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的眼眸之中還是流露出一絲遺憾和失落,最深處的東西被勾起的落寞,不過那最終還是化作一聲輕輕的嘆息,“雲哥哥,你真的記不起來這兩個名字了麼?”
儘管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是花舞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不記得了,難道說?”流雲木吶地答道,忽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那一天,在那風塵之中的酒店中內心的迷茫,就在不遠的往事之中,在那片漆黑而染着血色的碧星池之中,他曾經瞥見的那兩位少年的影子。
只是那時候他是帶着面具的,那兩個人也被強行戴上了歲月的面具。
“是的雲兄。那日我們在碧星池中看到的人就是夢幽谷的人,你昏迷的那一天我和花舞姑娘提起此事,也是得到了證實。他們的名字就是藍瞳和真尹。”青嵐在一旁輕輕搖了搖蒲葵扇,驀然說道。
“他們……”流雲有些迷惘。
“藍瞳和真尹曾經是九龍神土的弟子,和你也是幼時的玩伴。特別是真尹,是九龍聖尊在遊歷途中撿到的一個孤苦伶仃的孩子,曾經聽聖尊說,你和真尹一見面就好似百年故交一般,心有靈犀,成爲最好的朋友。而你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處處護着他,他也越來越依賴你。可以說你就是他的全部了,包括我和黛姐姐在內他都遠沒有和你在一起親近,而且和黛姐姐之間總有一層尊卑的隔膜。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能隨心所欲。”花舞輕輕開口,語氣帶着些追憶。
“三年前你消失的時候,他甚至於比我和黛姐姐都要瘋狂,甚至爲此哭了幾天幾夜。這幾年夢裡處處都是你這個大哥哥的身影。只是卻乎是小孩,一些東西他不能知道,因此你還在世間的消息我們並沒有告訴他,只是給了他一點點的希望以至於快樂起來罷了。”花舞輕聲說道。
“真尹……那你們爲什麼不告訴他呢?”流雲撓了撓頭,有些接受不過來的感覺。感覺腦中像是一些塵埃被勾起,又消散在了風中,一種無形的惆悵在心底蔓延。那種感覺很是難受。
他着實是記不起來任何東西了。
“因爲如果他知道你還在世間的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去找你,哪怕我們攔住了,也不會有什麼效果,而他和藍瞳就一定會知道你已經失去記憶的消息,我們不想讓他再受到傷害了,心靈上的傷害,因此黛姐姐想在他真正成長爲大人的那一天告訴他你還活着的消息。”花舞淡淡一笑。
“而藍瞳,可以說是一個絕世的天才,一直聽命於你手下,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從那件事開始吧,對你就有了很大的偏見,以至於處處頂撞你。可是在三年前的那場火中,你還是不顧一切地拯救了真尹和藍瞳兩個人的生命。藍瞳對於真尹也是非常疼愛的,對於黛姐姐也很尊敬。他這個人心眼其實很好,只是過於偏激和執着了。若是他知道你還在世的消息,一定會攔着真尹不讓他去‘羊落虎口’吧。”花舞淡淡說道。
流雲的心微微一顫,他竟然淪落到聽自己的故事而悲傷的地步了。
這些是都那麼陌生,早已隨風飄逝在風中了。
“藍瞳的出身非常神秘,可以說他的出身就是在一個大罪大惡之中了,如蘇暮一般,他不也是那位遠古魔頭的後代麼?而真尹真的只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孩子,父母雙雙早逝,養他的老和尚也在他五歲那年撒手人寰。”花舞的眸子間倒映着悲傷。
“可是我,我現在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流雲緩緩低下了頭,“無論往事多麼真實,對我而言都像夢一般,我到底還是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爲了承諾,執着,放棄了一切……”
“雲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給我們最好的禮物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爲勇敢的男人,註定要在蒼茫中譜寫自己的歌謠的,而這就需要一些代價,一些捨棄,沒有捨棄,是永遠也不會獲得真正的超脫的。”花舞抿了抿嘴,看向流雲純澈的雙眸。
“花舞,一個人若是連那些最爲珍貴的牽絆都已經斬斷了話,那種超脫,終究是要變作傀儡的。我必須直面自己的一切,包括那些記憶。就算是不去回憶起,也要走下去。”流雲皺了皺眉頭,目光透露永恆的堅定。
“雲哥哥,我相信你,也相信真尹,藍瞳,黛姐姐。或許這一刻真的是需要去面對的時刻,一切的虛假的欺騙都只能掩蓋片刻的真實,因爲真實永遠不會消失。雲哥哥,你準備好了麼?或許明天,你就將次面對一些事情了。”花舞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帶着一抹陽光的燦爛。
“或許當我決定斬斷一切換取一個承諾的時候,我就已經準備好未來的一切了。當我回首望去,我看到的不是逃避,不是黑暗,而是燦爛的光明。花舞,告訴我吧,我該做些什麼。”流雲也是爲微微一笑,嘴角揚起了一抹自信。
“好,雲哥哥。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就一定會堅持到底。你知道蒼茫七星的寶藏吧?這是這個世界最後的隱秘了。但是我相信你既然已經獲得了風塵珠,是一定明白了些什麼的。”花舞看着流雲說道。
“蒼茫七星圖。”流雲默默喃喃着,他想到了那個創造世界的男子,那個叫做光的化身和守衛者。
“我受到他人的囑託,就是要集齊七塊蒼莽七星圖,然後送到宇宙原本的地方去,喚醒蒼茫歌。而那第一角已經被我找到,所謂的九域之中。”
“九域蠻荒之中的蒼茫七星寶藏就是蒼茫七星圖的第二快碎片。”花舞似乎絲毫沒有詫異之意,“而黛姐姐在兩年前就已經料到你將會踏上尋找七塊碎片的旅途,因此她一直努力要爲你尋得這七個寶藏。只是那七星寶藏太過於神秘。以至於我們努力了兩年,纔在今年得到了些許的消息。那就是在碧星池,夜天門和天陽九域之中,必有一個地方擁有蒼茫寶藏。而前兩個地方都已經不再,只有天陽九域是最後的希望。”
“天陽九域。”流雲默默喃喃着。
“黛姐姐已經去往了那裡,可是就算擁有無盡強大的時空之力,到了九域的最深處,也只有你能夠打開蒼茫七星寶藏的鑰匙。夢谷主爲了以防萬一,已經將真尹派去暗中保護藍瞳,只是沒想到還是發生了變故。”花舞輕嘆一聲。
“夢天涯,現在……”流雲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已經永遠跌落到了冥海之中,說起來,他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啊!只是我們要是想要救他,就只能攻破整個冥界了。而這現在是不可能完成的。”花舞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