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快,二日便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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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驕陽和夕陽彷彿只是一個瞬間的輪迴。
人生?
千年輪迴,也不過是花開花落的一剎那。
潮起潮落,緣起緣滅。
滄海桑田,曉風,凝雪,紅顏獨憔悴,癡男苦相思。
按照原計劃,張曉風所在的這艘大貨船到了安慶碼頭。但出乎賀船主的意外,張曉風竟然還在沉睡中,沒有一絲醒過來的跡象。
安慶碼頭旁,賀船主離開了船艙內,開始指揮手下的壯漢們,搬運船上的貨物道碼頭上。除了受傷的喬老三以後,其他五名壯漢都開始拼命地搬運這貨物。
一個肥乎乎的中年男子走到船上,笑眯眯地看着賀船主,並與握了握手。
這個肥乎乎的中年男子是清水鎮有名的首富,姓趙,名萬財。他爲人客氣,樂善好施,爲當地的許多平民百姓做過許多善事,膝下有一女,名爲玉柱,原爲當地有名起的小霸王,遇見什麼不平事就要管。但自從龍妖那一事後,她不知爲何有時變得憂鬱寡歡。
趙萬財客氣地道:“賀船主,還要麻煩你的手下幫我搬運我貨物。你真是太客氣了。”
賀船主豪爽地笑了笑,道:“你我都是多年的熟人,談什麼客氣啊!”
趙萬財淡笑了下,點頭道:“這一路上來,你可有遇到什麼劫匪不,賀船主?”
賀船主搖頭道:“沒有。不過,我有時真希望我能遇見幾個厲害的劫匪。”
趙萬財臉上有些疑惑,不解地道:“爲什麼,賀船主?”
賀船主伸了伸全身,笑道:“這樣的話,我可以有舒展身體的機會。不然,我這把老骨頭都快僵硬了。”
這時,趙萬財和賀船主同時笑了起來。
由於有五個膘肥體壯的硬漢搬運貨物,趙萬財的手下很快就將所有貨物轉上了馬車。
“老爺,所有貨物都覈實清楚,一切都和老樣子一樣。”一個掌櫃來到趙萬財的身前,道。
趙萬財很是滿意,笑道:“你笑將貨物分別送往各地的商鋪。”
“是,老爺。”
說完這句話後,趙萬財的掌櫃便離開了船上,命令各輛馬車行駛到不同的方向。
這時,賀船主覺得是時候走了,便道:“趙老闆,我也該走了。”
他原本認爲趙萬財會和以前,說句“保重,賀船主。”
但是這次,趙萬財卻搖手,笑道:“賀船主,可否賞臉?與我同行,到清水鎮,在我鄙府修養幾天。”
賀船主沒有開口回答,臉上的表情似乎在猶豫之間。
趙萬財見他沒有說話,笑道:“賀船主,你的下一個運家已經被我說服,推遲了一個月。這樣的話,你可以在我那裡好生修養一段時間。”
賀船主微微一怔,看來趙老闆這次是有意把我留下去,要我去他的府邸修養。不過這樣也好,船上的那個年輕人也需要好好修養,去趙老闆那裡,是再好不過了。
賀船主點了點頭,道:“竟然趙老闆你如此客氣。我豈能不賞臉呢?”
趙萬財馬上轉過身去,指示了一個動作給他的家丁們,命他們拉一輛豪華的馬車。
“趙老闆,我去下船艙內,馬上就出來。麻煩你在岸上,稍等我一會兒。”
趙萬財拍了拍自己那鼓鼓的肚皮,笑道:“好,只要賀船主能肯來,別說一會兒。哪怕一天一夜,我也會當下去的。”
賀船主點了頭,轉過身去,朝船另一頭的船艙走去。他來到艙內,用白虎皮緊緊握着在張曉風身上,將張曉風整個包裹在裡面。然後,他抱着張曉風向外面走去。
趙萬財見到賀船主抱着個東西,忍不住問道:“賀船主,你用白虎皮裹住的是什麼東西,可否相告?”
賀船主回答道:“一個人而已。”
“哦,”趙萬財也沒再問,道:“那我們走吧。”
賀船主道:“趙老闆你先去馬車上。我去吩咐我手下一些事。這個麻煩你,幫我帶到馬車上。”
趙萬財點了點頭,接過沉重的白虎皮,船上走了下去。他來到馬車上後,打開白虎皮一看,裡面竟是一個小乞丐。他想不通賀船主爲何要用這麼珍貴的白虎皮包裹着這樣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
很快地,賀船主便吩咐了封老五他們一些事。而後,他來到馬車內,開始靜靜打坐,修煉心法。
安慶碼頭離清水鎮的距離,不是很遠。不到半日的路程,馬車便來到清水鎮中。
“籲……”
馬車停在了趙萬財的府邸前,在他的府邸前,有兩排各有一排男女家丁整齊地站着。
這時,賀船主感到周身不再搖晃,應該是已經到了趙府前,便停止修煉。睜開雙眼,抱起張曉風,隨趙萬財走下馬車。他一下馬車,便有家丁下人想要接過他手中的白虎皮。
那個家丁邊伸過手去,邊恭敬地道:“賀船主,這個就交給小的吧。”
賀船主見這個家丁如此熱情,便將用白虎皮包裹的張曉風遞給他,道:“你一定要小心。”
那個家丁點頭道:“小的知道。”
然後,賀船主隨趙萬財進入趙府中,開始在大廳內品酒。
一罈酒香四溢的陳年老酒擡進大廳之中,放在賀船主的面前。
那個擡酒地家丁道:“賀船主,這是我家老爺特地花重金買來的百年好酒,請你好好品酒。”
賀船主看了一眼趙萬財後,聞了一口酒罈子口的酒香,忍不住驚道:“果然是好酒!”
話音剛落,賀船主便可是大口大口地痛飲此酒。
趙萬財一臉笑眯眯,品了品手中的雨前龍井後,看向賀船主如此飲酒,並沒有感到一絲驚訝。他知道賀船主無論喝什麼酒,都是這個樣子,極爲豪邁。
趙萬財細品了一口茶後,賀船主也將一整壇酒都飲完,全囊如肚中。
“真是好酒,痛快,痛快!”
哈哈哈哈哈……
賀船主將酒罈放下,對趙萬財道:“多謝趙老闆的好酒。”
趙萬財眯眼一笑,道:“如今整壇酒都在你的肚中,已經變成賀船主你的了。”
賀船主聽到後,再次大笑起來。
趙萬財站起身來,道:“賀船主,我有一件東西要贈與你,請你隨我來。”
接着,賀船主便跟着趙萬財來到一個有點寒意的大密室中。
一進這個密室中,賀船主眼前一亮,驚呼道:“龍骨?”
一具巨大的龍骨架放在中間,完完整整的一條龍的龍骨,沒有缺失半根骨頭,但唯獨少了兩隻龍角。周圍的空氣有些寒冷,就是因爲這具龍骨架。
趙萬財見賀船主這副表情,心中十分欣然,道:“這就是我趙某贈送與賀船主你的禮物。”
“真的?”
賀船主驚呼一聲,他知道這具龍骨架的價值,對於他們修真之人。這可以說是煉製法寶的上等材料。對他這個級別的修真之人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眼前的龍骨讓他驚訝不異,若將它煉成仙劍,可以讓他自己修爲實力提升一個境界。
“不錯。這具龍骨架對於我們平常之人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但對於你們修真之人用處極大。剛好賀船主你和我也算的上是莫逆之交,不贈於你。那叫我贈送給誰人?”
“那就多謝趙老闆了,”賀船主心中有些激動,問道:“不知道這具龍骨架是怎麼來的呢?”
趙萬財想起當日的情形,心中微微一寒,道:“是小女和一個道行高深莫測的少俠去一個寒洞中屠龍得來的,那個少俠二十多歲,氣宇軒昂。”
賀船主伸手摸了摸龍骨的一處,有些驚訝道:“哦?想不到那個少俠如此年輕,修爲道行竟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能殺死這條百年冰龍妖。”
趙萬財走進了一點,莫名地嘆道:“那位少俠雖然修爲道行極爲很高深,但他很是冷漠,不太平易近人。”
剛說這句話後,趙萬財由於受不了這密室中的寒氣,不經大了一個噴嚏。
賀船主扶住趙萬財的身體,道:“這裡的寒氣對你的身體有害。我先扶呢出去。”
趙萬財擦了擦鼻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當賀船主扶着趙萬財來到大廳中時,只見剛纔那個很熱情的家丁低着頭,正跪在石板上。
那個家丁一見賀船主和趙萬財來到身前,馬上哭着,道:“賀船主,小的該死。”
賀船主想了一下,神情十分緊張,急切地道:“是不是白虎皮裡的那個年青人出事了?”
那個家丁點了頭,道:“嗯,小的離開去拿些吃的給那人。可是……可是後來,小的我再進去時,卻發現白虎皮中的那個人不見了。小的該死!”
“啊!”
賀船主驚呼一聲,他根本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趙萬財立馬怒道:“還不快去給我去中找,找不到那人,你也不用回來了。”
入府以來,這個家丁第一次看見他的老爺發火,頓時嚇了一大跳,呆愣在那裡。
趙萬財見狀,臉上更是大怒,道:“還不快去給我找?難道要本老爺親自去麼?”
那個家丁心中一驚,馬上緩過神來,匆忙地離開了大廳。他帶着一羣家丁衝出趙府,去大街上尋找和乞丐。
其實,張曉風從牀上醒來後,由於對這個陌生環境的不認識,而感到莫名的恐懼,便急忙逃離了這裡。他的動作十分小心,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身影。
逃離趙府後,張曉風如一個小乞丐般遊蕩在清水鎮的街上。他感到眼前的這裡似乎有些熟悉,但又讓他感到十分恐懼。他看見街上人們,一雙雙眼目注視着他,彷彿是要把吃了一般恐怖。爲了避開人們的目光,張曉風向人少,冷清的地方走去。
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後,他來到一個很是冷清的小角落裡。這裡只有一個賣字畫的花甲老人和一家賣肉包子的店,店中有一個小夥子。
賣肉包的小夥子見到如乞丐般模樣的張曉風,臉上很是不悅,心中有些生氣,我今日真是倒黴,本來擺在這處,我的生意就很差了。如今來了這個連賤狗都不如的臭乞丐,這不是叫我關門大吉麼?什麼?這個大膽的臭乞丐正一步步向我走來。
張曉風走到賣肉包地店門前,捂着肚子,十分膽怯,道:“大哥,我肚子好餓啊。你能給我一個肉包子不?”
賣肉包的小夥子不屑地看着張曉風,很沒好氣地道:“你有錢麼?”
現在的張曉風不知道錢爲何物,便搖了搖頭,低聲地道:“我……”
“快給老子我滾!”
張曉風被這一大吼,嚇倒在地上,心中十分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
賣肉包的小夥子見張曉風坐在地上,以爲他想賴在自己的店面前不走了。於是,他拿起擀麪棒,朝張曉風的身上重打過去。
旁邊賣字畫的老人見狀,立馬上前,想阻止賣肉包地小夥子的這一舉動。可是,賣字畫的老人剛邁了幾步,那根擀麪幫便已經砸在張曉風的胸前。
“啪”的一聲。
賣字畫的老人聽到這清脆的斷裂聲後,被嚇了一大跳。他以爲張曉風的胸骨被擀麪棒斷了。但他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下一刻,賣字畫的老人看見那根擀麪棒從中間斷成了兩半。一半在賣肉包地小夥子的手中,而另一半則掉落在地上。他和那個賣肉包看着張曉風,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小乞丐竟然骨頭如此之硬。
“啊!”
張曉風大叫一聲,躲到了賣字畫老人地攤位一旁,把頭緊低起來,害怕地喊道:“好痛啊,不要再打我,不要打我了……”
賣肉包地小夥子聽到後,心中很是氣憤,手握另一半截擀麪棒想要衝向張曉風,準備繼續打他。
賣字畫的新老人臉上苦愁,將賣肉包的小夥子攔住,道:“小夥子,你就手下留情吧。這個小夥子似乎神志不清,又髒兮兮的,實在太可憐了。”
“呸!”賣肉包的小夥子臉上盡是怒火,指着張曉風,大聲喝道:“糟老頭,你知道這根擀麪幫值多少錢麼?你再不讓開,小心我連你一起打。”
說完,賣肉包的小夥子身子猛地一用力,想將賣字畫的老人推開。但是,賣字畫的老人並沒有被撞開,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賣肉包的小夥子死死攔了下來。
賣肉包地小夥子怒視着他,道:“糟老頭,不是看你這歲數快進棺材了。不然,我早將你打扒下了。我好心再勸你一句,再不給你老子我讓開。我將你連同那個臭乞丐一併痛打一頓。”
賣字畫的老人額頭上冒出了不少汗珠,大口喘氣地道:“我賠你錢,這樣總可以了吧?”
賣肉包的小夥子一聽這話,心中的怒氣不由大減,詭異地笑了起來,道:“你能賠我多少?沒十兩銀子,我可不幹。”
“啊!這麼多?”
賣字畫的老人摸摸袖口,輕聲道:“我只有二兩銀子。”
聽到這話,賣肉包的小夥子臉色拉了下來,沒好氣地道:“今天就老子倒黴。二兩就二兩吧!死老頭,你給你本大爺記住了。下次的話,事情就沒有這麼便宜了。”
賣字畫的老人略點了點頭,掏出了自己僅有的二兩銀子於手心上。
賣肉包的小夥子一見道白花花的銀子,眼神很是貪婪,立刻奪了過來。之後,他哼着小調,走向自己的店鋪,顯然他的心情很是開心。他回到自己的店鋪中,臉帶賊笑,看着有些失落的賣字畫老人,心中暗自慶幸道,我真是想不到這個蠢貨,真是好騙。今日,我白白賺了二兩銀子。我的二兩銀子,真是開心!
賣字畫的老人蹣跚地走到自己的小攤位處,哀聲嘆氣道:“哎,想不到我一個多月才賺得二兩銀子,就這樣沒了。哎……”
“對不起,老爺爺,”張曉風緩緩擡起頭,膽怯地道。
賣字畫的老人對着張曉風,苦笑道:“沒事的,小乞丐。”
張曉風笑着點了點頭,雖然他現在臉上很是骯髒,很難看得出他臉上的神情變化,但賣字畫的老人看得出張曉風臉上在笑。
張曉風不穩地站起身體,指着賣字畫的老人手中的畫筆,道:“這個……”
賣字畫的老人和藹地笑道:“小乞丐,這個是我吃飯的朋友。它用來寫字作畫的。”
張曉風點了點頭,道:“額,老爺爺,您這個能借我用下麼?”
賣字畫的老人想不到眼前的小乞丐會想借自己手中的畫筆,便問道:“小乞丐,你也會寫字作畫?”
張曉風按着肚子,點頭道:“會。”
話音未落,張曉風的肚子便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賣字畫的老人顯然是知曉張曉風肚子已經餓壞了,便笑了笑,道:“畫筆給你。我去弄點吃的給你。”
張曉風接過畫筆,看了一眼賣字畫的老人,坐在地上。面對着整張白紙,在默默地思考該畫些什麼。
在張曉風的腦海中,會有什麼人的存在呢?他會在白紙上畫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