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人兒,我回來了。”看着他清冷的面容,讓她想起了初見他時的模樣。鄔滌輕聲漫語含有幾分討好,也有幾分感慨與慶幸,還有,怦然心動。
而褚江拓卻不願意看她一眼,在她意料之中,她不禁染上了笑意。
“五弟,別來無恙啊。”褚名寬咬牙切齒的聲音插進來破壞氣氛,“我倆此去玩的愉快極了,你是不知道,忽巖城那裡的青樓中,那些個姑娘個個水靈靈的,鄔滌喜歡的不得了呢。”褚名寬搖着摺扇惡意滿滿的瞅着某人的後腦勺。
“紅毛雞!你別瞎鬼嚼!趕緊滾!”鄔滌有些氣急敗壞指着褚名寬鼻子想過去揍人,又緊張的打量褚江拓的臉色,仍舊那般冷寒無波。
墨厭杵在門口看得乾着急,扭頭看見鬍子拉碴落拓不堪的鄭凡,他瞬間舒坦了不少。
鄔滌顧不上搭理褚名寬的故意使壞,湊近褚江拓身前蹲下,又聞到了屬於他身上的味道令她暗生歡喜。
鄔滌擡手去給他診脈,不料手剛觸及他手腕就被他狠狠甩開,使得她的手背撞到了座椅扶手發出一聲悶響。
“五弟,你最好適可而止!同樣一招都快用爛了,你確信能百試不爽?”褚名寬看得清清楚楚鄔滌被‘虐待’,摺扇一收大步走過來。
某人添亂鄔滌氣急,起身直接朝褚名寬甩出了金絲鞭,鄭凡眼疾手快拉着主子避開鄔滌那一鞭,一臉凶氣的瞪着鄔滌。
“鄔滌!你不要太過分!”褚名寬方纔就沒打算躲,他就想看看鄔滌到底能偏心到何種地步!很明顯,鄔滌真要抽他!真要氣死了!
“我還有更過分的!你大可以試試看!滾!”鄔滌陰着臉毫不讓步。她看出褚江拓應該是毒發的徵兆。
二人就這樣僵持着誰也不肯讓步,墨厭清了清嗓子硬着頭皮化解矛盾,“鄔滌,你看看你,動不動就翻臉抽人,這是你的不對,四殿下是你能抽的嗎?再說了,四殿下一回來就急着過來看望我家主子,四殿下是好意,你豈能對四殿下又打又罵呢!總之,都是你的錯,你該向四殿下致歉,別杵着了,趕緊的,沒看到四殿下還等着你主動道歉嗎?”話說得誠懇,心眼兒歪的如他此刻賊溜溜的眼神似的。
然後,褚名寬忽然狠狠一轉身大步走了。
看着一聲不吭離開的主僕二人,鄔滌衝墨厭比劃了個‘你強’的動作,收了金絲鞭。
“我家主子多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身子不適,你看着辦!”墨厭沒好氣的說完就大步出去關了門,留下鄔滌去解決。
多日?鄔滌轉回來細看仍舊固執的望着窗外一動未動過的某人,他氣色極差。
“大美人兒……”鄔滌擡手又去探脈,再次被褚江拓甩開,目光不曾挪動一下。她反覆又試了幾次,都被他甩開,而且一次比一次力氣大。
看着他倔強到底的模樣,鄔滌被氣笑,不禁擡手去捏他那張消瘦到棱角分明的臉,又被他狠狠拍開,仍是沒看她一眼。
她似乎曉得他如此生氣的癥結所在,“大美人兒,我此去……”剛要解釋,猛然頓住,她究竟該不該與他解釋化解矛盾?以她身上這麼多隱患,將來保不準會連累他……
可眼下,他如此情形,再犯倔下去,身子會垮掉。她還未找到確切的解蠱之法,他絕對不能有事。
一時間鄔滌處於天人交戰的抉擇狀態,壓根兒沒看到某人眼珠子一轉掃了她一眼後,又恢復了原樣兒。
終究捨不得他受罪,片刻後鄔滌暗自長嘆一聲,在他面前蹲了下來,看着他僵冷的眉眼輕聲道,“大美人兒,我此去是爲你尋解毒蠱之法,多少有了些眉目。去忽巖城多半是崎嶇的山路,只能徒步而行,擔心你受累就沒帶你去。給你下藥是我不對,我只是擔心你跟去涉險,總之,我向你道歉,你若是實在氣不過可以揍我,我絕不還手。”眼巴巴等着他給個反應,結果還是失望了。
鄔滌心急,猛不防出手抓住他的手腕,任他發狠用力甩,她就是不撒手。
“鄔滌!你趕緊死過來沐浴更衣處理傷處!是不是不想要手臂了?!”聽到門外褚名寬充滿火氣的聲音,褚江拓動作一滯,掃一眼鄔滌毫無血色的容顏與手臂,壓制住胸口翻涌的怒氣沉靜了下來,任她診脈。
緊蹙着眉頭診完後,鄔滌擡眸看着他冷繃的面容片刻,掏出一枚小藥瓶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先吃一粒藥,稍後去吃飯。”藥瓶塞進他冰涼的手中,她起身大步離開。
聽到屋門乾脆利索的關上後,褚江拓才收回了‘看風景的目光’,看向手中的藥瓶,細看發現是血玉製成的。
不由自主轉過頭望着緊閉的屋門良久,摸不準以鄔滌方纔的言行舉動究竟是何想法。喜新厭舊?就這麼急着去找褚名寬不管他的死活了?!……
看都沒看一眼杵在她屋門口的褚名寬,鄔滌徑直進屋關門插好。看了看冒着絲絲熱氣的浴桶,她便迫不及待的開始沐浴。
褚名寬直接推開屋門走進來,撞上褚江拓深邃清冷的目光,不禁鄙夷的扯了扯嘴臉,關緊門。
“五弟,你竟然對一個男子存了不該有的心思,還如此理直氣壯的撒嬌耍性子求安慰,你難道就不覺得無地自容嗎?”褚名寬靠近某人緊緊鎖着他的神情道。
褚江拓面色一僵,瞬間眼底迸射出狠戾逼人的寒氣。二人眼神一陣激烈的廝殺。
“你妒忌我。”褚江拓低醇的嗓音透着蕭殺的寒氣,說完轉回頭用後腦勺對着他四哥,不再與他浪費口舌。
“我會妒忌你?!褚江拓!你哪裡來的自信?!你就是個一身頑疾陰險狡詐的病秧子而已,我身強體壯相貌也不比你差!你有甚值得我妒忌的?!真是可笑至極!”褚名寬被氣得直搖扇子。
門外,墨厭聽到主子被四皇子罵病秧子,氣得他渾身抖,真想衝進去爲主子出氣,又不敢……不能以下犯上,倒不是怕四皇子,他怕的是皇上與皇后的強權殺人,不想連累主子。
扇了片刻冷風,不見褚江拓有所反應,褚名寬平息一下怒氣不甘心又道,“鄔滌對我好的很吶,這幾日她與我同吃同住一路同行,也是她將我從南夷賊子手中解救出來,每日悉心幫我處理傷處。她與我動手打鬧只是鬧着玩的,她就是那種跳脫不羈的性子,我很喜歡。”邊說邊轉過去觀察某人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