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突!本宮不要你假心假意的憐惜!你又沒有失去過父母,當然沒有那種錐心之痛!總之,報仇就是我活下去的動力!”褒姒緊蹙着眉頭,宛若寒梅冰霜,掘突隱隱約約從她的眉宇間,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殺氣。
“阿姒!你爲什麼現在變成了這種樣子,快別胡鬧了,王氏兄妹陰險歹毒,無論如何,你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聽我一句話,冷靜一下。”掘突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是你逼的,是你們逼的!你們費盡心機,就是想把我這一生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毀了,掘突,你說,當初我被立爲妃子的時候,你爲什麼不這樣勸我?你又在哪裡?”褒姒嗔怒道。
“姒兒,都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時過境遷,你也要爲小太子好好着想呀。”掘突此時心如刀割,但是,他強忍着繼續動情地勸說着褒姒。
“掘突公子,祈福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後的希望,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有事,所以,我必須除掉瑾皇妃兄妹,保證我的祈福以後平平安安過一輩子。”褒姒一時悲嗆,宛若桃花帶雨。
過了幾日,便是明貢決定御駕親征,遠赴邊塞反擊伯丁大軍的日子,犒京郊區的校閱場上,旌旗迎風招展,刀槍如林,盔甲如山,明貢身着錦衣金甲,腳跨一批玉驄馬,威風凌凌的在御林軍的簇擁下行駛到了十萬大軍的正前方。
“陛下萬歲!”頓時,大軍方陣如同山呼海嘯般,發出了陣陣歡呼。
“程榮、褒尚,掘突真的執意要留在京城監國,放棄這次立下大功的機會嗎?”明貢仔細打量了從徵的文武百官,卻並沒有發現掘突的影子,他心中着實奇怪,回頭凝視着面面相覷的程榮和褒尚,質問起來。
“喔,啓稟王上,掘突公子說他擔心王上出征的時候,京城可能不安全,所以,執意讓微臣代他出徵,這從私情上,也是想讓微臣多立些戰功,以後戰績超過他,就可以正式繼承褒國國君之位了。”褒尚拱手答道。
“真沒看出來,這個掘突考慮得還真周到,於公於私都算照顧了。”明貢欣然一笑道。
“王上,掘突公子在我們臨行前,讓微臣提醒一下王上,京城之中,有餓虎盤踞,王上這次出征,不得不防呀。”程榮眯着眼睛,突然低低地提醒了一下明貢。
“程大夫,你是說王氏兄妹吧,這個你放心,王志這一次也主動隨駕出征,至於瑾皇妃,她一個人也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明貢捋須不以爲然的笑道。
“王上,特別是太子監國,太子還那麼小,自然不可能處理國家大事,微臣擔心,一些心懷叵測的小人,會對皇子們下手!”程榮苦勸道。
“這個你放心,寡人在宮中已經派了一個心腹宮女,專門照顧皇子們,皇子們的一顰一笑,以及飲食玩樂,都有專人照看,再說王后也在宮中,出不了什麼大事。”明貢考慮了一下,眼前突然浮現出出征之前,他遇到宮女芸孃的事情。
芸娘年方二八,風姿卓越,面若桃花,明貢每日下朝之後,由重華宮經過蒹葭宮,每一次都要趁機看一看他的皇子惠恩,每一次進到重華宮,迎面就可以看到,天真無邪的小皇子在和秀色可餐的芸娘追逐打鬧。
“芸娘,你是一個好姑娘,寡人知道,你對寡人和小皇子都很忠心,寡人現在問你,重華宮最近一段時間如何?有無異樣?”明貢悄悄把芸娘拉到宮牆的一個角落,小聲問道。
“回稟王上,我們家主子最近一直忙着和西宮的葛妃竄門,至於她們在謀劃什麼?奴婢不清楚。”芸娘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嗯,芸娘,你很懂事,記住,今日寡人問你的事,不要對任何的人說起,否則,你們家主子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你!”明貢微微一笑,故意威嚇道。
“啊!王上,奴婢可什麼都不知道呀,奴婢就知道帶着小皇子們玩,請王上饒命呀!”明貢話音剛落,芸娘便嚇得面無人色,跪下求饒。
“小丫頭,你不必害怕,以後,小皇子們的事,你多費費心,保護他們平安無事,寡人不會虧待你的。”明貢眉眼彎彎的一笑,立即扶起了戰戰兢兢的芸娘。
校場上,鑼鼓喧天,號角起伏,明貢在出徵之際,突然想起了嬌俏可人的芸娘,嘴角不禁浮起了一絲淺笑。“這個丫頭,倒真有點像當年才入宮的姒兒!”
“陛下,王后娘娘帶着阿喜前來給陛下送行!”這時,御前侍衛榮源上前稟報道。
“是姒兒,姒兒果然來了!”明貢心中一喜,立時拍馬揚鞭,馳騁到了褒姒的鳳輦之前。
“姒兒!你不用擔心!寡人這次帶領程榮、褒尚等大將出徵,一定可以旗開得勝,所以,託你的福,寡人會盡力爲百姓而戰,而你嘛,也要乖乖地留在宮裡聽候寡人的捷報,並且照顧好我們的祈福!”明貢下了馬,一隻手執住鳳輦裡褒姒的玉蔥,柔聲安慰道。
“王上,您放心的出戰吧,姒兒會在京城幫王上維護着改革的果實,但是,或許姒兒,會有一條荊棘路要走!”褒姒擎着淚珠,細聲地對着明貢說道。
“荊棘路?姒兒,如果你認爲這路是荊棘路的話,那就是有危險,最好不要走,聽寡人的!”明貢眉頭緊鎖道。
褒姒一看明貢擔心的樣子,後悔自己說錯了話,趕緊緩和道:“王上,你安心出征吧,後宮不會有事的。”
“嗯!你等着我!”明貢莞爾一笑,揮鞭馭馬,離開了地平線
“掘突?掘突這小子留在京城了?”陰鬱的重華宮,瑾皇妃第一時間得到了葛妃的通知。
“是的。”葛妃灰心喪氣地沮喪答道。“看起來,這個掘突爲了褒姒的安全,竟然連自己的戰功都不顧,也真是瘋了!不過這樣,娘娘,我們動手除掉太子也就更難了!”芸娘心急火燎地揉着手掌。
“一個掘突,何足道哉,其實,掘突他連自己都自身難保,還奢談什麼救駕?”瑾皇妃冷冷地一笑道。
“娘娘,這話怎麼說?”葛妃奇怪道。“掘突留在京城,我們可以這樣散佈流言,就說掘突是因爲貪色好酒,被朝臣所不齒,王上嫌他髒,就把他留了下來,這個掘突在京城人人皆知,必然聲名狼藉,你們說,一個色鬼無賴,還有什麼人會相信他?”瑾皇妃狡獪地笑道。
“高!娘娘這一招真是太高明瞭!”葛妃豁然開朗,趕緊誇讚道。
“嗯,芸娘,聽說王上因爲你長得酷似剛入宮的褒姒,而十分喜歡你,可有此事?”瑾皇妃把眼睛一撇,盯着芸娘道。
“娘娘,你放心吧,經過那麼長時間和王上接觸,王上已經徹底信賴奴婢了,王上臨行前,還特別交代奴婢,要暗地裡好好保護衆皇子!”芸娘喜滋滋道。
“太好了!真不容易,我們的行動有效果了。”瑾皇妃眉飛色舞道。
“不過娘娘,即便芸娘可以接觸到太子,但是這太子東宮有的是宮女太監,再加上褒姒還在蒹葭宮,情急之下,很難下手呀!”葛妃疑惑道。
“這一次本宮就要來一個一石二鳥,葛妃,掘突不是還留在京城嗎?咱們只要利用他,就可以使得褒姒永遠仇恨掘突!”瑾皇妃的眉宇間,瞬間顯現出了一道殺氣。
傍晚,夕陽西下,打了一天獵的掘突和安童滿載而歸,興沖沖地欣賞着田野間的螢火蟲。
“公子,安童知道,本來你是連做夢都想上戰場會一會那個老對手伯丁的,但是,爲了褒姒姑娘的安全,你無論怎麼痛心,但還是剋制住留在了京城,這個安童必須要勸勸公子,既然下了決心,就不要難過了,畢竟,爲了心目中最重要的東西,是要有一定的犧牲的。”安童稚氣地勸說道。
“你這個小鬼,倒勸起我來了,不過,你說得也對,不管她是王后,還是從前的那個小女孩,既然選擇今生認識她,那我就一定要把她保護下去。”掘突一本正經道。
“那公子,萬一褒姒姑娘逼我們替她報仇怎麼辦?”安童突然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