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嬪的口中得知,明貢有意立慧恩爲皇太子,瑾皇妃最初的感覺就是心花怒發,但是,她畢竟機警過人,意識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她的一雙眸子,在雲嬪的周身打量了一番,不禁面上浮起一絲笑意。
“芸娘,你離開本宮不久,這嘴皮子倒是越來越甜了,好一個美人兒,怪不得王上如此寵你,連本宮也雖見猶憐了。”瑾皇妃大笑道。
“娘娘!”雲嬪忽然感到瑾皇妃的不快,趕緊跪下乞恩。
“怎麼,芸娘,本宮不過誇了你幾句,你害怕什麼?忠心耿耿跟着本宮,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你,但是,你要記住,慧恩永遠是你的主子,你要矢志不移地維護她,否則,結果你是知道的,明白了嗎?”瑾皇妃詭異地冷麪一笑。
“是,娘娘。”雲嬪心知肚明,趕緊叩首答應道。
雲嬪退下後,一旁的葛妃便悄悄地提醒瑾皇妃道:“娘娘,可千萬別前面趕走了虎,背後引來了狼,芸娘這個小丫頭一肚子壞水,妹妹看得出來,一旦王上給她俘虜住,甚至受了皇恩,那麼,娘娘可就控制不住她了!”
瑾皇妃輕蔑地笑了笑,凝視着葛妃道:“放心,葛妃,本宮用人怎麼可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個芸娘,派出去的時候,本宮就已經給她下了藥,她要想自己野心勃勃,那也只能自己找死,是福是禍,由她自己選擇。”
朝陽宮的長牆,雲嬪沒有帶一個下人,一個人偷偷地哭泣着向着陰森悠長,狹小的甬道前行。
心頭的抽泣,讓她心中忐忑不定,雲嬪心中很明白,自己和死去的姐姐只不過是工於心計的瑾皇妃手中的一顆棋子,在重華宮的時候,雲嬪已經暗暗察覺道,每晚宮裡準備的濃羹湯裡,都被人動了手腳,心狠手毒的瑾皇妃,早已經防着這個即將被用作棋子的女子,日後不能後來居上。
“瑾皇妃,你這個狠心的毒婦!你爲了自己的兒子當上天子,這麼喪心病狂的讓別的女子永遠失去子女,不過,你沒有想到吧,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瑾皇妃、褒姒,你們兩個,我都不會輕易放過!”雲嬪痛心疾首,禁不住咬牙切齒,忽然,宮牆的另一端,一個黑影瞬間一閃而過。
“誰?”雲嬪嚇得一個機靈,立即從袖口取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一個箭步跳過去,一把拽住了那個黑影下的臂膀。
“說!你是誰?是不是瑾皇妃娘娘派你監視我的,你都聽到了什麼?老實交代,否則,本姑娘立即殺人滅口!”雲嬪柳眉直豎,腕力一用勁,匕首在那人的喉嚨上緊緊貼肉。
“好身手!沒想到這深宮裡面,還有你這個高手!”回答她的,是一個低沉的男音。
“你不是太監?好傢伙,這個宮裡,除了王上能有這種渾厚的聲音,還有誰敢用這種口氣?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刺客?”雲嬪心中大吃了一驚,威脅般地恐嚇道。
“姑娘,不要問我是誰,相信我,我也不會把你的秘密告訴任何人。但是如果你泄露了我的形跡,壞了我的好事,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那個奇怪的男子忽然奮力一搏,將雲嬪的粉臂一下子倒扭了過來,然後順勢撲通一跳,消失的無影無蹤。
芸娘驚魂未定,細想了一下剛纔那人的身手,感覺真積極絕對不是那人的對手,不禁詫異了起來。
“到底,那是個什麼人?難道,他會是我們大周的敵人嗎?”雲嬪禁不住竊竊私語道。
“小丫頭,今日怎麼沒有帶慧恩小皇子去後花園遊玩?呆在這裡發呆作甚?”這時,雲嬪突然感到背後一隻有力的手伏在了她的肩上,驚魂未定的她嚇得微微一顫,一下子軟癱在了地上。
“王上!”不可名狀的雲嬪,眸子正好對着明貢欣喜的眼神,不禁茫然若失。
“給王上請安,奴婢只是害怕,這夜裡的朝陽宮長牆甬道,沒有一點燈光,太恐怖了。”雲嬪趕緊支吾道。
“你這個傻丫頭,倒真是有一點像姒兒剛入宮的時候,懵懵的,什麼都不知道,來,寡人拉着你的手,帶你回秋雲軒。”明貢眉目欣喜地凝視着膽怯的雲嬪。
太子太保府,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此時,府外的吵鬧聲,依舊依稀可辨,但是,掘突已經顧不上那些辱罵的風言風語,一個人捧着醫書發呆。
“公子,府外不知道是什麼人,圍着咱們府邸的圍牆亂罵公子是色魔惡鬼,還有一些京城瘋傳的流言蜚語,罵的十分難聽,公子,是不是派幾個弟兄出去教訓他們一頓?”安童氣呼呼地稟報道。
“安童,這些傢伙明擺着是有人暗地裡破壞咱們破案,故意佈置的,別理他們!”與掘突同坐府中的程榮談笑自若道。
“大人,咱們公子查案,都超過三天了,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照着這種情況,七日之期一滿,公子豈不要再度進那個不見天日的刑部大牢?”安童怒氣衝衝地抱怨道。
“安童,你不要擔心,這天日昭昭,惡人作惡,總有一天會暴露無遺,我相信阿姒,她是神仙般的人,一定會大吉大利的。”掘突鬆了鬆眉頭,拍着安童的肩膀安慰道。
“那公子,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去打破流言蜚語,洗刷對您的污衊呢?公子,總不能你一直都揹着這個不仁不義,好色無賴的虛名吧?”安童皺着眉,幾乎要嗚咽起來。
“安童,要想保護公子,首先就是查清太子被害案的真相,山人認爲,明日咱們只要到出事地點後花園和書房,細細的查證,再結合太子的遺體,一定可以真相大白的。”程榮捋須笑道。
次日,掘突和程榮一路到了朝陽宮裡的書房和後花園,開始檢查這其中的蛛絲馬跡。“掘突公子,這太子被害案已經過去超過半年了,要想在現場查出什麼物證,我看是難之又難,依我看,倒不如奏明王上,同意太子開棺驗屍,來得較快。”程榮皺皺眉,建議道。
“大夫,你這不是開玩笑嗎?太子是王上的最愛,他怎麼可能同意我們時隔半年再開棺?再說,我也不想傷阿姒的心,這個方法不可以。”掘突執意反對道。
“那公子,你有更好的方法嗎?”程榮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