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贓?!
玄烈蹙了蹙眉,不悅的看着李青竹。他再次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迷惑了葉拓,做了他的當家夫人的?再看看護在李青竹身邊的木二,玄烈眼神微眯,其中閃過一抹幽光。她跟這護衛之間也太過親密了些!
李青竹搓搓發涼的手指,語氣不快的喊道:“你光看着我幹嘛?難道現在不是分發戰利品的時候嗎?”迎上玄烈複雜難辨的眼神,李青竹涼涼的道,“我說王爺,這種事情可是不好拖得。而且,你就是再耍什麼陰謀都沒用!夫人我雖喜愛銀子,可一旦涉及到生生死死這些大事,還是有分寸的!”
“什麼意思?”玄烈沉靜地看着李青竹,眉峰微挑,淡淡地道。
李青竹往身後的毛毯子上一坐,眸光淺淺的掃了掃平臺對面的柴火堆跟獵物,“意思就是,該是我的,你一點兒都不能少給!”看着玄烈銳利的視線,李青竹微微一笑,“當然,不是我的,我也不會貪得。畢竟,咱們如今達成一致,都想要平安走出大雪山。而我李青竹,對同伴向來是大方的。”
玄烈譏誚的扯扯嘴角,淡淡地看了李青竹一眼,“那你想怎麼分?說來聽聽。若是合理,本王便依你!”
李青竹輕撫着葉睿的後背,眸光從玄烈身旁的一干護衛身上掃過。“王爺這是什麼話?難道本郡還會無理取鬧不成!再說了,我們這人少比不得你們人多,真要怎麼樣,也是隻有被欺負的份兒呀!”
蹭蹭自家兒子的小臉蛋,李青竹從腰間的小荷包裡捏出塊薑片糖塞到他嘴裡。不去看葉睿緊皺的包子臉,李青竹眼波微轉,轉而走起了苦情路線。她擡起袖子輕輕地擦了擦眼。語帶哭意的喊道:“可憐這冰天雪地的,我們孤兒寡母的若是被人欺負了,可要到哪裡去尋公道啊~~~蒼天,你不長眼哪,小婦人一世行善,從不作惡,可怎麼就落了個這樣的下場啊啊啊~~~”
玄烈被李青竹形神俱備的唱唸給弄得有些煩躁,頭上兩邊青筋暴起,他揉揉腦袋,冷喝一聲:“行了!好好說話!”看着李青竹倏地安靜下來。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本王不是說了,只要你不過分。都依你?你怎麼就非得生點是非出來?真惹惱了本王,可別怪本王不客氣。”
李青竹擡擡眼皮,輕哼一聲,“本郡心裡不痛快,難道還不許本郡發泄下嗎?再說了。本郡母子倆本就無辜的很。你若真是那等血性漢子,便該找那罪魁禍首出氣,就是找我家男人也使得。拿女人孩子撒什麼氣?!”
看着玄烈又要變臉,李青竹忙嚷嚷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別瞪眼了。我知道。您是宮裡那尊貴地方長大的,這胸襟氣度自是跟常人不一樣的……行大事不拘小節嘛,我懂我懂~~~”
玄烈深深地呼吸幾下。努力壓抑住內心的火氣。這個女人倒真有本事,永遠都知道怎麼激怒別人!不過,“你能不能不把一件事翻來覆去的講?!本王不過是劫持了你一回,一路上雖不說禮遇有加,可也沒什麼冒犯的地方。你犯得着時時刻刻提醒本王麼?”
李青竹眨眨眼。“犯得着!我得讓你時刻記着,你到底是幹了什麼樣的蠢事!若不是你。我們此刻說不定都是高牀軟枕、錦衣玉食,舒服的緊呢。”而且,你對本郡的冒犯本郡都記在心裡呢,日後找着機會非得把這仇報了不可……
玄烈閉閉眼,嘆息一聲,衝着李青竹擺擺手:“本王不跟你爭了。你說什麼就什麼吧!現在,我們還是趕緊分口糧吧。省的你總唸叨的本王頭疼!”
兩人脣來舌往這麼久,此刻終於切入正題。
李青竹將葉包子摟在懷裡,直視着玄烈道:“既如此,那本郡就直接說了。這些獵物,本郡要一半!”
“你說什麼?!”玄烈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渾身的血煞之氣直接衝着李青竹洶涌而來。木二及時上前一步,將李青竹跟葉睿都擋在了身後。李青竹緊摟着葉睿,將他的小腦袋按在懷裡。她調整了好幾次呼吸,才慢慢將跳的快要蹦出來的心臟給安撫下來。
半響,感覺到四周的血煞之氣慢慢散去,李青竹才緩緩鬆開葉睿,微笑着親了親他的小臉蛋,低聲道:“別怕,有孃親在。”頓了頓,她又道,“我們還有木二師傅,他很厲害。”
葉睿點點頭,一雙黑亮的眸子溼漉漉的看着李青竹。他拍拍李青竹的後背,糯糥的道:“孃親,寶寶不怕,你也不要怕。”
李青竹扯扯嘴角,下巴在他頭頂毛茸茸的帽子上蹭了蹭。心裡不住地安慰自己,不怕不怕,木二在手,天下我有!做好心理暗示之後,李青竹勇敢的自木二身後探出腦袋,盯着玄烈嚴肅道:“威武不能屈,王爺,我堅持!而且我家木二跟你付出了一樣的勞動,清風散的價值在某種程度上還高於引獸香。所以,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你有什麼理由不同意?”
玄烈目光冰冷的看着李青竹,半響,寒聲道:“難不成,本王手下這些人都不算麼?”說話間,玄烈指指秦律幾個,道:“照你說的,他們幾個可都是幹活了,半點兒也沒閒着。這獵物,也應當有他們一份!”
李青竹奇怪的瞅了玄烈一眼,慢吞吞的道:“他們是爲你乾的活兒,當然,更確切點兒,是爲他們自己乾的。那兩塊大石頭要是不搬的話,被凍死的可不是本郡。而且,就是那些柴火也是掘了回來他們自己用的。這些事,雖是我吩咐他們做的,可我又一點不嚼用。說到底,他們還得感謝我的提點呢。”
看着玄烈那滿是怒氣的俊美面容,李青竹低頭搓搓自己發麻的指尖,“我們是人少,可那些獵物是我家木二拼了命弄回來的,我沒有白白讓出去的道理。而且當初說好了是跟你合作,誰知道最後你的下屬怎麼又摻合進來了?他們可是沒出一點兒力的……”
玄烈收斂着周身的氣勢,背在身後的大手緊緊攥起,目光陰狠的盯着李青竹,“這麼說,你是怎麼都不讓了?”
李青竹眼瞼低垂,雙手合攏湊在嘴邊一直呵氣。半刻,她才語氣輕淺的道:“嗯,暫時是不想讓的。”誰知道會在山洞裡困幾天?糧食就是命根子,老孃是傻了纔會分出去……
玄烈瞅瞅緊緊護在李青竹身前的木二,再看看自家武力全失的下屬。沉吟片刻,自懷裡掏出一小袋珍珠,顆顆都有龍眼般大小,色澤均勻,飽滿圓潤。他對着李青竹道:“一顆珠子十斤肉。如何?”
李青竹搖搖頭,誠實的的道:“不好。所謂富貴不能移,而且,這東西我有很多,不稀罕。”
玄烈蹙眉,眼中閃過一抹譏諷,反手收起手中的珍珠,揚聲道:“十斤不行,那五斤呢?葉夫人,本王可是誠心跟你做生意,你可要考慮清楚了。”貪心不足,可不是件好事!
李青竹盯着玄烈看了會兒,忽而嘆口氣:“其實這東西我真用不上。不過拿來給我家寶寶當彈珠用打發時間還是可以的。這樣吧,”李青竹看看秦律他們,說道,“看在他們臉熟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收了吧。”
玄烈聽了,心道果然如此。他嘴角剛翹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就聽李青竹道:“友情價:一顆珠子一斤肉,不還價,如何?”玄烈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他惡狠狠地盯住李青竹,吼道:“你說什麼?!你給本王再說一遍!”
李青竹捂住嘴巴,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地。你讓本郡再說一遍本郡就得再說一遍?那多沒面子!
玄烈見狀,怒氣更勝,一撩披風就要起身衝李青竹奔去。秦律等人見了,忙攔住玄烈,“王爺息怒!屬下有罪,勞王爺費心了。此事、此事,還是讓屬下自行解決吧!”
玄烈手臂一震,將秦律幾人甩了出去。他泠泠的站起身,目光冰冷的看着李青竹,“你不想吃虧,本王也不想虧待了手下人。那麼,劃下道來,究竟如何才肯隨了本王的意?”若不然,本王就你耗到底!
李青竹擡頭看着玄烈,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噼裡啪啦”的交戰起來。很快,李青竹眨眨眼,開口道:“那依王爺的意思呢?王爺你想吞多少就直說吧。本郡考慮考慮,若是合理,說不定就應了你啦。”
玄烈不管李青竹語氣的古怪,只淡淡地開口道:“本王要七成!”
李青竹“唰”的將腦袋收回去,整個人縮在木二身後,只喊了幾句“不成”,便捏着自家兒子的小手指玩起來。
“本王就要七成!”玄烈重複,“本王可以付你萬兩銀子。”
李青竹歡快地點點頭:“好啊好啊,付現的話可以,反正本郡就喜歡金燦燦、銀閃閃的東西。”她又從木二身後探出半個身子,滿臉笑意的看着玄烈,“給錢的話立馬給你稱肉!記住,只收現銀,不要銀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