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輕吹過。
天氣已漸放晴,明媚的陽光照耀那一身明黃之上。
仰望那天空,一羣飛雁唱着歌兒而過。
南宮笑已經長到三個月了,馬上就是百天之時。
三個月大的南宮笑漸漸長開,眉眼之間都像極了當初的南宮遙。
一覺睡醒過來身邊竟然沒有人看守,南宮笑便一泡尿撒了出來,之後哇哇的哭了起來。
南宮離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他傷心不已的哭聲,腳下也立刻飛快的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搖籃裡那小小的人兒,立刻伸出長臂抱了起來說:“笑笑哭什麼?是想讓人抱了麼?”瞧他這眉眼兒,真是越看越討人喜愛。
被人抱起後的南宮笑果然就不哭不鬧了,反而朝着他是笑似笑的咿咿吖吖想要說話似的。
南宮離見此索性就抱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修長的手指勾在他小小的手裡,小傢伙立刻抓得緊緊的,但卻是要放在自己的嘴巴里咬啃似的,這模樣立刻逗得南宮離扯開了笑,任由他扯着自己的一根手指玩耍戲鬧,聽他的喉裡發出一聲又一聲他所聽不懂的話語,明顯的他是很高興的。
沈冰進來的時候瞧見的正是這一幕,瞧見那尊貴的男人抱着那小小的人兒,眉眼間都染上了笑意。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向來不是那會笑的男人,他的臉上常常上萬年寒冰般,想讓人看他真心一笑,難。
如今,他竟然對着一個孩子發出這真心的笑,可見,他是真的喜歡這孩子的。
沈冰沒敢打擾這一幕,微微垂眸,立刻不動聲色的瞧着。
自皇位換了主人以後,她就一直被南宮離格外開恩放於這後宮的賞心齋裡照顧被封了王的南君王,過的依然是衣食無憂的日子,身邊也依然有幾個奴婢侍候着,反倒是別的妃嬪都被打發到皇家寺院出家爲尼了,這也正是沈冰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按理說她爲皇上生了兒子,現在南宮離登基了,第一個要殺的就應該是皇上的兒子不是麼!
不管怎麼樣,現在她們母子都還活着,這就足夠了。
此時,本是抱着南君王的男人忽然摸到了他被抱着的的小被子上的潮溼,不由道句:“你尿尿了?”
正噤待在一旁的沈冰聞言嚇了一跳,忙上四下看了一眼,剛瞧見南宮笑的奶孃容嬤嬤與她的貼身宮女邱香進來,便道聲:“你們兩個跑哪裡去了,南君王醒了都沒有人看顧,竟然讓他尿了一身。”
兩個人聞言立刻道:“奴婢該死。”話畢慌忙朝裡面跑去,就見南宮離已經把小傢伙放在了搖籃裡,抖開了他的小被子,果然是又尿又拉了。
南宮離幾時侍候過這麼小的孩子,立刻微微皺眉。
“奴婢該死,請君王移駕,讓奴婢來侍候南君王。”容嬤嬤忙跪下道。
南宮離看了她一眼,移開,容嬤嬤忙上前,又吩咐邱香道:“趕緊拿些溫水給南君王洗一洗。”
邱香幫把溫水的了過來,容嬤嬤也忙準備換布清洗,小傢伙的下半身被脫光,光着小腿踢着吖吖的叫着,似乎很不高興被人這樣折騰似的,一臉的委屈。
南宮離看在眼底,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小傢伙的哭聲,聽在耳裡,還真是讓人不忍。
不知道他爲何忽然又哭,容嬤嬤和邱香及沈冰都忙上前哄他,結果還是一直在哭。
南宮離走出賞心齋,望着外面的天空,一片晴朗。
這麼久了,上次派沈越前去迎洛兒,卻並沒有得到洛兒的任何消息,據說,洛兒已經不在瓊城,只有她的幾個丫頭還留在瓊城,晴天代理打理她留下的生意,那兩個丫頭也在一旁幫着襯着學着。
聽說她們是不願意回宮,自然也就沒有勉強她們。
洛兒,真的去了西國了麼?
這個疑問在心間,一直沒能證實得了。
沈越說,作爲人質的太子雪風也已經不見了,說是被人救走了。
如今,朝局剛剛穩定,他又哪裡來的分身法術來去顧及太多。
洛兒失蹤,心裡曾一度懷疑是去了西國,本想親自去尋,可這浩瀚王朝的江山,他不能丟。
如今南宮遙不在了,他不能讓這萬里江山毀在他的手中,所以他便又派了沈越與楚子肖去西國幫他暗中打探了。
洛兒,你有怪我麼。
事到如今,有着諸多的身不由己。
只恨自己沒有一雙翅膀,可以自由來去。
他怎能,扔下這萬里河山,不顧一切,負這天下蒼生。
一雙手腳被束縛,再也不可以自由飛翔。
仰望,那一輪日頭,刺得人眼眯離。
西國的上空,是同樣的顏色。
想不到吧,轉瞬之間,便又再來到這,再也出不去。
睜開眼來,那一輪日頭刺痛了人眼眸,她正站在這門外,仰望着這西國的天望。
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
早早的,她就被披上了一身的大紅喜袍,上了胭脂水粉。
她要成爲西國二皇子的王妃,在今天與他拜堂成親,洞房花燭。
與第一次來的待遇是不同的,上一次她還不曾被束縛着手腳,這一次,她手腳被束縛。
世上最獨特的新娘,非她莫屬。
有誰見過新娘的手腳是被銬上鐵鏈的。
今天,她就要成爲別人的新娘。
南宮離,你可知道。
擡眸,望着這門外,每一米之處都有一個侍衛在站守着,排成一條長長的龍形,延伸到很遠的地方去。
淡漠一笑,她倒是瞧一瞧,皇甫霜飛娶了她,要如何與她洞房的。
幾個丫頭此時也正守在外面,看時辰差不多了其中一位上前道:“王妃,吉時就要到了,您先到裡面一坐吧,二皇子馬上就會來接您了。”
西洛轉身進去,她沒有必要爲難幾個宮女。
吉時,二皇子人果然就來了。
他依然穿着一身的大紅喜袍,神采奕奕的來了。
身邊跟隨着許多的宮女嬤嬤,一邊迎來一邊就有炮竹不斷。
二皇子要成親了,自然是要有他自己的府坻的,這不同於他以往的獨身,可以隨便的住在宮裡。
靖王府,便是二皇子現在的新居。
靖王府雖然不比西國的皇宮,但這府坻也是派尊榮,畢竟,是二皇子。
二皇子要成親,這宴席的場面定然也是盛大的,畢竟,人家是二皇子,怎麼能夠寒酸得了。
二皇子精神氣爽的來到西洛的面前,伸手就牽起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掌之中,道:“洛兒,我們去拜堂吧,吉日到了。”
洛兒沒有言聲,隨他而走,他忽又想起什麼似的說:“我的新娘怎麼能帶着鐵鏈去拜堂,這是要引人笑話的。”話畢,拿了鑰匙,就把她手腳上的鐵鏈給解開了。
洛兒冷漠看他,任由他又牽着離去。
二皇子又說:“你今天是世上最美麗的新娘哦,怎麼可以板着臉不露一絲笑容呢,來,笑一個吧。”
西洛自然是笑不出來的,冷漠依舊,他則伸手就捏住了她的臉蛋,給她捏出一個笑容來,直捏得她臉蛋都疼了,咬牙切齒,低首就朝他的手臂上要咬下去。
二皇子立刻抽手,笑然:“原來你還是會動怒的呀,我還以你又變成木頭人了,我可不希望自己的新娘是個木頭人,那多無趣啊!”說罷揚手拽住她的手就大步流星的去了。
西洛直接被她帶到禮堂之上,這裡的風俗的確不如浩瀚王朝保守,她的頭上也只是戴了一個冠冕,額前被一層薄紗遮蓋了半個臉,但基本上還是可以看見她的模樣的。
即使看見了又如何,如果沒有人提及,是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是浩瀚王的王妃。
憤憤然的望了一眼這熱鬧的人羣,他們這是在強搶人妻,知道不知道。
當然沒有人知道,就連知情的人冰上與太子雪風這時也都饒有興趣的趕了過來,似乎都特別樂意看見她與二皇子拜堂成親。
看見這幾個人的時候西洛還是狠狠的別過了臉,冰上卻露出笑臉,說:“二哥,吉時到了,趕緊拜堂吧,再磨蹭就過了吉時了。”當初她本來是最反對霜飛與西洛在一起的,但既然霜飛又把她擄了過來,這就又另當別論了,何況霜飛身上有毒,這毒還需要這浩瀚王朝的女人來解,讓她留在霜飛的身邊是最好的辦法。
他們並不擔心霜飛會再被她害一次,她現在是個沒有任何自由的人,身上也不會有任何可以加害人的毒藥,只要把她手腳束縛着,大家都是安全的。
吉日到,自然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據說,在這一天西國國主也來了。
明知道是個浩瀚王朝的王妃,依然成全,西國國主自然有他的想法。
如果自己的這個兒子能夠降服了這浩瀚王朝的女人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他做夢都想一舉殲滅了浩瀚王朝,把這塊肉肥一口吞下去。
禮成之之後西洛又被二皇子親自送了回去,自然又親自爲她銬上鐵鏈束縛着她的手腳。
西洛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他來綁着自己,冷漠達於眼底。
二皇子做完這一切後方才微微一笑,道:“洛兒,等我回來,我要去陪大家喝幾杯。”
西洛別過臉,冷漠轉身。
二皇子看她一眼,猛然轉到她的面前,對着她的脣就狠狠的親了一口,曬笑,道:“開心不開心都要當我的新娘,不如開心點吧。”話落大步流星的離去。
洛兒伸手,狠狠擦去脣上的吻痕。
看看手上的鐵鏈,揮手就把桌子上那準備的點心之類的全部打落在地。
由於有了特意的安排,並沒有人在這個時候來鬧什麼洞房,也沒有人來打擾她。
至於二皇子,則去喝酒去了。
一個人生了一會悶氣,最終還是憤然上牀,躺了下來。
是的,開心不開心都是要這樣子,既然如此又何必讓自己如此的不開心!
二皇子身中有毒,是不可以對她動情慾的,就算娶她回來,也不能真的碰她,除非他命都不想要了。
輾轉,還是難眠。
“是不是很想逃走?”不知何時,有個聲音傳了過來,西洛眼開眸子,雖然沒有回身,也知道是誰來了。
“其實,我也不是特別願意看見二哥和你在一起,如果不是二哥身上的毒還需要你來解,我倒是很想打發了你。”淡淡的聲音裡有着幾分的玩味。
西洛猛然坐起,望着那站在房中的人——冰上。
“既然如此,那就放我離開吧,等我回浩瀚王朝後,我會把解決奉上。”
“呵,你騙誰呢,太子說了,你早就把解藥毀了。”冰上冷哧。
“解藥毀了不可以再配了麼。”西洛冷冷的瞥她一眼。
“說的沒錯,所以,在你配出解藥之前,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吧。”
西洛冷哼,道:“如果是這樣子,我倒更願意看着他在我面前日夜痛苦。”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冰上忽然就被激怒,伸手指向她。
“不用問我信不信,想動手你便動手,如果不敢動手就不要開口,那樣會讓我覺得你只是在虛張聲勢。”西洛冷嘲,冰上臉上微微漲得發紫。
的確,她是在虛張聲勢,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麼可能會殺了她。
別說霜飛不同意,就是國主也不會同意的。
不過,話鋒一冷,她道:“國主的脾氣並不好,耐性不也夠,你可以繼續耗着,看看這一次你能耗幾時,如果國主發怒,就是二哥也保不了你。”話落轉身,甩袖而去。
西洛微微動了個身,由牀上走下來。
天已黑,她卻什麼也不想吃。
擡步,走了出去。
不知道大家是否還在暢飲,可是,那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王妃,您這是要去哪?”守在門口的侍衛上前詢問,忠心耿耿的怕她不小心就走失了。
“隨便走一走,不可以麼。”西洛冷冷而道。
當然可以,幾個侍衛忙退後,但卻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她的一米之外。
西洛見狀索然無味,本來就沒有心情,此時就更沒有心情了。
不過是覺得胸口悶得慌,所以纔想出來走一走透個氣,現在被這些人跟着就更覺得悶得慌了,索性轉身又匆匆回房了。
該死的皇甫霜飛,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就不信離不開這裡了。
該死的皇甫霜飛,別再落在我的手裡,不然我讓你直接去死,絕不會再手軟。
正在與人喝酒的皇甫霜飛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看着這四周的大紅喜字,當真覺得刺眼極了,憤然之餘伸手就去把這紅喜字全揭掉。
她被拴住不代表她不會反抗,她不能反抗不代表她就願意這樣子任由擺佈。
“洛兒,這樣累不累呀,要不要吃點東西。”正在洛兒準備把這周圍的大紅喜字全撕下去的時候皇甫霜飛就走了進來,一臉愜意的看着她問,似乎絲毫不生氣她會毀了這喜房。
西洛見他走進來索性往牀上一睡,她不吃,從現在起一口也不要吃了,絕食給他看,讓他守着一個屍體過日子去。
見她如此皇甫霜飛也不勉強,只道:“交杯酒總是要喝的吧。”話畢自己就上來斟了兩杯酒,來到牀邊,伸手就把她由牀上抱了起來。
“放開我……”西洛揚聲喝,人已經被抱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喝杯酒我便不會再碰你,不然,就是要不了你我也可以把你脫得光光的天天摟着你摸遍你。”二皇子一邊把酒放到她的面前一邊風輕雲淡的說。
明明是邪惡致極的話,到了他的嘴裡味道卻是完全不同,純淨分明的眸子裡似乎沒有一點惡意,可他卻又明明以強勢的手段把她擄了過來,與她拜了堂成了親,只因他手裡有她的一紙休書,她現在在他的眼裡就是個自由人了。
西洛抵不過他這邪惡的話,拿起酒杯就準備一飲而盡,皇甫霜飛的胳膊就由她的胳膊裡套了這來,笑然:“這樣。”之後手中的酒飲盡。
西洛知道在這事上是爭執不過他的,如果爭得過她就不會被迫拜堂了。
仰臉,把酒飲下,站起就去,她要繼續去睡覺。
皇甫霜飛自然是絲毫不勉強她再做別的,只是很快跟着她上了牀,睡在了她的旁邊。
西洛揹着他不理會,反正他肯定是不能碰自己的,除非他想死了。
閉上眼睛,勉強自己睡覺。
一條手臂伸了過來,摟在了她的腰上,剛想動彈,就聽有聲音傳來:“我又吃不了你,摟摟也不成麼。”這般說罷猛然就把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裡,翻身壓了上來,去親吻她的脣。
西洛一怔,本能的要去反抗,卻是沒想到她想反抗的時候這吻就更激烈了。
這脣,這麼的美這麼的柔,他不一隻一次的想要吻了。
如今,她成了自己的新娘,他就更加可以名正言順的吻她了。
一旦吻起,慾望就會來臨,身下某個位置剛剛熱起,心口就傳來巨烈的疼,似乎全身都要裂開一般,讓他立刻忌憚的由她的身上翻滾下來,像死了似的躺在一旁悶哼一聲。
西洛由牀上一坐而起,瞧他又痛極的樣子,忽然就撲了過來,翻身壓在他的身上,伸手就由頭上撥了髮簪要朝他的咽喉上刺下去。
在她看來,他就是那強搶良家婦女的惡霸,不管他的模樣有多麼的溫爾儒雅,外表多麼純潔無暇,都改變不了他惡魔的本質。
髮簪朝他刺下去,他卻猛然就睜開眸子,本能的伸手去擋,那髮簪刺了個偏,刺入他的胸口之中。
砰……
他忽然出手,一掌拍出,西洛被打飛出去,落到牀下。
皇甫霜飛由牀上勉強爬起,眼神裡再沒有不可質信。
從被下藥那一刻他就明白,她不會在乎自己的生死。
現在,他更明白,她恨自己不死。
伸手撥去胸口前的髮簪,一抹鮮紅在髮簪上滴落下來,合着他的血。
對洛兒那一掌並沒有使出多大的力道,所以她還能由地上又很快站了起來,一臉戒備的瞧着他。
皇甫霜飛忽然笑起,手中的髮簪被他在手中一折而爲,斷了。
“你以爲,我會殺了你麼?”笑過,他冷嘲質問。
洛兒不語,由他的眼神裡看到他極力忍耐的痛楚。
“過來……”他的眼神又慢慢變得冷戾,原本的溫柔不復存在。
洛兒站在原地沒有動,傻子纔會過去任他修理。
只是,看了看自己被拴住的鐵鏈,似乎也逃不掉的。
果然,他說:“別讓我去抱你,不然我會脫光你。”
洛兒立刻朝他走了過去,聽他又說:“你很喜歡趁人之危嘛,看來與你在一起睡覺還真不是一件讓人省心的事情。”
長臂一伸就又把她拉到了牀上,完全不管自己的胸口已經受了傷,心上還在忍着刀割的痛楚。
西洛被他推倒在牀上,瞪着他質問:“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把你幫起來比較安全些了。”一邊說着一邊就把她身上的鐵鏈在她的腿上繞了一起,把她的雙腿給困住了,之後是把她的雙手也給繞了一起,困在一起,這樣的姿勢躺在這裡,實在不舒服。
“你這個變態,放開我。”西洛氣急,罵起。
皇甫霜飛微微一怔,許是沒想到會被她用這種惡毒的詞語來罵,不過,他很快就又釋然,重重的躺在她的身邊說了句:“變態就變態,反正我就是不變態,你也不會愛上我。”話畢翻了個身,揹着她而睡,再不理會她。
西洛艱難的躺在那裡,轉着腦袋去瞧他,見他已經揹着自己不再理睬,惱得立刻叫他:“皇甫霜飛,你若真怕我會趁你不備殺了你,你就不要和我睡在一起。”睡在一起卻綁着她,這是什麼道理。
“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與我討價還價,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那端,傳來沉悶的一擊,令西洛立刻閉嘴。
是的是的,她現在沒有資格與他討價還價,她現在又是階下囚了,不過意義不同罷了。
她現在是以二皇子王妃的身份活在這裡,手腳依然被束縛。
世上,有她這樣悲催的王妃麼。
合着眸子,卻怎麼也無法入睡,被束縛的手腳真讓人難受。
身邊的人不知道何時竟然是安然入睡,發出均勻的呼吸。
有些內急,也強忍着不語。
合着眸子,強逼着自己也慢慢入睡。
她要好好想一想,該如何才能離開。
似乎,與他硬碰硬是不明智的選擇。
既然如此,那就改變一個策略吧。
一個皇甫霜飛,她還就不信,搞不定他了。
等她慢慢睡去,身邊的人翻了個身,靜靜的看着她。
依稀,還能看得清她漂亮的臉。
今天她是他的新娘,最美的新娘。
就算她百般不情願,他也要一輩子和她在一起。
就算她毫不在乎的一次次的要傷了自己,對她卻還是下不了狠手的。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要爲她癡爲她狂,此生,我只要你,哪怕只能看着也是好的。
洛兒,恨我麼!能恨也好,總比好過不恨也不愛罷。
如果恨了,至少,你的記憶裡還會有我。
天色亮起,一起睡着卻是碰不能碰。
洛兒是被憋醒餓醒的,從昨天到現在連一口飯也沒有吃,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要去如廁。
瞧一眼還沉睡在一旁的人,她惱恨的踢了踢腿,想去踹他。
剛一動彈,渾身酸楚,這個睡姿,實在難受。
“幹什麼?”那人睡得很輕,她一動他便醒。
“我去如廁。”西洛悶聲哼道。
聽言他卻是一聲不響的爲她鬆開了鐵鏈,西洛便由牀上下來,往外走。
皇甫霜飛一聲不響的跟在身後,西洛也不理會,只知道他是要看着自己,她都習慣了。
很快進去方便完走了出來,皇甫霜飛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
剛剛醒來,她還一身的倦容,這般的姿態瞧起來與平日裡大不相同,臉上少了一份冷漠,多了一份人性,西洛不知道他在瞧什麼,也懶得管他瞧什麼,撥腿又走了回去。
皇甫霜飛慢吞吞的跟在她的身後,雖然她走得很快,但他腿長,還是可以慢慢的跟上來。
回去之後皇甫霜飛就讓奴婢把水捧了進來讓西洛洗漱,西洛也很快的給自己洗漱一番,至於身邊的人她只能當成隱形人。坐在明亮的鏡前把自己有些亂的墨絲梳了一梳,皇甫霜飛走了過來,伸手勾起她的秀髮,拿過她手中的梳子,說:“讓我來梳一梳。”
“不用。”西洛本能拒絕。
“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了,不可以對我說不。”皇甫霜飛比起她的冷漠又變得神采奕奕。
他就是如此,不論旁人有多生氣,他始終是不慍不火的。
事實上,就算他很動怒,也只會持續很短的一瞬間,他的怒氣向來不在外表之上。
他像在梳自己的珍寶一般幫她理着她的頭髮,西洛哼然的別過臉,不去看鏡中的他。
“不過是強搶良家婦女。”冷冷的嘲諷,居然還好意思說她是他妻子。
“在娶你之前你就是自由身了,忘記你的休書還在我的手裡了麼?”皇甫霜飛低身,氣息呵到她的脖子裡,忽然就張嘴咬住她的小耳朵。
西洛一驚,伸手就去捂自己的耳朵,他已經直起了身,又若無其事的給她繼續梳理頭髮,之後說了句:“洛兒,一會我們入宮去面見國主。”
她可以有選擇不去的權利麼,冷冷的輕哼,並不言聲。
“洛兒可真夠漂亮的,一會我得找塊布把你的臉蒙起來,免得讓人看見了。”皇甫霜飛忽然就又戲謔一句,洛兒重哼一聲,不理睬。
等兩個人都收拾妥當之後飯菜被端了過來,洛兒的肚子的確是很餓了,只是忽然想起自己想要絕食的念頭,忍了一忍,還是別過了臉。
總得找一個可以治服皇甫霜飛的法子,硬的不行來軟的,軟的不行來硬的,軟硬不行到時再用別的法子,一個個的試,總有一個是管用的。
現在洛兒所使的法子就是硬的,她要絕食,堅持不進食。
皇甫霜飛似乎沒有看見她現在的模樣,只是在讓人把早餐擺上後說:“洛兒,過來吃了。”
洛兒當然不會過來吃,轉了個身,冷冷的道:“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吃你一口飯,你就等着抱着個屍體過日子吧。”
皇甫霜飛聞言輕哦一聲,眉眼兒一笑,獨自坐了下來,用餐。
她不吃,隨便她了。
自打被帶到這裡來,她中間也使用過不少的花樣,不過,他完全當作看不見。
現在她又使出一套絕食的法子,那他只能繼續充耳不聞了,先餓餓她罷,他倒是要看一看她骨頭有多硬,能堅持幾天,這個欠修理的女人,他真是太疼愛她寵愛她了,纔會讓她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真是不知道那個南宮離究竟哪裡好了,比他好很多麼?
沒瞧出來!
洛兒打定注意要絕食不吃飯,皇甫霜飛也不管,只管把飯菜吃得香噴噴,心裡卻又忍不住罵上南宮離幾回,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竟讓洛兒對他死心踏地。
一陣陣的飯香飄過來,洛兒有點受不住的擡步朝外走,皇甫霜飛笑,道:“洛兒,這就忍受不了麼?那你還能堅持幾日?”
洛兒止步,他是故意的罷。
猛然,折步回來,瞧着這一桌子的飯,伸手就要把這桌子上的東西給掀了。
“洛兒,這麼多的美食不吃太浪費了,要是你實在不餓,就先到外面等我一會吧。”那人長臂一場阻止了她想搞怪的手,並把她給支開了。
洛兒聞言憤然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到外面,望天。
西國的天空與浩瀚王朝的天空一樣,是藍的。
這的空氣,現在是溫暖的。
可是,她還是不喜歡。
“洛兒,我們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屋裡的男人走了出來,伸手攬着她的細腰離去,聽見她腳上的鐵鏈聲響,忽然又說:“瞧瞧,我又忘記了,先把鐵鏈解下吧,我的王妃,怎麼有夠被鐵鏈束縛住呢。”他說得雲淡風輕,絲毫沒有難爲之意,似乎就該這般。
天經地義!
除了她手腳上的鐵鏈,伸手握住她的手,牽着她往外走,說:“我們入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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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吧,把洛兒養在西國也算是養虎爲患啊!洛兒會回去,回去前會給西國一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