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沒亮,墨厭就被開門出來的主子驚醒。他揉了揉眼睛,看見穿戴整齊的主子擡腳要出門。
“主,主子,大清早您這是要上哪兒去?”墨厭摳了摳眼屎着急穿衣袍。
直到墨厭跟着主子出了宮,他仍舊想不明白今兒有甚重要的事要辦。
看着主子來到京城長街上只是不緊不慢……逛街,墨厭費盡心思想了半天得出結論,“看來這一趟荒漠之行主子確實受罪了,回來竟然轉了性子,大清早跑到這京城長街上湊熱鬧。”墨厭想想荒漠中的艱苦,覺得主子這樣的轉變也是人之常情。
墨厭跟着主子晃悠到日頭高懸,也不見主子中意任何事物,哪怕停下來吃個早飯也好啊!
墨厭只能忙裡偷閒,碰到一個肉餅攤,便停下來趕緊掏出銀子,催促讓店家打包幾個肉餅。
也就是這麼小點功夫,墨厭再擡眼就看不見了主子。“主子!!”墨厭大喊一聲,一把丟了肉餅撒腿就衝過去找人,身後人羣中被肉餅打了一臉的婦人,移動着五大三粗的身子邊追邊叫罵,一路雞飛狗跳。
一處客棧門前,鄔滌正被幾個滿臉怒氣夥計模樣的男子架着橫擡出來,“小二哥,你聽我說吶!我真不是想賴賬!我只是,哎哎哎!……”鄔滌揮舞着雙手反覆解釋,結果還是被狠狠扔出了門外臺階下。
“沒銀子你住甚店!一看就是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討吃貨!再跑出來騙人!小心被人打斷你的狗腿!”店小二手叉腰指着扔地上掙扎爬起來的鄔滌叫罵警告。
街邊圍過來不少路人對鄔滌指指點點,“瞧他長得挺標緻,不像騙吃騙喝的人啊。”“本性壞透長得再好有甚用!”“我怎麼瞅着有些面熟呢?”……
“你們這些不近人情的凡人!我不就是住客棧忘記帶銀子了嗎,回頭還你能死吶!”鄔滌揉着屁股坐起來,實在不想和他們計較。
“這位公子可是需要幫助?”忽然頭頂響起一道男子染着笑意的聲音,鄔滌好奇擡頭一瞅,看見一張陌生臉孔笑得欠揍,還有一身……紅,讓鄔滌想到了山裡見過的一種紅毛雞。
鄔滌收回視線邪氣一笑,坐那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長笛,原來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這位公子,在下可以幫你解圍,你難道不考慮一下是否該給我個笑臉?”男搖着一把扇子轉了兩步與鄔滌面對面笑道。
“難道我看起來很像賣笑的?你眼瞎吶!”鄔滌坐地不起朝他翻個大白眼,抽出長笛在手心裡敲打着,圍觀衆人一看鄔滌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不禁搖頭嘆息,白瞎了那張臉。
那男子不惱反而笑得更愉悅,“這銀子你先拿去應付,回頭請我喝酒。”男子扇子一收微微彎腰,笑着將一錠銀子遞到鄔滌面前。
鄔滌掃了一眼銀錠子,又順着他火紅的錦袍看到他那張妖孽一般的笑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吶。”鄔滌邪肆一笑沒有絲毫感激的意思。
鄔滌挪着屁股轉半圈背對他,心想今兒個貌似有甚事要做?用長笛敲敲腦袋繼續想。
“公子,我是誠心實意幫你,絕無他意,畢竟,我們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子又繞到鄔滌面前笑着繼續獻殷勤。
一面之緣?鄔滌擡眸不冷不熱的瞅了他兩眼,“大妹子兒,你認錯親了,小爺我不曾見過你,勞煩一邊去,別礙着我看人。”言下之意他不是人。鄔滌是真煩這種莫名其妙湊上來找罵的或者找死的。
“哈哈哈!”紅衣男子開懷大笑,搖着扇子彎腰微微湊近鄔滌壓低聲道,“那晚……”他剛開口,鄔滌就猛地一把推開他跳了起來。
“大美人兒!”鄔滌一臉興奮衝到人堆前,看着一臉冷寒的褚江拓像嬰孩兒到了奶孃,“大美人兒!你怎麼來了?!”鄔滌激動瞅着褚江拓直傻笑。
圍觀人羣一陣騷動,都看着詭異的一幕,驚訝那賴賬的怎麼會一會兒功夫引來兩位衣着華貴氣度不凡的俊美男子。
“美人兒,銀票呢?還在不在?快!等着救急吶!”鄔滌說着就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把扯住褚江拓領口,很麻溜的探手進去他胸前摸出幾張銀票來,笑得見牙不見眼。
紅衣男子微微愣怔後搖着扇子笑望着鄔滌那邊,只是笑意清淺不達眼底。他看到褚江拓就那麼一動不動的任鄔滌胡作非爲從胸口探出銀票,然後,褚江拓冷眼看着鄔滌跑去甩給店小二銀票,又一臉揚眉吐氣笑嘻嘻的跑過來,褚江拓的目光一直跟隨着鄔滌。
圍觀羣衆一看事情急轉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都鬧哄哄的散去。
“大美人兒,走!我請你吃美食去!”鄔滌跑過來開心道,忽見褚江拓領口凌亂,她尷尬笑笑,趕緊擡手三兩下就幫他整理好。
褚江拓看着鄔滌興致勃勃的模樣,剛想到什麼,忽然一個聲音插進來,他纔想起這裡還有個……閒雜人等。
“鄔公子,做人可不能太偏心啊。”紅衣男子笑着走過來。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何必多費口舌裝傻演戲。你閒的牙疼?”鄔滌一扭頭冷眼掃過去,明顯不待見他。
“鄔公子,在下也是看着人多,心知你不想讓那些人知道身份,敗壞你鄔家名聲,故而才才做的委婉了一些,請鄔公子莫怪。”紅衣男子笑得和藹可親。
“我是忘記帶銀子,又不是故意賴賬,那點兒破事兒還敗壞不了我鄔家名聲,不勞您費心,告辭!”鄔滌看見他那一身紅,就忍不住想給他扒光扔了。
“鄔公子,在下很好奇你這個時候不趕緊回府接旨,還要去哪裡逛?”紅毛男子笑望着鄔滌冷淡的容顏,說完轉眼去看褚江拓。
鄔滌面色一冽,“你是誰?!”關於她的事知道的不少,無意還是蓄意?!
“問問你旁邊那位不就知道了。”紅衣男子笑看着褚江拓冷俊的面容,他仍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死樣子令人生厭!可爲何容這鄔公子如此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