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滌撩起車簾藉着街道的光亮,“大美人兒,你快聞聞香不香?”鄔滌抓了一隻熱乎乎的包子遞到褚江拓嘴邊。
褚江拓微微往後撤了撤頭,掃了一眼那隻抓着包子的爪子,又擡眸看鄔滌那張笑盈盈的臉。
鄔滌訕訕一笑,一把將那隻包子塞自個兒嘴裡叼着,起身將一個油紙包塞給墨厭,又坐回來打開另一個油紙包,摸索出一雙筷子遞到褚江拓手邊。
“就知道你講究多,吶,快趁熱吃。”鄔滌咬着包子含糊道。見他沒動靜,她一把將筷子塞進他手中,然後拿起指間掛着的酒葫蘆拔開瓶塞,一股濃郁的酒香飄散開來。
“美人兒,你嚐嚐這酒,味道不錯。”鄔滌遞過去,褚江拓仍舊面無表情看看酒葫蘆看看她,沒動靜。
“大美人兒,你幹嘛總像個悶葫蘆一樣,長此以往下去,誰家姑娘會喜歡你。”鄔滌說着先灌了一口酒,真香!
“人吶,就要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何苦成天一本正經的,多累吶!”鄔滌說着又將攤開的油紙包遞到褚江拓面前,用眼神示意他吃。
在鄔滌的堅持下,不消片刻,褚江拓總算動了筷子,不緊不慢夾了一個包子,擱嘴邊咬一口,優優雅雅的咀嚼着。
“比起你宮裡的包子味道如何?”鄔滌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褚江拓看她兩眼一聲不吭,再咬一口繼續吃着。街邊的燈火映入他眼底亮光跳躍,迷了鄔滌的眼。
“大美人兒,你真美!”鄔滌再喝一口酒情不自禁感嘆。
“登徒子!無恥!”墨厭啃包子唾棄。
“趕車的,你吃了我的也不見嘴軟,你那嘴是鑄鐵打造的嗎?”鄔滌笑意不減,又咬一口肉包子,吃得很香。
“想用幾個包子收買我!妄想!”墨厭又抓起一個肉包子繼續啃,還是這京裡好啊,想吃甚吃甚!
“大美人兒,回宮後你會不會翻臉無情不認我啊?”鄔滌擦擦嘴邊酒漬笑問。褚江拓吃的優雅完全不搭理她。
“美人兒,你可有記住我的名諱?”鄔滌問的認真,褚江拓淡淡看了鄔滌一眼,又咬了一口肉包子。
“美人兒,你可要記好了,我大名叫鄔滌,鄔大將軍的鄔,滌盪的滌。字留青,留下的留,青山綠水的青,可不是情話的情吶!沒那個心就對了。”鄔滌邊喝酒邊唸叨。
“嗤!說了也白說,我家公子才懶得記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墨厭見縫插針的找鄔滌難受。
鄔滌無視墨厭,“美人兒,我知道你叫褚江拓,江山的江,拓展宏圖的拓,字不雲,不會的不,古人云的雲,意思就是不說話,所以你不愛言語。”鄔滌說得很陶醉,沒看到褚江拓忽然停止了咀嚼,擡眸一本正經看着她。
“噗嗤!”墨厭突然笑噴,“就說你不學無術目不識丁,你還不承認!竟然連我家公子的名諱也瞎編亂造!”什麼古人云的雲,簡直鬼嚼牙牀骨!
鄔滌微微一震,記錯了?“就說你眼瞎唄,小哥哥可是滿肚子墨水吶!”喝口酒,鄔滌湊近某人笑嘻嘻問道,“大美人兒,我哪個字沒說對?”她必須改正。
“我看你是滿肚子壞水還差不多。”墨厭邊趕車邊繼續磨嘴皮子,總算回來了。
“大美人兒,告訴我唄?”鄔滌繼續追問。褚江拓眸光微轉,剛要有什麼動作,墨厭卻停下了馬車,到宮門口了。
順利進了宮門後,鄔滌才知道褚江拓不去見他那位皇帝老爹,直接回自個兒住處。
“美人兒,記得常出宮轉轉,咱一起廝混。”鄔滌笑嘻嘻擺擺手告別道。
看了看鄔滌笑意淺淡的面容,褚江拓面無表情轉身離去。
鄔滌駐足觀望片刻,便跟着盧傲一起去面聖覆命。這裡是皇宮,是褚江拓的……皇家。
御書房內仍舊燈火通明,鄔滌和盧傲進來行禮,皇帝笑得一臉慈祥,叫二人免禮快起。
盧傲言簡意賅先將大致情況稟明,包括那些來路不明的刺殺。
“鄔愛卿,這一路真是辛苦你們了,幸好有你們鄔家忠良多年拼死守護,朕這這江山才能得以安穩至今,朕何其幸運!賞!必須重賞!”鄔滌一聽皇帝又開始有感情的朗讀陳詞濫調,不禁眼皮耷拉下來想入睡。
“多謝皇上擡愛,草民……微臣受寵若驚。”鄔滌拱手應付,喝了些酒,瞌睡的厲害。
“鄔愛卿,那些西域人爲何會出現在那荒漠底下密道之中?可是有什麼緣由吸引他們前去?”皇帝一雙精明的老眼笑眯眯盯着鄔滌。
“稟皇上,微臣不知,只知道所殺之人之中,一個是西域什麼公主,另一個看着很邪乎,不知是何身份,從他們身上所搜刮來的全部財物都在盧傲那兒。”鄔滌想速戰速決回去睡覺。
“皇上,搜來的物件全在這裡。”盧傲將一直揹着的大包袱取下來,遞給一旁的公公。
“好,好!朕念你們一路車馬勞頓,都早些回去歇息吧,歇息好了改日再進宮與朕仔細說說那些事。明日早朝朕會賞賜下去。”鄔滌知道皇帝着急獨自研究那些搜刮來的財物。
“多謝皇上體恤,微臣告退。”鄔滌施禮退出御書房,盧傲也很快跟了出來。
“鄔公子可是要出宮?”盧傲看着一臉倦容的鄔滌道。
“嗯。”實在困得撐不住了。
“屬下也出宮,剛好順路。”聞着淡淡的酒香,盧傲神情略顯輕鬆。
“你帶路。”正好,她找不準出宮的路。
順利出了宮門口,鄔滌迷迷糊糊跟着盧傲進入京城長街,盧傲停下腳步回頭,鄔滌險些撞上去。
“鄔公子可是要回府嗎?”盧傲看到鄔滌迷糊的面容,忽然明瞭他爲甚跟着他晃盪這半天了。
“……”回府?鄔滌稍微清醒了一些,沉默片刻後,她搖了搖頭道,“夜已深,回去會打擾我娘歇息,明日再回去。”她聲音很低,像喃喃自語。
“鄔公子要住店?”盧傲聽的明白,“這邊走。”繼續帶着鄔滌沿着變得冷清的長街往前走。
鄔滌沒吭聲揉了揉乾澀的眼睛繼續跟着走,她想睡飽了再考慮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