人不同呀。”話語之間含着大大的玩笑。
南宮離黑着臉說了句:“我已經三天沒有碰到她了。”他怎麼可能會縱慾過渡,他是餓的好不好。
楚子肖與沈越都是一愣,隨之楚子肖放肆的笑了,和沈越說:“我明白了,他這是慾求不滿啊!哈哈……哈哈……”
沈越波瀾不驚的看着這個笑得花枝亂顫的男人,笑起來的時候一縷長髮落在胸前,飛揚,妖異的美。
南宮離的臉就更黑了,抓起一本書就朝這個笑得像個妖精的男人臉上甩了過去。
楚子肖立刻伸手接過,可面上還是笑着說:“你倒是說一說,爲什麼你還有慾求不滿的時候?”
南宮離冷冷的看他的眼,道句:“總比你這種一年也吃不到一次的來得強吧。”
楚子肖一愣南宮離又說:“楚老爺子可是求到洛兒那裡了,要洛兒爲你指婚,聽說只要是個女人楚老爺子就會同意的。”
“我不同意。”楚子肖立刻出聲,咬牙,老爺子是什麼意思?居然是個女人就可以,他眼光高着呢。
沈越眸子微閃。
御花園,鳥語花香,風吹草動,一對倩影,相對而坐。
楚楚小姐此時正與西洛殺了盤棋,最簡單的五子棋,卻是最能證明人機智與反應的一種棋子。
笑笑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着,伸着小手想抓起子,晴天便拿別的東西來哄他玩。
西洛說:“想要解決你哥哥的問題就得先解決沈越的問題,就是不知道楚楚可否願意原這個忙。”
楚楚擡眸看她一眼,問:“我可做些什麼?”只要能把哥哥引上正途,她當然願意出力的。
西洛說:“嫁給沈越,你們成親了,一切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楚楚小姐神色一黯,道:“沈越並不想娶我。”
“只要你點頭同意就行,沈越不需要同意。”
楚楚看着她沉靜如水的眸子,沒有一絲波瀾,純潔而美好。
這樣的眼眸,不應該屬於一個深居深宮的女人的。
“好,我答應。”只要能把他們兩個人分開,嫁給沈越又何妨,既然西洛說了,那她就一定有辦法令沈越同意了。
西洛笑然,楚楚忽然就感嘆似的道:“君王能爲了你不立後宮,看來是真的很愛你,天下再也沒有比你更幸福的人了,可以一個人擁有一個男人的愛。”
真的很愛麼?
西洛微微眯眼,微微仰臉,望向蔚藍的天空。
眼神裡疑似也有着一瞬間的困惑,不解,那一切隨之便又化作一抹淡淡的笑,迎風散去。
楚楚看着她,眸子閃了閃。
爲何,她的眼底也會有着一閃而逝的憂傷呢。
雖然,來得快也逝得快,卻還是被她捕捉了。
原來,身在帝王之家也不一定會事事幸福呢。
擡眸,看向那一旁玩耍的孩子。
她並不知道這孩子的來歷,自然也沒有人會告訴她這一切,她只知道這孩子是西洛的,她叫西洛母后,叫南宮離父皇,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這一定不是西洛所生的。
皇家裡總有許多別人所不能言的事情,她自然也不會傻傻的詢問這孩子的身世。
次日,朝堂之上,南宮離下了一道旨。
長平郡主賜婚給右丞相沈越,即日起擇日完婚。
沈越當場震驚,楚子肖一怔。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當事人並不知道,只是滿朝文武百官在向他朝賀。
沈越木然而立,楚子肖也笑眯眯的朝他說:“我們家楚楚還是嫁給你了,你瞧你們多有緣份,鬧了半天不還是在一起了。”
沈越沒有言聲,只是瞧着那殿上的男人,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牽強的笑。
朝臣散去之時,殿中只剩下三個男人,楚子肖瞧着神情完全不對勁的沈越,和他低聲說句:“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成個親又不是讓你去死,我們家楚楚有這麼不好嗎?她哪裡配不上你了?”
“是誰的意思?”沒有理會楚子肖的廢話,沈越問向南宮離。
南宮離說:“沈越,洛兒也是爲了你好,你不要再固執。”轉而朝楚子肖又說:“子肖,你好好勸勸他,讓他不要再這樣耽誤自己了。”話畢轉身離去。
得到命令的楚子肖立刻開始扯着沈越和他長篇大論,說的當然全是自家楚楚小姐的好,楚楚小姐哪裡配不上他了?
沈越的心和臉一樣的陰沉,楚子肖的話他一字不露的聽着了。
他要他成親,娶他的妹妹楚楚小姐。
他始終不懂。
www ▲TTKдN ▲℃O
------題外話------
沈越與楚楚,最終還是要拴在一起的麼!投反對票的有木有?
該成親的都是要成樣的,不然洛兒的娃將來滿地跑,他們還都光棍麼!
註定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人得着有人失去了。
世上本無完美,這文所表達的也不是一個完美的人生,正像這文的名字一樣,殘缺不全的人生,回味起來也許心酸,卻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都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人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人生。
或苦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