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穩了穩心神,繼續道:“索性當初陛下知道自己身體每況愈下,特地將本宮宣到跟前,親自寫了一道聖旨交到本宮的手中,道是說有意外情況便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將這份聖旨宣讀出來。”
說到這兒,皇后哽了哽,用手帕擦了擦眼角,這才略微染了幾分哭腔似的再次開口,“那時本宮只以爲陛下太過小心謹慎,畢竟當時陛下的身子確實在好轉,只卻沒有想到裴景天竟然敢趁着這個機會逼宮上位……”
她這般說,是因爲裴景天倒行逆施的證據實在是太過明顯,畢竟據說是他進入太和殿不久,才傳來皇帝駕崩的。只具體是怎麼樣,卻是不得而知了。但裴景天已經沒有逆襲的機會了,皇后再次將他的罪名坐實,不過是爲了讓單子晉脫了之前囚禁皇帝的傳言。
算是賣他一個好。
畢竟如果沒有這道聖旨,他們斷斷是爭不過單子晉的,這般先將他收攏一番,希望屆時他反擊的不要太過強烈纔好。
皇后心思一轉,從懷中將聖旨拿了出來,這些時日她思來想去無論放在哪裡都覺得不放心,因此便時時刻刻的將聖旨揣在身上。
因此聖旨拿出來的時候,還帶着她身上淡淡的溫度。
底下大臣面面相覷,全都盯着皇后手中那明黃色的卷軸。
皇后孃家的幾位,已經面上帶了幾分的笑意,腹稿都打好了,只要皇后將聖旨念出來,他們便立刻稱呼萬歲,讓裴景原快速登基。
等登基之後。再慢慢的削弱單子晉手中的權力。
因此有一人迫不及待的跪出來道:“恭請娘娘宣讀聖旨。”
隨後便有幾人開口附和。
皇后的嘴角隱隱的勾了勾,她以爲自己的手會顫抖,只卻沒有想到事兒到臨頭,她竟然是如此的鎮定。
岑西西捅了捅單子晉,“傳位聖旨?”
單子晉輕聲嗯了下。
嗯個球啊!
岑西西翻了個白眼,繼續捅他,“都沒有給你。明顯的傳的不是你。你還在這兒傻站着?”
不過……
岑西西忽然福至心靈,這貨這麼臭不要臉,也許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他既然知道了。自然是要想個對策,現在這般既然敢讓皇后大喇喇的拿出來,如此的胸有成竹氣定神閒,一言以蔽之就是裝逼。
啊呸……
如此的淡定。絕壁是改了聖旨了。
話說之前看什麼清宮劇,老四就是直接改了十四的聖旨。所以三字經這貨該不是直接把二圈成了四吧。
腦洞是如此的相似?還是三字經這貨剽竊了別個的創意?
她抽了抽嘴角,睜大眼睛要見證如此狗血的一幕,結果遲遲的卻等不到皇后將聖旨念出來。或者說她念了兩句,便忽然之間定在了那兒。接着臉色驟變,以至於整個人都有些顫抖起來。
這般不同尋常,自然是讓下面的羣臣心中一抽。
裴景原心內一緊。忙上前兩步拖出皇后的胳膊,讓她不至於軟倒下去。順手便拿過了她手上緊緊握住的聖旨,一看之下,也是有些眩暈,好一會兒纔算是穩下心神了,而此時此刻皇后的嘴脣都跟着哆嗦了起來,她顫聲道:“不可能的,原本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有人給我換掉了,一定是的……”
可一直都在她身上保存着,是誰又是什麼時候給換掉的呢。
甚至於昨天晚上她還拿出來細細的瞧了一遍,只盼望着能夠儘快的將這份聖旨宣讀出來,可沒有想到最後竟然變成了這樣。
上面寫着裴景原寬厚穩重,特地封他爲清王,待新帝登基之後代天巡狩,甚至於將封地都給圈了出來,且還特別恩准,可以讓太后跟着裴景原去封地頤養天年。
裴景原瞳孔一點點的增大,好一會兒才低笑了一聲,多日的期盼多日的興高采烈,到頭來卻成爲一場空。
他早就該知道的,憑他現在自身的實力,就算是能夠登基,也不一定能守得住。
如此這般的結果也好。
至少相比於其他的幾人,他的下場算是好的,只希望以後的時候不要被秋後算賬。
他在皇后的肩膀上重重的握了一下,這才道:“母后許是太過高興了,既是如此便由我來念吧。”
他的聲音原本是晴朗的,現在無端端卻多了幾分低沉。
每一個字從他手中吐出,便讓底下的人無語一分,便是連宮妃們都算是明白了皇后到底爲何這般激動或者說驚惶。
畢竟按照皇后原先那般的模樣,可以肯定聖旨中絕對不會是這種內容。只到底是什麼,他們這些人卻是不敢知道了。
聖旨唸完,衆人還要跪地高呼,“陛下英明。”
立時人羣衆便有人跪出來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在這種情況更是需要人來主持大局,而能夠擔當重任了,除了郡王,老臣想不出還有第二人選。”
這人乃是當朝老宰相。
他這般說了,自然是有人符合,至於反對的,面對周圍一圈子手握兵器的士兵,哪裡敢呢。於是什麼萬歲萬歲萬萬歲啊,陛下趕緊登基啊,三字經這個臭不要臉的連假惺惺的推脫都沒有,就直接默認了。
讓岑西西除了抽抽嘴角,完全無話可說。
不過卻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倒黴催如她,竟然能夠逆襲,當上這傳說中的皇后啊!
怪不得倫家小的時候去算命,那瞎子連看都沒看她,就只聽了她的聲音,便說她岑西西有貴妃命呢!
唔,好像哪裡不對。
雖然如此,可岑西西一點都不高興,從宮裡回來之後,她就再次被三字經這貨給關了小黑屋,不準出門不準看美男,甚至連皇帝出殯那天,登基大典那天,她只是象徵性的被放出去了一小會兒,然後就被三字經給恐嚇着重新回到了郡王府。
等她正式搬到皇宮內的時候,肚子已經鼓了起來。
岑西西扶着還算纖細的小腰,默默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這個宮殿,然後十分嫌棄的冷哼了一聲。
說好的椒房獨寵呢!
說好的寵慣後宮呢!
說好的溫泉碧水洗凝脂呢!
特喵的爲啥到了她這兒,就只有乾巴巴的一個小宮殿啊!還是在那麼偏的地方,特喵的她這是被嫌棄被雪藏了吧?
以至於單子晉進來的時候,直接被她給轟了出去。
她叉着腰指着肚子,氣勢洶洶的哼道:“你就這樣對咱們母子倆,小心我分分鐘離家出走。”
單子晉哭笑不得。
他將她茶壺轉的姿勢給擺成了正常狀之後,才冷哼道:“咱們先暫時住在這兒,等宮殿蓋好了,再搬過去。”
蓋……
蓋宮殿?
岑西西驚悚了。
噗……所以其實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很受寵就是了。既然這貨願意蓋就蓋唄,花錢什麼的纔不關她的事兒,反正她原本就是打算做妖后來着。
只沒有想到,一連在這個小宮殿內住了四個月,岑西西竟然還不捨得走了,那蓋好的西藍宮,岑西西由於太嫌棄這個破名字,然後又嫌棄太大太空曠,就沒有搬過去。
反而直接住了下來。
隨着臨產期的日子越接近,岑西西就越加的心事重重。一是害怕生孩子,二是她不知道自己會何去何從。
如果按照原文的時間線來說,現在這個時候許慕依的劇情已經走完了。算是已經到了後面沒有再寫的那一部分了。
因爲猥AA瑣瓜沒有繼續再寫,所以一切都有可能。
而此時的仁善郡主府中,裴景天、越澤、白浩軒雖然生活不能自理,但是卻依然活的好好的他們三人雖然也自盡過無數次,但是卻沒有一次成功。
顧芊秋自然是捨不得他們死,她願意就這般永遠的守着他們,只她的體質太過招人了,雖然沒了這幾個,依然有大批大批的望京所謂的才子的俏公子啊爭先恐後的撲上來。一開始還不敢太過,可後來看到皇帝不管,而顧芊秋自己又沒什麼權力,便都有些有恃無恐。
郡主府內人來人往,竟然好不熱鬧。
至於顧芊秋雖然也抗拒難過傷心,但越是如此她卻越是容光煥發美豔動人,且她又天生倔強,前面的一段時間過去,後來竟是慢慢的學會利用這些人讓自己過的好一點。
日子總是慢慢的要過下去的。
隨着岑西西的肚子越來越大,單子晉也是越來越緊張,他又是回到了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拿到了這邊來處理。
晚上的時候更是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個安穩覺,總是不自覺的就從夢中驚醒,待看到岑西西還躺在他的身邊時,才覺得自己好像是活了過來。
如此終於是到了生產的這一天。
有宮人想要將單子晉攔在外面,被他瞪了一眼,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單子晉進入產房,守在了岑西西的牀邊。
許灝在外面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而裡面傳來岑西西一聲比一聲悽慘的喊叫時,許灝猛地跪在了那天,祈求上天能夠保佑他的寶貝能夠順利的通過這一關。
直到裡面傳來嬰兒嘹亮的哭聲,他這才欣喜的站起身來。
只下一刻,裡面的人竟是被單子晉全都趕了出來。
許灝心忽然就被就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