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聲不想接,可最後還是接了。
“大哥,這麼晚了,還沒睡啊?”電話那頭,顧墨北玩世不恭的聲音。
顧寒聲一臉陰戾,“你不是也沒睡。”
“是啊,我睡不着,是因爲我剛剛去看了小悅。”
顧墨北慢悠悠的語調,卻是一下子觸到了顧寒聲的怒火。
“顧墨北。”顧寒聲隨即咬牙切齒,“你去那裡做什麼!”
“呵呵……我去看看小悅,看看她在那邊過的好不好。”
“你沒有資格去看望她,顧墨北,是你害死了小悅。”
電話那頭,傳來顧墨北的冷笑,“顧寒聲,你敢問心無愧的說,小悅的死跟你沒關係?”
顧寒聲閉目,那一瞬間,蘇西悅死時的樣子再次映在他的腦海裡,他像是在突然間喘不過氣來,猛地抓住自己的胸口。
“顧墨北,小悅的死,你也擺脫不了干係!”
“呵呵,我擺脫不了,你也擺脫不了,顧寒聲,這輩子,你我都註定活在對小悅的內疚之中。”
“你打我電話就是爲了說這個?”
顧寒聲望着漆黑的窗外,些許時間後,情緒漸漸平息了下來,他轉身看向葉薰那邊的方向,也不知道這個小女人鬧夠了沒有。
“沒什麼其他事的話,就掛了。”
“別啊,大哥。”顧墨北打斷他,“對了,差點忘記問候一下嫂子了,嫂子回來了嗎?我挺擔心她的。”
顧寒聲立刻聽出一絲不對勁,皺眉,“你什麼意思?”
“嫂子的性格真是倔啊,一個人從那麼偏僻的地方下來,從墓地走到可以打車的地方,估計要走半個多小時。嫂子真是女中豪傑,那種鬼地方,大晚上的一個人都沒有,到處都是墳墓,就連我這個大男人都滲的慌,嫂子居然也不害怕,嘖嘖,佩服佩服。”
“顧墨北!”顧寒聲垂在身側的左手,緊捏成拳,“你居然帶葉薰去那裡!”
要是顧墨北此刻就在他面前,他一定一拳揍了過去。
“怎麼了?一個前女友,一個現任老婆,總該見見面,瞭解瞭解。”顧墨北笑出聲來。
顧寒聲想起葉薰剛纔的言行舉止,一下子明白過來。
怪不得她莫名其妙說那些話,怪不得她對自己擺着臉色,原來都是因爲今天跟着顧墨北去過了蘇西悅的墓前。
“顧墨北,你是有意的。”
“大哥,瞧你這話說的,我就是和嫂子閒聊了幾句,聊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不過嫂子看起來心胸挺狹窄的,大哥,你說我是不是說太多,讓嫂子不高興了。”
“顧墨北,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跳樑小醜。”顧寒聲冷冷的,脣角勾起,“你和你媽一樣,總是喜歡幹這種破壞人家婚姻的事情。”
“顧寒聲!”果然一說到沈靜,顧墨聲就沉不住氣,“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要扯到我媽!”
“同樣的,我也奉勸你一句,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要扯到葉薰!”顧寒聲眸間的怒火像是平地而起,“你最好給我離葉薰遠一點,越遠越好!”
掛斷電話,顧寒聲直接把手機丟到牀上,走向葉薰的臥室。
臥室裡還保持着剛纔凌亂的場面。
葉薰坐在牀上,看樣子顯然哭過,雙眼紅撲撲的,鼻尖也是紅紅的,旁邊還丟着幾張擦拭過的紙巾。
顧寒聲揉了揉眉心,有點無奈的走過去,坐到她的身邊。
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葉薰一個賭氣,踹在他臀上,“離我遠一點。”
顧寒聲有點哭笑不得,可看到葉薰哭紅的雙眼,一顆心不由的就柔軟了下來。
“今晚,顧墨北帶你去蘇西悅的墓前了?他是不是對你說了些什麼?”顧寒聲開門見山。
葉薰一愣,顧寒聲凝視着她,“你都知道了?我承認有些事情,的確瞞着你。不想告訴你,是爲了不想讓你多想。”
葉薰感覺喉嚨口乾澀的很,說不出話來。
終於還是面對這個問題了,她並不是有心想和一個死人去爭什麼,只是當顧墨北對她說起,顧寒聲和蘇西悅過往的那些種種時,她就控制不住的嫉妒。
當她得知蘇西悅的忌日就是七夕時,當她得知顧寒聲爲什麼不能陪自己過生日的理由時。
她就覺得難受,覺得從此以後可能都要活着這個前女友的陰影下。
顧寒聲繼續說,眸中帶了點黯淡,“情人節那天,是你的生日,我卻沒有陪你過節,是因爲我和蘇西瑤一起去掃墓。你應該都知道了,農曆七夕,就是蘇西悅的忌日。”
顧寒聲不說還好,這一說,葉薰的心裡就愈發難受。
前女友的忌日,就是現任老婆的生日。
難道她要一直跟一個死人去爭寵?
“然後呢?”她驀然擡頭,“你想說什麼?”
你是不是想說,以後每年的七夕情人節,你都要去掃墓,都不會陪我過生日了。
葉薰這句話並沒有說出口,她凝望着顧寒聲。
“對不起。”冷不丁的,顧寒聲對她說了一句。
葉薰完全愣住,沒想到顧寒聲會這樣放下身段。
“今年是最後一次。以後,你每天的生日,我都會陪你。”
顧寒聲看她,“蘇西悅已經死了,不管以前怎樣,現在,你纔是我想要一輩子守候的女人。所以,以後每年的七夕,我都會陪你。”
“可是……”葉薰愣愣的,突然又有點不知所措了。
“葉薰,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你要記住這一點,不要動不動就說離婚。”
葉薰垂着頭不說話。
“我不知道顧墨北還和你說了些什麼,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我和這個弟弟關係並不融洽,你以後最好離他遠一點。還有——”
說到這裡,顧寒聲頓了一下,“你剛纔說我什麼,說我和你在一起就是爲了上牀?我不知道你是因爲什麼的邏輯思維才產生的這種想法,不過葉薰,我得告訴你,我顧寒聲也是有骨氣的!”
他莫名其妙說到“骨氣”這個字眼,讓葉薰愣了一愣。
顧寒聲斜睨了她,“我會禁慾兩個月,以示我的清白!我會用實際行動來向你證明,我並不是因爲想和你上牀,才和你結婚。”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葉薰一下子腦子轉不過彎來,“你在瞎扯什麼呀。”
“證明我的清白啊。”顧寒聲煞有其事的說,“當然我還可以保持更久的時間,只是,我怕你會忍受不了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