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初曉以波若掌聞名於世,其掌法剛勁有力,每一掌夾雜着呼呼的風聲,氣勢攝人。但是這種掌法卻有個弊端,就是內力一定要純厚,才能將其發揮到最大的威力。然而,東方初曉的內力不濟,用這樣費內力的武功,終不是長久之計。
但是如果舍下長處不去用,偏用短處去搏,原本就沒有什麼優勢的他又如何能夠取勝呢?當下,東方初曉咬緊牙關,波若掌一掌猛過一掌得向喬恩等人拍去。他明知道這樣一來,早晚體力透支,就算是斃了他們幾個人,自己也難逃油盡燈枯之劫。只是,想到他們會拿自己來要挾上官浚,他寧可選擇力戰而亡。
如果上官浚當摘了他,向武林大軍投降,必定生不如死。以冥王劍派宗主的身份,被人侮辱、謾罵、折磨,心高氣傲的他如何能夠承受?然而,東方初曉卻清楚的知道,爲了他,上官浚會放下一切。那麼他呢?
東方初曉不再多想,他的選擇也只有一個,死也絕對不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那城中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兄弟,還有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爲了他們,死又何懼!
十人中,已經有四人中掌倒地,一人重傷,三人丟了性命。喬恩渾身冷汗,他怎麼也沒想到,東方初曉在內力不足,元氣未復的時候,仍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只是他不知道,此時的東方初曉,已經瀕臨油盡燈枯,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禹城內,檀羽霆接道報告,東方初曉隨喬恩主僕出城談判,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照理說,喬恩就算是來做這和事佬的,也應該見到了他,就馬上提出,然後再商議由誰出城的啊!
如今東方初曉匆匆而去,可見這個談判很是重要。不然以東方初曉的爲人,定然不會冒然出城,這個談判關係到禹城安危,他這樣出去,是不是因爲太急於求成了呢?
檀羽霆回南門的路上,順便回去黃河幫,看看上官浚的情況。上官浚一日不醒,禹城的危機就會越嚴重。並非因爲他不在,巨法抵擋。而是士兵們的氣勢,會因爲他的昏迷,而日益下降。打仗,氣勢最爲重要,沒有氣勢,縱有多好的謀略,多高明的主帥,都打不了勝仗。只是上官浚那麼重的傷,豈是說好就好的?
“什麼?東方大哥跟喬恩那廝出城了?”聽到檀羽霆說了東方初曉出城談判的事,葉羽寒叫道。
檀羽霆一愣,木然點頭道:“是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葉羽寒一臉的焦急,大喊道:“糟了,糟了!喬恩那廝陰險狡詐,定然是要對東方大哥不利,想捉了東方大哥威脅我們的!”
檀羽霆一聽,臉色頓時鐵青。想起當初剛遇喬恩,就是他們要對完顏憐兒不利。對一個弱女子他們都不肯罷手的人,又怎麼會是真正的俠義之人呢?他怎麼能有這樣的疏忽?如果東方初曉有事,他可是萬死不能辭其咎了。
檀羽霆沒再說什
麼,而是轉身便走。他要出城,他一定要把東方初曉帶回來。
“等一等,哥哥!”葉羽寒在後眯道。
檀羽霆停下,但是滿面的焦急,任誰都看得出他不安的心情。
葉羽寒此刻已經平穩了情緒,輕輕說道:“我去把雪前輩換下來,讓他陪你去。至於南門,先讓三行劍替你守着。”說罷出門上馬而去。
檀羽霆暗暗慚愧,自己怎麼就及不上妹妹的冷靜?一門心思的去救人,卻不記得要安排好城中的事宜?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對方的情況,如果隻身前往,搞不好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上官姬曼聞訊趕來,與檀羽霆會合後,雙騎飛奔而去。救人如救火,況且還不知道他們究竟在何方。守城的士兵見到他們,立馬有人喊道:“檀公子,東方公子是向西南方向去的!”
這一聲響,讓檀羽霆心頭大振,照他們想來,東方初曉該是在東南方敵營內,差點走錯了方向。
東方初曉的內力漸漸衰竭,從他每發一掌的威力來看,的確是一掌不如一掌。對方十人中,已經有六人中掌倒斃,只剩下喬恩主僕四人。相對而言,他們武功要高很多,尤其喬恩,堂堂一個南方的武林盟主,雖然不是以武功稱雄,但是武功也非同泛泛。
喬恩也算是個武學的行家,知東方初曉已是強弩之末,接近了油盡燈枯。當下大喝一聲,趁着東方初曉被另外三人絆住,重重一掌打在東方初曉的胸膛。
一口鮮血噴出,東方初曉頹然倒地。他強提着的一口真氣,在這一掌之下,完全的渙散了。
“東方大哥!”檀羽霆、上官姬曼剛好在此時趕到,看到了東方初曉倒下的那一幕。
檀羽霆飛身撲來,蕭法凌厲步步緊迫喬恩。上官姬曼只是隨手一揮,不到三招,便解決了喬恩的三個隨從。
喬恩大驚,面對這兩個人,無論是哪一個,他都不是對手。
上官姬曼看了看他們,知檀羽霆不用十招,便可以收拾了這老小子,也就沒有過去幫忙,而是卻檢查東方初曉的傷勢。也好在他此舉,給了東方初曉存活的一線希望。但是
檀羽霆每一招都直指喬恩的死穴,喬恩越戰越是心驚。這檀羽霆的武功比他想象中的似乎還要高些,之前那次交鋒,他一直認爲是自己沒想到會突然出來個人,措手不及,纔會被點了穴道。如今看來,那次並非對方僥倖。
“殺了我只會讓你們轟林大軍的仇怨,越結越深!”喬恩大叫道。
此刻的他已經顧不得什麼顏面了,命丟了,什麼都假的。
檀羽霆一聲冷笑:“下地獄跟閻王說去吧!”
說罷,凌厲的殺招,就在喬恩心神大亂的之際,點在了他胸口璇璣穴上。檀羽霆內力透過玉簫,猶如一把無形的劍,穿過了喬恩的胸膛
喬恩死在了檀羽霆的手下,死狀甚
慘。想來溫和的檀羽霆,從來沒有一刻覺得比現在更憤怒。這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們,竟然還有臉喊打喊殺的說要殺了上官魔頭?究竟誰纔是魔頭?
想想這樣的武林,檀羽霆只覺得心寒。本以爲他們父子離了金庭,就可以仗劍江湖,行俠仗義,過着逍遙的日子。可是這樣的江湖,有什麼好讓人留戀的?好人是多,可是好人中迂腐的人更多!
檀羽霆望着喬恩的屍體,只覺得這樣的人,死了都不能輕易放過。他緩緩轉身,看着雙眸緊閉,面色慘白的東方初曉,澀聲問道:“他怎麼樣?”
上官姬曼輕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或許還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只是”
“只是如何?”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檀羽霆的心頭。
“只是,也許從此再也醒不過來!”上官姬曼艱難得說出這句話。
檀羽霆只覺得“轟”的一聲,猶如被雷擊中了一般,什麼叫“從此再也醒不過來”?
“師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東方大哥怎麼會醒不過來?不是可以保住他的性命了嗎?”檀羽霆有些瘋狂得搖着上官姬曼的肩膀。
“唉!”上官姬曼長嘆道:“他已經油盡燈枯,體內氣力遊絲,只是尚存一點心脈而已!我能做的,只有保全他僅剩的一點心脈。”
檀羽霆頹然坐到了地上,一臉的呆滯,淚水不聽使喚得涌了出來。從相識到相知,一幕幕的畫面閃過檀羽霆的腦海。初見時,東方初曉大戰蕭笙默,那瀟灑從容的風姿,義氣豪發的氣魄;海陵王府他們相互輔助,攜手抗敵只要想到這些檀羽霆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他恨恨的目光轉向已經死去的喬恩,這個人,真該碎屍萬段!
上官姬曼抱起東方初曉上馬了,而檀羽霆卻一手拖了喬恩的屍首,絕塵而去。身後的上官姬曼暗暗嘆氣,他了解檀羽霆此刻的心情,只是,人已經死了,縱有再多的恨,都該結束了。
檀羽霆拖着喬恩的屍體奔上城頭,將屍體倒掛在城牆的旗杆上。那恨得幾乎冒出火焰的雙眼,似乎要告訴所有參與這陰謀的人,他檀羽霆要報仇,喬恩就是他們的榜樣!
水鈴霖聽說東方初曉的遭遇,飛奔而至,曾經的柔情蜜意涌上心頭。她趴在東方初曉身上嚶嚶而泣,除了哭,她沒有任何辦法。上官姬曼在保住東方初曉心脈之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去了東門換回了葉羽寒。
東方初曉發生的事情,幾乎傳遍了禹城的每個角落,守城的兵士也好,檀澤胤這些領袖也好,沒有一個多說了什麼。但是他們心中的信念卻更加的堅定,就是一定要將這些人殺得片甲不留!
葉羽寒看過東方初曉之後,一臉的悲容。不僅僅是因爲他的遭遇,更多的是,如果上官浚醒來,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知道他會做出多麼瘋狂的舉動?她太瞭解上官浚了,兄弟的命,遠比他自己的命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