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魯斌平復激動的心情,從埋骨之地召喚出萬象水鏡,將手伸進鏡子裡,把虛幻的鏡像分身拉扯出來,賦予施法源泉,以及完整的人格,凝聚出與自己完全一樣的實體。
兩人相視一笑,隨後鏡像分身轉身走出城堡,前往臨近的迪恩城。魯斌知道城外的碼頭有商船出海,港口附近肯定也有海盜的眼線以及其它勢力,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鏡像分身的身體素質與普通人差距不大,施法源泉也微薄地有些可憐,一切都是爲了避開某些有心人的視線,避免分身的真實身份暴露,至少讓旁人摸不清楚其中的曲折關係。
戴上藝人面罩,化名爲戈爾.羅傑的鏡像分身,沿着鋪着礫石的大路走進迪恩城,根據試驗品幫會成員的供述,在城外港口的草帽酒館,用業內人士才懂得暗號,與酒館招待接上頭。
海盜、走私販、幫會成員組成的海上產業鏈,擔任“分銷商”的後者承擔的風險不比海盜、走私販差。他們獲得的利潤,其中大部分還得上供給幕後的保護傘,通常是位高權重的貴族,是這條產業鏈的最終環節,因此幫會成員的地位稍微高一點。
魯斌的分身以戈爾.羅傑的名字,成功混上一艘武裝商船。當然了,灰色地帶的武裝商船,在與交易者勢力同等的時候會如約進行交易,一旦發現有黑吃黑的機會,他們就會搖身一變,成爲兇殘嗜殺的海盜。
這不是一個看臉的時代,而是看誰的胳膊粗,看誰能更快地殺死敵人的時代,“戈爾.羅傑”上船後,還沒有揚帆出海,就和一衆新人接受水手長的“檢閱”。
水手長外號大鯊魚,別人都叫他沙爾克,當然這個名字肯定不是真名,戴着褪色的三角帽,被海風吹白甚至泛黃的襯衫,可能是搶自某個小貴族,袖口的金鈕釦還有家徽,露在外面的手臂粗壯地如同小孩的腰肢,使用一把特別打造的雙手刀,刀背非常厚,看上去就像一把斧頭。
沙爾克聲稱,剛剛上船的菜鳥,只要能夠接住他三招,就能立即晉升爲正式水手,在休息艙擁有吊牀,在甲板持劍的權利。
“戈爾.羅傑”立即揚手示意,周圍看熱鬧不嫌麻煩的水手,紛紛擠在船舷兩側,準備觀看一場大鯊魚虐小魚蝦的精彩表演。他們相當不看好剛上船的菜鳥,畢竟沒有經歷海上的血腥殺戮,即使王國的軍人也僅僅是新兵而已。
魯斌上場後,甲板尾端船長艙前的三副順手丟下一把水手刀,與其說說是拋投,實質卻是當作槍矛用力投擲,擺明就是爲難來自幫會成員介紹的菜鳥新手。
前後經歷四個世界,即使魯斌以旅法師的身份逍遙至今,武技方面也有超凡的實力,而且眼光非常高。
看到破空而來的水手刀,不僅沒有害怕地閃避,反而往前踏出半步,側身避開海盜武器的鋒芒。魯斌探出右手搭住水手刀的刀柄,順着還未力竭的去勢,原地轉身帶動這把拋投而來的海盜武器,卸走上面殘餘的力道。
“我的神啊!”有幾個觀戰的水手,忍不住驚呼出聲,隨即醒悟過來,連忙閉上嘴巴。
魯斌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隨手甩出一朵刀花,立即看見水手長沙爾克的眼神都變了,不再是漫不經心的玩耍心態,而是轉爲認真對敵的狀態。
魯斌雙腳不丁不八地站着,右手握着水手刀,並未像新手那樣用力,而是心態放鬆地握着,處於隨時都會猛然爆發出力的狀態。
水手長沙爾克的眼神再次變化,他發現迪恩城幫會成員介紹的“菜鳥”,絕對不是沒有見過血的新兵,而是久經沙場的好手。
想要試探出對方的實力,別說三招,就是十三招、三十招都未必試探出底線。
“窒息!這個人給我的感覺非常危險,臉上笑眯眯的人,心裡都狠毒着,就像我們的船長。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對峙的時間足夠久了,水手長沙爾克隱約聽到甲板上的同夥,暗中發出的嗤笑聲,由於從人羣深處傳來,即使是他也無法分清楚到底是誰。
魯斌聽到這些雜音,忍不住嘆了口氣:“照這樣看來,這艘武裝商船的船員也不是鐵板一塊。船上的水手們分成若干個派系,平時緊密地追隨在船長身邊充當羽翼,私下裡的小遊戲,卻能暴露出他們的底細。我似乎找到可以利用的機會,甚至是進入核心的突破口了。”
水手長沙爾克迫不及待地出刀,呼的一聲,厚背戰刀當頭劈下。魯斌沒有閃躲,而是刀刃向上格擋,結果勢頭被對方壓過,刀背砸在自己的肩膀上。
由於鏡像分身的普通人體質,沒有卸走力道,顯得非常沉重。魯斌忍住鑽心的痛楚,身體微微下沉,雙手握持刀柄斜着往上舉,令沙爾克還未用盡力道的第一招,順着刀身滑落到甲板上,深深地砍進去。
魯斌左手離開刀柄,握拳收回腰際蓄力,往前揮出直衝拳,看見猛然爆發的拳風,甚至吹扁水手長沙爾克的泛黃襯衣。
就在圍觀衆人以爲“大鯊魚”要在菜鳥身上吃虧時,魯斌的拳頭中途停下,沒有轟在水手長沙爾克的胸腹部位,不過力道控制自如的本事,已經給在場所有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
“大鯊魚”立即明白對手釋放的善意,只是一個回合,沙爾克就明白幫會成員介紹上船的菜鳥的可怕之處,他立即放棄刀鋒深深砍進甲板裡的隨身武器,站直身體滿意地點了點頭,向所有宣佈“勇士號”增添了一位新成員。
魯斌用自己超凡的眼光和對敵經驗,通過水手長沙爾克的考驗,成爲武裝商船勇士號的正式水手,在宏偉藍圖上描繪極其精彩的一筆。
圍觀的水手大多數是老兵油子式的人物,不僅對戰經驗豐富,還有不錯的眼光,都看出剛上船的菜鳥不簡單。海上航船最看重個人實力的傳統幫了魯斌的忙,他機會沒有受到任何排擠,就融入周圍的水手中。
原本擠地滿滿當當的船舷,由於他的走近,自發出現一個空位,魯斌微笑着額首致意,猶如一朵濺起的水花,輕易地成爲其中的一員。
接下來的測試還在進行,當滿載貨物的武裝商船駛離迪恩城外的港口時,甲板上的菜鳥都被水手長沙爾克試探出各自的實力,並按照他們的戰績分派不同的工作。
大部分人都被安排在甲板下面的艙室搞衛生,悶熱潮溼的空氣,夾雜着船養牲畜、家禽的臭味,長時間浸泡在海水中的鹹味,甚至還有傷口未癒合的膿汁的腥味。
魯斌看到有人把兩側船舷的炮口掛板拉起,新鮮的海風源源不斷的吹進來,驅散大部分令人煩悶欲嘔的怪味,忍不住輕輕搖頭。
“這樣做會拖慢海船的速度!不過,這不關我的事,肯定會有別人看不過去,出手教訓他們。至於剛剛轉職爲正式水手的我,恐怕還沒有這個資格。”
水手長沙爾克早就盯着這些剛上船的菜鳥,只是在甲板上閒逛一圈,就由樓梯直下底艙,果然被他看到拖累航船速度的一幕,忍不住就開始破口大罵。
魯斌躺在自己的吊牀上:“上船、戰鬥、轉職,我順利成爲武裝商船的正式成員,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