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元素潮流不斷垂落,令此世界晉升的進度大大提前,所有聖山神靈,包括攻伐奧林匹斯的遠古泰坦,都聽到震耳欲聾的轟鳴。
這是世界進入更高層次的反饋,前所未有的喜悅遍及舊時代的神靈和泰坦,耗費本源一擊殺死流星之王科俄斯而衰退的宙斯,臉色突然變得異常蒼白。
冥王哈迪斯和海王波塞冬隨即也感受到什麼,前者豁然站起身,化爲一道漆黑的閃電,躥到大地女神德墨忒耳身邊,劈手奪下能傷害泰坦身軀的蓋亞之刃。
大地撼動者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與天地共鳴的不朽光輝正在迅速消退,這是失去本源權限的徵兆,祂曾經預想過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可是波塞冬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提前。
“誰幹的?這是誰幹的?”
憑着最後的聯繫,大地撼動者隱約明白,身後連着一個世界,無盡元素洪流在體表奔騰的外神,就是最大的嫌疑對象。
本着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絕然心意,海王波塞冬擎出神權武器三叉戟,作勢向動彈不得的魯斌透出必殺的一擊。
不料,神王宙斯敏銳地察覺到兩個世界的紐帶,不斷散逸出屬於殺戮之子的血色光點,同時又與正在晉升的世界產生和諧共鳴,無數銀青色的光輝顆粒凝聚過來,在外神的頭頂形成光環。
足以抵禦任何攻擊的屏障,衆神之父立即明白波塞冬的三叉戟,絕對無法傷害深受世界寵愛的外神,立即伸手干擾大地撼動者,將本源權限的抹殺攻擊,對準一位更重要的遠古泰坦。
掌握時間領域的歲月泰坦瑞亞,泰坦神族的王后,名義上第三代神庭的母神。當她發現自己被海王三叉戟對準的時候,正想運用自己的能力避開,驟然發現時間領域已悄然瓦解,根本無法閃躲這必殺的一擊。
“克洛諾斯!”
離開黑暗深淵塔耳塔洛斯,就一直下落不明的泰坦之王,原本冷眼旁觀這場復仇之戰,忽然發現膠着的戰況,由於解救者暴露出自己的最大底牌而開始清晰明朗,轉眼間三位逆子就開始施展殺死泰坦的手段。
流星之王科俄斯的倒下,令克洛諾斯爲之神傷,自己的王后被波塞冬的三叉戟納入目標,就令泰坦之王怒火中燒。
不過能殺死任何泰坦的神威一擊,即使克洛諾斯也不敢輕攖其鋒,身爲掌握空間的泰坦之王,他深知此時維繫兩個世界的解救者,處於絕對不可侵犯的無敵狀態,立即出手將泰坦王后瑞亞千刃高的身軀儘量壓縮成常人,轉移到外神的身後。
不料,三叉戟的持有者除了波塞冬,還有狡詐陰險的神王宙斯,竟然隔空操控着大地撼動者的神權武器,繞過被絕對防禦壁障保護的魯斌,貫穿歲月泰坦瑞亞的胸膛。
“不!”克洛諾斯驟然失去自己的王后,爆發的怒火暴露出他的具體位置,他立即明白過來,瞬間佈置正反兩層的空間壁障,準備再次潛藏。
可惜,持有蓋亞之刃的冥王哈迪斯等候多時,就在等泰坦神族之王的暴露,怎麼可能容許他再次潛藏。
“抓到你了!父親!”
一道漆黑的閃電,瞬間穿透雙重空間壁障,蓋亞之刃閃過一抹不朽的璀璨光輝,狠狠地刺進克洛諾斯的心臟,將遠古泰坦的本源徹底撕碎。
時間和空間的本源,被近處的魯斌順利收割,大部分卻迴歸世界本身,令晉升的速度再次加快。
“紫晶卡的完成度瞬間躥到28%?也就是說,克洛諾斯和瑞亞與其他泰坦相比,佔有更多的份額,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實。”
泰坦神族之王和王后先後倒下,其他遠古泰坦隨即陷入暴怒中,渦流深深的俄刻阿諾斯急劇擡升海平面,已沒過山腰的日月神殿,向神戰的主戰場戰神殿涌去。
他的配偶淡水之母忒堤斯極力配合,收束着巨量的海水圍住奧林匹斯,不至於失控崩潰,變成淹沒世界的大洪水。
橫越高空的許珀裡翁攜手天體泰坦菲碧,經蒼穹泰坦伊阿珀託斯援手飛向高空深處,開始着手回收失去的部分身軀,化爲星辰的光團。
被諸神注入英靈的星座,許珀裡翁一時之間難以拿下,就將被流星之王科俄斯攪成一團亂的遊離星辰,盡數吞入體內。
魯斌忍不住擡頭,目睹許珀裡翁的身軀,隨着不斷吞下星星而逐漸膨脹,並着手肢解諸神的強援——黃道星座,簡單構築的日月循環盡顯原始粗獷的特徵,卻將分化出不同屬性的星光全部吞吸。
“吞星者許珀裡翁?充當屏障的伊阿珀託斯,都是智慧深遠的遠古泰坦,可惜他們沒有分清楚主次,應當在宙斯、波塞冬、哈迪斯最虛弱的時候,盡全力擊殺祂們,而不是給予第三代神庭的三巨頭恢復神力的喘息之機。”
魯斌承受着埋骨之地源源不斷而來的元素洪流,想要挪動位置都無法做到,他聽見此世界貪婪地吞嚥聲,如此精純的四系元素,足以令世界從低魔蛻變爲中魔,擁有更廣闊的未來。
“一口氣晉升兩個時空層次?可惜,世界的積累和底蘊不足,天圓地方的結構,並沒有演化成星球的核心……咦!世界本源聽到我的呼聲,開始從猶如愛子的神靈體內,以及矢志復仇的遠古泰坦,汲取更多的本源。”
被第二次泰坦之戰幾乎打爛的奧林匹斯聖山,開始出現一股詭異的逆流,起初從實力相對低微的女神鬥士開始,任何人只要受傷,令他常葆青春的神恩就會泄洪般的悄然流逝。
由於他們對上充滿死氣的冥神軍團,死亡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即使智慧女神雅典娜都沒有發覺。祂的注意力都被展翅的勝利女神尼刻牽扯住,畢竟這位從神想要離開的事實,令祂也感到無所適從。
勝利不再爲聖山諸神所有,遠古泰坦被這個發現激發出更多的熱情,甚至選擇性地遺忘克洛諾斯和瑞亞的徹底死亡帶來的悲傷。
可惜,飢渴難耐的世界,早已對叛逆的孩子極度不滿,加大汲取本源的力度,竟然將遠古泰坦不朽的榮光徹底剝落。也就是說,他們不再是永生不朽,不會隕落的神族,而是淪爲普通的神靈,象徵各種狂暴自然力的古代神。
冥王哈迪斯最先發現這個驚人的事實,可是祂什麼也沒說,因爲世界的貪婪汲取,也開始轉移到祂的神體。
坐上主神的王座沒多久的酒神狄俄尼索斯,是最早出現問題的神靈,祂的酒神杖頂端的常青松果,竟然突兀地枯萎掉落,轉眼間消失不見。
抓住酒神狄俄尼索斯愣怔的時機,魯斌右手食指彈出一道元素洪流,在臨近的西西弗斯身上激發出弒神的裁決之刃,這隻奸詐的雙頭龍立即明白過來,奮身向前捅穿聖山主神之一的神體。
魯斌的耳邊聽到若有若無的嘆息聲,這是世界本身對此行徑的反饋,卻沒有削弱自己的本源份額,隨即明白聖山諸神的覆滅歸亡已進入倒計時。
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倒下,刺激到其祂聖山神靈,諸神信使赫爾墨斯是第二個看出跡象,想要逃離戰場的主神,可是如今颶風之王堤豐圍攏合抱奧林匹斯,渦流深深的海洋泰坦俄刻阿諾斯不斷擡升海平面,已淹沒祂的神殿。
現在想要逃走,就會被交戰雙方默契地聯手打落主神的王座,淪落爲什麼都沒有的半神。想要在大地萬國萬邦重建神殿,可是下界的戰亂,絲毫不比奧林匹斯聖山遜色。
牛頭人之亂已截斷伯羅奔尼撒半島與希臘諸城的聯繫,並不斷點燃戰火燒向雙方;南下的伊利里亞聯軍,以更優良的戰備橫掃城邦,王室、貴族、祭司等城市上層階層被連根拔起,諸神的廟宇殿堂被攻破,信仰的土壤已蕩然無存。
“伐山破廟!泰坦的復仇戰牽制住聖山諸神,十年生聚的北方蠻族南下,橫掃諸神的神力來源。我就看着你們是如何枯竭而死,相信下場絕對不會比泰坦差。”
雙頭龍西西弗斯殺死狄俄尼索斯的一幕,刺痛很多神靈的神經,畢竟西西弗斯位列高階冥神,相當於牧神潘的水準,而且身爲凡人竟然能弒神,也超出預計之外,越過容忍的底線。
衆軍之首阿瑞斯麾下的戰神軍團,捨棄目標更大的岩石之王癸幹忒斯,轉頭摒棄前嫌,與智慧女神雅典娜麾下的鬥士聯手,絞殺可怕的冥神。
不說西西弗斯、坦塔羅斯和俄耳甫斯這三位凝聚黑暗星座,實力比肩神靈的巨頭,遊走戰場的地獄犬刻耳柏洛斯出於冥界的情分,也趕來襄助冥神軍團。
魯斌聽到“地獄咆哮”再次響起,阿瑞斯的狂戰士和雅典娜的聖鬥士,頓時成批倒下,繼而被世界汲取神恩衰竭而死,看上去就像地獄犬刻耳柏洛斯的兇威驚世駭俗。
“大地之母蓋亞甦醒了,深幽的眼睛陸續睜開。金蘋果樹,高加索山,亞述海溝等節點開始串聯,克洛諾斯的本源迴歸,這份最好的祭品,令天圓地方的世界開始蜷縮摺疊!我竟然有機會親眼目睹世界的晉升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