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無極給我打來的電話。
他打電話給我幹什麼呢？
這個直#銷界的傳奇人物，我離他的距離是那麼遙遠。他如今的月收入上萬，而我只是個剛加盟GGYY的小人物而已。他爲什麼給我打電話呢？
我在通訊錄上見過張無極的手機號碼，但從來不曾想過要給這個傳奇人物打電話。我打電話給他幹嘛呢？向他請教銷售秘訣嗎？他是什麼人？我是什麼貨色？！洗洗睡吧！
電話那頭的迴應是這樣的：“吳老師你好，我是張無極。”
我聽到“張無極”三字，有些凌亂。我問：“張老師……找我有事嗎？”
“你在哪裡？”
“我在外面。”
“能來公司一趟嗎？跟你聊聊。”
我回到公司，工作室裡已經人去樓控。只有裡間辦公室的燈亮着。張無極老師正伏案看書。
我敲敲辦公室的門，張無極合上書本，偏過頭來：“來啦？”
我問：“張老師還不回家休息？”
張無極說：“我每天不到十二點是不回家的。——你吃晚餐了嗎？”
我說：“還沒。”
張無極起身打旁邊衣帽架上取下公#文包，說：“我們一起吃晚餐去！”
……
BK酒店對面有一家檔次挺高的餐廳，叫瀟湘菜館。
這類餐廳，別說來吃飯，就是平常從門口經過，我都要下意識的往旁邊繞遠一點走的。這種地方，哥們可惹不起。
可張無極要帶我進這家餐廳吃飯。
一進餐廳，一個魔鬼身材的女侍笑容可掬：“張先生來啦？”
張無極點點頭：“兩位。”
張無極褪下公#文包，脫了外套，從外逃的裡袋取出錢包。
女侍忙從張無極手裡接過外套和公#文包，把公文包掛在靠背椅上，再把外套披在靠背椅上，拿個布套子將外套及公文包兜頭罩上了。
我也受到了這樣的待遇。
那年頭，進餐館吃飯的人，總丟東西。就因爲人們進了餐館之後，隨便把包擺在旁邊的椅子上，最後走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包被人順手牽羊順走了。
我對這家餐館的這種細節上的考慮很是滿意。本來就該套上這個東東，套上了這東東，誰還有本事耍那手順手牽羊的絕技呢？
張無極問我想吃什麼菜，我說隨便就行。張無極從女侍手裡接過菜譜勾了幾下。
有兩位女侍右手後背、左手託了托盤來到我們的桌位，托盤裡各擺放着兩塊一干一溼小毛巾，我手足無措，不知道這東西做什麼用的，我看着張無極。
張無極從托盤裡拿起一塊溼毛巾擦臉，完事了往托盤裡一放，又拿起另一塊乾毛巾擦手。我才明白，感情這東東是幹這個用的。
我可不習慣。謝絕了。女士轉身的時候，向我投來鄙夷的一撇。我有些惶恐了。
一會兒，女侍又送來餐巾。張無極把餐巾疊起放在大腿上。我接過餐巾，也依模學樣，機械模仿。
很快，一鉢肉圓子、一盤油炸鯽魚、一盤迴鍋肉還有一盤素炒蠶豆上桌了。
張無極撕開消毒碗筷向我邀請：“吃吧，別拘束。”
我忐忑着，儘量做到斯文。
張無極先用餐完畢，悠閒地叉起雙手將雙肘杵在餐桌上，用下巴指點：“儘量吃完，別浪費。”
等我擺下碗筷，兩個女侍各端來一個托盤，托盤內各擺放一個類似青銅器水杯及青銅器痰盂。張無極端起水杯，用水杯裡的白水漱口，將漱口水吐進痰盂裡。
我依模學樣做了。
最後，女侍擡着收款單來到張無極旁邊，單膝跪地，溫柔着說：“張先生，您的餐費是180元整。”
……
這種服務，不可謂不細緻入微。這餐飯，不可謂不貴。
就這麼幾個菜，在外面的餐館裡，按當時的行情，足可以吃上三次。
可在這裡，一頓就吃掉了180元整！
張無極一直在窺視我的反應。我不知道我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及態度迴應。
我不會恭維，否則我應該竭盡奴顏婢膝諂媚恭維。我弄不來這一套。
我想讓自己儘量放鬆些，但我又不敢太過明顯的隨意。總之，我感覺如芒刺在背，極度的不舒服不自在。
心裡只盼着這一切趕快結束，好讓我回到自己自由自在的天堂裡去。
說實話，這頓飯飯，吃得我相當憋屈。格老子！吃飯就吃飯，何必興那麼多套路規矩呢？這就是所謂的高檔場合之用餐禮儀？！
真不如我自己在租住小屋裡下一碗麪條吃得舒坦自在些。
張無極將目光投向餐廳外的一片車水馬龍，對我說：“吳老師，你知道嗎？三年前，我來到K市，每天騎一輛破自行車，很晚了，我還穿梭於K市的大街小巷裡。
“每次我經過這裡，總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自在地坐在這家餐廳裡用餐，能夠無需再到農貿市場，爲了一塊錢一堆的小白菜跟那些小攤小販講價還價。如今，我做到了。
“此時此刻，我跟你坐在這裡聊天，我不擔心我的收入。
“就算我從今天開始，什麼都不幹，每天四處遊蕩，可是每個月的二十五號或二十五號的前兩天，我的銀行卡上總會準時收到一萬塊以上的佣金。而且，每個月都會一千、兩千甚至以更大的數字上漲。你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嗎？”
我問：“張老師是怎麼做到的呢？”
張無極說：“前段時間，我在HED二樓講課，你來聽課了嗎？”
我說：“來了。”
“你有沒有注意到，前兩排的二十多位嘉賓。”
我說好像有二十三還是二十四位。
“其中有八位是我的第一代市場——我更願意說這八位是我的橫向市場。我的這八個市場，每個市場每個月的銷量有三五萬的，有十來萬的，有二三十萬的。也有一兩萬的。你可知道，我每個月能從這八個市場的銷量裡拿多少提成嗎？”
我說不知道。
“你對我們公司的獎勵制度瞭解多少？”
我說大體聽過一些，但具體不是太瞭解。
“我們的十二項獎勵制度，你要一下子全部掌握，是很難的。第一項零售利潤很直觀，你應該很清楚了。
“我跟你講講第二項獎勵制度吧。我們的第二項獎勵制度，說白了，叫‘組建合格市場’獎勵。
“什麼是合格市場呢？就是你的第一代市場也就是你的橫向市場裡，某個市場每月銷量達到一萬甚至超過一萬，這個市場就叫合格市場。
“你擁有一個合格市場，並且這個市場每月的銷量都在一萬或一萬以上，公司就獎勵你一千塊的獎金。倘若你的橫向市場裡有十個合格市場，在這一項獎勵裡，你每個月的獎金就是十個一千，也就是一萬塊——你的月收入就穩穩的升格到五位數了。
“我現在有八個合格市場，所以，單是在這項獎勵制度裡，我每個月就能拿八千塊，加上我的深度獎勵，我每個月的收入是一萬多——我今天不跟你講深度獎勵，我只跟你講這‘組建合格市場’獎勵這一項。
“你有沒有發現，當我們的橫向市場裡擁有那麼幾個合格市場的時候，我們的收入基本上就穩定到四位數了？”
我說是的。
“這就好比K市的那些靠租房子拿租金的農民。他們只要把房子蓋好擺在那兒，總會有人來租用他們的房子。每個房間的租賃者每個月都要交房租給房東。房東們蓋的房間越多，他們拿到的租金越多。
“好些人把我們的第二項獎勵制度比喻成K市的農民蓋房子，我不這樣比喻。因爲房租的可變性不大，而我們的合格市場的銷量是有變化的，而且是在不斷的上升。所以我們能夠拿到的獎勵，不是房租能夠比擬的。
“我更願意把它比喻成開連鎖店。
“當我們橫向市場裡合格市場的面鋪得越寬鋪得越廣，我們就像家樂福、肯德基、麥當勞一樣，將我們的合格市場鋪遍全國甚至將來我們可能做國際市場，我們就可以把我們的合格市場鋪到國外去，也就相當於我們把連鎖店遍佈全國各地甚至全世界，那時候，我們的收入會是什麼狀況呢？”
我聽得入迷了。我在心裡盤算：一個合格市場每個月就是一千塊，那麼十個、二十個、五十個合格市場呢？那將是個什麼樣的格局？
張無極問我：“聽說你現在是專職做直#銷是嗎？”
我說是。
張無極說：“你今天零售了三千多的產品，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說明你有零售的能力。但是，我給你個建議——你目前雖然有生存壓力，但你不能把你定位爲只是做零售的角色。你在做零售的同時，要抓緊組建你的橫向市場，大量抓有領導力有號召力的人才進來充實你的橫向市場。
“直#銷事業就是這樣的，當你的橫向市場有了兩三個合格市場，你就越做越輕鬆了——聽說今天跟你購買產品的那位女士氣質不凡，你有沒有深入瞭解她是從事什麼職業的？”
我說沒深入瞭解過。
張無極問我：“你有沒有跟她溝通GGYY直#銷事業？”
我說沒有。
張無極說：“像這類消費者，是很有消費實力的。而且聽孫大寶描述，應該是一個很有號召力的消費者。——你這樣，今天才是這個月的月初，你抓緊了解這位女士，什麼時候跟她約個時間，把她帶來公司，我來幫你溝通，爭取在這個月內說服她把身份證複印件及存摺複印件交到公司去，爭取早些把這位女士變成你橫向市場裡第一個合格市場——你是個很有潛質的事業夥伴，我一定要拉你一把！”
我心裡感到了溫暖。有張無極的介入，我心裡就更有底了。我向張無極千恩萬謝，承諾會盡快邀約“錢”來公司，找張老師幫我溝通……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我掏出手機一看——中國人說不得，說曹操曹操到，正是“錢”打來的。
我跟張無極說：“說曹操曹操到！早上跟我買產品的錢女士給我打電話來了……”
張無極趕忙說：“跟她邀約！就約今晚！叫她來我們工作室！”
我接通電話：“喂！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