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皇上,還是等太后娘娘回來吧。”初修身邊的宮女慧心趕緊欠身回答道。
初修揹着手瞧着牀上因昏厥毫無知覺的掘突,正在心中戰慄,須臾,平太后褒姒在侍女仙惠的攙扶下,輕盈來到了初修的面前。
“太后,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何掘突愛卿會傷成這樣?”初修十分疑惑地目視着顰眉的褒姒。
“其實本宮也不清楚幕後的兇手是何人,但是皇上最近有人在京城到處散佈關於掘突的謠言,據說完全是栽贓陷害,這極有可能是一個連環陰謀!”褒姒十分鄭重地提醒初修道。
“掘突被誹謗?朕似乎有些明白了,該不會是那些被朕貶黜的重臣暗中報復掘突吧?”初修陡然想起了前日水龍書人殿中作的決議。
“皇上,要不是本宮今日正好到郊外郊遊,恐怕掘突已經性命堪憂了,所以還請皇上一定要小心身邊的那些人,不要被奸佞矇蔽。”褒姒循循善誘地勸慰了一番。
“皇上,看起來是丞相周基那幫人乾的,因爲就利益來說,朝廷實行改革,就屬丞相三公損失最大,他們不敢對皇上說不,自然就把仇恨集中在掘突的身上。”出了寢宮,皇后阿喜帶着雪芝立在外面,瞧見初修十分氣憤的模樣,趕緊上前猜測道。
“周基?這個小子對朕有擁立之功,朕自然是不會薄待他,至於他想殺掘突,倒是比較可疑。”初修捋須思忖良久,阿喜趕緊勸道:“皇上,周基在朝中的權力不小,若是您直接問罪,說不定會導致周基懷有二心,臣妾看,咱們倒不如暗中調查此案纔是。”
“不錯,阿喜,你與朕總算是心有靈犀。”初修不由得眉開眼笑道。
丞相府,聽說掘突只是受傷,卻沒有當場斃命,周基不由得連連頓足,十分後悔。
“丞相,事情幹了便幹了,有什麼可怕的,再說,皇上就算查,也只能查到是西戎元帥伯丁的弟弟伯力前來複仇,跟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有人會想到是丞相干的這一票!”大將方雲千方百計地安慰周基道。
“不行,咱們必須事先聯繫大總管簇生,讓他多給咱們說些好話,叫皇上不能懷疑咱們!”周基左思右想,趕緊吩咐方雲道。
水龍書人殿,衆臣上朝,周基和方雲本來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但是出乎所料的是,初修壓根沒有提到他們,只是輕描淡寫宣佈,是西戎奸細伯力派刺客打傷了掘突,並以此爲藉口,任命了掘突的副將安童接任虎賁軍的統領。
“皇上難道果真沒有懷疑咱們?”感到躲過大難的周基,總算是一顆心放了下來,下朝之後,故作輕鬆地詢問方雲道。
“這個,在下也不敢說,但是皇上明擺着不想讓任何一方的勢力過大,最終威脅皇上,所以皇上不會狠心將咱們全部貶黜,至於掘突,當然也不會讓他獨佔帥印!”方雲一滴溜眼睛,大話了一番道。
“唉,真是可惜,皇上最寵愛的,只有皇后一人,至於別的妃嬪,都沒幾個,連皇子也只有榮程一個,咱們要和皇上走得再近些,確實有些麻煩呀!”周基不禁長嘆一聲道。
“丞相,皇后娘娘可是向着掘突的,不過,咱們想辦法讓皇上再選幾名國色天香的妃子入宮,豈不是就有了機會?”方雲獻策道。
“胡說,方雲,你這也未免太武斷了,要知道弄別的女人進宮,首先必須保證是咱們的人,而且一定要得到皇上的特別喜愛,否則不但不會吃到好果子,還有可能直接得罪皇后娘娘,日後咱們更加沒有好事了!”周基衝着方雲大吼道。
“那麼丞相之意如何?”方雲立刻拱手請教道。
“當然是以退爲進,什麼都向着皇上,比如你我的封地,可以直接上交一些,兵權也自動歸朝廷統一調度,這樣皇上必然龍顏大悅!”周基詭笑道。
掘突在牀上一躺就躺了超過一個月,程榮和安童以及皇后阿喜,太后褒姒,都相繼前來探視,掘突算是一日好過一日,聽說虎賁軍由安童暫時統領,不由得十分放心,當瞧見褒姒親自來到案前的時候,掘突不由得淌下一行熱淚。
“掘突,你怎麼倒是哭了?是不是覺得我太不對,反對你去水龍關,最後反而害你被刺客刺傷?”褒姒衝着掘突嫣然笑道。
“太后,臣怎麼敢怨太后?不過通過此事,我也感到朝廷權貴的權力過大,爭權奪利,對於大周確實不是一件好事。”掘突欣然笑道。
“那你就必須重整精神,好好的養傷,日後還有對朝廷有用的一日!”褒姒不由得抿嘴一笑道。
這時,姜彩冰和馨月,也急匆匆地前來探視掘突,瞧着兩人一個氣焰囂張,珠環翠繞,一個謹慎小心,容貌秀麗,不由得會心笑着說道:“你們怎麼會來看我?”
“掘突,你真是奇怪,我可是正經的鄭國公夫人,爲什麼不能看你,再說,你被人刺傷,我可是急的日夜不敢閤眼,你現在還說風涼話?”姜彩冰一席話,說得掘突有些抵擋不住。
“好了,府裡面還有要事,你們趕緊回去吧。”掘突突然打斷了姜彩冰的話,緩和地吩咐道。
“那你也不能老是賴在宮裡呀,畢竟平太后可是一國母后,你這麼在宮裡躺着,不是讓那些小人背後亂說嗎?”姜彩冰不滿地說了一頓。
“我傷勢好些就回府,你先回去吧。”掘突忍住性子,朝着姜彩冰揮手道。
等到兩人走後,褒姒不由得詢問掘突道:“掘突,依我看,你那個國公夫人其實還不像你說的那麼刁蠻無知,至少她也會關心你,我看你就不用廢黜她了吧。”
掘突頓時一皺眉,苦笑道:“也是呀,以後能夠不出大亂子,就是最好了,至於她,我可以收回廢黜的打算。”
再說初修,在洛陽自打稱帝后,就按照功勳,分封了幾個親王,其中裕王、蜀王和晉王都是初修的同宗兄弟,其中以晉王的功勞最高,所以初修爲了防備這些王爺到了封地後,密謀造反,就下旨,讓幾名親王都在朝中任職,這樣懷才不遇的晉王水建,就常常帶着部下在郊外打獵,度過時光,這一日,正好被丞相周基遇見,周基暗暗打量晉王水建,見他身材細長,雙臂有力,面如玉鏡,頗有帝王氣概,不由得暗暗稱奇。
“丞相,我看晉王水建日後必然富貴,不如與他交往,殷勤侍奉,說不定日後大有可爲呀!”周基身邊的方雲不由得捋須奸笑道。
“好!”周基立刻上前下馬,將自己打獵得到了一干獵物,奉獻在水建的馬下。
“我說是誰,原來是丞相呀!”水建頓時大喜過望,趕緊下馬與周基行禮,周基十分謙虛地恭維了水建一番,不由得將話題轉向了朝政上面。
“聽說王爺與程榮大人很有淵源,不知道王爺爲何不讓程大人向皇上進諫,讓王爺領兵出藩呢?”周基笑呵呵地點了一句道。
“丞相怎麼會想到讓本王出京去擔任要職呢?”水建不由得好奇道。
“老臣早就知道,王爺雖然文武雙全,卻無法施展,人人都說王爺是嬉戲遊玩的風流王爺,但是老臣卻認爲,王爺只不過是懷才不遇,才借酒消愁!”周基狡獪地拱手言道。
“知我者,丞相也,哈哈哈,不錯,本王與程榮大人確實是生死之交,不過,正因爲程榮爲人正直,所以我也不好向他提出幫忙。”水建眉目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