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樓(二)

換了身乾淨了衣服,白蘇、紫河車和和宮就去了水牢。水牢溼漉漉的,到處都充斥着腥腐味。白蘇微微地皺起了眉,有些不習慣這些腥腐味。紫河車看了她一眼,笑了:“你沒殺過人嗎?”

白蘇翻眼看着他,“我又沒親眼看着人腐敗。”

紫河車恍然大悟,“師叔倒忘了,你喜歡用毒殺人。說吧,你都殺了誰?”

“要你管!”她沒好氣道。

紫河車呵呵地笑了。和宮微笑道:“我倒想起來了,白蘇今年開春毒死了麗妃娘娘。”

“麗妃娘娘?”紫河車想起了那個囂張跋扈的女子,淡淡一笑,“原來她不是病死的,是被你毒死的。”

“誰讓她打白蘇母后的骨灰的主意。”和宮道。

紫河車看道白蘇執着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笑了。

來到關押那名奸細的地方,白蘇就被眼前的血腥味嗆到了。達奚和戰正在對那名奸細用竹籤子,現在已經在插了六隻手指了,那人依然咬牙不說,正訓練有素。

“怎麼,還是什麼都沒說嗎?”紫河車問。

達奚和戰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刑都用了,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那怎麼辦?”和宮問。

“我也無能爲力了。”達奚和戰無奈道。

“小蘇,你覺得呢?”紫河車問一直盯着奸細看的白蘇。因爲那人滿臉是血,所以白蘇第一眼沒認出那人,可當她看仔細時才發現那人曾經在暗宮見過,她呆住了。

那人聞聲,擡眼掃了一遍眼前的四個人,起先沒在意,當他看清白蘇時,詫異起來,“渡王爺,原來你在這裡!”

“渡王爺?”和宮和和戰一齊看向白蘇。

白蘇想了一下,笑了,“我是流於公主,不是什麼渡王爺。”

“不可能,你怎麼會和渡王爺長得一模一樣?”對方激動起來。

“世間長得相像的多了去了,而且……渡王爺應該是個男子吧?”白蘇好笑地看着對方。

對方無話再說,渡王爺是個男子,而眼前這位分明是個女孩。

白蘇提了口氣,問:“你是暗宮的人,說吧,你們暗主派你們來我們西越做什麼?”她說這話並不輕鬆,暗主就是轅天玉。

不知天玉現在怎麼樣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暗宮的人?”對方詫異不已,眼前的女子不過十一二歲,她怎麼會看出自己的身份。

“先回答我問題。”

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們暗主無意與西越產生糾紛,只是我們渡王爺失蹤了,主子派我來西越查找渡王爺的下落。”

“那找到了嗎?”這時抱臂而立的紫河車突然沉沉地問。

那名奸細看了看白蘇那張臉,喃喃道:“沒有。”

白蘇莫名地難過起來,她定定地看了那人一會,就把身體轉了過去,“皇兄,既然你已經問清楚了,不如就把他交給白蘇處理,好不好?”

和戰遲疑了一下,道:“好,我就把他交給你。”

白蘇笑了起來,“謝謝皇兄。”

那人不知道白蘇要他做什麼,滿心疑惑。

離開水牢,四人便去見達奚司青。和戰把那名奸細的話簡單的說了一遍,並道:“白蘇讓兒臣把那人交給她處理,兒臣答應了。”

達奚司青也沒反對,只是淡淡地看着白蘇,然後道:“蘇兒,之前你一直不同意父皇攻打玉讓,父皇就隨了你的心意,決定在父皇有生之年不攻打玉讓。”

白蘇高興地笑了,“謝父皇。”

達奚司青又道:“但是父皇希望從今日起,你能協助紫河車、和宮和和戰管理釋宮和影樓。”

白蘇愣了愣,笑了:“是。”

紫河車戲謔道:“你好像除了用毒,連看死屍都不敢碰吧?”

“要你管!”白蘇沒好氣道。

達奚司青和和宮呵呵地笑了。和戰笑道:“白蘇不用擔心,死屍這些事都是培蘇乾的,你不必過問。”

白蘇滿意地笑了,笑瞪了紫河車一眼。

白蘇跟在紫河車後面,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往下走,滿肚子心事。

“小蘇,你要放了暗主派來的那個奸細是不是?”紫河車一邊走下臺階,一邊問白蘇。

“師叔……”白蘇看着紫河車的背影,忽然停了下來。

紫河車沒有聽到回答,忍不住停下來,回身看白蘇,看到她滿眼的鬱傷,眉頭不覺皺了起來,“小蘇,你是不是想玉讓了?”

“沒有。”

“那你是在想轅天玉了?”紫河車沉沉地看着她。

白蘇很怕紫河車用那種眼神看她,好像一瞬間什麼都被他看穿了一樣,“師叔……”

紫河車忽然笑了起來,“走,師叔帶你去吃好吃的。”說着,把手伸向了白蘇,滿眼溫柔地看着她。

白蘇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走吧,發什麼呆?”紫河車上去牽起她的手,帶她往下走,“說,你想吃什麼?”

白蘇想了想,抿嘴笑了,“我要喝珍珠蘭花茶!”

紫河車呵呵地笑了起來,“你嘴倒刁,上次在玉讓我向你敬酒時,你喝的就是珍珠蘭花茶吧?”

“誰讓師叔你那時故意刁難我?”白蘇笑道。

紫河車再次好心情地笑出了聲,“好,都是師叔的錯,師叔請你喝珍珠蘭花茶。”

“嘿嘿……”白蘇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