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算盤表情凝固了一下:“你知道我姓楊?”
想起當年楊府老宅地下室裡楊老的屍體,我瞬間冷汗就下來了,鬍子拉着我就往外走:“開他孃的哪門子國際玩笑?詐屍啦!”
“二位留步!”金算盤大喝一聲,看上去老態龍鍾的一個老頭,這一嗓子聲若洪鐘,嚇了我跟鬍子一跳,院子裡所有的夥計都站了起來,七八個大漢堵住了門口。
金算盤的徒弟快步走了過來,低聲問:“你們倆怎麼回事?我師父又不是妖精,你們跑什麼呀?”
鬍子靠了一聲:“小兄弟,我現在信你的話了,這寨子裡真鬧鬼,你師父鬼上身了。”
頂針兒一蹙眉:“你瞎說什麼呢?我看你倆纔像是鬼上身,怎麼之前還好好的,突然這麼反常?”
我擡起眼皮,用眼睛餘光看着金算盤,太像了,幾乎長得跟楊老一模一樣。
金算盤笑了兩聲,從門廳裡緩步走了出來,一擺手,那些夥計紛紛坐了回去,繼續喝酒談天。
“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金算盤走到我們面前道:“看來,你們認識北京的楊老。”
我一愣:“你怎麼知道?你真不是楊老?”
金算盤扶了一下鬍鬚道:“我是他同胞兄弟。”
我跟鬍子頓時譁然,金算盤笑了笑:“裡面說話。”說完,揹着手走進了門廳。
原來是這麼回事,真是機緣巧合,想不到傳說中的金算盤竟是楊老的兄弟,這老九流裡還有多少這樣的驚人之處?不過這金算盤看上去,氣場要比楊老強大的多,楊老說話和行事作風一看就是誆人的僞教授,而金算盤的談吐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跟鬍子竟然沒有任何猶豫就跟着進了門廳。
我上次來於家,門廳只是個吃飯的地方,空蕩蕩的,這次一進來,就看裡面整齊地擺放着很多椅子,被老九流改成了議事的地方。
頂針兒隨手把門帶上,年輕人給我們倒上茶水,我象徵性地喝了一口,直奔主題:“金老前輩,不知道你把我大老遠從北京叫來,所爲何事?”
金算盤扶了一下鬍鬚,道:“敘舊。”
鬍子我靠一聲:“敘舊?老爺子您真有雅興,敘舊在哪兒不能敘?咱一幫大老爺們兒,非得跑這麼花前月下的地方幹啥?”
我心思亂轉,更加奇怪:“我跟老爺子從來沒有過交情,何談敘舊?您要是想打聽我二叔的下落,我直說,無可奉告。”
金算盤一笑:“怎麼能說沒交情?你出生的時候,八字還是我批的,關心這個名字都是我起的,再往前說,你母親當年懷了你,都是我號脈號出來的呢。”
“是嗎?”我尷尬地笑笑,這老頭的話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趕緊喝了口茶。
“老爺子......”鬍子放低了聲音:“你的算盤真是金的?”
金算盤鬍鬚一翹:“怎麼?你想卜一卦?”
鬍子捏着下巴,點了點頭:“先看看你能不能算出我要卜什麼卦,你要是算出來,我就信你。”
“你想卜姻緣。”金算盤微微一笑:“恐怕沒戲。”
鬍子靠了一聲,似乎是被金算盤說中了,臉色有些難看。
我捏着杯子,心說搞什麼?這金算盤大老遠把我叫來,也不談正事兒,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金算盤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淡淡地對我道:“你別急,我在等天機,天機到了,我會跟你談正事兒。”
正說着,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頂針兒過去開門,一個夥計灰頭土臉地跑了進來,遞給金算盤一個檀木盒子。
金算盤不緊不慢地把盒子接到手,突然眉頭皺了一下,趕緊把盒子打開,頓時,一股血腥氣蔓延開來。
我們看不到盒子裡是什麼東西,但是聞到血腥氣,心裡都是一震,剛要湊上去,金算盤一擺手讓我們別動:“天機未解,你們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