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軒目光徵詢地望了唐青妙一眼,見唐青妙微微點頭,便也含笑踏上階梯,聽唐青妙說了一夜,也想見見高家的老爺夫人,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和善慈祥。
三人一同邁步,往門內走去,剛剛要進門,突然一臉怒氣衝衝的臉堵在門縫,並厲聲道:“誰說要讓他們進來?這裡還是高家,我說了不讓他們進來,愛去哪裡去哪裡,這裡不歡迎他們。”
譚烜本來心情鬱悶,見雨停了,正要出去找杜清芸訴說心中的苦悶,看到曹管家帶着眉目傳情的唐青妙和那個青衣男子正要往進走,於是氣憤難當地堵在門口怒聲說。
唐青妙頓足,看到譚烜眼底那抹陰冷,知道一定還是爲昨天山洞裡看到的一幕生氣,只好陪笑。“譚烜,真的是他從懸崖下救了我,若不是他接着我,我現在早就粉身碎骨了。”
譚烜冷哼。“這麼說,不僅擁在了一起,抱了抱了,是不是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譚烜,你……”唐青妙聽到譚烜說的這樣難聽,看到趙子軒有一絲尷尬,進退兩難。
“譚烜,你不要無理取鬧,你與杜清芸在一起,我曾說過什麼嗎?更何況我與這位公子本就是清白,不過是偶爾相識,你責罵我誤會我可以,但你不要隨意地侮辱別人,他必竟救了我。”
“嘖嘖,開始維護他了?開始翻舊賬了?是不是我與杜清芸同牀共枕,你也得用同樣的方法才能讓你的心裡舒服,報復的感覺是不是無比暢快?”譚烜滿眼嘲諷,眉毛掀的老高,不想聽唐青妙漲紅臉解釋,什麼時候,她變得對自己這樣厲聲厲語?
曹管家看着三人,不知道該勸還是該默然,只好垂手立在那裡,本來少夫人回來是極好的事情,大家都該歡喜纔對,怎麼會突然蹦出什麼救命恩人來?
趙子軒看到唐青妙眼睛裡含着淚水,並努力咬着脣忍耐着,就上前一步正色道:“這位兄臺,你我素不相識,我也不知道你們家裡的事情,按理說我不該這樣插手你們夫妻的事情。可是,唐青妙她是一個好女人,你不可以這麼對她,如果你不珍惜,那請你不要繼續糟踐她,我願意帶她走。”
“不要……”唐青妙本來是想求得譚父譚母的原諒,可剛剛看到譚父譚母滿臉欣喜走到門口,卻全然聽到趙子軒這番願意救自己水火的話,雖然這是好話,可是在高家人聽來,這無疑是在責罵他們。
譚烜聽到身後的腳步,轉臉看到面色沉重的爹孃,滿面委屈地痛訴。“爹,娘,你們可聽見了,也枉你們對她唐青妙這樣知冷知熱地好,如今她有了靠了,對我們高家就棄若敝屣不放在眼裡了。你們聽聽,聽聽那男子下的妄言,可見唐青妙對他作了什麼允諾,初初相識,就可以這樣明目張膽的指責別人的好壞了,還說我們糟踐了她唐青妙,哪裡糟踐她了,叫她說出來。
”
看到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趙子軒心裡自知是害了唐青妙,一時無言,真真是進退維谷的爲難。
唐青妙看着一臉沉痛的譚父譚母,他們的面容仍然向以往一樣慈祥和善,可是分明看到了那絲被傷害的痛楚藏在眼底,他們默然地站在那裡,只靜靜看着門外的唐青妙與趙子軒,一言不發。
譚烜又喊:“曹管家,你回來,什麼時候就這麼熱情了?”
曹管家聽到譚烜的命令,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唐青妙,只好慌忙擡腳走進了門裡。
譚烜將門緩緩關上,眼神之中有一絲痛快,一絲嘲諷,你不是要跟別的男人嗎?那就由你去好了,現在爹孃也不再維護你了,我看你還怎麼辦?
腦間的憤怒像是一條巨大的蟲子,將所有的理智在那一瞬間都吞噬了,這是吃醋嗎?
唐青妙看着那扇門緩緩關上,她不看譚烜眼中的得意,卻一直一直看着譚父譚母的眼睛,希望他們可以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哪怕就一次也好,只要自己說了,原諒不原諒都不重要了,自己問心無愧就好,她不願意辜負譚父譚母對自己的關愛,可是,卻看到他們默然站在那裡,眼睛中全是凝重,像是一種失望,又像是一種茫然。
門就要關上了,最後一絲希望也要破滅了,譚父譚母仍然站在那裡,像尊雕塑一樣。
“爹,娘,你們真的不要清兒了嗎?真的就這樣讓清兒走嗎?”唐青妙聲音淒厲的呼號一聲,聲音劃破了寂靜的空氣,雨後潮溼的空氣讓人感覺快要窒息,這一聲像是刺破了那層霧氣,讓人瞬間清醒。
“玄兒,你讓清兒進來說話。”譚父的聲音沉着冷靜,彷彿是經過深思熟慮後下的決定。
譚烜愣了一下,又不解地看着爹孃。“爹,還需要解釋什麼呀,剛纔那男子的話你們都該聽到了吧,他們自己都認了,還需要解釋什麼?”
譚母望了一眼唐青妙,又看看唐青妙身後,那個面色坦然地趙子軒,緩緩說:“讓清兒進來,有什麼事情我們都可以說開了,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清兒在高家都是最好的兒媳婦,我們尊重她的選擇。”
唐青妙聽到這裡,眼中的淚突然奔涌而出,身上的力氣像是被什麼給抽去了,突然軟的要跌倒。
趙子軒看着唐青妙喜極而泣的樣子,既爲她高興,又略帶失望,她,終究要回到她原來的地方了,也許,這本就是上天偶爾開的一次玩笑,這偶爾的交集,只不過是讓自己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奇特的女子罷了。
這時候,譚父又說:“請那位公子也進來喝杯茶暖暖身子。”
譚烜聽到此話,氣不打一處來,沒有想到自己的父母會這樣偏袒唐青妙,卻寧願傷害自己這個兒子,一氣之下,摔門而去。
唐青妙看到
譚烜憤然而去,長長噓了一口氣,自己的尷尬被趙子軒全然看進了眼裡,不知道他會怎麼想自己?
回到堂屋,譚父譚母叫人斟了茶,簡單的客套過後,譚母就拉着唐青妙上看下看,看到唐青妙胳膊上的傷時,心疼的摸了摸。“疼嗎?一會叫大夫來看看吧。”
唐青妙笑了笑,握着譚母有些冰冷的手說:“娘,你忘記了,我就是半個大夫呢,一會上些藥就沒有事情了,對了,小云怎麼樣,我先去看看她吧,那天她一定是嚇壞了。”
譚母拉住了正要走的唐青妙,搖了搖頭。“客人還在這裡,你走了不合適,你還沒有介紹那位公子叫什麼呢?”
唐青妙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趙子軒,見他正環視着堂屋裡的一切,就說:“娘,他叫趙子軒,是京都候府的二公子,這次來到容城大青山也是來採藥的,那天他正好在峭壁上搜尋藥材,看到我從崖上掉落就接住了我,後來遇到大雨,我們只好進入山洞避雨,直到譚烜來找我們。”
譚母聽了,點了點頭。“那應該感謝這位公子,剛纔譚烜的情緒有些激動,還希望趙公子不要介懷纔好。”
趙子軒聽到譚母這樣有禮,也點頭微微一笑。“老夫人不必客氣,也是正好遇到這樣的事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算是機緣巧合,聽青妙說老夫人信仰佛教,對人和善,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譚母含笑點頭,正要說什麼,譚父咳嗽一聲問:“請問趙子公以後有何打算,是要回京?還是留在容城?”
趙子軒看到譚父臉上的打探,知道是在試探自己與唐青妙之間的關係。“回高老爺的話,這次前來容城,也不過是爲了避暑,高老爺也知道京城的夏季可是酷熱難奈,等過了酷暑我就回京了,京中的事務繁雜,老爺一人忙不過來,還全靠小侄打點,所以在容城不能久呆。”
“生意,侯府也做生意?”譚父詫異,本以爲做生意只是生意人的事情,沒有料到有侯爵之位的人也做生意。
趙子軒看到譚父一臉驚詫,微微點頭。“也不過是做些藥材生意,有些貴重藥材人們常常怕買到假貨,所以託着侯爵的名位,人們到是信得過,所以這次前來容城也是想採買一些貴重的藥材回去,一來避暑,二來也是爲了生意,若不然哪能在那荒無人煙的地方遇到唐青妙,還正好救了她。”
聽到二人解釋的一致,而且並沒有半點掩飾,譚父譚母互望了一眼,都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譚烜的脾氣他們是再清楚不過的,只要上了性子誰勸也不管用,還需要等一段時間冷靜下來再說。
譚母看着唐青妙,見她越來越清瘦的臉頰,心疼地說:“以後就不要再去山上採花了,你一個女人家萬一在林子中遇到野獸可怎麼辦?再說像今天這樣危險,以後哪裡還能恰好遇到採藥的人相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