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又更深了些,兩天了,林繤也沒有送畫來。
寧妃的眼裡,慢慢地攏上了失望。
我也沒有勸她,我怎麼勸?這些事,她應該要想通的,雖然她想振作起來,想要重新開始,有沒有機會讓她重新開始,這就有些玄乎了。
我又喜歡上了後院的樹,滿樹的黃綠交接,疏疏密密地錯落着。
風一吹,就紛揚而下,像是在下着一片燦爛的雨一樣,將人的心思都淹沒了。
我認真地看着,一會我可以將這裡的風景畫下來。
我能畫畫的地方,也就是那間小房子了,秋菊院的人太多,太雜了。
什麼秘密都沒有,什麼東西,都是放在牀頭的。
寧妃悽美的眼,總是看着我。
我恨我心不硬啊,林繤說過,我不能這樣子,不然,我會很難的。
我也不是老好人的料,因爲我做不到的,我不敢胡亂地承諾。好幾天的消磨,讓寧妃剛起的鬥志,都大消減。
兩個宮女帶着一個人進來,我定睛一看,覺得眼前一亮,這不是上官雩嗎?好幾天沒有看到他,像是好久好久一樣。
心裡像林子裡的落葉在飛,深深地看着他,才知道,這麼多天,是多想着他。
他是來再看寧妃的病,寧妃對他極是客氣。
讓陳嬤嬤打發了兩個宮女出去,就讓上官雩把脈。
上官雩把過脈後,朗聲說:“寧妃娘娘好得倒是不快,心裡不要壓抑着,才能更快地好起來。現在倒也沒有什麼事了,藥也用得差不多了吧?”
她點頭,沒有說什麼,也沒有高興起來。
上官雩沒有說什麼,從藥箱中取出幾包藥,“如常煎,慢慢減少,兩天之後,就不必吃藥。”
“可娘娘身體還很虛弱,不吃藥,妥嗎?”我小聲地問着。
上官雩帶笑地看我一眼,放輕了聲音說:“凡藥三分毒,吃過多,並無效,而傷身也。主要的調節,還是心情和飲食方面。”
凡藥三分毒,我倒是不知道啊,不過藥我可不愛喝。他懂得好多啊,我是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有用啊,肯定是暈頭了。
寧妃嘆着氣打起精神說:“上官公子說得甚是有理,初雪,你去熬藥吧。”
我拿了一包藥,就到那臨時搭起的小棚裡熬藥。
現在的我,可是做什麼也不怕了,打水,生火,煎藥,洗衣,掃地,泡茶,什麼我都會。
這跟我以前的生活,都是徹底的顛覆。
我以爲不會做這些的,並不是如此。只是,我沒有到那個地步,所以,沒有去學罷了。
輕輕地扇動炭火,讓它燃得更快。
沒多大一會,藥就透出它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