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突帶着安童騎着駿馬在廣闊的大地上奔馳,一直到了夕陽西下,兩個人下了馬,安枕在萋萋芳草間,聞着蝶舞花香,一個勁兒出神。
“公子,安童就是想不開,那個魯莽的太子初修有什麼好的?不但蠻橫無理,自視甚高,還竟敢害我們褒姒姑娘,就安童都恨的牙癢癢,恨不得揍他一頓,這種皇族,就算是龍,那也是個膿包!公子反對王上廢太子,自己倒惹得一身騷,這值得嗎?”安童哼了一聲,咬着狗尾巴草,開始嘰嘰咕咕地抱怨道。
“笨蛋,你懂什麼?”掘突戲謔般地狠狠刷了安童一個後腦勺,一本正經道:“我只是擔心王上做事太急躁了,朝中會鬧出亂子來。”
“亂子?公子,您想得那麼寬幹什麼?朝廷又不是咱們家的,你看,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在你身後一個勁兒誹謗造謠生事,把公子的名聲都搞壞了,可是王上呢,還是那麼興致勃勃,朝廷呢?還是那麼鬆鬆散散,您這麼做,到底圖個什麼?”安童氣憤地吐了吐舌頭。
“呆子!這朝廷是不是咱們家的,但是,這個國家是天下人的,不僅僅只是王上,這是百姓安身立命的家,其中,也包括咱們家,安童,你以爲公子我糊塗呀?我只是擔心,王上整皇親國戚整的太急功近利,把一些達官顯貴逼急了,到時候會出亂子,特別是,匆匆忙忙的廢太子,極易引起朝局的大亂,安童你看,現在後宮裡面,多少人在背地裡覬覦太子的寶座呀!這樣國家還不亂?王上又怎麼有時間改革國家呢?”掘突憂心忡忡地說道。
“公子,只怕王上這麼做,是另有目的,說不定,就是爲了褒姒姑娘呢。”安童嘻嘻道。
掘突一想起褒姒那張清水般的瓜子臉,正像那藍空中時隱時現的星辰,不禁迷茫了起來,清風吹過,使得掘突渾身不禁一個顫慄。
朝陽宮,早朝的景陽鍾洪亮響起,文武百官高舉着朝笏,在玉階下魚貫排班,等待着周天子明貢的視朝。
“王上駕到!”隨着御前太監小德子的一聲吆喝,淨鞭響起,身着九袞龍袍的明貢面色凝重,在宮女的簇擁下登上了寶座。
樞密使掘突和大夫程榮正在玉階下竊竊私語。“程大夫,今天的氣氛似乎不對呀,王上的表情那麼緊張,該不會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吧?”掘突奇怪地去問程榮。
“喔,掘突公子,今天朝中要變天了,你就看着瞧吧。”程榮神秘般地約微一笑,就什麼也不說地閉上了嘴。
“掘突,最近聽說你的名聲在京城臭的不得了,犒京到處都在說你行爲不端,這可是真的?”明貢嘴角一笑,俯視着掘突問道。
“這個,啓稟王上,臣要是申辯,您可以相信臣嗎?反正,臣辦事公正,平時也不會巴結人,若是有人背後搗鬼,出言毀罵,臣也沒有辦法。”掘突表情悠然地拱手回答。
“哈哈哈,掘突,你小子可真能做的住,這次幸虧有人能夠公正執法,盡忠直言,你小子才能化險爲夷,這次你可以謝寡人,可是下次,你就不要再心存僥倖了!”明貢欣然笑道。
“啓稟王上,臣程榮已經按照王上的吩咐,暗中調查了掘突公子此案,確實是有人暗中散佈流言蜚語,背後傷人,掘突公子爲人清正,並非什麼酒色狂徒,而經臣一再查訪,卻發現,這些謠言都是從宮中傳出,臣經過不懈努力,方纔抓獲數名誹謗之人,請王上明察!”程榮面容鎮定地跪奏道。
“啓稟王上,程榮大夫所言屬實,臣按照陛下的吩咐,同時查訪,也發現,超過三十名御史聯名參奏掘突大人,是有人授意所爲,臣發現,這個幕後主使,竟然是大將軍王志的屬下,周容大夫!”上大夫陸凱隨後也向明貢鄭重彙報道。
“來人!把後宮散佈流言的傢伙給寡人押上來!”明貢頓時龍顏大怒,禁衛軍齊聲答應,很快就連喝帶斥地把幾個戰戰兢兢的小太監押到了殿下。
“這個是哪一宮的奴才,如此大膽?”明貢龍顏大怒道。
“啓稟王上,奴才們冤枉!沒有人指使呀!”小太監們齊聲叫屈。
“混賬!竟然還敢當衆抵賴,來人,把這幫奴才給寡人押進大牢,好好的嚴刑拷打!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明貢立時站起,大聲斥責道。
“請王上息怒!”羣臣見天子盛怒,趕緊伏地懇求。“好了,把大將軍王志手下的那個叫周容的給寡人押來!寡人倒要看看,誰給他這麼大膽,竟然敢人身攻擊朝廷重臣,這不是當面給王將軍背黑鍋嗎?”
明貢的一席話,當場把立在首班的大將軍王志嚇了個張口結舌,面色蒼白,趕緊顫巍巍地跪下奏道:“王上,臣真是死罪呀!”
明貢一見王志終於按耐不住,不禁心中好笑,趕緊和顏悅色地勸道:“王將軍這是怎麼了?你是皇親國戚,寡人怎麼會懷疑你呢?一定是周容這個狗東西狗仗人勢,陷害忠良,害的連大將軍都要替他背黑鍋,真是該死!”
王志一見明貢緩和了顏面,反倒嚇了個不輕,趕緊倒頭如蔥道:“王上,即便掘突公子被流言所害這事與臣無關,臣也是慚愧萬分,都怪臣管教不嚴,纔會遭此禍事,請王上恕罪!”
“好了好了,這事明日再說,衆人不必驚慌,散了朝吧。”明貢微微一笑,目視程榮道。
一時間,羣臣請安告退,明貢興致勃勃地一背袖子,得意洋洋地回了後宮。
“程榮大夫,王上今天這是唱的哪一齣呀?一驚一乍的?”掘突丈二摸不着頭腦,瞅着程榮問道。
“哈哈哈,公子,你就不用問了,王上這可是大手筆呀。”程榮捂嘴笑道。
明貢一陣子興高采烈,讓馨月帶着一般小宮女跟着,浩浩蕩蕩去了蒹葭宮。
“姒兒呀,姒兒,寡人的決定是沒有人敢反對的,你就等着吧,不出三日,寡人就要讓你看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