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太子!”隨着小太子祈福的一聲舒服,所有的蒹葭宮太監宮女都慌了神,一起圍在掘突和太子的身邊。
此時,太子已經昏迷不醒,肉嘟嘟的小臉上,紫青一片,嘴上甚至吐着白沫。“太子爺中毒了!大事不好了!”不知是哪個宮女,嚇得驚呼起來。
“不準胡說,太子怎麼會中毒呢?明月,你趕緊去太醫院,找太醫來侍診!”阿喜情急之下,趕緊斥責那名慌了神的宮女,穩住了宮裡的局面。
“福兒!福兒!你快醒醒呀!你這不是要爲孃的命嗎?你有事,爲娘還怎麼活下去呀!”褒姒發了瘋般抱着人事不省的祈福,一面心疼不已地把祈福擁在懷裡,一面大聲嚎哭,悲働不已。
“娘娘,您先別急,祈福身上起的紅疹,是不是和這藥膏相剋?,如果是這樣,必須立即用清水清洗!”掘突焦急地上前安慰道。
“掘突!我和太子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爲什麼要下這般狠心,毒殺我的福兒?”褒姒憤怒地擡起了頭,一雙眸子裡充滿了仇恨與怨望。
“姒兒,你不要誤會!”掘突如同吃了一記重拳,趕緊辯解道。
“放肆!本宮的名諱豈是你一個外臣所能喊出的?掘突,你這個該死的色鬼無賴!竟敢昧着良心下毒太子,你,究竟要做什麼?本宮究竟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激動的褒姒漲紅了雙頰,衝動地一把拉住掘突的衣襟,那怨恨的眼神幾乎是要和掘突以命相搏。
“娘娘,你把掘突看成什麼人了?我豈是耍陰謀詭計的人?又怎麼會不計得失地毒害太子?娘娘,真沒想到,你也相信那些針對微臣的流言蜚語,我掘突是一個頂天立地之人,怎麼能受到這樣的侮辱!”掘突幾乎氣炸了心肺,一不做二不休,閃開褒姒的柔荑,怒氣沖天的向宮門衝去。
“掘突,太子生死未卜,你以爲你能安全地走出這個宮門嗎?”褒姒柳眉豎起,立即喝令御林軍將掘突就地拿下,關進大牢。
“娘娘,你千萬不能聽別有用心的小人在背後攻擊造謠!掘突是冤枉的!”掘突怒不可遏,放聲大喝道。
此時,蒹葭宮已經人人自危,褒姒失魂落魄般,緊緊握住躺在榻上,人事不省的祈福翹起的小手,悲痛無比。一瞬間,她彷佛經過了很久很久,這世上的一切,爲何對她如此的殘酷,不公,親人一個個死於非命,默默離去,報仇不成,現在,自己無辜的親生兒子又將慘遭殺害,天日昭昭!到底公理何在?
褒姒已經痛不欲生,滿鬢的秀髮,已經零亂不堪,眼前唯一的希望,牙關緊閉,她的視線在模糊,伴隨着窗櫺外悲鳴的蟬聲,她只感到整個人,已經飄飄欲飛。
“王太醫!快看看,太子到底怎麼了?”急不可賴的阿喜,終於盼到匆匆而來的王太醫,如同魚求甘霖一半的迎了上來。 ◆ttκΛ n ◆C○
“阿喜姑娘莫急,讓在下仔細端詳!”王太醫趕緊步到太子近前,試了試脈衝,又檢查了一下七竅,趕緊無奈地搖了搖頭。
“娘娘節哀,太子殿下已經,薨逝了!”王太醫泣不成聲地跪下叩頭,褒姒猶如一支銳利的劍鋒,瞬間刺穿了心坎,她頓覺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娘娘暈過去了!”一時間,蒹葭宮雞飛狗跳,大亂不止。
“喂,這宮裡發生什麼事了?”宮門外等候求見的丞相陸凱,聽到宮裡慘不忍睹的哭聲,不由得疑惑起來,趕緊問身邊的宮女。“大人,您還不知道呀,一個時辰前,太子薨了!”宮女面帶悲切地回答道。
“什麼?是太子薨了?”陸凱大吃一驚,趕緊再問宮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子怎麼會突然出事?這到底是爲什麼?”
“喔,大人,奴婢也不清楚,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聽說掘突公子已經被娘娘打入死牢了!”宮女一五一十地說道。
“掘突?難道他是兇手?”陸凱眨了眨眼睛,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芸娘,太子真的已經死去了嗎?”陰暗的重華宮,燈火微暗,一身縞素的瑾皇妃,嚴肅地盯着腳下的芸娘。
“娘娘,肯定是死了,奴婢當時雖然不在場,但是看到蒹葭宮全部都大亂了,褒姒昏厥過了幾次,依舊悲痛不已,肯定沒錯了。”芸娘欣喜道。
“那麼有沒有人懷疑是你?”瑾皇妃謹慎地問道。“放心,娘娘,太子出事那會兒,聽說掘突正好替太子抹藥膏,也是機緣巧合,就在那一刻,太子就發病了,做的天衣無縫,絕對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芸娘啓齒道。
“哼哼,芸娘,你這個丫頭還真是狠毒呀,沒想到事情做的這麼絕,一個小太子,這麼容易就被你害了?”瑾皇妃盯着芸娘,面上不禁微微嗤笑起來。
“娘娘,這都是冤孽,當初,我姐姐死的時候,她褒姒有沒有慈悲一把?再說,娘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芸娘堅定地回答道。
“好!如果本宮爲了這事的絕對秘密,把你滅口,你難道也不怨本宮嗎?”瑾皇妃一雙殺氣騰騰的眸子凝視着芸娘。
芸孃的身子微微一顫,要緊了牙關。“大仇已報,既然娘娘真要這麼做,那奴婢也無話可說。”
“哈哈哈!”瑾皇妃突然間仰天大笑,狡獪地步上前去,用她那柔荑上的護指輕輕地扣住芸孃的下顎,細細欣賞端詳。
“芸娘,其實,本宮又怎麼捨得你這個花容月貌的小妮子就這麼死去,你放心,本宮不但不會殺你,還要擡舉你,你起來吧。”
“謝娘娘。”芸娘顫抖着心肺,緩緩立起。
蒹葭宮,孤冷的寒月映照着清冷的院落,蒹葭宮的雕樑畫棟已經被累累縞素所代替,微微的蠟燭光中,褒姒癡癡地坐在地上,神志不清。
“小主!您振作起來呀!小太子雖然不在了,但是,你還在呀,一定要把身體養好,這樣才能爲小太子討回一個公道。”淚盈盈的阿喜跪在地上,苦心地勸慰着褒姒。
“阿喜,我的好妹妹!”褒姒忽然擡起了雙手,緊緊握住阿喜的玉腕。
“祈福他死的太慘了!我真是沒想到,他一個尚未懂事的小孩子,也慘遭毒手,兇手連他也不放過,還有人性嗎?”褒姒一提起祈福,便淚如雨下,無法控制。
“小主,原來你也認爲,掘突公子並不是殺人兇手?”阿喜突然眼睛一亮。
“傻丫頭,我一旦清醒起來,什麼事能瞞過我?祈福這幾日,一直身上起紅疹,雖然皇子們都被蚊蟲盯傷了,但是,祈福又怎麼可能長時間紅疹不退,我擔心,透露了風聲,被兇手知道,那就查不到證據了,所以,我當即關押了掘突。”褒姒悄悄地對阿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