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靜皺起了眉頭,說:“你不就想知道我跟幾個男人上過#牀嗎?你很在意別人的過去?”
我說:“何靜,我昨天才跟我的女朋友分手。我的女朋友結過婚,生過孩子,而且乾的職業也不光彩。可我們談了5年的戀愛……我不在乎別人的過去,誰沒有過去呢?”
何靜問我:“那你什麼意思呢?”
我說:“最初麗麗一直叫我的名字。我們在一起好長一段時間之後麗麗才改口叫我老公的。”
“然後呢?”何靜問。
我說:“我對這個稱呼很敏感。一個男人,被女人稱呼爲老公,——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但我感覺有壓力。——做別人的老公,是要承擔許多責任的。比如掙錢養家、對老婆的忠誠、對情感的專一——叫一個男人老公,你是怎麼想的?”
何靜說:“我要把我的一生交付給這個男人,所以我必須叫這個男人老公。”
我問何靜:“我是那個值得你託付終身的男人嗎?”
何靜說:“我上大二時談過一次戀愛,那次的經歷,我沒找到託付終身的感覺。後來,QJ那混蛋來K市找我,我們有過一段類似情侶的生活,可他留給我的除了噁心還是噁心。——雖然我認識你時間不長,但是我確信心你就是我一直期盼的男人!”
我問何靜:“你憑什麼感覺我就是你期盼的那個男人?”
何靜反問:“想聽實話嗎?”
我說:“說來聽聽。”
何靜說:“因爲你賤!賤得可愛咯咯咯……”
我賤?我賤嗎?你才賤呢!
我不再爲排號的事情糾結。說我賤我就賤到底吧。
我問何靜:“有沒有吃的?賤男人肚子餓了——奶奶的,那兩個小子害得我損失了一鍋汽鍋雞,吃也沒吃飽。”
何靜說:“走!老公!吃夜宵去!”
……
西苑小區東門出來,右手邊本是是一排望不到頭的宵夜攤。可這個時候,半數以上的宵夜攤已經打烊。往街面上潑髒水的、掃地的、拆炭火往火炭上澆水的……宴席散盡一片稀落、冷清。
我倆出來,也是夜裡1點過了。
這個點兒出來吃夜宵,是最不合時宜的。
凡是夜裡一兩點鐘還在夜攤上賴着不走的人,很少正常的,多數是些不務正業的年輕人。
半夜一兩點聽着大街上“嗚哇”怪吼亂叫的聲音、被打被砍慘叫“救命”的,就是這些人制造出來的。
我問何靜:“你經常這個點兒出來吃夜宵?”
何靜說:“搬到這裡來,我還沒出來吃過夜宵呢。今晚是頭一次。”
有那麼三五家夜攤依然燈火通明,幾乎每家的攤位上圍坐一夥滿嘴醉話連篇,舌頭怎麼也理不直的年青人。
我看看何靜,問:“這條街是不是經常有打架鬧事的?”
何靜說:“不知道。……老公,怎麼問這個問題?”
我問:“我見你家裡有個大冰箱呢,冰箱裡有沒有吃的?”
何靜說:“有啊。”
我說:“回去吧。我不想在你們門口打架。”
何靜問我:“你要跟誰打架?”
我說:“好累。回去跟你解釋吧。”
何靜見我堅決,挽着我的胳臂,返身折回。
身後幾個醉鬼怪喊:“嗨!回來!尼瑪的,做什麼縮頭烏龜?!……回來!”
有腳步聲由遠而近,往我們這個方向追來。
唉!尼瑪的,你越是想要避免的,就越是避免不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來就來吧,來了就得面對。
這世上就有那麼些無聊的人。幾口馬尿下肚,就了無王法,不知好歹,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這種事情我經歷得太多了。
娥眉公司門口的那一片夜攤上,如果有那麼一兩個晚上沒有發生打架鬥毆的事件,那就是不正常了。
大半夜的帶漂亮女人出來吃夜宵,多數是要惹麻煩的。
習慣了。
不過那是認識麗麗以前經常經歷的事情。認識麗麗之後,我儘量不在夜間一兩點出門。
偶爾出來打幾場架,也多數是我那幾個哥們打傳呼約出來的。
在這個城市裡,你可以爲許多事發愁,可你完全不愁沒架打。想打架,只要夜間一兩點往夜攤上走上一圈,你就可以得以償願了。
今晚,我不想打架。
打架,只要一出手,要麼你傷我,要麼我傷你。
當然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人傷過我。即使今晚難免要打上一架,我也自信我可以毫髮不損全身而退。
可我不想留下任何後遺症。爲什麼呢?這裡是何靜居住的地方,倘若我在這裡出手傷人,何靜往後就別想過太平日子了。不是嗎?
兔子不吃窩邊草。窩邊草被吃光了,就沒有了藉以隱蔽藏身的保障了。
我想:看看勢頭再說吧,能不出手就儘量不出手吧。
我跟何靜說:“何靜,你趕緊跑回家去,不要停,不要回頭,只管跑。10分鐘之後,我來敲門。”
何靜問我:“怎麼啦?”
我說:“別問。我一會兒跟你解釋。”
何靜不再多問,撒腿“噔噔噔”往小區大門跑去了。
我轉過身來,取了個左側身姿勢站定,拭目以待。
我倒要看看來的是何方神聖?
三個虎頭虎腦的傢伙,倆前一後,轉眼之間,已然跑近。
見我不跑,定定站着。前面這兩人也站住了。
昏黃的燈光下,這兩人一臉的暗紅,人不人鬼不鬼的。
其中一個發話了:“你跑呀小子!怎麼不跑了呢?”
我懶得說話。
後面那小子也追上來了。問前面這倆小子:“咦!美女呢?”
何靜已經跑進了小區,一路頻頻回頭,唉,這女人,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回頭,只管跑,你回頭幹嘛呢?
不過,我心裡有底了。這三個小子已然八#九分醉意,就算他們看清了何靜的相貌,明天醒來,未必還記得清何靜這個人。
我得趕緊把這幾個小子的注意力轉移過來,我說:“嗨嗨嗨!往哪兒看呢?美女在這兒呢!”
這幾個小子把眼睛轉過來看我。後來的那傢伙滿嘴的饞涎欲滴,腆着臉皮說:“小子,你豔福不淺哈,借哥們玩一晚上。”
我說:“想玩嗎?跟我來,我陪你們玩。我兩個縱步跨到這仨小子身後,轉過身來,說:“來來來,來這邊玩!”
這幾個小子轉過身來,想看看我怎麼跟他們玩呢,亦步亦趨。
我見小區大門口已然沒有了何靜的身影,心裡踏實了。
我轉過身去,撒腿慢跑,這幾個小子跟着追,很快,一個在前面跑,三個在後面追,眼看着這三個小子就被我帶回宵夜攤了。
後面幾個小子向夜攤上的同伴大喊:“截住這小子,別叫他跑了!”
有幾個擡起凳子,高高揚起,就等着羊入虎口呢,我向左轉身,加快速度,往大街上跑去。
來呀,來追我呀!先追上我的,有獎勵呢!我心裡樂着。
跑了一段,後面沒有了叫喊聲,也沒有了腳步聲,我想,行!就這麼的吧。
你不傷我我不傷你,這該是最高境界了吧。
我繞到小區南門,保安正在衝瞌睡呢,我輕輕一躍,跨過了大門橫杆,輕輕落地,一路輕手輕腳,沿東門方向而去……
第二天大清早的,何靜穿着睡衣出去了,我琢磨也該起牀了。正準備起牀穿衣,何靜進來了。
問我:“幹嘛呢老公?”
我說:“你不是該上班了?”
何靜說:“我請了假,繼續睡吧!”
請假了?好吧,繼續睡。
這一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我的手機響起,我迷迷糊糊抓起手機——張子房打來的。
“老弟!跑哪兒瀟灑去了?”
我趕緊坐起,告訴張子房我在何靜家裡。
張子房打趣着問:“那麼快?見岳父岳母大人去了?”
我問:“子房兄在哪裡?”
張子房說:“我今天下騰衝去,馬上動身。我給你留了兩千塊,在桌子上。半個月時間應該夠你花銷的了。我的健身卡、游泳卡也放在桌子上——理工大學的。沒事去遊游泳練練健身吧。記住,手機二十四小時保持開機狀態,下邊一有消息,我立馬通知你。”
我問:“這就走了?”
張子房說:“車在外面等着呢,電話聯繫。”
張子房走了。
我也沒有了睡意。
何靜眯西着睡眼,慵懶着聲音問:“老公,誰的電話?”
我說:“子房兄打來的,他今天隨劇組下騰衝採景去了。——都幾點了?!起牀!去理工大游泳去!”
何靜一聽游泳,渾身一激靈:“嘔!冷!不去!”
我說:“你不去是嗎?我去!”欲翻身下牀,脖子冷不丁被何靜一把勾住,又倒了下去。
何靜嗲了聲音:“我不去,也不許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