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從少年的話中已然知道,醫不死並沒有真的死,只是躲了起來,至於爲什麼躲了起來,卻不是二人所能知道的了。
唐安站在屋內,朗聲道:“醫不死前輩,是楊堅前輩告知晚輩您在此處,煩請現身一見。”
那少年現在已經明白剛纔二人不過是在詐他,想到自己被他們二人欺騙,他不禁臉色通紅,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同時憤怒的盯着唐袁二人。
屋子內,唐安的話音落後,就不再有任何的聲響。
過了許久。就在唐安有些沉不住氣準備開始四處尋找的時候。
“天兒,去將門打開,讓他們下來。”卻是一道蒼老的聲音在衆人的耳中想起。
那少年聽到這個聲音後,不禁大急:“師父,你怎們出聲了,說不定這三個人是和那兩人一夥的,爲的就是騙你出來。”
聽到這話,唐安二人不禁有些奇怪,他們二人算上昏迷不醒的姜思思只有三人,難道,此處還有別人?
然後他們同時想到,乘舟時候,那年老船伕所說的話,想來,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人來到這鶴水塢了。
“放心吧,我知道他們是從東邊來,和那些人不是一起的。”那蒼老的聲音又想起。
少年兀自強硬道:“不行,這些人最是狡猾,我不能讓他們進去。”
“小兄弟,我們真的是來求醫的,我的那位朋友現在身患重傷,這難道你看不出?”唐安看少年還是不想讓他們見醫不死,不由的焦急說道。
少年還欲再說,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天兒,聽師父的話,把門打開。”
那少年沉默一會,跺了跺腳,走到一尊藥鼎前,將藥鼎像左轉了三圈,然後只聽到“嘎吱嘎吱”的機括聲響起,然後,鼎後就出現了一條漆黑的通道。
看到密道打開,唐安知道,那醫不死極有可能就在下面,隨即不再多想,他走到傳邊就要抱起姜思思,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可不放心將姜思思一人放在這裡。
就在唐安的手即將觸摸到姜思思的時候,那道聲音又想起來:“不要動她,讓他在上面。小天,你去把門關上,只帶這兩人下來。”
唐安的手伸出了一半,停在了半空,他想了一下,又將手縮了回來。他雖然不知道這人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們有求於人家,又怎麼好去違揹人家的意思,他的內心中又想到,這人極有可能就是神醫醫不死,那麼,唐安更加不再猶豫。
竟是率先走了下去,見到唐安走了下去,袁南博並未動身,只是看着那個少年。
畢竟二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是要小心爲上,如果二人都下去,那上面的少年只要把密道關上,二人就是插翅也難逃。
那少年看着袁南博銳利的眼神,不禁有些害怕,他看着袁南博,說道:“下去,我要把密道關上。”
袁南博想了想,輕笑一聲,也走了下去。
“哼”那少年聽到袁南博的笑聲後,故作認定的低哼一聲,但緊隨其後的走了下去。
“鏗鏗鏗。”在少年走下去以後,不知其觸碰到哪裡的機關,那密道的門竟也緩緩的關上了。
唐安走完這一條狹窄的通道,又轉了兩個彎後,來到一個小小的廳堂中。
當袁南博穿過密道,到達底部的時候,見到唐安正和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人一左一右的對視,除了二人,整個室內只有一張桌子,一盞油燈,竟連牀鋪都沒有。
那中年人因爲常年不見天日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他身穿一身藏青色的長衫,正盤膝坐在地上,修長的手指把玩着一個白玉雕成的小鼎。正興趣盎然的看着唐安還有唐安手裡的刀。
被叫做小天的少年,走到下面以後,徑直走到此人的身後,眼神不善的看着唐安二人。
見到人全部下來之後,那個中年人將眼神從唐安身上移開,又看了看袁南博,然後率先開口:“是楊堅讓你來的?他倒是用心良苦。”聲音蒼老,讓人很難和眼前的中年人聯想在一起。
唐安說道:“請前輩先告知,前輩是否就是醫不死?”
那中年人微笑說道:“你心底即以早有答案,爲什麼還要問我?”
聽到這話,唐安立刻恭敬道:“醫不死前輩,我的朋友現在危在旦夕,現在只有您能救她,懇請前輩看在楊老前輩的面上。。。”
“如果我說不救呢?你那位朋友是中了魂煞雙影中魂影的驚魂掌,按理說不出半月就會神魂枯竭而死的,雖然你們辛辛苦苦,只用了十四天就從東域趕到這裡,但又有什麼用?”醫不死突然打斷唐安的話。
醫不死的話讓唐袁二人吃驚不已,他連姜思思的面都沒見,就知道她所受的傷,唐安忍不住問道:“醫不死前輩,您是怎麼能知道我們已經走了十四天?”
“因爲再過一天,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那樣又怎麼會感應到他的神魂?”醫不死清冷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醫不死的話剛說完,那個古怪的少年湊到醫不死的耳中小聲的說了幾句,醫不死微微一愣,又恢復了原本的神色。
唐安着急的說道:“前輩,這不是還有一天的時間麼,煩請您看在楊前輩的面子上。。”
醫不死擺手打斷唐安的話說道:“我欠楊堅的情分早已經還清,我已經不欠他什麼了,我又何必看他的面?”
唐安一怔,隨即說道:“那前輩要怎樣才肯醫治?只要晚輩能做到絕不推辭。”
“你?”醫不死輕蔑一笑,“你一個連先天都沒達到的小傢伙能爲我做什麼?這話要是段飛蓬說出來還有幾分份量。”
唐安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力量,就像醫不死所說的,如果是實力滔天的段神龍來此,那醫不死會這麼難爲他麼?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很快,他下定了決心。
唐安向醫不死走近了幾步,一下子跪了下去。並把神奢單手提起,一字一頓的說道:“前輩,雖然我現在還差很多,並不能入前輩的眼,也不能爲前輩做什麼,但是我今天把這把刀交給前輩,作爲擔保,只要前輩肯救我的朋友,等到我實力足夠的那天,一定爲前輩赴湯蹈火,哪怕前輩要我這條命,晚輩也絕不會眨一下眼睛!”
這一跪,袁南博驚訝了,醫不死與少年也被震驚了,袁南博眼神中滿是震驚,他怎麼也沒想到唐安竟然會這樣做,但很快他就釋然了,攥緊的拳頭也鬆了開來。
那個叫做小天的少年,看着跪在地上,單手舉刀的唐安,不禁有些恍惚,心裡想着,“朋友?什麼是朋友?他這麼做值得麼?”
醫不死看着唐安,幾秒鐘後,他苦笑的說道:“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楊堅會讓你來這了,你起來吧,我是不會救的。”
“前輩。。。”唐安這次是真急了,他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麼做才能讓醫不死救姜思思。
袁南博臉色冰冷的將手放到背後的劍柄上,既然醫不死無論如何也不打算救,那麼只好用強了,他銳利的眼神掃視着醫不死與天兒,醫不死的實力他摸不清楚,看樣子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但是那個天兒,他自信,只要唐安能牽制住醫不死一會,他就能將天兒擒下。只要擒下天兒,不怕醫不死不就範。
密室內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
醫不死則是毫不在意,他看着袁南博的說道:“你的想法是不錯,可惜你做不到,不說是我,就連小天,你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而且我只說我不救他,又沒說不救他。”
聽着醫不死奇怪的話,唐安愣住了,不知道這話裡的意思。
小天的臉又變得通紅起來,扭捏的站在醫不死的身後。
袁南博聽到則是饒有興趣的看着小天,像是要看透這個靦腆的少年有什麼奇異的能力,能讓醫不死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小天只是臉色通紅的站在醫不死的身後沒有出聲。
醫不死又開口說道:“你不用懷疑,小天從小被我養大,他的實力我最是清楚不過,其實小天也不算欺騙你們,醫不死屬實已經死了。我現在叫醫必死,這其中的緣由。。。。唉。”說到最後醫不死嘆了口氣。
聽到醫不死的話越來越奇怪,唐安三人都知道醫不死肯定有什麼話要說,所以都沒有開口。靜靜的等着醫不死開口。
醫不死嘆完氣,說道,“這其中牽扯頗密,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說的清楚的,你那個朋友,是再也託不得的了。”緊接着他話鋒一轉說道:“按理說,他已經無救,一天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將其已經即將消散的神魂穩固下來,但是我聽小天說,你那位朋友的神魂雖然已經接近枯竭,但是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現在反而穩定下來,沒有繼續消散的狀態,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小天倒也能將其救活,前提是,他能堅持住。”
唐袁二人聽到這裡,又怎麼會聽不出醫不死話中的含義,想來,姜思思的命現在完全握在這古怪少年的手中!
唐安大喜之下,就要將這少年拉出密室,那少年自是極力阻擋。但偏偏掙脫不了唐安。
醫不死有些驚異的看了唐安一眼,他可是知道他這個弟子的一身神力,怎麼被這少年一抓,竟是連掙脫都做不到?
他緩緩開口說道:“你也不要太過心急,不差這一時片刻,我還有幾句話要囑咐你們。”
唐安靜靜的等着醫不死再開口囑咐,手仍是牢牢的抓住天兒,小天眼見掙脫不成,也就不再掙扎,也是望向了醫不死。
醫不死麪容嚴肅的說道:“你們上去以後,小天去醫治那人,至於你們二人,則要小心穆青素和南荒來的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