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算得上是顧寒聲的青梅竹馬。
在a城,他們顧家白家司徒家,並稱城中三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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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顧之章與白敬東交好,顧寒聲小時候大半的時間都是和白安安一起度過的。
所以,看到白安安像個紙片人似的躺在病牀上的樣子,顧寒聲就覺得胸腔裡好像堵着一團海綿似的,漸漸膨脹,讓他胸悶的喘不過氣來。
晚上和秦穆吃飯時,顧寒聲又提到了這件事。
因爲葉薰和袁厲南有點八字不合,所以今晚的飯局,並沒有叫袁厲南過來。
酒後三巡,顧寒聲傷心的和秦穆提到這事。
秦穆也有點鬱悶,“安安今年才二十五歲啊,怎麼就這麼倒黴,得了這種病。怎麼就跟臺灣偶像劇韓劇裡面的女主角似的,哎。”
秦穆舉起酒杯和顧寒聲碰了一下,葉薰想起待會還得開車回去,就拽了拽顧寒聲的袖子,“不要喝酒,待會還要開車回去呢。”
顧寒聲一下側過臉來,嘴脣差點碰到她的臉上。葉薰一羞,臉紅了一下,顧寒聲眼睛裡泛着迷離,“待會,你開車。”
葉薰看到顧寒聲的眼睛紅紅的,再看看秦穆的眼睛也是有些微紅。
兩個大老爺們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互相碰杯,借酒消愁。
葉薰還想再勸酒的話,就這樣嚥了回去。
有些事情,她無法感同身受。
可這次,就連向來跟個馬大哈似的秦穆都有點憋不住了,說明白安安真的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最後,顧寒聲剋制的沒喝多少,秦穆卻是喝趴下了。
他趴在桌子上,打了個酒嗝,就衝着顧寒聲傻笑,“老顧啊,你說你這個人是不是克女人啊,前面一個蘇西悅,現在又來了一個白安安,怎麼和你有過山盟海誓的女人,都不會長命啊。”
葉薰正小口小口抿着綠茶,聽到秦穆的話,就愣住了。
山盟海誓?顧寒聲和白安安嗎?她只知道之前有個蘇西悅,想不到,現在又多了一個白安安。
有一句老話,叫做酒後吐真言,秦穆現在喝醉了,說的也應該都是實話了。
顧寒聲聽到秦穆這麼說,下意識的想阻攔,可他自己也喝的半醉,想阻攔,卻也是趴在桌板上,軟耷耷的提不起力氣。
秦穆繼續說,“想當初小的時候,我們三個經常在一起玩,話說安安小時候長得粉嘟嘟的真是可愛啊,那時候,我爸還開玩笑說,讓我和安安定個娃娃親算了,可是人家安安不喜歡我,就是喜歡你老顧啊。”
葉薰聽得心裡一陣陣發涼,好像一股冷風吹進了她的心肺裡,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從別人的嘴裡,聽到丈夫以前的那些故事,這種感覺,真是五味陳雜。
顧寒聲趴在桌上沒有回話,秦穆勾搭上他的肩膀。
“你老顧真是桃花朵朵開啊,白安安那時候那麼喜歡你,每天追在你後面跑,可是你都不領情……不過那時候,我們的確都還很小……小時候的感情,又怎麼算數呢……更何況初中的時候,安安就去國外唸書了,和我們分開了。然後,你就遇到了蘇西悅。”
秦穆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初中之前,你的人生被一個叫白安安的女人佔領着,初中以後,你又碰到了一個蘇西悅,呵呵……老顧,現在蘇西悅死了,安安又要……”
秦穆說不下去了,一句話哽咽在喉嚨裡,眼睛紅的跟個桃子似的。
顧寒聲一直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一般。
可葉薰知道,他沒有醉,也有睡着。他微微抽動的肩膀,出賣了他。
而葉薰此刻的心思,全都在秦穆的那句話裡,他說,初中之前,顧寒聲的人生中被一個叫白安安的女人佔領着,初中以後,顧寒聲又碰到了蘇西悅。
兩個女人,分別一前一後的霸佔了他那麼多年。
從幼年時期,到少年時期,再到青年時期。
假如顧寒聲是一棵大樹,那麼在他還是一顆幼苗的時候,白安安就和他在一起了,每天朝夕相處,分享着朝陽和雨露,一起長高,一起成長。
後來白安安出國了,顧寒聲的身邊又出現了蘇西悅,他們一起學醫,一起討論理想,一起分享學術,一起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而她呢,葉薰想到自己的存在,有些迷茫。
她就是那個撿現成的人,她絲毫沒有參與到顧寒聲過往的人生中,他在變成成功人士之前的每一步臺階,她都沒有陪他一起邁過。
葉薰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吃白飯的人,她突然好羨慕白安安和蘇西悅。
在顧寒聲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她們和他一起見證了那些青蔥歲月。
不管是白安安還是蘇西悅,都見證過顧寒聲還沒有變成成功人士之前的樣子。
葉薰一下子,變得沉默寡語。
最後,結束的時候,秦穆叫了助手過來給他開車。
葉薰不知道自己現在開車還行不行,已經三年沒碰車了,估計哪個剎車哪個油門都忘記了。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拖着顧寒聲上了車,又給他繫好安全帶。
最後,葉薰坐上駕駛室,先是將油門和剎車都摸透了,才小心翼翼的上路。
索性今晚路不堵,她照着40碼的車速,從吃飯的地方開到公寓,平時只需十幾分鐘的車程,硬生生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汽車停進地下車庫,葉薰將車子挺穩後,重重呼了一口氣,一個側頭,嚇了一大跳。
不知何時,顧寒聲已經清醒了,一雙深邃的眸子正盯着她看。
葉薰聲音吶吶,“你什麼時候醒過來了?醒了也不吱一聲,嚇我一跳。”
顧寒聲這才嘴角輕撇了一下,手掌蓋在自己的額頭上,“頭本來就暈,你這車速開的跟蝸牛爬似的,我就更暈了。我還以爲你開到天亮都開不回去呢,還好,一個小時不到一點。”
葉薰胸口漲漲的,有些悶,有些酸,她沒像平時一下伸手捶他,解開安全帶後,繞到另一邊打開副駕駛室的門。
又幫他解開安全帶,“下車吧。”
顧寒聲的身子像棉花糖似的,順勢軟耷耷的滑了下來,趴在她的肩膀上。
“剛纔秦穆說了那些話,你吃醋了?”他眸子緊盯着她。
葉薰胸口一窒,口不對心的,“沒有。”
“沒有?”他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你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呢,還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