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走你走,關心留下。”頂針兒下了車沒好氣道:“挺大老爺們兒,心眼兒太小了吧?”
鬍子靠了一聲:“小心眼兒了怎麼地?老子跟你們陳家有仇,不走我怕忍不住掐死你。”
頂針兒嘴角一翹,露出倆酒窩:“有完沒完了?你小子把我家三老爺子氣得罵了我三天三夜,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倒是有理了?”
“靠,那他孃的怨我?”鬍子臉色發紫:“我他孃的哪知道那跟夥計車震的小娘們兒是你家三老不死的情人?這都不是事兒,老子招你惹你了你在老子褲衩上動手腳?”
頂針兒噗嗤一下笑了:“那還真賴不到我頭上,誰讓你找我給你褲衩繡鋼鐵俠來着?我那天被你和三老爺子搞得頭都炸了,紉錯了針,說起來還是都怪你自己呀。”
“得。”鬍子拉着我就走,一邊衝那年輕人道:“回去告訴你師父,把姓陳的給閹了,不然這輩子也別想見到關心。”
那年輕人真不愧是金算盤的徒弟,一點兒也不慌,哈哈一笑就道:“看您這脾氣一定是胡爺吧?”
鬍子一愣:“呀哈,你知道胡爺我名號?”
“那是。”年輕人笑着給頂針兒使了個眼色:“陳家少爺刺繡的手藝天下一絕,就連我家師父想請他給鏽個錦囊,三次都沒答應,胡爺你一張嘴,陳家少爺就給你鏽褲衩,可見......”
“別忽悠了。”鬍子一擺手:“你師父沒少被你拍馬屁吧?不過你這馬屁拍得胡爺心裡舒坦,陳家少爺你多學着點,早像人家這麼說話啥事不都沒了?成,上車。”
頂針兒笑着給開了車門:“好嘞,胡爺請。”
出了機場,伺機一腳油門直上高速,往南疾馳。鬍子一看不對:“整錯了吧,這也不是往廣漢方向去的?”
頂針兒嗯了一聲:“計劃有變,昨晚鐵筷子來信,老九流全部趕往巴南寨集合了。”
“巴南寨?”我跟鬍子同時脫口而出,頂針兒一愣:“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剛要說話,鬍子立即搶着道:“沒事兒,聽這地名像是個苗人村子,一想苗家妹子長得俊,胡爺激動。”說着,連給我使眼色。
頂針兒從後視鏡看了我們一眼,沒有搭話。他不知道我們曾經去過巴南寨,鬍子不讓我說話是有道理的。鐵筷子夾喇叭,老九流在那裡集結,難道他們是衝着天坑去的?想想當年天坑的經歷,我的心緒一下子有些無法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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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的迷霧一直是我心頭的一塊心病,我曾經也試圖再去一次,看看水下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但是連續不斷的經歷讓我分身乏術,加上當初我們離開天坑時,山體塌方把窄湖給填了,我也沒有那麼大的人力物力去挖掘。老九流都多少年沒動靜了,幾乎都快變成了傳說,而今他們重出江湖,如果真的是衝着天坑去的,恐怕窄湖的下面隱藏的東西,足以驚天動地。
進了大山後,我們棄掉汽車,走了兩天多才到達巴南寨,讓我意外的是,頂針兒並沒有找嚮導,而且山路上那些兇險的地方他都知道,看來他已經來過一次了。
空氣裡瀰漫着大山的氣息,沁人心脾,到達巴南寨時天色已晚,村寨靜得出奇,連狗叫都沒有。
整個寨子只有於家的亮着燈,我不禁納悶兒:“寨子裡的人呢?”
那年輕人道:“聽說去年這裡鬧了一場瘟疫,很兇,交通不便,大部分人都死了,少數人活了下來,說寨子裡時常半夜鬧鬼,沒法再住下去,都搬走了。”
鬍子靠了一聲:“感情你師父不算卦了,改行抓鬼了?”
“世上本無鬼,人多了,自然就出現鬼了。”年輕人淡淡道:“我師父心中無鬼,從不信鬼。”
“操,聽不懂。”鬍子不禁嘀咕:“你師父平時不會也這麼拽詞兒吧?我怎麼有點後悔過來了?”
於家燈火通明,院子裡坐滿了人,正在閒扯,有的在喝酒划拳,我擡頭,看到原來於家那個門窗緊閉的廂房如今也被人佔了。
喝酒閒聊的人遙相跟頂針兒打招呼,我一看這就是老九流的人?怎麼一個個跟小混混似地?不禁有些鄙夷。
頂針兒看出了我的心思,低聲道:“九流的人都進山了,這些是運輸物資的馬伕,進屋吧,算盤在裡面等着。”
“我靠,這麼多馬伕?那九流到底要運多少物資進去?”鬍子一邊嘀咕,一邊給我使眼色。
“關家少爺,你可讓老頭子我好等啊。”正說着,門廳裡走出一個老頭,鶴髮童顏,仙風道骨,我一看面相頓時一個激靈:“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