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圍不乏說話討論之聲,但這刺耳的聲音還是一字不漏地鑽進了江萱的耳中。
只是,還未等江萱說話,一旁的青風早就按捺不住,朝着說話的女子狠狠瞪了一眼道:“你這臭女人,嘴巴放乾淨點!”
只見那女子依舊是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道:“怎麼?你這小狐狸精也要湊熱鬧?不愧是姐妹情深啊!”
“閉上你的狗嘴!小青,別理她!咱們用不着跟一條母狗計較!”江萱的聲音冷冷道,渾身卻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了一陣火熱的靈蘊。
“你這賤人!敢不敢再說一遍!”女子聽到江萱罵自己是母狗,氣得緊咬銀牙,面露殺意厲聲道。
“不但是條狗,想不到還是條耳聾的狗!”江萱淡淡道,說完便不再理會,就算對方接二連三挑釁自己,也全當沒聽到。
“你這狐狸精!賤人!我要殺了你......”
“......”
江子凡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只是他的注意力並沒有集中在那個出言狠辣的女子身上,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女子身邊的,那個華衣男子身上。
“看此人,定不是等閒之輩!”江子凡心中暗道,那一男一女容貌相近,所料不錯應該是兄妹關係,與那招搖的女子相比較,那男子要穩重得太多,江子凡在不經意間察覺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一閃即逝的殺意。
“看來,此人留不得了!”他心中暗下決意,那男人已經對萱萱產生了殺心,那他就必須儘快將此人徹底解決掉,他容不得有任何人對自己的親人存有不利之心。
若他沒有看錯,那男人應該也是將級實力,級別不在他之下。
“士元,你認得他們是誰嗎?”江子凡靈念道。
不過片刻間,龐士元便傳話回道:“我沒見過,不過照他們身上所散發的靈蘊來看,他們應該不是青洲之人,當是來自你們中洲纔對。”
“中洲?”聞言,江子凡眉間一皺,對於中洲的名門世族,他也瞭解一二,卻不知道這些人是來自何處?竟然這般霸道。
“子凡啊,你難道沒有察覺到他們身上的靈蘊?”不一會兒,龐士元傳來一聲揶揄。
江子凡一愣,細細一看後面色一變:“天虛閣!”
“不錯!從他們的靈蘊來看,應當是天虛閣的弟子!”龐士元點頭道。
“我還不知道,除了齊青華,天虛閣何時多了這麼個高手?”江子凡疑惑道,但見那人靈源間所散發出來的渾厚靈蘊,就不難看出,對方的基礎有多紮實了。
“如果我看得不錯,此人應當是天虛閣前一代精英。”龐士元迴應,隨即揶揄道:“雖然看樣子年輕了些,但實際年齡怕是可以當你的叔叔伯伯了!”。
江子凡點了點頭,雖然自己看不大仔細對方的修爲,但此人的確是個危險人物,他在心底默默記下了他。
進入那厚重的石門後,桐舟自上而下,平穩地衝入了林間那條溫潤的大江之中。
“那石門是桐江書院的護空大門,是萬載前書院成立的時候,由當年的院長庇班親手打造,傳說,他是當時太和仙域的第一兵鍊師!”龐士元侃侃而談道,面上頗爲得意之色。
一邊的將辰一聽第一兵鍊師的名號,立刻豎起了耳朵,關於庇班這個人,他自然聽說過。
此人擅長用天雷鍛造靈兵,更聽說已經逆天到了,能控制天阻之雷的地步,被當時的人們尊爲鍛雷師!
想到這裡,將辰猛地回身過去,雙眼緊緊盯着那方已經關合上的空中石門。
“果然!”他不由呼出聲來,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那石門之上的確有被以雷力打擊過的痕跡,以兵鍊師的眼光判斷,那並不是普通天雷所能留下的,並且,方纔殺死那大成修士的紅色厲雷,便是那天阻之雷了!
“真是了不得!”將辰心中讚歎道,那扇石門的堅硬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也難怪方纔那位大成高手也只能等待大門開啓的一剎那才進得其中了,但卻還是沒能抵擋住庇班留下的天雷。
“不過,我想他控制天限之雷的方式有些太過強硬了。”他口中嘀咕道,隨即轉身看了看江子凡,眼中閃過一抹驚異。
在他熟知的兵煉史冊中,庇班是唯一一個能用自己強悍的修爲控制天阻之雷的人,鍛雷師之名被流傳千古。
但是前人怎麼也不會料到,到了萬載之後,竟還會出現江子凡這麼一號人物,不但可以控制天限之雷,還可以將其化爲己用,並且,人家的還是那最最可怕的天罰之雷!
桐舟流經漫漫蜿蜒的桐江之上,看入眼梧桐如金蝶蹁躚,兩岸花鳥靈獸,聲聲清歌,確實不負桐江書院之盛名。
大約行了小半個時辰,桐舟才緩緩靠岸,
衆人在相互擁擠之下下了船,踏上了一方結實的平整地面,只是,還不待衆人欣喜,卻已然發現了眼前不同尋常的一幕。
置立在衆人面前的是一條階梯,梯臺寬大,卻與一般石梯沒什麼兩樣,但奇就奇在它的長度,綿綿蜿蜒,一眼看不到盡頭。
“這可比我凌雲佛寺的謁佛梯長多了!”法空看着眼前長長的階梯不禁讚歎道,那石梯的盡頭只是靄靄白霧。
“這怕就是傳說中的面首練了!”龐士元道。
“面首練?那是什麼?”青風問道。
龐士元搖曳了幾下扇子面色有些嚴肅道:“面首練,是桐江書院對於新進學員的第一項入院考覈,傳說這道梯或短或長,全看人心,心堅定者,一步便可登頂,心有阻礙或雜念者,永遠無法到達盡頭!”
龐士元話音一落,包括江子凡在內的周圍一干人等皆是面露驚色,衆人想不到入院考覈這麼快就已經開始了,而且這第一關就是考驗心智是否堅定。
“既然如此,我先上了!”面對着挑戰,衆人躍躍欲試,有大膽者不屑地瞥了猶豫的衆人一眼,一腳踏上了石梯。
看着那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卻也沒有發生什麼奇怪之事,衆人才舒了口氣,陸陸續續地走了上去。
可是,直到五百多人都差不多走完了,纔有人注意到,有兩撥人依舊沒有絲毫想動的意思。
江子凡一行人看着立在他們不遠處的十餘人,見對方也在看向他們,眼中卻充滿了敵意。
“鄙人見幾位儀表堂堂,氣勢非凡,定非凡俗之人!”忽然,那個一直淡漠的華袍男子淡笑着開口道,隨即看着江子凡道:“敢問閣下貴姓?”
“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在請教別人前,應當先報上自己的姓名嗎?”江萱沒好氣道。
“你這狐媚子!膽敢對我哥哥如此無禮!我要殺了你!”那依附在男子旁邊的女子聽到江萱所言,當即面露殺意就要衝殺過來,卻被男子厲聲喝止。
“聰兒!還不住口!”
那女子聽到聲音,立馬頓住了身子,面上滿是委屈,梨花帶雨地朝男子回望了一眼,又用恨恨的目光瞪了眼在不遠處得意洋洋的江萱,銀牙緊咬嘴脣,悻悻退下。
“舍妹無禮了,鄙人江代雲,來自中洲。”江代雲說着看了看一旁一臉悶氣的女子道:“她是舍妹,江聰兒。”
“江代雲!!”聽到這個名字,江子凡,法空,龐士元三人皆是一驚,將辰三人雖然不知道是何原因,但見江子凡三人的面色,就知道此人定不是一般人了。
江子凡沒有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江族中人,並且還是江族的頂樑支柱。
江代雲,要說輩分,應當是與江謙同輩之人,亦是天風城江族立族以來,從未有過的驚世之才。
相傳,江代雲三歲那年,正逢天虛閣執事來江族選拔可造之才,本還未滿足修煉條件的他,竟然被當時所來的執事一眼看中,嘆爲天人,執意要求將其待會天虛閣。
自那數年後,就傳來了一個當時震驚整個中洲的消息,一個六歲頑童,竟然一舉攻破道門,進入了修仙界。
此後,江代雲修煉速度如日中天,成長速度極爲驚人,若不是天虛閣掌門靈道子怕其基礎不牢而刻意讓其放緩了突破的步伐,此刻的江代雲怕已經到了王級之列了!
江代雲的才華鮮有人能夠超越,因此也成爲了中洲修真界中,一顆屹立不倒的常青樹。
江子凡心中一駭,若真是這樣,自己現在恐怕還非這江代雲對手,從對方眼神中透露的光芒,他能夠知道這江代雲雖然面上是和氣的笑容,但骨子裡怕是早想將他們殺之而後快了,顯然,桐江書院中不可殺戮的規定束縛了他。
“看來得從長計議才行!”他心中決意道,面上露出一絲溫溫的笑道:“在下龐幸,這位是舍妹龐萱,還有我這不成器的弟弟,龐元!”
江子凡的話令身邊的一干人一時間無法回過神來,就在龐士元也愣神的一刻間,一股大力將他一把拽住,隨即就見江子凡將手重重拍在了他的頭頂上,面上是一副兄長般的嘆息與憐愛。
“我嚓!”他心中怒罵出聲,直想朝面前這張滿是笑意的臉上狠狠抽上幾嘴巴,這小子明目張膽佔自己便宜,還將他說得一無是處!
這下子,就連法空也憋不住笑出了聲來,唯獨對方十餘人一臉的莫名其妙,氣氛僵硬而詭異。
終於,在無聊的寒暄片刻後,江子凡與江代雲兩撥人一前一後,登上了石梯。
因爲江代雲常年不在天虛閣內,到處雲遊,所以沒有參加上屆六合會,也沒有見過江子凡幾人,而他的妹妹江聰,是近段時間才因爲江代雲的關係近入的天虛閣。
那護衛他們的八大高手,亦是江代雲外出雲遊時收來的僕人,因此,兩撥人先前可以說是根本沒有見過對方一面的陌生人。
而此刻,在不如面首練的江子凡眼前,出現了一團淡黑色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