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孫婕柔眼底涌上驚恐。
驟然斂了笑,曲子辰換上冷漠的表情,“當然,是讓你得到,該得的報應。”
直到咒罵聲消失,曲子辰又換上吊兒郎當的表情拍了拍被孫婕柔抱過的袖子,他哥也真是的,這麼好一個報仇的機會,非要讓給自個兒。
一路上,陳潔腳下生風,到了柳絮和曲子晉所在的病房,大力推門而入急於找柳絮抱怨一番,結果正趕上,柳絮在脫曲子晉的衣服。
於是,陳潔當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的站在原地,眼睛不知該看向哪裡。
見陳潔滿臉怒容,柳絮邊拿給曲子晉塗抹的藥邊問,“怎麼了這是,氣成這樣。”
陳潔頭扭向一片,氣憤道,“除了曲子辰那個混蛋,還能有誰?”
說曹操曹操到,柳絮視線躍過陳潔看向她身後,不停朝自己作揖示意自己幫他說好話的曲子辰,無奈的笑了。
“因爲什麼?”
陳潔處於氣頭上,沒察覺到身後曲子辰的存在,徑直開口,“孫婕柔那麼可恨,曲子辰還跟她說話。”
“更可惡的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孫婕柔想搞挑撥離間,曲子辰居然還認真的聽了進去。”
“更更更可氣的是,他居然還讓孫婕柔抱他。”最後一句話落,柳絮清楚的看到,曲子辰右手狠狠的抖了一抖,顯然陳潔告的狀是真的。
“這麼說來,的確挺可惡。”柳絮笑着開口,對面的曲子辰則瞬間苦了一張臉,臉部表情轉換之快,像極了表情秀。
“就是。”陳潔肯定,隨即咬牙切齒,“所以,我準備讓他睡一個月的沙發。”身後,曲子辰高大的身軀狠狠瑟縮了下。
看來,這個懲罰很重,而且難以忍受。
待陳潔把心中不快都吐了出來,加之曲子辰殷切的眼神下,柳絮纔開勸,“好啦,小潔子彆氣了。我猜這事也不能怪子辰,肯定是她主動撲上來的吧。”
陳潔還沒發話呢,身後曲子辰就狂點頭以表贊同,就差感動的捶胸頓足了。
陳潔一時啞聲,躺在牀上久等柳絮給他敷藥而不得的曲子晉幽幽道,“來了就進來,縮頭縮尾像什麼樣。”
這話,顯然是對曲子辰說的。
回過味兒來的陳潔,猛地回頭,就迎上曲子辰一張燦爛的笑臉,“媳婦兒,不鬧了,乖,咱們回家吧,你看我哥那嫌棄的眼神,再呆下去,會殺了我們的。”
話落伸手去攬陳潔的腰,卻被陳潔躲過,“別用你那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我。”
曲子辰……
柳絮和曲子晉對視一眼,齊齊失笑。見兩人僵持在原地耽誤她給曲子晉抹藥,柳絮走過去將鬧彆扭的陳潔推向曲子辰,“夫妻間的彆扭,回自個兒家解決去。”
“小柳子,不是,你……”見柳絮不幫自己,陳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我這邊還忙着,等有時間了再找你好好聊。”柳絮樂呵呵的笑,與此同時還朝曲子辰丟去一記,趕緊把你老婆帶走的眼神。
曲子辰得令,充分發揮無賴耍潑的本領,雙手雙腳死纏着陳潔不撒手,嘴上甜話說的一溜一溜,“媳婦兒,剛我真不是有意要跟那個死女人說話,是她主動纏的我。”
“而且,我已經下令把她抓起來了,等審問清楚了就把她送進監獄,讓她一輩子都呆在裡面,永遠都出不來。”
“真的?”後面半段話陳潔聽得半信半疑。
“當然。”曲子辰打着保票,“再者,你以爲我願意跟她說話,還不是我哥下了命令,讓我過來解決她,不信你問我哥。”
說着狠瞪曲子晉,示意他開口替自己說一句。
曲子晉淡淡睨了向自己求救的親弟弟一眼,吝嗇的發出一個模糊的單音節。
曲子辰像得了寶似的立即嚷嚷,“你看,我哥剛點頭嗯了一聲就證明,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陳潔臉色稍霽,但一想到曲子辰剛纔被孫婕柔抱住的模樣就覺得膈應的慌,邊跟曲子辰往外走邊惡聲警告,“回家立即給我洗澡,不褪下一層皮不準出來。”
“遵命,媳婦兒。”曲子辰響亮的應答聲響起。
柳絮則聽得相當無語,原來私下兩個人的對話風格,是這種。
很快,又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是曲子辰的,“媳婦兒,那我洗乾淨了,能不能回屋睡覺?”
“沙發很硬的,睡久了對身體不好。”可憐巴巴討好的聲音。
後邊再說了什麼柳絮沒太聽清,但也猜到了一定會是陳潔妥協的結局。愛上一個人之前,一直會幻想,強調無論遇到什麼都不妥協。
可當真愛上那麼一個人時,你會發現,你之前所幻想的堅持,通通都消失不見。
咋咋呼呼的一對活寶走了,柳絮終於能專心的給曲子晉敷藥。外傷都癒合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疤痕,醫生說再過一段時日就能消除。
可唯獨……唯獨接近胸口的位置,一個圓形的傷疤,會伴隨終身,那是子彈穿過的痕跡。
柳絮盯着拇指大的圓形疤痕,心頭瞬間很不是滋味,指腹輕輕摩挲着,柳絮心疼的低喃,“子晉,一定很疼吧?”
曲子晉看了眼已經不怎麼疼的疤痕,緩緩的搖了搖頭,手疊蓋在柳絮手背上輕笑,“你多摸幾次,多親幾次,就不疼了。”
見曲子晉又開始油腔滑調,柳絮很是無語。不過這樣一來,心底的鬱結消散了不少,重重戳了戳曲子晉心臟所在的位置,“有的時候,我真想剖開看看,你這裡裝了多少不正經。”
曲子晉微擡上半身,脣附在柳絮耳邊,低低道,“看見你,我全身上下都想不正經。”
柳絮……
夜色漸深,久久無風,唯有一聲聲的蟬鳴叫的人心煩意亂,孫婕柔被困在這個小房間,已整整一天。
原本以爲逃離了徐熠塵投奔曲子晉,就能擺脫危險。不料,才逃了狼窩,又掉進了虎口。
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聽到動靜,孫婕柔擡眼,就看到暗影處,立着抹高大的人影。
整個人都隱在暗處讓人看不清表情,身上則散發着淡淡的藥草香,孫婕柔一眼就認了出來,眼前的人,是曲子晉。
“子晉哥,那一槍,我不是有意的。”孫婕柔含淚爲自己辯解。
極輕極冷的一聲笑,充滿了不屑和嘲諷,“你不用解釋,槍口對着誰,我在場看的一清二楚。”
“我來,只問你兩件事。”先一步堵住孫婕柔還想繼續的哭訴,曲子晉聲腔不帶一絲感情和溫度。
“子晉哥,你問,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被囚禁怕了,孫婕柔連連點着頭。
“藍盈盈當年是怎麼死的?”
孫婕柔愣了下,隨即開口,“我不知道。”
“不知道?”曲子晉聲音透着玩味,話落孫婕柔就感覺到懷裡多了一樣東西。
藉着窗戶招進來的月光,孫婕柔看清懷裡是什麼東西時,臉部表情頓時僵住。這是她父親的生前日記。
日記本被攤開的那一頁,正是被她撕掉的那一頁。
低着頭,眼底掠過千百種情緒,最後通通化爲平靜,擡眼時卻又換上無辜,“子晉哥,這是什麼?”
剛剛,孫婕柔的猶疑已經證明了心中的猜測,見她還懂裝不懂,曲子晉只覺得諷刺。孫家,沒出事前,在西京名聲很好,熟料,一切都不過是僞裝而已。
孫忠平,孫忠明,甚至孫婕柔,沒一個好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罷了。
“我再問你一遍,當年,藍盈盈的死,是不是你父親做的手腳?”曲子晉重複了一遍,身上有絲絲縷縷的壓迫感朝孫婕柔襲來。
空氣變得壓抑而窒息,孫婕柔恍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還不待回答,曲子晉的威脅再響起,“你不說,就留着去監獄說吧。”
“不,子晉哥,你不能這樣做,我們孫曲兩家是世交,你不能這麼做。”孫婕柔慌了,監獄是這麼地方?
她現在已經和徐熠塵徹底鬧掰,程增又在監獄,她一個人無依無靠,要是進去了,就再也沒有出來的可能。
曲子晉一字一頓,聲音如刀鋒般凌厲,“有你們孫家這樣的至交,是我們曲家的恥辱。”
第一件事已有了答案,離開前,曲子晉問這趟來的第二個目的,“消失的這段時間,你一直跟徐熠塵在一起?”
“是。”這次孫婕柔沒有否認,話落竟細細的啜泣起來,“子晉哥,你不知道,這段日子我過得有多痛苦,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嗚咽的聲音在驟然的關門聲後戛然而止,孫婕柔愣愣的盯着合上的門。下一秒,突然想瘋了似的撲在門上,狠狠拍着。
“子晉哥,子晉哥,曲子晉,你快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裡,也不要去監獄。”孫婕柔嘶聲含着,然喉嚨都喊破了,也沒得到任何迴應。
走在回病房的路上,曲子晉眉眼沉沉,濃墨黑般的眸中,閃過陰鷙,徑直忽略了身後的聲音。
有些人,能讓你厭惡到了,連看一眼就覺得髒了眼睛,所以他讓曲子辰過來處理孫婕柔,又選擇三更半夜問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果,孫婕柔前段時間的消失與徐熠塵有關,那麼這次突然出現,未必不是聯合徐熠塵做的一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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