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曖花開,迎來的將是令人心動的夏日。
寒冷了太久,如今除去那一層保曖的防寒的裘衣,忽覺神精氣爽。
西國的街道上熱鬧非凡,當然,這裡是天子腳下,最繁華的城市。
靖王的馬車來了,攜着他新婚的愛妃,遠遠的便有人自動讓開了道。
路邊飄溢着飯香的味道還有叫賣的聲音,過了瘟疫期的西國又恢復常態。
馬車之內,西洛禁坐在一角,皇甫霜飛瞥了一眼離自己遠遠的人兒,眉宇間微微染上不滿,很快便又移到她的身邊來坐,洛兒起身就要移開,那人已經是長臂一伸,直接摟過她在身邊說:“我們現在可是夫妻哦,不許逃開我。”
洛兒聞言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道:“夫妻,也只是你自己認爲的而已。”在她的心裡,自己的夫君從來都只有一個而已,即使是現在已經被迫成爲他的妻子,但這想法卻沒有改變過。
皇甫霜飛也不氣惱,如果要與她計較與她生氣,他早就因爲她被氣死過去幾百回了,只是瞧她刻意對他冷漠的樣子,一張小嘴微微抿在一起更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遙不可觸,心裡一動一痛,隨之勒住心裡的念動,面對這樣一個人兒卻要時刻保持清醒,不令自己動任何的雜念,看來他完全可以出家當和尚了,修性到如此境界,怕就是和尚也要自愧不如吧,就是親吻着她也要排除雜念,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吻,而已。
與情慾無關,只是單純的想要吻吻她柔軟的脣。
傾身,脣忽然就又要壓了過來,感覺到他的不安分時西洛已經猛地撥了腦袋上的髮簪又要往他的身上刺來,令他微微一怔,隨之抓住她的手腕道:“還想刺我……”
洛兒不語,只是怒瞪着他。
即使是被毒所腐蝕他也無時無刻的不在想着佔盡她的便宜。
皇甫霜飛伸手由她的手中抽去髮簪,重新插在她的頭上,道:“你還真是夠倔強的。”
西洛騰的站起,坐到馬車的對面,與他保持着距離,免得他又想要碰自己。
皇甫霜飛見狀也只是淡然一笑,單手支在腦袋上靠在那裡一眼不眨的盯着她。
西洛別開臉,不去瞧他熾熱的眼神。
愛她,從來沒變過。
奈何她,冷漠如初,也從未變過。
皇宮。
一對新人攜手而來,儘管西洛對此很排斥,但皇甫霜飛要如此,她也沒有辦法由他的手裡掙出來。
他這個就是如此,如果他願意依你,隨便你怎麼樣都可以,可如果他想要怎麼樣隨便你怎麼反抗也沒有用。
兩個人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下了朝的時間,皇甫霜飛向來是不參與朝事的,他只是一個閒雲野鶴,過的是自在的生活。
兩個人來的時候冰上與太子雪風都在國主那時,瞧見兩個人攜手而來幾道目光都一同落了過來。
皇甫霜飛依然是神采奕奕,宛如謫仙的男子般飄逸而來,與他這精神氣爽的模樣相比,他身邊的人兒可就是恰恰相反了,臉上沒有一絲的曖色,一雙眸冰冷的眸子裡讓人瞧不出她此時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有一點大家都很清楚,她並不情願成爲二皇子的王妃。
“兒臣參見國主,見過太子。”皇甫霜飛走來,行了一禮,西洛冷冷的瞧着,並不行禮。
西國國主眉宇間似有不悅,挑眉看向西洛,對二皇子道:“你這王妃傲慢得很呢,還沒有把她馴服麼。”
西洛聽言心裡冷嘲,他們當自己是什麼了,馴服麼!
二皇子卻忽然長臂一伸,就把她攬到了胸前溫柔的道:“兒臣的王妃的確是傲慢了點,不過,兒臣就是喜歡她這傲慢的樣子。”
“你的口味可還真夠特別的了。”冰上在一旁冷冷的嘲諷一句。
西洛想要伸手推開這攬自己在懷中的人,奈何這人如果想要摟住她她是半點也掙脫不出來的,只能惱恨的瞪他一眼,別過臉去。
西國國主這時也冷哧一聲,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孤不攔着,現在孤已經按你的要求讓你們成親了,你的王妃也該交出瘟疫的方子了。”只要有了瘟疫的方子,他也可以給自己的對手股些瘟疫過去,然後讓對方死於非命。
西洛冷然,皇甫霜飛道:“啓稟國主,洛兒初來乍到,水土還有些不服,哪有心情想這些事情,再給洛兒一些時間……”
“孤給她的時間已經很多了,現在孤可是看在你的份上再一再縱容她,不然孤早就把她下到天牢裡用刑去了。”國主言詞冷戾,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等待這一天,他已經等太久了,萬不想中間再生任何的變故。
皇甫霜飛眸子一沉,摟着西洛的雙臂緊了幾分,只道:“洛兒現在已經兒臣的王妃,就算她不願爲國主所用但也不會再威脅到國主,兒臣更希望國主把她當一個普通的兒媳婦來看待。”
“一派胡言。”國主忽然惱怒,一掌拍在桌子上。
西洛微微垂眸,這是要開始了麼!
皇甫霜飛沒有理會國主的惱怒,只道:“今日帶洛兒前來,是有一事要啓稟國主。”
“說。”國主的氣焰並沒有熄,眼神裡還有着戾氣。
“洛兒對這裡有些水土不服,多日來食不下咽,兒臣準備帶她四處散散心。”
“不準……”國主冷冷發話,眸子卻是直射向洛兒。
洛兒擡眼,看了一眼皇甫霜飛,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他從來沒有說過要帶她離開的。
皇甫霜飛只道:“兒臣已經決定,今天特來向國主辭行。”輕淡的話語裡有着他自己的堅持。
“你敢。”國主蹭的就站了起來。
他實在是不明白,爲何這個兒子會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雖然成全他們成親,但這不過是緩兵之計,以此留下這浩瀚王朝的女人,可不是讓他帶着這個女人周遊天下不爲他所用的。
空氣中已經聚集着火藥的味道,太子雪風與公主冰上互看一眼。
經過上一次,國主已經不會允許霜飛帶着這浩瀚王朝的人離開了,所以早在霜飛的府抵周圍都暗中佈置了大批的人守看着他們,以霜飛的聰明他會不知道?可他還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提這事情,如果想要離開,找個時機偷偷離開也不是不行的。
所以,他們都不懂,霜飛爲何非要親自面見國主,親口告訴國主他想要帶着王妃離開。
氣氛僵了起來,皇甫霜飛向來是一個不受習俗所拘束之人,這會功夫又豈會理會國主的怒意,他只道:“我意已決,國主同意與否都不重要,洛兒,我們走了。”話畢拽着洛兒就往外走。
國主見他此等架式徹底被激怒,他居然如此的目中無他這個國主,爲了一個女人不惜一次次要背叛他這個國主麼!他豈只是他的國主,還是他的父親。
看着他拉着那浩瀚王朝的女人朝外飛快的走了去,西國國主忽然就一聲令下:“來人,給孤攔下他,若有不從,格殺勿論。”
他是要成在事之人,誰敢攔他,他便斬誰,即使是自己的兒子也再所不惜。
那離去的腳步微微一僵,許是沒有想到,國主竟然真的下了這樣的命令,可隨之又釋然,拽着洛兒的手繼續朝外飛快的跑了去。
四面八方忽然就多了許多的弓箭手,逐個對着他們。
國主冰上與雪風也由殿裡快步走了出來,就聽國主揚聲道:“霜飛,不要逼孤,立刻帶着這個女人回來。”
皇甫霜飛瞧了一眼對着他們的弓箭手,只要國主一聲令下,他們就要被這些箭……
轉而望向一臉淡漠的洛兒,她似乎一點也不懼怕呢。
“洛兒,怕死麼!”他輕聲詢問。
洛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怕又如何?”還有別的出路麼!
皇甫霜飛聞言不由呵笑一聲,伸手撫上她的臉,道:“我以爲你不怕死呢,瞧你一臉的鎮定,太容易讓人誤解了。”
西洛伸手打開他的手,冷道:“何必在我面前做戲,虎毒不食子,你以爲他真的會殺了你?他想要的只是我而已,把我交出去你就沒事了。”
“你還真是會小看人呢。”皇甫霜飛無奈一語,又道:“可我好像真的做錯了,我應該帶着你浪跡天涯比較安全些。”可如果那樣子,在洛兒的心裡永遠都不會有一席之地吧,所以還是隻能選擇帶她回來。
“我們走吧。”拉着洛兒的手繼續朝外走,弓箭手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們。
“放箭,留下這個女人。”國主冷戾發話。
弓箭手齊發,四周有上百個箭如雨點飛射過來,都是朝着皇甫霜飛而來。
由於國主發話不能射殺這個女人,所以西洛是安全的。
冰上與雪風微微一震,同時看向國主叫:“國主,箭了留人。”
“不必再說,他已經壞孤一次好事,這一次又想如此,孤只當從未有過這個兒子。”
冰上望向霜飛,他一個人孤身在如雨的箭中,縱然他英勇無敵又能堅持多久。
由於下令不讓射殺西洛,她反則可以安全的站在如雨的箭中避過去,任這箭由身邊越過,射向皇甫霜飛,她冷漠的瞧着這一切,一步步退到安全的邊緣。
西國國主還需要她,所以斷然不會殺了她。
只是,如果她不能如西國國主所願,就算不死下場也很悽慘。
可是,如果如西國所願意,那麼浩瀚王朝將不復存在,南宮離也將跟着一起被埋葬,這樣的事情她怎麼可以允許發生呢!
與其被西國國主折磨得生不如死,倒不如一箭竄心還來得比較利索。
可是,好捨不得。
南宮離,你在哪裡!
仰天而望,還能有相見之時麼!
再看皇甫霜飛,身在如雨的箭中,忽悠有一點不明白了。
西國國主是真的要他死麼?這可是他的親生兒子,爲了天下他真的可以犧牲自己的兒子麼?
如雨的箭從空中飛過,冰上與雪風的臉上都有着焦慮,但卻不能阻止國主的決策。
視線毫無預兆的與皇甫霜飛對上,他忽然就衝她露出一個春風般的笑,可是身後卻有一支長箭猛然穿膛而來,令他的身軀爲之一僵,前面又忽然被刺進一支箭來。
“霜飛……”來自兩個聲音,冰上與雪風飛身撲了過來。
如雨的箭停下,皇甫霜飛卻是穩穩站住,即使是身上那麼的痛,他也不肯倒下來,眸子一直盯在洛兒的臉上,似乎要就此把她永遠刻在心底,不要忘記。
洛兒一眼不眨的看着他,那一刻,心莫名的被刺痛了。
那樣一雙溫熱的眸子,不論如何都是溫柔的。
看着箭深深的刺在他的胸前,即使是站在這裡她也能夠看出來,那一箭刺得很深,穿膛而過了。
不知道會不會就此死了。
握在袖子裡的手忽然抓緊。
“霜飛,霜飛,快傳太醫……”冰上的聲音揚聲大喊起來。
國主站在那裡一臉的複雜,沒有阻止也沒有出聲,眸子忽然落向洛兒,沉聲道:“把這個女人給孤抓起來,下到天牢裡。”
洛兒站着沒有動,那些人就立刻跑了過來抓住了她,用劍逼在她的脖子上,拽着她就走。
“冰上,救她……”霜飛眼神閃過一絲無助。
帶她回來,是錯的吧!
爲了證明自己是真的愛她,終於把她逼到險境之地。
“你這個傻瓜,她不愛你,到現在也不曾看過你一眼,你還是不肯死心麼。”冰上的聲音裡有着恨不成鐵的怒,都傷成這般了他居然心心念唸的還是她。
“雪風,求你。”霜飛似乎知道在冰上那裡得不到指望,伸手抓向雪風,眼裡是滿滿的懇求。
“她有你的命重要麼?”雪風伸手反握住他的手,淡淡的質問,話語裡有着困惑。
不過是一個女人,爲何就讓向來瀟灑的二弟寧可捨棄生命也要得到。
一口鮮血猛然由霜飛的口中噴出,他們終究是不願意幫他的吧。
也是啊,比起他這條命,他們的大業才最爲重。
他們需要洛兒爲他們殲滅掉別的國家,這也是洛兒一直對他心存防備的最大因素。
如果不是西國人,也許,洛兒就會看自己一眼了吧。
如今,這個令她憎恨的西國人,終於把她帶到地獄裡了。
沒有他的陪伴,這些令他憎恨的西國人會如何的折磨她?
她是會屈服,還是會寧死不屈。
真心的希望她會屈服,若是這般她就不會受到傷害了。
可是,他所認識的洛兒,若是會屈服於西國,就不是洛兒了吧。
浩瀚王朝有她想要守護的人,她又豈會爲了自己活命而去傷害她愛的人呢。
洛兒,我也想要守護你呢!
緩緩合上眸子,四周一片黑暗。
想要守護,最終卻變成推她下地獄的推手了。
洛兒,是恨我的吧!所以最終也不願意多瞧我一眼。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等待黎明的破曉,卻發現,自己睡在一張舒適的牀上。
那曾是他之前睡過的牀,皇宮的牀。
身上還傳來微微的痛楚,方纔發現自己並沒有死。
“洛兒。”一坐而起,情不自禁的叫她的人。
“還真是個癡情種呢。”冷嘲的聲音傳來,冰上正一動不動的站在他牀前的不遠之外。
“洛兒,你們把洛兒關到哪裡去了。”強撐着身子就由牀上站了起來,他不能讓洛兒再受一點的傷害,不然,洛兒此生也不會原諒他了。
冰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那個浩瀚王朝的女人,國主不會放棄的。”
“你最好還是先養好你的傷吧,你可是差一點就沒命了。”冰上哼然,道。
“我要見洛兒。”霜飛撥腿就朝外去,顧不得自己的傷,這些都不重要。
“你見不到他,國主已經下令把她單獨關了起來。”
皇甫霜飛猛然轉身,看着她道:“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裡是不是?告訴我,你趕緊告訴我她在哪裡。”一邊說着一邊用力不抓住她的雙臂,似要把她的雙臂一同擰下來般。
冰上微微皺眉,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這一次如果不是我與太子一起朝你求情,國主已經把你打到天牢裡了,爲了一個浩瀚王朝的女人,你連命都不要了,你可真是出息得很呢。”
“她不是浩瀚王朝的人,她現在是我的女人……”皇甫霜飛的眸子裡燃上充血的怒。
“可笑,你的女人?你告訴我你們昨日可有洞房過?”冰上冷冷的嘲諷,對於二哥的執迷不悟她可真是又頭疼又無奈。
皇甫霜飛一怔,冰上說:“連洞房都不可以,算你哪門子的女人?你的身上可是被她下了毒,你還在忍受她給你下的毒的折磨,現在這般緊張她可有想過她是如何想你的?在她的心裡你與我們是一樣的,她對你只有恨沒有愛,就算你爲她剖腹自殺死在她的面前以證明你的清白她也不會相信,她只會覺得你像個半吊子似的用那種幼稚的卑劣手段來麻痹她迷惑她。”
霜飛一怔,隨之又吼:“就讓我看她一眼也好,我要知道她現在的處境。”
冰上冷冷的道:“養好傷在說吧。”話畢轉身離去,門砰的被關上。
皇甫霜飛一震,隨之走去開門,門竟然是被由外面反鎖上的了。
“冰上,冰上放我出去。”皇甫霜飛吼,外面沒有半點動靜,任憑他叫破喉嚨。
*
西國國主的殿前。
他的幾位兒子都繼承了這位中年國主的容貌,即使他已經到了中年,但由五官處還是不難看出他年輕時也曾是一位俊美的男子。
在國主的旁邊站着的是太子風雪與公主冰上,西洛則是坐在案前,手執着筆狀似沉思。
國主說:孤要一副能夠立刻令浩瀚王朝全軍覆滅的藥,要比你上次下給本國的還要歹毒。
西洛淡淡的說:“貪心不足蛇吞象,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國主沒有聽說過麼。”
“少廢話。”國主冷喝一聲。
在這位國主的面前西洛自然是要保守得多,他不比旁人,如果激怒他,他一定會給自己用刑的。
當然,她這般的細皮嫩肉,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她萬不願意被用刑,傻子纔想被人折磨呢。
狀若沉思的繼續寫了幾個字,忽又淡淡的說了句:“這種藥性很強的,如果一個控制不好就會流傳到本國來的,現在西國也有不少浩瀚王朝或是其它國家的人口吧。”這樣指的一般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做賣買,通常都已經在各國互相流動了。
“這個不用你來操心。”西國國主冷然,一臉戾氣。
他當然不會給她好臉色,軟的都用過了,如果她再不聽話,當然是要用硬的來了。
他又說:“你最好不要給孤耍任何的花樣,不然孤一定先把你這張漂亮的臉蛋給毀了。”國主又恐嚇着說:“嗯,讓孤想一想,到時先毀了你哪一塊比較好,是先割了你的鼻子還是先割了你的耳朵還是先剜了你的一隻眼睛……”說者說得津津有味,聽者想着,這真是慘不人道。
西洛當然毫不懷疑他會這樣子做,她隨之淡然,一笑,道:“國主,請您按着方子上的藥材把材料都送過來,我要慢慢研究一下才行,畢竟,這是一個新的方子,一次並不見得能成功,還有我所需要的樣品,請國主都儘快提供出來。”
“識時務者爲俊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國主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喜悅。
對這個女人早該如此了,不怕死的大有人在,但如果用這種殘忍的手段來對付一個漂亮的女人,就不信她不怕!
西洛站起,西國國主說:“請她回房歇息。”
各邊有一隊侍衛前來護送,西洛離去,走向被安排好的房間裡。
她依然住在宮中,不過是四周都有侍衛看護着,讓她插翅也難飛罷了,何況,她並沒有翅膀。
那廂,國主已經招來太醫,讓太醫來研究西洛所開的藥材,免得她耍任何花樣。
幾個太醫在一起研究了半天這些藥材,卻都是一些奇花異草,裡面並不曾含有毒素。
國主乍聽這些藥材並沒有毒素,如果沒有毒如何配製成他所想要的瘟疫?
太子雪風這時上前道:“國主,何不等她配製出來後再說?”
冰上也道:“在國主的威嚴下,相信她一定也不敢耍任何花招,暫且給她一段時間來觀察。”
國主聞言也覺有理,只要她在這裡,得到天下之時那還不是早晚之事。
到時候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令天下成爲自己的,想一想都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西洛所要的藥材西國國主倒是很快就給送到了,每天西洛都一個人在屋子裡研究她手裡的藥材,旁邊的籠子裡還被她放了幾個小白鼠,爲的當然是方便她試驗。
白天的時候太子雪風來過,他靜靜的站在她的眼前看着她專心的投入,她頭也不曾擡過,似乎壓根沒有看見他來過一般。
太子雪風看了她好一會方纔說:“昨日霜飛的毒又發作了。”她充耳不聞。
太子雪風繼續說:“霜飛現在被國主關了起來,雖然你上次保他不死,但見不到你他卻生不如死,他日夜都在想你,以爲你被國主關起來用了酷刑,思念越深折磨越深,本宮怕他再這樣子下去,活不幾日。”
“你想我如何?”她淡淡問句。
“跟本宮去看一看霜飛,讓他知道你現在安好,不然,無論本宮怎麼說他也是不相信的,他只當本宮在騙他。”
“那就請太子帶路吧。”西洛淡淡而語。
“現在還不行,等天黑了吧。”太子說,又道:“國主不允許他見你,如果被國主知道你們見了面,只怕國主會直接把他送回他的府上了。”
“爲了天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要殺,天下在你們的眼睛裡當真比骨肉親情都來得重要麼?”西洛忽然擡眸問了一句。
太子雪風聞言一怔,道:“並不是每個人都如此。”
“難道太子會不想得到這個天下麼?”西洛哼笑一問。
“如果得到天下就要毀掉整個天下,不要也罷。”雪風淡淡而語,但這一切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只是太子,並未即位,一切還是由國主來決策。
“說的是呀,如果得到天下後便要守着一堆的屍骨要這天下又有何用,如果西國的國主現在是太子殿下也許這天下將會有所不同。”
“休要胡說。”太子雪風眼神一冷。
雖然他是太子,但並沒有即位,若她這一番話讓國主知道,國主定要以爲他急於想要即位。
國主現在才四十來歲,按說還是比較年輕的,國主野心一直都在彭脹,又豈會願意在這種時期退位讓太子即位呢,如果國主覺察到他有想要上位的心思,又豈會容得下他。
由今霜飛的事情,他也能體會一二了。
爲了天下,國主是不會讓任何人成爲他的絆腳石的。
誰給他下絆,國主就會除掉誰。
望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她剛剛那樣一說是何用意,直覺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女子。
面對太子雪風的審視眼神,西洛淡然一笑,繼續研究她的藥草,嘴上道:“不是說晚上才能去看他麼,既然如此,那我就要繼續忙了。”
雪風沒有接話,只是走到她的面前來,看着這桌子上擺着的許多的奇花異草,看了一會問她:“據太醫說這些都是一些奇花異草,並不曾含有任何的毒素,這樣也可以配製成毒麼?”
“日後,太子自然會知道。”西洛把這挑出來的藥材放在藥罐裡又搗碎,籠子裡的小白鼠吱吱的上跳下竄的叫。
要死也是死你們這些西國人,我豈能朝自己的人下手呢,既然你想得這天下,那麼我就讓你,連這小小的西國也不能擁有。
*
月上。
晚上的時候雪風果然又來了。
華而美的雪風太子今天晚上穿了件暗色的黑衣裳,一進來後就隨手遞了一個包袱給她道:“把這套衣裳換了,扮成我身邊的小太監。”
西洛看了他一眼,瞭然,轉身進去把這衣裳直接加在了外面。
瞧太子雪風如此謹慎也明白,這霜飛一定是被看得很緊,所以她並不能以現在的身份去見他,因爲國主是禁止他們相見的。
想那日他身中兩箭,一箭由前心穿過後背,只差那麼一點點……
當時,那箭是她來撥的,把他給救活的。
自那日後,便再未見過他。
聽太子雪風說起他的情況,心裡也是想要看一看他的。
心裡隱隱似有些明白,也許,他和自己所想的並不太一樣。
也許,他真的只是單純的喜歡自己而已。
只可惜,他還是用錯了情。
她的身與心早已經交給了別人,又豈能再對第二人動心動情呢。
不過是,想起過去他對自己的情份,還是決定要見他一見,也好讓他安心。
換上了套男裝,用一根髮簪挽起長髮,之後戴上了一個官帽,他變成了一個小太監。
男裝女裝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是頭一回當太監,但也無所謂,她很快走了出來。
一個清秀的小太監模樣遮掩了那一臉的冷漠冰霜,看起來倒是有着七分的耐人尋味。
有趣!
被太子雪風直直的盯着,西洛揚眉,問:“有何不妥嗎?”
“哦不,很好,走吧。”太子雪風轉身離去,西洛立刻一路跟在了他的後頭。
直接霜飛被關的院子走去,那是霜飛以前住過的地方。
門外果然有許多侍衛看守着,這些都是皇上的人。
太子而來,這些侍衛忙叫聲:參見太子殿下。
“開門。”太子吩咐。
“是。”並無人遲疑。
由於是夜晚,西洛又是太監的模樣,她低垂着頭站在太子的身後,自然也不會有人特別主意她。
門被打開,跟着太子就準備往裡面走,忽就聽一個侍衛說:“這位公公是新來的麼?看着眼生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