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反正毒龍潭現在已經成了禁區,吳家人連屍體都不敢去收殮!”
林破天想了一下,忽的嘎嘎怪笑起來:“吳家那一百多精銳子弟,全都被拍成了肉醬,原也是沒有屍體好收拾的,這會只怕早就進了飛鳥走獸肚子裡啦!”
陳靈兒腦中設想了一下那遍地肉醬,被禿鷲、走獸啄食噬咬的慘狀,忍不住雞皮疙瘩直冒,連忙甩甩頭,不再去想。
李玄滿臉似笑非笑的神氣。
那一聲巨響,多半就是他炸死大蛇那一下了。
沒想到吳家那羣人,還是間接死在他手裡的。
加上當日被引到碧綠毒蜂老巢,掛掉的那羣人,算起來李玄手裡已經有吳家兩百多條人命了。
可真是仇深似海啊!
“如此說來,那毒龍潭的確是輕易去不得,那毒蛟一擊便能拍死元氣境後期武者,只怕最低也是三階妖獸了,非要罡氣境以上的超級高手,才能夠應付,咱們龍潭鎮這點實力,是絕對不要去想的!”
陳靈兒忽然目光一閃,道:“不過李兄未必就要走到那一步,李家堡也是龍潭鎮四大家族之一,難道東荒城來的雲家,真就強橫到伸伸手指,便能按死李家堡的地步?我看未必,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讓家族爲我出頭?這怕是不大可能,我在家族之中,本來沒什麼人緣,最近更是將大長老一家都得罪慘了……”
李玄淡淡笑道:“屆時若雲家真的上門興師問罪,我只怕家族非但不能給我庇護,反倒會落井下石,要把我捆縛了交給雲家,搖尾乞憐!”
“你老爹不是李正廷嗎?那可是家主啊,怕毛的大長老?”
林破天拍着桌子,叫囂道:“你們李家堡大長老是不是叫李仲友的?那老東西橫行霸道,據說連你娘,也是被這老東西逼死的,你老爹就算不管你孃的死活,難道親生兒子,也不管不顧嗎?”
“什麼?”李玄臉色頓時一變,追問道:“逼死我娘?誰逼死的?李仲友?究竟怎麼回事?”
他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林破天聽得有些頭大,半晌才一臉怪異道:“你竟然不知道?是了,這件事是李家堡的禁忌,少有人提起,不過你身爲人子,連親生母親的死,都至今懵然無知,也算是十分無能了!”
陳靈兒滿臉詫異,似乎也從未聽聞過此事。
她跟李玄同齡,李玄親孃被人逼死的時候,她多半還在吃奶呢。
再說,李玄的娘,只是李正廷的小妾。
雖然家主的小妾被逼死,的確是個大新聞,但李家堡既然全力遮掩此事,自然翻不起大浪2。
林破天也是因爲最近對李玄產生了興趣,着人打聽李玄消息的時候,偶然得知的。
“關於此事,我也知之不多!”
林破天想了想,道:“不過我想,李家堡上一輩的人,對於此事必定是知曉的,據說當初,這事在李家堡引起軒然大波,幾乎讓偌大的家族分崩離析,但凡是上了年紀的李家堡族人,都應當有聽聞過的。只是所有人對於此事,都是絕口不提,我也只能打聽到一些隻言片語!”
“我只問一條,李仲友逼死我娘,這件事確是屬實?”李玄沉默半晌,澀聲問道。
“此事確是屬實,雖然你娘究竟爲什麼而死,我沒打聽到,但李仲友逼死你娘,是確鑿無疑的!”
林破天信誓旦旦道:“我林破天何等樣人?難道會以這麼小兒科的手段,行施挑撥離間之事?”
李玄點了點頭,他知道以林破天如此驕傲的人,絕對不屑於做挑撥離間的小人。
當日在貢獻堂,李仲友看向李玄的目光之中,飽含着難以形容的厭惡、嫌棄,更是口口聲聲賤婢、禍害,簡直視如仇人。
李玄一直想不明白是爲了什麼,今日終於有了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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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冷笑不已,難怪長房的人,從李仲友以下,總是一個個來找他的麻煩,原來還有着這麼一層仇恨。
對方不是視他如仇人,而是彼此本來就是仇人!
今日之後,不必再等長房的人來撩李玄,他也會主動去找對方的麻煩。
雖然他還沒完全弄清楚事情真相,但殺母之仇大過天,怎能不報?
林破天第一次喝醉了。
他非要跟李玄拼酒,兩人酒到杯乾,最後拎着酒壺喝都不盡興,直接拎着大大的酒罈子狂灌。
李玄酒量之豪,本來就與林破天差不了多少。
加上他異能就算不催動,也會自動發揮十分之一的功效。
想要喝醉,何其難也!
李玄無論前世今生,縱橫酒罈,就從未一敗。
林破天與李玄拼酒,無疑是自取其辱。
於是他第一次被李玄給灌醉了。
陳靈兒臨走之時,望着滿地的酒罈子,咂舌不已。
她曾經聽說過烈火酒的名頭,知道林破天命人釀製出的這種烈酒,固然是爲了滿足口腹之慾,其實更是爲了測試自己的基礎是否紮實。
若是基礎打得越紮實,喝烈火酒就越不會醉。
林破天已經很久未嘗一醉,想不到今日,竟然被李玄給灌醉了。
豈不是說,李玄的基礎,比之林破天還要更勝一籌?
3?? 陳靈兒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林破天每一次突破境界,都要壓制了再壓制,待他將基礎打得紮實到不能再紮實,纔會順勢突破。
是以林破天如今雖是煉體七重武者,但是等閒煉體八重武者,都不是他的對手。
甚至一般的煉體九重武者,不動用元氣攻擊,也未必就能輕易將他打敗。
陳靈兒自問,是沒有這份毅力的。
所以當初有人說,陳靈兒天賦比之林破天更勝一籌,不光林破天罵那人‘傻逼’,便是陳靈兒自己,也是罵了那人一聲無聊。
並數次在公開場合表示,自己絕不敢與林破天相比。
烈火酒對基礎是否紮實,是最最直觀的試金石。
煉體境界再高,基礎不紮實,照樣一喝就醉。
陳靈兒自稱十杯就要醉,雖然是有些過謙,但也差不了太多。
林破天曾經放言,龍潭鎮青年一輩之中,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喝下十杯烈火酒而不醉。
那也是他太小看了陳靈兒。
陳靈兒基礎雖遠遠不如林破天,卻也同樣打得極爲紮實。
但即便是陳靈兒,也無論如何,無法想象,有人能夠喝了幾十斤烈火酒,仍然一點醉意都沒有。
連基礎紮實無比的林破天都醉趴下了,李玄居然屁事沒有,走路都沒一點打晃。
那實在是讓陳靈兒想破頭,都不明白是個什麼道理。
要讓她相信,李玄的基礎,比林破天還要更加紮實,那絕無可能。
事實上,李玄的基礎,的確不如林破天紮實。
李玄修煉百鍊煅體功,本來是基礎打得最爲紮實的。
但他進階實在是太快了,簡直是稱得上是迅雷不及掩耳,根本來不及反反覆覆的鍛造自身。
當然,相比普通煉體武者,李玄仍然佔據着絕對的優勢。
甚至比之陳靈兒,也要高出不止一籌兩籌。
但相比林破天這樣的變態,那就遠遠不如了。
以林破天的天賦,他若不是每一重境界,都這樣壓制着遲遲不做突破,如今說不定早已進階到元氣境。
林破天的野心,不是龍潭鎮的井底之蛙所能揣摩。
龍潭鎮幾百年來,從來沒有突破了元氣境,進階到真氣境、罡氣境,乃至更高境界的武者。
林破天認爲,這絕非是因爲龍潭鎮的武者天賦差,或者悟性不夠好。
而是他們在煉體期,都沒把基礎打紮實。
有鑑於此,林破天才會刻意壓制境界,拼命打基礎。
本來林破天在煉體4七重壓制了三年,已經差不多要做突破了。
但他今日喝酒輸給了李玄,可以想見,他突破的日期,必定又要繼續向後推移。
李玄出了畫樓,被風一吹,本來酒意熏熏的大腦,頓時一片清明。
他看看天色,頓時一驚。
原來這一場酒喝得好久,竟是從早喝到了晚,這時候已經都差不多要天黑了。
對於武者而言,把一整天的時間,都浪費在喝酒上,實在是極爲奢侈的事。
不過李玄開啓天眼竅,時刻不停的以元氣沖刷身體。
他便是這樣喝酒玩樂,一天下來,也要漲好幾百斤力氣,比得上其他武者修煉個把月。
他冒着巨大風險,搞到赤流漿,又辛苦二十天,一刻不停的打通天眼竅。
換來的回報,便是一勞永逸,實力時時刻刻暴漲。
龍潭鎮四大家族,分別佔據了四個方向。
畫樓位於龍潭鎮最爲繁華的中心地帶,偏向於林家所在的西面,與李家堡所在地東面,遙遙相望。
從畫樓回李家堡,以李玄的腳程,也要走小半個時辰。
此時尚未天黑,街道上不少行人,李玄混在人流之中,絲毫不起眼。
“咦?”
李玄行了一陣,忽然望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若有所思。
他看的清楚,那道身影,正是上次追殺他的吳坤。
這裡已經是李家堡的地盤,吳坤忽然到這裡來,怎麼看都有些奇怪。
龍潭四大家族,並沒有真正劃分地盤。
但是靠近每個家族的地域,總是該家族的勢力最爲強盛,其他三家自然就要退讓幾分。
四大家族的少爺們,爲了避免落單受欺負,一般也極少到其他家族的地盤上晃悠。
李玄想到上次被吳坤追殺的狼狽,心頭火起,不動聲色,悄悄的跟在身後。
要是叫他找到機會,說不得就要報了上次的仇。
吳坤身邊只帶着兩個武童。
讓人奇怪的是,三人身上所穿的衣服,竟然都把家族徽記掩藏了起來。
李玄心中起疑,卻是更加小心了起來。
他可以直接操縱神經,控制收斂心跳、呼吸,甚至降低血液流動速度,當初可是連毒蛟都給隱瞞過去了。
吳坤這種小角色,又如何能察覺得到?
加之李玄淬鍊神經之後,五覺都極大加強,耳聰目明,嗅覺都快趕上狗鼻子了。不滅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