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官浚的牀前,葉羽寒柔聲說道:“遙,你趕快醒啊!你知道嗎?東方大哥出事了,他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你醒醒啊,醒來替他報仇,醒來替他報仇啊!”
上官浚的手指似乎動了一動,葉羽寒驚喜道:“遙,你醒了嗎?”
可是上官浚並沒有什麼反應,葉羽寒頹然若失,她以爲又是自己的幻覺。不過聽鬼見愁說過,上官浚其實不是昏迷,只是在休息。他流了太多的血,需要調整身體。更聽雪之子說,上官浚的內功是可以在睡眠中自行修煉,加快修復內傷的。那是不是就是說,上官浚根本可以聽到她講話?
“遙,你可以聽到我說話對不對?東方大哥被喬恩那賊害了,身受重傷,雪前輩說恐怕這輩子都醒不過來。喬恩那廝已經被我哥哥殺死,現在屍體吊在南門城牆之上。這就是哥哥對武林大軍的宣戰,你要快點醒來主持大局啊!”雖然葉羽寒說的都是壞消息,卻是她認爲最有用的消息。
上官浚知道了東方初曉出了事,定然比任何事情都能夠刺激他。如此一來,說不定他會馬上醒來。
果然,上官浚的眼皮有些跳動,雖然沒有睜開,但是他似乎在做怎樣的努力,手指也在不停彎曲着。葉羽寒見狀大喜,連忙跑出去叫鬼見愁來看。
鬼見愁急忙趕來,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比救醒上官浚更重要!東方初曉那邊只能盡人事,沒有辦法了。如今的形式上官浚能否清醒至關重要,更何況,他們之間如父子般的感情。
給上官浚把了脈,鬼見愁碩大的面龐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點了點他的大頭說道:“我現在在開副藥,想辦法給他灌下,最遲明天早上,他就會醒來。”
葉羽寒喜道:“真的嗎?太好了!他已經昏迷了二十天了,終於要醒了嗎?”
一副幸福的模樣,不知道的人,哪裡會懷疑之前剛出了東方初曉的不幸?也許,女人就是這樣,最關心的永遠只有自己的男人。想來,如果水鈴霖在此時知道了表哥醒來,即使爲他開心,也抵不住心中的難過吧。
從來鬼見愁的醫術都沒有人懷疑,因爲不容懷疑。就如鬼見愁說的,上官浚在第二天早上睜開了眼睛。強烈的光,讓他的眼睛有些難以適應。他努力得側過頭,看着趴在他身邊的睡着的葉羽寒。手微微得擡了一下,他想摸一摸她的頭髮。只是,他沒有力氣,努力了幾次都無法做出這個簡單的動作。
葉羽寒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擡起她的頭緊張得看了看上官浚。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她看到上官浚雙目無神得看着她,就像幻覺一般。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上官浚的手,嚶嚶得哭了起來。
上官浚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羽寒卻拼命得點着頭說道:“嗯,我不哭,我不哭!我是太高興了,你終於醒來了。”
上
官浚的眼睛望了望桌上的水,葉羽寒馬上端來餵給他。上官浚喝了些水後,覺得稍微好些。也難怪,昏迷了二十天,他可是粒米未食啊!
葉羽寒又吩咐廚房熬點清粥,差人告訴守城的父親、哥哥、師伯、叔叔們,上官浚醒了,好讓他們在悲慼中,有一點點安慰。
吃過東西之後,上官浚的力氣恢復了不少,沙啞着聲音,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東方初曉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羽寒微微嘆氣,將昨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得告訴了上官浚。上官浚大悲,本就沒有恢復的身體差一點又再暈厥過去。他不顧虛弱的身體,踉蹌得奔向東方初曉的房間,腳步虛浮的他,怎麼看都沒有半點武林高手的影子。葉羽寒的雙眼有些溼潤了,那心疼的淚從來都是那麼的不爭氣。
“東方大哥!”一進門,上官浚就撲過去,跪在東方初曉的牀前。
在看到東方初曉那張蒼白的臉,面對無限傷痛都不曾叫過一聲的他,竟然大哭了起來。也許,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這樣過吧,眼淚,那曾經被他逼視着,視爲懦弱的東西。
水鈴霖見上官浚醒來,心下一喜,隨即又在被上官浚的悲傷所感染,眼淚不爭氣得涌出來。但她仍舊不忘表哥大病初癒,不能過於悲傷,上前勸道:“表哥,你別太悲傷了。你要快點好起來,這樣才能給東方大哥報仇啊!”
是啊,他要報仇!熊熊的火焰燃燒在上官浚的眼中,他要殺掉這些混蛋,所有不問事理,不分青紅皁白的笨蛋們!這些人活着就是浪費着糧食!
檀羽霆聽到上官浚醒來,本想回城來看,但是想想城外虎視眈眈的敵人,只得壓下那種激動的心情。喬恩的屍體掛着城牆之上,一早就給武林大軍的人看到。一衆飯桶跑到城下大聲叫罵,讓檀羽霆還回屍首。
城上守軍沒有一個理會他們,但只要他們靠近,就會毫不客氣得弓弩伺候。檀羽霆面上始終掛着一絲冷笑,他知道,當武林大軍見到這具屍體之後,和他們的仇怨更加解不開。搞不好,就連洞庭水軍都會傾巢而出,爲他們的什麼狗屁盟主報仇。事到如今,他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可怕了。
上官浚知道要想徹底戰勝這些敵人,除了冥王宮二十一門派能夠全部趕到之外,他也必須要早點練成冥字九決。這樣,在今後不斷的廝殺中,他纔可以保護更多的人。倘若這次不是因爲他昏迷不醒,東方初曉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是,他找不到冥字九決的秘密。他能想到的前四決已經練成,那麼後五決呢?“之”、“止”、“因”、“果”、“斷”,是什麼意思?
葉羽寒扶上官浚回房後,見他一直眉頭緊鎖,似有什麼疑難。她不忍見他如此,輕聲問道:“遙,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不透?我可以幫你嗎?”
上官浚的目光在葉羽寒面上停留片刻,或許,他這個聰明絕頂的心愛
之人,當真可以爲他解決難題呢?沒有練過冥王心法的人,即使知道了九決之謎,也沒有任何的作用。這樣,他也沒有違背祖訓,更沒有違背門規不是嗎?
“羽寒,我在想冥字九決。”上官浚將冥王劍派百年來的秘密都告訴了葉羽寒,當然還有冥字九決的秘密。只是略去了寶藏沒有說,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覺得沒有必要。寶藏,畢竟是虛無縹緲的東西,究竟有沒有,恐怕沒有人知道。
葉羽寒不可思議得看着上高遙,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冥王宮上官家竟然是南唐的皇族,是南唐傳奇太子李弘翼的後人。只是這冥字九決,的確令人費解
轉眼間,寒冬已經過去。北國的冰雪融化,河岸的楊柳發出了嫩綠的芽。暖洋洋的光,照射着大地,可禹城的人們卻感受不到半點暖意。
已經被金軍轟林大軍圍困整整三個月,這期間大小數戰,雙方都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可喜的是,二十一門派的人,除了司馬青木的紫霞殿外,在今天都已經到齊了,他們的宗主上官浚也恢復了元氣。
曾經的重傷,他整整昏迷了二十天後醒來,又再養了一個半月,才終於恢復過來。這一個半月來,他每天都會去看看昏迷着的東方初曉,看着水鈴霖每日以淚洗面他發誓,這個大仇一定要報!不論是武林大軍還是金兵,在他聚齊兵馬後,沒有一個可以逃得掉。
而首先他要解決掉的,就是南門的武林大軍,這些打着正義旗號的卻做出那樣齷齪事情的人們。以他現在的兵力,要想滅掉他們,可以說很容易。儘管南方的洞庭軍在聽說喬恩死後,全都趕來了。武林大軍的人,也擴充到了三萬人。
這樣,圍困禹城的總人數竟達到了十萬之衆。上官浚在城內的兵馬亦有將近六萬,即使還差不少,但對他們的影響也是不大。武林大軍中武功高強的人不少,但是總歸是雜牌軍。而二十一門派的人,不但有用兵如神的統帥,而且他們自開派一來,都要受到訓練,爲了日後起事做準備。雖然大多數的人不知道所爲何事,但是掌門說做,誰敢不做?
上官浚登上南門的城牆,兩個多月的時間,他沒有踏上過這裡一次。喬恩的屍骨在潰爛後,被扔到城外,被野狗叼走了。所謂惡人必有惡人報,用在喬恩身上基本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望着遠處整裝待發的敵軍,上官浚輕嘆道:“再過幾日,城中就要斷糧了。之前他們趕來時,雖然有帶些糧草,但是卻解決不了全城百姓的溫飽。大軍都已到齊,到不如孤注一擲,先解南門之圍!現在的兵力自然不用怕前門拒虎,後門進狼的尷尬局面!”
跟在他身後的檀羽霆點頭道:“打開南門,有了更多的糧草補給,我們就可以養精蓄銳,和金兵正沒鋒。雖然人數上我們尚且不如,但畢竟我們的將領比他們強,更重要的是我發現,冥王宮的屬下各個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