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冰釋前嫌

此時此刻

魏銘遠的母親正站在他的眼前,滿眼慈愛的看着他。魏銘遠震驚地看着他的母親,淚水不自覺的從眼角流出。他雙腿發顫地走向母親,每一步都走得那樣沉重。

在他觸碰到母親的那一刻,他徹底崩潰了。

他大聲哭嚎着摟住了他的母親:“娘!孩兒好想你!”如同決堤的黃河,淚水瞬間沾滿了婦人的衣服。

她伸出長滿老繭的雙手,輕輕地撫摸魏銘遠的腦袋淚流滿面道:“孩子,你在我不在的時候要照顧好自己。你要快快長大、多學本事,才能保護自己。”

她與魏銘遠額頭貼着額頭,輕聲說道:“活下去!不論對與錯,只要能活下去就是對的!”

“孩兒記住了!”魏銘遠抽泣着迴應道。

“那就好,那就好,記住就好.......”

“母親,孩兒在您不在的時候學了很多本領,以後一定會保護孃親,咱們不會再分開了。”魏銘遠脫離了母親的懷抱,抹去眼淚道。

“我兒長本事了,爲娘開心得很。只是.......”

婦人說到此處卻黯然神傷。

“怎麼了母親。”魏銘遠雙手抓住婦人的手臂問道。

“只是,娘不能.......不能再陪你了”說着婦人的身體漸漸淡化,像是風中黃沙不斷被吹散。

“不要,娘!孩兒不能再離開你了,求求你別走!”魏銘遠抓住婦人的衣服,感受着那毫無溫度的身體,魏銘遠哭得越發猛烈。痛徹心扉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那天雪地之中。

可不管他再怎麼用力抓住母親的衣服,她還是漸漸消散,直至完全消失在這片天地中。

魏銘遠跌坐在地,看着手中的衣服,悲傷止不住地衝進他的大腦,痛苦徹底淹沒了他的身心。

可是他發現自己再也哭不出來,無論自己再怎麼哭下去,也不會留下半滴淚。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手中的衣物伴隨着清風的吹動緩緩散去,母親的氣息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

整片天地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人。

魏銘遠拽下胸口的玉佩,緊緊的握在手心,抵在額頭上,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熟睡中的魏銘遠猛地睜開雙眼,那佈滿血絲的眼球像是地獄中的惡魔。

從現在開始,魏銘遠心中的惡鬼才真正的覺醒。

而此時此刻蘇柏那裡

一個被布包裹住腹部的孩子正平躺在牀上,他的包裹就在他的身旁。纏繞所用的布,都是用酒消毒後的牀單。

不遠處,一位少婦模樣的女人正在火堆旁熬藥。她的年紀約莫三十上下,可是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反而讓她更添兩分女性成熟後獨有的韻味。

她伸手抹去了額上的細汗,眉間卻將一絲愁苦顯露無疑。她轉過頭看了一眼炕上的蘇柏,深深地嘆了口氣:“這種傷勢若是沒有足夠的療傷藥材,怕是要傷口化膿,病情也會更加嚴重。”

這少婦正是當時村民所說的林姑娘,其真名叫做林怡。她從小就跟着自己的祖奶奶學習各類治病救人的草藥,當時村子裡的人一有病就回來找她們家。再加上林姑娘一家還算過得不錯,所以經常無償救助村民,在村子裡有着不小的聲望。

而且這次山下的村子被一羣突然出現的山賊所佔領,村裡的人也被殺了大半,僥倖逃出來的也是身負重傷。就連林姑娘那年過九旬的祖奶奶也死在了這場紛爭之中。

剩下的人保護着林姑娘逃到了山裡的深處,在這裡安了新家。可是由於山內並沒有莊稼愛,衆人中的強壯年自然只能站出來,每當清晨的時候就會進山打獵。在黃昏時分佈置好陷阱纔會回到村子裡。

女人們大多數只能在家帶着孩子,做飯洗衣。

好景不長,由於抓捕野獸的危險性,村裡外出捕獵的壯年男性經常受傷。這也讓林怡哪裡忙得不可開交。大病小傷的全都要由她來醫治,這樣一來草藥的數量也不足以維持。

她只好讓村裡比較聰慧的婦女識別山裡的草藥。每天會有三四個男人保護她們上山採藥,並且保證黃昏之前必須回來。

不過這種事情也是時常會有意外發生,不過好在大多數都是輕傷不算是什麼大礙。這樣一來村子裡的生活基本上還算可以維持正常。

蘇柏此時也已經悠悠轉醒,看着眼前的景物搖了搖頭想要坐起身,但是下腹又是一陣劇痛。

聽到他悶哼一聲,林怡站起身立刻到了蘇柏的炕前。一隻手放到了他的背後,另一隻手放在了他的胸口處,同時對他叮囑道:“你現在的身體不能亂動,需要靜養。”

在身邊的目光注視下,林怡將他緩緩放平,繼續說道:“你原先的傷勢像是被利器所傷,可是既不像刀劍也不像是暗器。而且最近一次傷口還二次裂開,如今我這裡也沒有能夠治療你傷勢的藥物。”

她說着指向了蘇柏的包裹,有些不好意思道:“你這裡的丹藥……我大多數都不認識,若是有能夠治療你傷勢的藥材的話,我將它拿過來。”

蘇柏擡起頭看着一旁的包袱,勉強開口道:“我哪裡的紅色藥瓶裡有療傷藥,您將他交給我就好。十日之內我傷好之後就會離開村子。”

林怡點了點頭道了聲好後,就將那靜靜躺在包袱內的藥瓶遞給了他。隨後她像是想起來了外面的湯藥,急匆匆的又出去看守在藥爐周圍。

握住手上的藥瓶,蘇柏仍然思考着自己逃出生天這件事情發生的真實性。

“明明已經死定了,魏銘遠居然能帶我逃出來。還恰好被一個黃毛丫頭給救了,送到了這個村子裡。真是……呵呵”蘇柏不禁感嘆着命運的無常,前一秒跨進閻王殿半步,後一秒就在這裡被人好生照顧。

“接下來在這裡,先靜養些時日後再出發吧。”打算好之後,蘇柏便打開了藥瓶將一枚黑色藥丸送入嘴中。

可不一會兒,魏銘遠的聲音卻突然在耳畔中響起。

“林醫師,不知道我大哥傷勢如何了?”

“哪個…我也很難說得清楚,他自己帶了不少丹藥,我也分辨不出來。”林怡也有些羞愧,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夫,居然連蘇柏包裹裡的丹藥幾乎都不認識。

不過也不能怪她,鄉村裡的人一般是很難見到這種高級貨。一般只有大城市裡纔會流通這樣易攜帶的東西。而村子內的人大多數是以熬藥爲主的。

“這樣嗎……”魏銘遠沒有想到這村子裡最具有醫學知識的林怡,也分辨不出這裡的藥物。看來自己趁蘇柏受傷之際偷藥的想法怕是要就此泡湯了。

“那我先進去看一眼,沒有關係吧。”

林怡點了點頭:“沒事,只要讓他繼續靜養就好了。”

魏銘遠點了點頭,隨後緩步走進了屋內。一眼就看到了剛吃過藥正躺在炕上休息的蘇柏。蘇柏此時也聽到了門外有人的聲音,於是擡頭向後看去。

可是魏銘遠還沒等蘇柏徹底轉過頭,兩步衝上前,兩手輕輕將他放躺。這下子給蘇柏反倒是搞得一臉蒙圈,但接下來魏銘遠說的話卻讓蘇柏更是驚訝。

只看見魏銘遠一掃之前對蘇柏的態度,直接單膝跪地,同時滿懷歉意地對蘇柏道:“大哥,魏銘遠這次是真的誠心誠意叫你大哥。”

一開口魏銘遠的淚水就開始在眼眶中打轉,滿臉懺悔的樣子與從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蘇柏不知道魏銘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能裝作早已知道一切的樣子,接受了魏銘遠“誠摯”的道歉。

魏銘遠見狀,心中越發確定了蘇柏救他的事實。

於是更添一把火,一副強忍熱淚的面目對蘇柏繼續說道:“我從未想到大哥你能不計前嫌救下我,本來我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沒想到…”

說到此處,魏銘遠甚至直接動手,像是不要錢一般,一個個巴掌朝着自己的臉招呼過來。

嘴中還大喊着:“我該死!我該死!當初要不是大哥爲了救我,又怎麼能在這裡受苦受難。我簡直…簡直不是人!”

蘇柏見此並未阻止,只是冷眼看待魏銘遠的表演。他其實心裡覺得魏銘遠真的有可能是失憶了。雖然他秉承着:自己解決不了的敵人,要盡力化解仇怨。但是這小子的心機不下於一個成年人,蘇柏還是保險起見繼續保持着只看不說的一貫風格。

魏銘遠見蘇柏依舊無動於衷,心中有些疑惑:“他既然救了我就不應該還保持這副樣子啊,難道是我想錯了?”

不過他這下子沒有讓蘇柏激動起來,反倒是讓外面的林怡聽到聲音被驚動了過來。看着魏銘遠臉上的道道掌印,她自然就明白魏銘遠此時在蘇柏面前懺悔認錯。

可是蘇柏現在的狀況急需靜養,像魏銘遠這樣的行爲,林怡還是要出面阻止。

“你現在這樣,就算是你大哥原諒你了,他的休養的成效也會大打折扣。你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你大哥能有一個安安靜靜的休養的地方。”

魏銘遠聽到林怡的話,卻是出奇的聽話,立刻點頭稱是。當同時請求道:“我肯定不會吵到我大哥的休息,但還請林醫師能夠准許我來照顧大哥。”

“這個……”林怡聽到魏銘遠的請求頓時有些猶豫。

可是就在這時候蘇柏卻突然開口:“我同意,林醫師莫要擔心,銘遠還是有些分寸的。剛剛也只是一時被情緒衝昏頭腦罷了,還請醫師答應。”

既然正主兒都發言了,那林怡也不好說什麼阻止之言,只能答應下來。

魏銘遠心中雖是疑惑,不過這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安排進行着,也就沒有繼續多想。接着就是千恩萬謝的對林怡說些恭維的話,對於蘇柏的照顧也是信誓旦旦的保證。

一日後

蘇柏剛睜開朦朧睡眼,就聞到了一股湯藥的氣息。他朝着身前的矮櫃子看去,一碗熱氣騰騰的滋補湯就靜靜地躺在蘇柏的面前。

他費力地坐起身,望向四周,可是卻沒有半個人的身影。

就在他端起碗準備喝下時,林怡卻走到了門前,看着蘇柏愁眉不展、欲言又止。

“林醫師你有什麼要說的嗎?”蘇柏見狀先一步出言問道。

林怡雖然他接觸的不多,不過這個三十歲的少婦心地善良,在村民中的口碑也是有目共睹的。蘇柏自然也不怕她能對自己有什麼威脅。

“今天黎明時分銘遠這孩子不知道是出了什麼狀況,渾身是血的回來。手上緊緊攥着一株草藥,還告訴我要熬成湯藥給你喝。”說到這裡林怡也是心情有些複雜,魏銘遠居然在自己的看護下出了這樣的意外,自己也是難辭其咎。

於是又說到:“你弟弟的傷勢還不算嚴重,只是皮肉傷而已,只是他因爲採藥過程中體力消耗過甚,再加上流血過多,現在還是處於昏睡狀態。”

蘇柏聞言盯着手中殘留藥渣的瓷碗,心情同樣五穀雜陳:“這魏銘遠真的爲了我去山裡採藥?是不是我疑心病太重了,他明明是想要和我化干戈爲玉帛的,而且也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九歲孩子而已。我是不是被這個世界搞得,總是有種舉世皆敵的感覺。”

他的目光從碗內緩緩拉出,擡起頭看向了林怡道:“那我弟弟的傷勢就拜託林醫師了。”

林怡點了點頭:“我會的。”說完便推門而出。

蘇柏忽而又道:“麻煩您了,我們兩兄弟讓您多費心了。”

“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哪裡有什麼費心一說,你養好傷就是我最大的欣慰了。”林怡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地說道。

蘇柏深深嘆了一口氣,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藥碗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躺在炕上,同樣接受治療的魏銘遠眼睛卻瞪地的大大的。看到林怡進來的一瞬間,急切地問道:“我哥哥把藥喝了嗎?”

“你放心吧,你哥已經把藥喝掉了。”林怡有些責怪地說道:“你這麼小小年紀,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讓我如何和你哥交代!他爲了護你周全,不惜身受重傷。你要是真的爲了給你哥採藥而死,那你哥哥到底是該感動還是該痛苦。”

魏銘遠在得到消息後的一瞬間,眼神之中透出無限的激動之色。不過聽到林怡的責備,還是的虛心接受下來。

看到魏銘遠承認錯誤,林怡也終於是鬆了一口氣。走上前去用手輕輕撫摸着魏銘遠的腦袋,溫聲細語的開始安慰起了魏銘遠。

感受到母親般的溫暖撫摸,魏銘遠心中一蕩,可馬上就清醒過來。心中狠狠唾棄自己:“魏銘遠,你的母親已經死了,現在只剩下你自己可以依靠。絕對不能相信外人,他們都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啃光你的骨頭。”

不過他還是裝作十分享受的樣子,靜靜感受林怡的撫慰。

可就在此時一條獵犬卻突然出現在了蘇柏和魏銘遠被女孩發現的地方。它擡起鼻子嗅了嗅,突然汪汪地狂吠不止。

身後的十數個壯漢立刻出現在它身後。其中一人說道:“看來這兩個人並沒有從東面的小道離開,而是順着這條山路進入谷內了。”

“頭兒,這可是個立功的好機會啊!”

高武亭讚賞的說道:“算你小子還有點眼力,這兩個人的價值那可是不可估量,老子這回要在唐將軍面前好好邀功。”

“那屬下就先一步恭喜大人您了。”

“哈哈哈哈!給我順着標記追過去,今晚務必給我找到那兩個孩子。記住嘍,一定給老子抓活的!”

看着天邊的豔陽,高武亭嘴角露出了無比得意的笑容,彷彿這陽光就是天空爲他所放的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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