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將辰遠去的背影,江萱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真的很想他能留下來,與他們一起走遍天下。
“唉......他還是走了......”龐士元望着天空淡笑道,心中也有着一絲絲的落寞。
一旁的法空仰頭感嘆道:“嗯,似乎是少了什麼。”
話音剛落便聽龐士元打趣道:“少了什麼?是 頭髮嗎?”言罷捂嘴憋笑。
“打狗棍法!”只見法空突然舉起一根木棍朝龐士元劈頭蓋臉打去。
龐士元腦門一疼,一路抱頭鼠竄罵咧道:“臭和尚,你來真的啊!”
江萱見此失笑,隨即輕眉一皺口中嘀咕道:“他究竟是誰?”
龐士元聞言腳下一點飛到了遠處的一塊山石上躲開了法空的打狗棍,理了理蓬亂的頭髮與衣衫才一笑道:
“在這戰洲,姓‘將’的可不多!而又擁有如此絕世靈兵的,也唯獨那一家矣!”
江萱不去看龐士元狼狽的模樣,不解地問道:“是何處?”
“天下第一兵煉世族,將族!”
......
一路朝死竹林而去,他立身於戰王盾之上,微涼的風吹襲着他的面龐,拂去了溫度的煩躁,卻始終抹不去心中的那道陰影。
五年前,他十八歲。
五年前,當週圍的夥伴爲了生活打拼,或是早已成家立業,攜妻帶子。他,毅然成爲了國家的一方支柱,一位統率萬軍的絕代將領,一位受着整個國家之人矚目崇敬的一代英豪。
他!便是出生自天下第一兵煉世族的,將族當代族長的孫子,將辰!
將族雖爲天下第一兵煉世族,但其身份與地位卻與其他兵煉家族有着明顯的區別。譬如中洲鐵族,其在中洲的地位崇高至上,只要一聲喝,整個中洲都將爲之抖上三抖。而將族卻不然,將族世世代代隱匿於世間,偏安一隅,只爲傳承絕世兵煉之法,不與世俗打交道。因此,就算戰神殿多次邀請其入駐六王城中,卻都被無情地拒絕在門外。這樣雖然能獲得長久的平靜生活,卻也使得將族在人們心目當中越加神秘,也就有越來越多的人企圖愷視將族打造的靈兵,其中自然包括一些有權有勢的人......
梓國,爲六王城附屬國中實力最強大的一國,梓國的國主單名一個‘梓’字,也以此命名自己的國家。
梓國的極少數以極快的速度建立起來的國家,距今已有近百年的歷史了,而將族也是在梓國建國之初便已經存在了。
將族的族人不接觸修仙練道之術,自小隻修習兵煉之法。將族獨特的兵煉之法摒棄了兵鍊師的修爲層次所產生的限制,將族的族長以及長老們最多也只是戰門期,卻可以煉造出連那些大成級的兵鍊師都望而自嘆的絕世靈兵。
將族因此而榮耀,卻不想有一天也因此而衰亡。
將辰,作爲將族族長將葉的嫡長孫,在族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他是將族百年難遇的奇才,先天源體中包含着代表兵鍊師證明的純金火屬性,這也使他成爲了一個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
他不諳世事,不願與族人一般無趣地活着,從小便崇拜那些能夠上天入地,反手間天翻地覆的修仙之士。他瞞着族人偷偷拜了師傅,習得了修煉之法,卻將族中的兵煉術拋在了一邊。
他天資聰穎,受梓國皇族的器重,年僅十八歲便當上了梓國的萬軍將領,統領全軍,百餘次戰役無一敗績。
他成了梓國百姓心中的神話,是衆女子心目中的王子。族人以他爲傲,他們並不反對武力,只是不想與修士有任何瓜葛,但這卻反而害了他們,令這一龐大的家族在一夜之間跌入了萬丈深淵,而在修仙界有着無上威名的將族,卻連一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或許只要有一個修士在,結果也不會是這樣......
五年前,梓國因與齊國爭領土而兵戎相見,梓國國主派將辰爲大將出徵,這場戰役持續了約半年之久,最後以梓國的勝利凱旋而告以終結。
只是對方齊國也是兵強馬壯,梓國將士損兵折將,三十萬人的軍隊只餘下了不到兩萬。
殘騎裂甲 鋪紅天涯,他們死的壯烈,死的悲哀,他們只是爲了自己能過上好一點的生活,只爲能娶個妻子抱個孩子,卻只是因爲國主的一個貪念,永遠將自己埋在了黃土底下。
“兄弟們!一路走好!”山崖前,將辰捧着一碗清酒撒向天空,悲送那些逝去的英雄。
“我們,回家!”他回身,朝着餘下的兵士們高聲呼喊。
“噢!回家!回家!”衆人歡呼雀躍,終於結束了這一場生死戰役,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但他們卻萬萬沒料到,這一次踏上的,卻是一條不歸路。
“將帥接旨!”行至半途,只見一匹快馬跑到他的身前,一個兵士手拿詔書高聲宣讀:“國詔,將帥大戰凱旋,命速速回宮,朕自有重賞,餘下所有兵士即刻調往邊北大營,另行封賞,欽此。”
“臣接旨謝恩!”將辰接下詔書,雖心中有些疑惑,卻知道皇命不可違,便照着詔書上說的單騎回了皇城。
當他風塵僕僕地趕回皇城城門前,迎接他的卻不是那虛心假面的文武百官,而是那懸掛在城樓前,那一顆顆有些腐爛的人頭。
他走到城門下,心中頓時有種強烈的不安感,擡頭定睛看着城樓上懸掛的人頭,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映入了腦海中。
“父親!爺爺!妹妹!......”這裡掛着的,竟是他將族上下所有人的頭顱,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看着那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大滴大滴的淚珠奪眶而出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國主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他的家人。
“爲什麼?爲什麼啊!”他歇斯底里地朝天嘶吼,手中長槍緊握,心中的悲憤使得他面目猙獰,牙間咬出了絲絲鮮血。
“國詔,將辰擁兵自重,圖謀造反,罪證確鑿,罪無可恕,朕判其滅九族,如將辰伏法認罪,朕念其功必將從輕處置。欽此!”城樓上,一人高聲宣讀着國主的詔書,隨即恨恨一指城樓下的人厲聲道:“將辰,命你速速認罪,否則就休怪我們無情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流着淚大笑,握住鋼槍的手突起一道道青筋,催動靈力朝着整個皇城喝道:“巖梓!你殺我全族未給我說法還要我認罪?昏君!我將辰與你不死不休!”
“昏君!我將辰與你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
將辰的怒吼聲頓時傳遍了皇城,帶來的是一陣腥風血雨。
他孤身一人闖入城中,皇城所有的護衛軍蜂擁而至,弓箭手排開陣列拉開弓弩,將全部的矛頭指向正在浴血廝殺的將辰。
一路上,屍體堆積如山,當時只有戰者後期的將辰通過其特有的先天源體,將實力提升到了戰士初期,一路勢如破竹地直奔皇宮而去。
面對着無數禁軍的包圍,他臨危不懼地站在大殿前,擡頭盯着高高在上的梓國國主巖梓。
“巖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殺我族人?”他的眼睛飽含怒火,緊咬着牙恨恨道。
“你這個亂臣賊子,竟然還敢問朕?給朕將其拿下,記得留活口,朕有事問他!”國主巖梓袖袍一揮發號施令道。
頃刻間,周圍成千上萬的禁軍羣涌而上,將辰一路拼殺身心交瘁,憑着身上僅存的力量快步衝了上去,直擊上方的國主巖梓。
“當!”
須臾間,將辰只覺雙手一麻,手中的長槍應聲飛出,接着胸口一痛,被人一掌打在了地上。
“朕忘了告訴你,朕是個戰師,你要贏朕還差得遠呢!。”巖梓說着擡步走近將辰,嘴角勾起一絲譏笑,一手拉起他的衣襟將其整個人提了起來,慢慢將嘴靠近已經呆住的將辰耳邊輕聲道:“誰叫將迪(將辰的父親)如此小氣,讓他把戰王盾給朕瞧瞧都不肯,所以朕就只好下手將他們全殺了,可現在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絕世靈兵戰王盾啊!你如果告訴朕,朕答應留你一命,如何?”
將辰聞言沉默了半晌後放聲大笑,戰王盾?他竟然只是爲了戰王盾就下毒手殺害了他整個族人。
戰王盾是將族族長將葉花費了數年的時間所打造的絕世靈兵,其防禦能力無任何靈兵能與之匹及,大成修士對其都無可奈何,而這一靈兵卻有一個打破常理的特點,只要是修士,無論修爲高低都能操控。
這也就意味着一個剛剛踏入修仙界的修士,便有能力抵禦一位大成者的全力攻擊,如此逆天的靈兵,試問誰不想擁有?
戰王盾的存在在將族可以說是個秘密,但因爲將族與皇室走得太近,再如何的秘密總有一天會落入國主的耳中,當巖梓聽到這則消息時也是興奮不已,如果自己能夠擁有這戰王盾,便無人能將他左右,如果自己的兄長擁有了此寶物,那還用得着畏懼那其他兩股勢力?
見將辰只是大笑,巖梓不由急了,面露猙獰之色惡狠狠地盯着將辰道:“別笑了!快告訴朕戰王盾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