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他很傻,很傻,傻得讓我全身都痛起來,意識又慢慢地迷糊了。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他的背上,一高一低走得很慢。
他的手上,柱着粗大的棍子,主要的力量,也是來自於那裡,我感覺到,我的身前是糊糊的,還有着血腥味,如此的濃重。
沒有說話,熱淚就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脖子上。
爲什麼堅持要讓我活下去呢?我如此的悲觀,孩子,傷,上官,他。
一個一個,我也分辨不出是什麼樣子。
“初雪,別怕。”他咬牙說出這幾個字,已是氣喘噓噓。
這冷冷的天氣,他的汗流到了我的臉側。
我輕咬着他的肩頭,告訴自己不苦,可是卻止不住。
“我好痛。”我說。
他輕輕地笑了,“會痛就好,初雪。我會……我會……走出去的。”
“我不想活了。”我哭着。
“你不想活也得給我活下去。”他咬牙說着,“痛會過去的,一死了之的,不是倪初雪。”
我的眼神迷離,孩子沒有了啊,我如何活着去面對上官雩?
昏眩地靠在他的頸間,他總是,隔一會兒跟我說一下話,告訴我,快要出去了。
他是怕我睡着了,睡着了就永遠不醒來。
他叫我將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放在他的喉嚨邊。
我知道他只是想要感覺,一直感覺我還活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昏沉之中,已是天黑了,纔看到了燈火。
他大聲地叫着:“初雪,初雪,你看到沒有?”
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我只是緊緊地抱着他,讓他不會受驚嚇,我還在。
到了那燈火之處,他將我放在一邊躺着,才無力地軟了下去,連叫門的聲音,都發不出了。
我害怕地大聲叫着:“樓破邪,樓破邪。”
他虛弱地說:“初雪,我承受不了,我的左腳斷了。”
我的眼很空洞,已經沒有淚再流下來了。
我是想過放棄生命,太是微弱了,可是,他堅持將我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