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危機四伏

南方的秋天似乎比北方的晚很多,也絕對不會有崑崙山的皚皚白雪,深居南方的人總希望去看看北方的白雪,而長居北方的人則更樂於南方的四季如春。

沒有風聲,只有鳥鳴,似乎很單調。

流雲亦走在枯乾的樹葉上,嘶嘶的,像垂危的病人發出最後的嗚咽,令人垂淚!

流雲亦緩步走入前方的密林,林木縱橫,枝繁葉茂。

面前的一棵樹上突然掉落了幾片落葉,這本沒有什麼好驚奇的,只是本非寒秋,何來的落葉。流雲亦順手接住一片,捏在手裡,繼續向前走去。

突然一股莫名的殺意從左側襲來,流雲亦本該側身避開的,可是他沒有避,他還是繼續向前走去,只是將手中的落葉向着殺意而來的方向飛射出去。

側方傳來叮的一聲,流雲亦大步向前邁了一步,因爲他剛纔走過的地方已插着數只飛鏢,一人從剛纔落葉的樹上飄飄而下。

流雲亦轉過頭,面前站着兩個人,側面的是個年歲已高的老人,樹上落下的是個年輕人。

老人的手中握着一把刀,刀鋒微微顫抖着。

兩人的臉色雖然都很震驚,但是從他們的眼色中你可以看出他的不屈與堅強。

流雲亦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年輕人不等老人老人開口已正氣凜然說道:“殺你之人。”

流雲亦忽然笑了:“殺我?爲什麼要殺我?殺我之前給我一個讓我死能瞑目的理由。”

老人已接口道:“流雲亦不要假兮兮的了,你殺人無數,中原武林多少英雄之輩已因你而命喪黃泉,江湖之人那個英雄豪傑不欲殺你”,老人臉色已經發紅,不知是怒氣使然還是剛纔流雲亦的落葉使然。

流雲亦又忽然不笑了,自問自己在教中之日,潛心修煉,參悟大光明神功,哥哥流雲卓執掌光明教,從未與中原武林有何來往,只在崑崙一役上屠殺崑崙門徒算的上殺人無數了。

流雲亦面不變色淡淡道:“雖然我曾經殺人無數,但我現在還不想死,況且你們也殺不了我,你們還是走吧。”

流雲亦自從經歷一番磨難之後性情大變,沒有以前的驕狂一世,也不會殺人如草芥了,所以纔會讓他們走。

可是這兩人似乎不領情,年少的道:“既然你已經承認自己殺人無數了,那就休想從容離去,即使我們武功不如你還是會拼死一搏”,說完轉頭對老人說道“二伯,不要和他廢話,廢了他再說”。

老人心道風兒還是江湖經驗甚淺啊,流雲亦是何等人物,光明教教主啊,雖說以前江湖上傳聞流雲亦武功全廢,失蹤之後又重現江湖功力更是遠勝從前。就是剛纔那一葉之威也足以震懾天下了。罷了罷了,今日即使拼了老命也不能讓風兒喪與此處。

只見密林中突然真氣鼓盪,落葉紛飛,三人已開始爭鬥起來了。

流雲亦本不欲拖延,想快點甩掉這兩個麻煩,可是隻見少年招招襲來都是欲致自己於死地的招數,而且是完全不顧自身安危。而旁邊老人出招卻是留有餘地,每當少年面前空門大露時則急速上前儘量彌補空門破綻,卻不知道在流雲亦眼中他亦是身法破綻甚多。

流雲亦心知老人也是愛子心切,卻已不顧自身安危,可憐天下親戚之情,骨肉之愛了。想到自己與哥哥從小孤兒辛得師傅收留,養大成人,教書授武,當與父母無異。可卻不想師傅卻因勞累過度心力交瘁而死,試問天下還有誰還能像師傅那樣的愛自己、疼自己呢?即使有着通天玄功又有何用!

流雲亦登時一陣意興索然,只想回到花谷之中與老人了此殘生。

可是這天下至少還有兩人是流雲亦放不開的:流雲卓和秦雪薇。

也不知哥哥現在身在何地,重傷之後是否痊癒,身上的痙攣抽搐之症現在是否還復發?

還有秦雪薇,她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幫助自己,鼓舞着自己。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可拋棄,可是唯獨這兩人,忘不了也放不開!

流雲亦伸指點住老人胸口,老人頓時呆立不動了;待要再將少年也點了穴道,可是少年招招具是拼死的打法,體內真氣激盪不休,臉上透出一陣紅潮,萬一自己點了其穴道致使真氣無處發泄,爆體而亡就不好了,看來只能讓你受點苦了。

流雲亦架開少年雙臂,一掌印上了他的胸口,只見少年被掌力所激快速退後八九步遠才頓住身形,沒等舒一口氣,一口鮮血已經噗的一聲噴了出來,體內激盪不休的真氣也隨之停息了下來。

老人一看自己侄子臉上紅潮慢慢褪了下去,心裡鬆了口氣,問道:“風兒,沒事吧。”老人已知道流雲亦要殺死風兒是易如反掌,可卻手下留情,還替風兒解開了走火入魔之險,疑惑不已。

此時這個被稱作風兒的卻沒有聽到他二伯的聲音,此時他正沉浸在身體的變化之間,雖然此時自己的身體還是異常疼痛,體內兩處經脈更有斷裂般的痛楚,但是他卻不在乎這些,只見體內真氣流動不休,毫無阻擋,功力更勝一籌。

這時流雲亦對着老人道:“我已替他打通體內兩處阻塞的經脈,往後只要勤加練習,功力將可更上一層樓”,說完轉身就走了。

只聽背後有人喊道:“你別以爲就了一條命及可以將你這些天的數條性命扯平了。”

流雲亦腳步一頓,轉身道:“數條性命,那數條?”

老人哈哈大笑道:“好本事,竟然面不改色,你敢說點蒼的張師兄不是你殺的嗎?你敢說武當的上任掌門南宮老掌門不是你殺的嗎?還需要我一一列舉出來嗎?”

連着三個問題將流雲亦問的啞口無言,確實是啞口無言,說不是,肯定沒人相信。

流雲亦真不敢想象,爲什麼自己一出現在江湖,就有人開始針對自己設下了陰謀,而且還帶上這麼多人命。

老人見流雲亦不說話接着又道:“昨日武當點蒼等人帶的死者已集結于山下的豪客來客棧,他們要上山找禪宗宗主要求發天下武林貼共同剷除你這惡魔,哈哈,你敢不敢道豪客來客棧與他們對質嗎?”

老人說着已癡狂的大笑起來了,似乎已做好了等死的準備。

流雲亦沒有殺他們,他已走了。

謎團似乎太多了,更也許這太多的謎團最後都只是一個謎團。自己剛出現竟然就被人跟蹤而後有人冒自己名字去殺人,難道僅僅是爲了給自己招惹一些事端還是另有圖謀?

而駱君芳又爲什麼不告訴自己這幾天發生的事,是他不知道還是也有目的?

而這個神秘的勢力爲何會跟蹤自己,他們又有什麼目的,難道這一切都是這個勢力設計的?

流雲亦已不去想這些爲什麼了,因爲他想不明白,可是他知道的是一個針對自己甚至針對整個武林的陰謀正在慢慢進行着。

豪客來客棧本是鎮上非常有名的一家大客棧,平時都是賓客如雲、高朋滿座的。可是這兩天忽然來了很多不同衣着的武林人士將整個客棧包下了,老闆到也沒話說,包下就包下了,掙誰錢都是錢啊。可是他們雖然說着不同的口音,有着不同的膳食習慣,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每來一批人總要擡着一個或者幾個屍體,在南方現在雖不是酷熱的天氣,屍體也微微發出異味了,這不得不讓老闆大蹙眉頭。老闆心道我好好的一個客棧怎麼讓你們停放屍首了呢!

客棧小二曾偷偷告訴老闆說:“我聽到他們說要禪宗的了痕大師發出武林通緝令,動員武林中所有人士共同追殺一個叫什麼流雲亦的人。”

老闆感嘆道:“江湖中要殺人就殺吧,可是何苦要把已死之人如此折騰呢,讓他們入土爲安多好。”

老闆末了又叮囑小二:“記住要多做少說少聽。”

小二急忙急忙連連頷首。

夜幕已厚,天上隱隱約約還可見得一絲星光,月亮卻不知溜向了何處。

流雲亦翻牆躍瓦的已到了豪客來客棧裡面,在確定所有人都休息了之後,走過長廊,他輕輕地推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然後順手關上了門。

屋內很暗,但並不影響流雲亦的視線,走到牀前,翻開蓋在上面的白布,是一個死人,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隱隱還散發着一股惡臭,胸口印着一個手掌印,掌印不紅也不黑,只是給人一種好像有光芒透射而出的感覺,可是流雲亦已知道這正是大光明神功的掌力所在。

此人應是被人用大光明神功摧壞心脈而死。

流雲亦離開這間屋子進入另一間屋子,同樣牀上是一個死人,同樣的掌印,同樣的大光明神功。

這世界應只有師傅、我和哥哥、光明教四大長**得大光明神功,師傅已不在人世,我和哥哥是不可能的,難道是四大長老中有人背叛光明教?

流雲亦正仔細思量不想碰到了旁邊的桌子傳出一聲輕響,只聽隔壁房門迅速打開並且說道:“誰在屋內?”

流雲亦來之前已調查清楚這兩個屋子,一個是點蒼派的,一個是武當派的,旁邊的屋子應該也住着他們所屬派系的人。而此人應是武當派的。

流雲亦破窗正欲離去,不料一股罡氣旁邊襲來,只得回身招架。

此人武功甚高,使用的是正宗的武當罡氣劍,流雲亦想短時間內離開也不可。

流雲亦本可以用易筋經之功法使用重手法將對方重創從容離去,但是流雲亦不欲傷人,而且對方只是用精妙劍術要困住流雲亦等待旁人,致使流雲亦對方已鬥了十多招。

流雲亦心道再拖下去對自己是有害無益,正想辦法脫離對方的纏鬥,正好此時各屋內的熟睡之人應是聽到外面打鬥聲,都紛紛出的門外,欲上前相幫。

對方見己方之人出現,似乎鬆了一口氣,正好流雲亦又故意賣了個破綻,引的對方挺劍來刺,流雲亦神功護體,用雙指夾住劍鋒,內勁一出,劍鋒應勁而斷。對方似乎沒有料到流雲亦會有這麼一招,急忙丟掉斷劍正欲上前阻擊,流雲亦隔空一掌拍出,對方側身閃避,而流雲亦卻藉着這剎那時間已飛出了牆外。

流雲亦並沒有遠去,而是立刻又折回來靜靜地爬到後面的屋脊上了。

只聽院中有人說道:“劉正兄,可看出什麼人了嗎?”

剛纔與流雲亦過招之人說道:“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用的是大光明神功。”

剛纔那人驚詫道:“啊,大光明神功,難道他是?”他沒有說出來,但被稱作劉正的人微微點點頭。

這人又道:“他來找咱們了?”

劉正搖頭道:“不過也不一定是他,雖說只有光明教的人才會大光明神功,但是外人會個一招半式也不是不可能,況且他此時應還在朔方,秦雪薇退隱之日馬上來臨,他不會離開朔方。”

這是另有一聲音道:“今天我們各派弟子上山拜帖,卻被告知了痕正在閉關,半月之後纔可召開武林大會,白日未曾商議,不知劉兄有何看法?”

劉正道:“無妨,了痕老禿驢這是想拖延到秦雪薇退隱之禮過後,他能將天下英雄拖上半月,我們就陪他這兒耗着,只是不知道他這是有什麼意圖。周掌門、張師兄明日告訴你們門下弟子靜觀其變,不要圖惹是非。”

一開始那人說道:“聖主的命令這兩天也該到達了。”

“噓,不要亂提聖主,小心爲妙,幸虧這個院裡全是咱們的人,不然傳出去小心人頭搬家”,劉正聽到聖主二字急忙說道。

“呵呵,劉兄不要見怪,我也是心急”,那人道。

劉正道:“好了,夜了,都休息吧。”

當所有人都進入房屋休息之後,流雲亦才緩緩爬起身來,暗忖道:禪宗爲什麼要將武林大會的日期推遲?還有他們剛纔提到的聖主是誰,難道是江湖中這個神秘組織的帶頭人?駱君芳不是說武當和點蒼已被這個神秘組織收爲已用了。看他們剛纔所講確實是爲聖主效命,可是這個勢力這個神秘且勢力如此之大豈有不知道自己已到河南之理,確實令人費解!

流雲亦本欲再去抓住剛纔談話中的任意一個以瞭解情況,可是想到經過剛纔這麼一出對方必定有所防備,而且對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功力當不可小覷,尤其是剛纔的被稱作劉正的,此人武當罡氣劍已是大成,如果自己顯露身形,必定不好應付,還是等雪薇退隱之後親自上武當和點蒼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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