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米鬼中鬼謀中謀

軍權撩色 081米 鬼中鬼!謀中謀!

艾慕然會來找她,佔色略略驚訝。

六一節的事情之後,她恢復上班已經一個月了,兩個人見面的次數不止一次,可是,每次要麼就是在例會上,要麼就是在人多的時候。或者說,兩個人都不願意有那樣的機會單獨面對面地再攀談。

當然,對於她,佔色並非覺得尷尬,而是不想惹事兒。

她是艾倫的姐姐,艾倫是她的朋友,她不願意朋友再爲難。

實事上,尷尬和心思重的人,一直都是艾慕然。

敲門走進辦公室,艾慕然沒有像往常那樣或高傲、或僞裝、或沒有誠意地擺出一個笑臉,而是淡淡地抿着脣,直接坐在了佔色的辦公桌對面。

“佔色。我想,我欠你一個道謝。”

“嗯?艾所這話,什麼意思?”佔色略略一驚,隨即微笑。笑起來,剎那芳華。

艾慕然目光一閃,她承認,這個女人的確很美。

至少,比她自己美得更有個性。

稍頓一下,她平靜地說,“上次的事情,艾倫都給我說了。是你替我求的情。”

她這麼說,佔色這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上個月被關押在ZMI機關的事兒。

這個……反射弧會不會太長了?現在纔來道謝。

心下這麼想着,可她腦子轉了轉,只是淡淡淺笑。

“艾所長,你太客氣了。我並沒有幫你什麼,男人的工作我也干涉不了,怎麼定論,都是他自己的決定,與我無關。實事上,你也沒有做多大的錯事,就是給他找一個女人罷了。”

她說得雲淡風輕,可艾慕然卻知道不是這樣。

這個世界上,總有許多的無奈。正如她自己,愛上了權少皇,並不由得她去選擇。那個男人就有那麼耀眼。一個蹙眉,一個淺笑,就可以把女人的心迷得羣魔亂舞,爲了得到他的青睞,九死一生也無所謂。

愛他,所以艾慕然瞭解他。

上次的事,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犯在他手裡了。如果說上次的慈善晚宴,權少皇還算給了她一次機會,那麼在“大變活人”那件事情之後,他絕對不會再輕易饒過她了。可最終,他還是放了她,甚至於沒有將這件事讓任何人知道,給她和艾家保全了臉面……

雖然她恨、她怨、她怒,卻也不算太傻。她心裡明鏡兒似的知道,如果沒有佔色與艾倫的友情,沒有佔色在他面前求情,她今天不可能還能舒服地坐在少教所長的位置上。

這個認知,讓她痛苦了一個月,才走了出來。

她艾慕然的命,不如佔色的一個笑。這就是她們在男人眼裡的差別。

艾慕然從來就不是一個灑脫的女人。相反,她從小就嬌姓慣養,更沒有吃過什麼虧,性格激烈而極端。可現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權少皇手裡之後,她總算徹底醒悟了,那個男人永遠都不會屬於她。即便他沒有了佔色,她也得不到。

嚥了咽口水,她艱澀地苦笑了一下,長嘆了一口氣。

“佔色,說實在的,承認自己的失敗,真的讓我特沒臉。可是,我艾慕然也不是輸不起的人。我現在還是不喜歡你,還是討厭你……但是,做人起碼的是非之心我還是有的。你幫過我,我會記得,往後,我不會再找你的事兒……”

輕呵一聲,佔色笑了,“只怕是你不敢了吧?”

她不是一個喜歡針尖對麥芒的人,不過,她卻知道人心之惡。尤其這位艾慕然小姐,她雖然現在誠心感謝,卻也不知道哪一天哪根神經突然又搭錯線了。太容易輕信別人,一不小心又被算計了,她哭都沒地兒去哭。

所以,她不恨艾慕然,卻也不會高姿態地很快與敵人打得火熱。

這一句話,生生噎住了艾慕然。

一張化着精緻妝容的臉蛋兒上,略略呈現尷尬。

須臾之後,她卻反常地點了頭。

“你說得對,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不過……佔色,我是認真的。你要說我賤也好,無恥也好,我對少皇的感情沒有辦法改變,更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徹底放下他。但是,我會試着像你說的那樣,去尋找屬於我艾慕然自己的幸福。”

佔色一愣,笑了,“你真看開了?”

“不看開又能如何?”艾慕然冷笑一下,“佔色,說一句不要臉的話。我對少皇的愛,肯定比你愛他多得多。爲了他,我什麼事兒都願意去做……你會嗎?你不會。你冷靜,你清醒,你經常冷眼旁觀,你會在腦子裡先思考清楚,這件事對還是不對,這件事有利還是有弊……而絕對不會爲了他去飛蛾撲火……其實,佔色,你是一個特別冷血的女人!”

看着有點兒激動的艾慕然,佔色微微一眯眼。

或許,她說得對。艾慕然在感情的事情上,有點兒一根筋。與艾倫追求鐵手的勁頭也差不多了。而她自己在感情上,多少有些猶豫不決,瞻前顧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能接受權少皇,差不多已經算得上她對自己的心理突破了。

想到這裡,她突地笑了,眼神柔和有力。

“真沒想到,最瞭解我的人……竟然是你。沒錯,我確實冷血。”

她真的冷血嗎?她不認爲是這樣。

只不過,她覺得能給艾慕然留下一個冷血的印象,總比留下一個好欺負的印象好得多。

艾慕然這個女人有點兒小聰明,卻並不真的精於算計。能讓她有一點小負擔,自己就會過得更舒心。她更沒有必要向艾慕然解釋自己與權少皇之間的感情,或者說,自己對權少皇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更不需要告訴她。

艾慕然哼了哼,動了動嘴皮兒。

她似乎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呼吸一沉,突地又轉換了話題。

“佔色,我來找你,還有一件公事。”

公事?

佔色看了看她突然沉下的臉,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水放到面前,才笑着坐了下來。

“喝點水,再說吧。”

“謝謝!”捧着水杯,艾慕然淺淺的啜了一口。看着她,狠皺了一下眉頭,語氣一沉。

“佔色,昨天晚上,男生宿舍……鬧鬼了!”

鬧鬼了?

心裡‘咯噔’一下,佔色被她陰惻惻的語氣弄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轉頭,看了看窗外嘩啦啦不停的大雨,突然覺得屋子裡的空氣,一下子就低沉了下來。

“什麼情況?”

她當然不相信真的有鬼。如果出現了鬼,那中間就有‘鬼’了。

艾慕然像受了點兒驚嚇,擰着的眉頭一直沒有散開。略略思忖了一下,她又優雅地喝了一口水,才一口氣把昨天晚上少教所裡發生的事情給佔色說了個明白。

昨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少教所男生宿舍有一個叫李小晨的學生,半夜裡爬起來上廁所,在走廊上,突然看見了已經被人殺害死亡的段明。李小晨說,段明他還衝他笑了笑。嚇得他尖聲大叫着‘有鬼啊’,就撒丫子往旁邊的宿舍門兒撞,鬧得雞飛狗跳不說,那孩子一泡尿就那樣撒在了褲襠裡,嚇得一晚上驚厥大喊,把整個男生宿舍都吵醒了,到今天還在人心惶惶。

管教幹部批評了他一下,當時沒當回事兒,可今兒李小晨就不對勁兒了。口口聲聲說真的見到了段明兒,神神叨叨的不僅嚇到了別人,也嚇到了他自己。今天都沒法兒再正常上課了,一直縮在宿舍裡被窩裡,有點兒精神錯亂的現象。

見他那失魂落魄、面色蒼白的樣子,管教幹部覺得不對勁了,趕緊彙報給了艾慕然。

講到這裡,艾慕然平靜的眼神兒,又深深斂了斂。

“孩子要是在少教所裡出了事兒,你知道,不解決,我不好交代。”

單位實行首問責任制,一個人坐在什麼位置,就得承擔什麼責任。佔色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實話。雖然李小晨的監護人不管他,但一旦他出了什麼事情,那些人就會跳出來了,還會把責任都推到少教所的身上,作所長的艾慕然,自然就脫不了干係。

當然,作爲所裡的心理輔導員,佔色知道自己的工作來了。

“那……艾所,我先去看看李小晨。”

她的聲音很輕,很隨和,帶着淺笑,好像與艾慕然之間再無芥蒂了。

艾慕然點了點頭,情緒一直有點兒低落,“走吧,我也過去看看。”

“好,一起。”佔色說着就準備關電腦,可鼠標還沒有點到關機的按鍵,她的目光掠過面前艾慕然所長青白不均的臉色時,突地又想起一件事來,神情暗了暗,又甩過去一個問題。

“艾所,有一件事兒,我一直不明白,不知道你肯不肯告訴我?”

艾慕然眉頭挑起,“什麼事?你問。”

佔色觀察着她的眼神兒,眼波動了動,斟酌着語兒,問得慢不經心。

“你一開始應該是不知道少皇他在幾年前有一個前女友,還與他生了一個小孩兒。並且那個女人還跟我長得很特像吧?要不然,依你的脾氣和性格,一早就拿這事兒來給我一個下馬威了,不會等到後來才說。艾所,你能告訴我,這件事你突然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嗎?”

艾慕然眉頭微蹙。

提到權少皇,提到那個女人,她似乎有些觸動。

不過,卻沒有遲疑,坦然地說了起來。

“對,你看得很明白。一開始我確實不知道。我認識少皇已經很多年了,根本就沒聽說過他有一個女朋友。雖然知道他收養了一個小男孩兒覺得有些奇怪,卻也從來沒有見到過,沒往心裡去……”

在她的侃侃裡,佔色的心肝兒都快揪緊了。

艾慕然所長,你說話能抓住重點麼?

可佔色是有素質的姑娘,不好意思去打斷人家的話。

在艾慕然又是一番與權少皇少年相識,情愫暗生的長篇大論裡,直到佔色快要聽得昏昏欲睡了,艾所長才終於說到了她想要知道的重點事情。

“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電子郵件……”

電子郵件?

佔色心下一沉,一個不良預感產生了。

果然,她的思緒未斷,艾慕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電子郵件裡,那人告訴我這件事,還附帶了一張照片。是少皇在幾年前與那個女人的合影。那個女人與你長得極像,不過比你的年紀小。郵件也沒有署名,只有一隻可怕的吸血蝙蝠……”

吸血蝙蝠,一張照片兒……

她收到過吸血蝙蝠的郵件,什麼話都沒有。國外留學的晏一寧收到過吸血蝙蝠的郵件,告訴了他父親外遇的事情,還附上了父親與王薇通姦的照片。而艾慕然收到的郵件,也有照片兒。那個蝙蝠的目的,似乎就恨不得把權少皇家的水給攪渾了……

她很想說,作爲一隻專業間諜,蝙蝠先生,你能專業點麼?少管點別人的家世,多管點兒與工作有關的正事。

自嘲般幽了一默,她的心卻不如思維那麼跳脫。

怦怦地,它狂亂地跳動了起來,脊背上滲入了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涼意。

“艾所,郵件和照片兒我能看看嗎?”

艾慕然輕抿了一下脣角,大概看出來了她心裡的緊張,本來的嫉妒心,莫名又輕鬆了幾分。說到底,她對權少皇,何嘗有把握呢?不一樣小心肝兒亂顫?

脣角掀開,她笑了。

“可以。”

那確實是一張很有愛的合影。

從照片清楚的背景,她可以看得出來,竟然是在依蘭的慈雲寺。一個她前不久度蜜月的時候,纔去過的地方。

另外,可以從照片的角度分辨出來,它屬於偷拍產品。

照片上的男人,比現在青澀了許多,不過風度翩翩的外表,卻沒有什麼改變。他一隻腳剛邁進慈雲寺的門檻兒,勁瘦的腰身,修長的雙腿,外套敞開着,襯衣鈕釦鬆開了兩顆,正微微低頭,似笑非笑地看着被他攬在懷裡的女人。

女人偏着頭在看他,只照了一個側臉,骨架子有點兒偏瘦,腰身細得不盈一握,胸前卻十分有料又豐滿,半邊精緻白皙的小臉兒,宛如牛奶裡泡出來的瓷器,描繪不出的潤澤如玉。那笑容盈滿了整張照片兒,如同松花江上的波光粼粼,又像古井泉水似的清冽剔透,美好又純粹……

兩個人半摟在一處,天造地設。

可……雖然只有半張臉,她卻覺得,不僅僅像那麼簡單吧?

雖然過去了幾年的時間,人的長相和氣質都會有變化,但佔色就這麼看着照片兒,竟然頓時就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感覺——照片上的女人,完全就是她自己的年輕版本。雖然那個女人身上的衣服,她沒有什麼印象。但看第一眼的時候,她就真真兒嚇了一跳,太像她自己了。

艾慕然看着她變幻不停的臉,忍不住小聲諷刺了起來。

“佔色,她很像你吧?!你有沒有覺得有一點難過?你不過就是她的替身。”

佔色嘴脣抽搐了一下,轉頭,對上了艾慕然的目光。

“艾所,我會告訴你嗎?我愛死了你現在不裝逼的樣子。”

艾慕然面色一凝,轉瞬,卻冷哼一聲。

“同樣,我也愛死了你現在的樣子,真可憐!”

“我有什麼可憐的?”佔色牽了牽嘴脣,沒有表現出來任何不適,一句話說得不知真假,“嘖嘖嘖,老實說啊,我真的沒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會有人長得跟我像到這種程度……”

說到這裡,她情緒突然被牽動了一下,又轉頭盯上了艾慕然的眼睛。

“艾所,大變活人上出現的那個女人,與我有多像?”

艾慕然哼了哼,臉色不變,纖細的手指頭,指了指電腦屏幕上的那個女人,眉梢染上的盡是譏誚。

“諾,就有這麼像。佔色,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裝了。其實,我們心裡都明鏡兒似的,那個女人,就是這張照片上的女人。而且吧,她那天就被少皇帶走了……你說,他會把她放在哪兒去?”

佔色自然知道艾慕然的話,在暗示她什麼。

不過,她卻不會讓她那麼爽!

“我說艾所,你是不是特想看我出醜,或者被下堂,被權少皇給趕出去什麼的?”

艾慕然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認真地點頭,“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很開心,說不定還買一串鞭炮慶祝一下。不過麼,我等了這麼久,你認爲會有可能嗎?這個女人都已經回來了,你不還好好地在我面前張牙舞爪嗎?”

張牙舞爪?

呵呵一笑,佔色面色都不變。

“我一直很低調,張牙舞爪的是你吧?”

艾慕然掃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眶有點兒發紅。

“得了,別再說這種招我討厭的話了,咱們去看看李小晨。”

見到她雖然尖酸刻薄,卻真實了許多的表情,佔色嘆了一口氣,忍不住也笑出了聲兒。

“好。走吧,領導,幹活去。”

一路下樓,她就着艾慕然手裡的傘,不快不慢地走在雨地裡,突然有點兒奇怪。

她與艾慕然之間,好像突然之間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到底是什麼,她也說不出來。雖然兩個人不可能直接從情敵跳轉成爲朋友,可她明顯的感覺得出來,艾慕然不知道是真心感激她的幫助,還是同情她的老公有別的女人,總之,語氣雖然還總是慣帶的諷刺和嘲笑,但最起碼,她的每句話都是真實的情緒反應,不會再對她背後捅刀子。

有一個明明白白的敵人,比有一個笑裡藏刀的敵人好得多。

許多年之後,佔色再回憶當年時,才發現一次‘大變活人’的魔術表演,真的改變了許多活人的生活,也因此改變很多人的命運。人的命運轉角,往往都在一個點。艾慕然,晏容,杜曉仁,她自己……當然還有唐瑜。都因爲那件事,從此有了不一樣的人生。

與艾慕然邊走邊聊着,她們往男生宿舍去了。

老實說,佔色的腦子有些亂,至少比她表現出來的平靜,要煩亂得多。

照片上的女人,大變活人裡的女人,她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而權少皇這一個月裡,都沒有在她面前提到過那個女人,他到底把她弄到哪兒去了?

真的金屋藏嬌了麼?

可要是金屋藏嬌了,權四爺不每天都在往自己的被窩裡鑽麼?而且,他半絲異常的情緒變化都沒有,怎麼看都不像婚後出軌的男人樣兒。有那麼幾次,她也曾經試探性地問及過那個女人的情況,可每次都被他笑着帶了過去,說關係到情節機密,暫時不能告訴她。在說那些話的時候,他一臉坦然,沒有半絲兒撒謊的尷尬。

對,他不會的!

她很快就說服了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且不論,那個女人不太可能是十三的親媽……就算她是,權少皇也會很好的處理吧?……要不然,如果他現在還愛着她,就不會再與自己勾勾纏纏,他就不是那樣的男人。

心裡稍稍堵了一下,隨即又笑了。

到底她還是不大度!不過,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有點彆扭吧?

但,她不想因爲這些事情,放棄眼前的幸福。

深吸了一口氣,佔色壓下心頭的情緒,踏入了男生宿舍。

外面的大雨,讓男生宿舍的地板上拖了一條長長的水漬和腳印。宿舍的建築有些陳舊,一溜兒流出來的水槽子,順着宿舍大門的門縫蔓延到了門裡。即便每天都有管教帶着學生在整理內務,可乍一看上去,宿舍的環境還是有點兒糟糕。

佔色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

“艾所長,你要了那麼多的經費,該找人修一下了。”

艾慕然聞言,本來緊鎖的眉頭微微展開,眸底莫名浮上了一絲笑容。

“放心吧,Q&S國際已經立項了。要損資重新修建一個現代化的少教所。昨天嚴戰與我聯繫過,資金都已經到位了,目前正在選址,過兩天我會再去看看……”

佔色偏頭,看見了她臉上乍現的光芒。

腦子裡,突然又出現了嚴戰頎長的身影,還有一雙清冷的目光……

嘴角抿了抿,她狐疑地皺了眉頭……艾慕然所長該不會是看上嚴戰了吧?這到是正常人的心理,且不說嚴戰本身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就說“情感轉移”無疑就是治療感情創傷的良藥。

可是,嚴戰那個男人——

想到他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還有那與權家幾乎一脈相隨的陰鷙與複雜……

她莫名地替艾慕然擔心起來。

嚴戰那個男人,不是艾慕然的智商可以駕馭的。不過麼,感情上的事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人說得清楚,萬一兩個人真要要成就了一樁良緣呢?

所以,她並沒有開口提醒。

當然,最主要的是,艾慕然並不是她的朋友,她沒有立場去提醒……

“什麼味道?”走在透着風的過道上,艾慕然鼻子吸了吸,伸手在面前扇了起來。

佔色眉頭輕蹙,也吸了吸鼻子,“誰燒過紙錢?”

空氣裡充斥的,確實是燒冥紙的味道……

在民間有人死了,或者有人夢見了死去的親人,都會用燒紙錢的辦法去祭奠和安撫亡魂。這本來不算多大點事兒,可這兒是少教所,一個事業單位,大白天的鬧這個就有點兒說不通了。

而且,男生宿舍的地勢低矮,走廊和過道的光線昏暗,下雨的空氣又特別潮溼,燒冥紙的味道混在潮溼發黴的空氣裡,不僅有點兒刺鼻子,還平添了一種陰森森的恐怖味道。

這個時候,學生們都在教室裡上課,男生宿舍裡,安靜得愈發可怕。

自從段明被陳勝殺害死亡之後,他以前住過的那間宿舍,就一直空閒了下來,並且還上了鎖。而之前與他同宿舍住的幾個男生,都搬到了另外的宿舍去。

不巧,那個‘見鬼’的李小晨,正是段明的同輔。

兩個人放慢了腳步,嗒嗒嗒的腳步聲,在走廊裡,空寂又詭異。

艾慕然甩了甩滴着水的傘,離佔色近了一點兒。

“噼啪——”

突地,背後傳來一聲巨響,艾慕然嚇得短促的尖叫了一聲兒,脊背僵硬着,面如紙白。

佔色蹙了蹙眉,伸手抓緊了她的胳膊,偏過頭去瞧。

籲!

男生宿舍的過道很長,因爲今兒外面的風雨很大,穿堂而過的風,突然將一扇開着的窗戶給颳得猛地合上了,窗櫺的碰撞聲,卻把她給嚇成了這副樣兒。

緩了勁兒,佔色失笑,“你不是吧?”

鎖着的眉頭放開了,艾慕然又喊了她一聲,小心地問。

“佔色,你說,會不會真的有鬼?”

看着她壓抑的慌亂,佔色又好氣又好笑,“心裡沒鬼,就沒鬼。”

瞄了她一眼,艾所長在她的鎮定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高端大氣地理了理衣服,整理好了自己剛纔的失態情緒,還故意清了清嗓子,認真的說。

“我也不相信有鬼。”

佔色呵呵一樂,意有所指,“人心,遠比鬼心可怕。”

艾慕然抿了抿脣,哼了哼,小聲兒嘲諷她。

“又賣弄知識。”

佔色心裡覺得好笑,索性不再吭聲兒。

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李小晨現在的宿舍。

李小晨自從昨晚上開始,就一個人縮着脖子蒙在被子裡,早飯和中午飯都沒有吃,看樣子嚇得夠嗆。旁邊有一個姓李的管教幹部在陪着他,正與他說着什麼話。見到艾慕然與佔色進來,李管教起身喊了一聲兒艾所長,又衝佔色點了點頭,才笑着去拉李小晨的被子。

“小晨,艾所長和佔老師來看你了。”

身體裹在被子裡瑟瑟發着抖,李小晨不僅不出來,還更深地悶在被子裡。

艾慕然愣了愣,心裡雖然有點兒發毛,但她到底是領導,語氣還算平靜。

“李小晨,你先出來吃點兒東西,再和同學們一起去上課。老師沒有教過你嗎?世界上哪兒來的鬼?快起來了,不要害怕,老師和管教們都陪着你呢,佔老師也來了。”

說完,她直衝佔色使眼神兒。

意思是……該她上了。

佔色沒有多說什麼,問李管教要了李小晨的毛巾,用面盆去外面打了熱水進來,將毛巾醮了熱水,坐到李小晨的牀邊去,一把拉開了他的被子,慢慢地替他擦拭着臉。

熱水的溫度,促進血液循環,也容易讓人感覺到心安和平靜。

深陷在自己世界裡的人,熱水是與現實勾通的良藥。

洗完了臉,李小晨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好像清醒了不少,又吸着鼻子聞了聞,一張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不少,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佔老師,你真香……”

佔色低笑,伸手拍了拍他的額頭,“你小子。”

李小晨是一個15歲的大男孩兒,與少教所的許多孩子一樣,他從小父母離異沒有人看管,一直流浪在社會上,受了犯罪團伙的挑唆,從小靠偷竊爲生,數次被派出所的民警抓獲,因爲涉案金額不大,年齡太小又構不成犯罪,不得不一次次放回社會,如此反覆,直到失足少年管教所成立,他才被弄了進來,接受教育。

他的身上,有大多數這一類孩子的油滑與野性。

可是這會兒,他身上那股子機靈勁兒,明顯被嚇沒有了。

佔色放好了毛巾,見艾慕然正拉着李管教問爲什麼有人來燒冥紙的事情,她便隨意地與李小晨聊了起來,“你小子的膽兒不是挺大的麼?上課都敢燒女同學的辮子,怎麼會被嚇得尿褲子了?”

李小晨知道佔色是心理輔導老師,以前也與她交流過,並不怕她。

可他四周看了看,樣子依舊有些驚懼。

好一會兒,他才狠狠地嚥了一下口水,壓着嗓子,神神秘秘地說,“佔老師,我不騙你。我真的見到段明瞭……一定就是他,我沒有看錯。這廝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我以前與他睡大通鋪……睡了兩個月……天天一塊兒踢球,也算是好朋友了……”

佔色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又拿手背去摸他額頭。

“李小晨,你最近的身體怎麼樣?”

李小晨瞳仁兒縮了縮,伸手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又驚恐地拉上了被子,直接蓋到了脖子的位置,神經兮兮地衝她搖了搖頭。

“佔老師,我沒病……”

沒病纔怪!

佔色瞧着他驚魂未定的樣子,明顯就有點不對勁兒了。

不過,她卻也沒有點明,只小聲地安撫並且套他的話。

“李小晨,你給佔老師說說,昨晚上到底什麼情況?”

一提到昨天晚上的事兒,李小晨目光裡的恐怖感明顯更甚了,像一個進入了靈異事件的主角,他縮着脖子,一句一句說得小心翼翼,不太的聲音裡,帶着一股子顫意。

“昨天晚上,熄燈哨子一吹,我就睡了……然後我……”

擡頭看着她,李小晨突然紅了紅臉,沒有再接着說。

佔色面色凝重,“你想要我給你捉鬼,就不能隱瞞我。一五一十的說。”

李小晨垂下眼皮兒,聲音放得更小了,“宿舍裡幾個哥們兒都睡下了,可我白天的時候看了一本王業帶進來的漫畫……那漫畫是……是那種,那種的。然後我有點睡不着,就在被子裡……偷偷打了一回手槍。然後想去洗洗,不好意思開燈吵醒他們,就一個人偷偷推門出去了。廁所在走廊的那頭,關上熄了燈,有點兒黑,我一個人剛走到以前的宿舍,就看到一個人影……”

像是想到了什麼害怕的事情,李小晨整個人都發抖了起來。

“一個人站在漆黑的走廊裡,他就是段明。我嚇得直髮抖,他說,他對我笑着說,‘李小晨,你又打手槍了,小心精盡人亡。’……我嚇傻了,我撒丫子就掉頭跑,背後還有他的笑聲兒,我好害怕……”

佔色觀察着他的表情,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

“別的同學起牀,有沒有人見到他?”

李小晨搖了搖頭,“沒有,沒有人見到,他們都不相信我……。”

佔色點了點頭,安撫地說了句她相信。才又轉過頭去,回那個李管教。

“昨天晚上你們誰在值班啊?宿舍的門關上了嗎?”

李管教點了點頭,“昨晚上就是我在值班,下着大雨……我吹了熄燈哨,關上了宿舍的大門纔在值班室睡的。後來宿舍裡吼了起來,我跑過來的時候,門還是關着的,不過,我瞧着過道里的窗戶好像沒有關上……也有可能是被風給吹開的!”

窗戶?!開着……

要麼就是李小晨自己臆症了。

要麼就是真的有人進來過,可他扮着段明來嚇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每一個人做事,總得有他的動機。如果這是人爲,又有什麼目的?

佔色略略一思索,又問李小晨,“你沒有開燈,你說走廊裡一片漆黑,那你是怎麼判斷出來,他就是段明的?”

李小晨被她這麼一問,好像愣住了。過了一會兒,他在被窩裡抖着身體,又十分肯定地說,“我不會聽錯,那就是段明的聲音。而且,而且就在他死前的那天晚上,我也給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段明死之前的那天晚上?

佔色心裡驚了驚,拉着他,小心地問。

“這麼說,那天晚上,你見到段明和衛錯了?”

李小晨目光有些遲鈍,再次搖了搖頭,回憶說:“那天晚上,段明回宿舍的時候,我還沒有睡着……我小聲問他幹嘛去了,他悶着頭也不吭聲兒。我就笑他,是不是又去打手槍了,還開玩笑地咒他說,手槍打多了,得精盡人亡。”

“……”

見佔色不說話,李小晨脊背僵了僵,又突地念了一句。

“段明最後給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他要死了……得拉我去墊背!結果……他第二天就死了……”

說到這裡,李小晨又忍不住抖了一下。

佔色皺着眉頭,又選擇性地找話題安撫起了他的情緒來,等好不容易說服他先起牀正常吃飯,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把這事兒前後聯繫思索了一下,她問艾慕然。

“艾所,你看,要不要報警?”

報警?艾慕然完全不知道上次案子的內情,狐疑地搖了搖頭。

“這又沒有出什麼案子……報警說什麼?讓警察來抓鬼?”

佔色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再多說什麼。

艾慕然說得對,這件事兒說起來也就是一個學生遇到了,報了警也沒有用。

見李小晨吃完飯,情緒好像好了許多,她又讓李管教拿鑰匙過來,打開了段明去世前住的那間宿舍,一個人走去轉了一圈兒。那間宿舍因爲一直沒有住人,自然也沒有人再去打掃,裡面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大通鋪上,書桌上,都明顯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在書桌的正中間,還擺着一張段明的相片。

而艾慕然也瞭解到了,剛纔燒冥紙的人,正是這名管教。

他的意思是用這個來安撫李小晨……不過,佔色從他的眼睛裡,也看到了害怕。

離開宿舍的時候,艾慕然打傘送她到了辦公樓。

待她要上樓的時候,又叫住了她。

“佔色,這事兒你怎麼看?!”

佔色脣角揚了揚,“如果不是人爲,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李小晨因爲段明死前的那句話,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障礙,總覺得段明一定會來找他,神經處於壓抑與焦慮的狀態,又無法排解與宣泄。久而久之,就導致了幻想行爲的發生。”

“你的意思是……那都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

看着艾慕然神思未定的蒼白臉蛋兒,佔色差點兒笑出了聲來。

“我沒有這麼說。我是說,在排除人爲的可能之外,只能這麼解釋。要不然……”

說到這兒,她突地湊近一步,直盯着艾慕然的臉,“你相信有鬼?”

艾慕然瞪她一眼,後背又顫抖了一下,走了。

接下來,佔色準備好了對李小晨的心理輔導,就讓李管教把他弄到了心理輔導室去了。而艾慕然則去開了一個簡單的管教例會,內容差不多就是讓大家不要以謠傳謠,並且再次讓保衛科加強了少教所裡的安保工作。晚上宿舍裡的值班管教,也從一個增加到了兩個。

ZMI機關,總部。

鐵手端坐在權少皇的面前,正在將剛傳過來的消息彙報給他知道。

自從他按照權少皇的吩咐,將唐瑜安置在紅璽臺的公寓之後,已經一個月過去了。可唐瑜在這段時間裡,竟然一次門兒都沒有出過。每天就悶在家裡看書,偶爾上網,安靜得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既沒有人與她聯繫,她也沒有與任何人聯繫。

據照顧她的人講,她除了要求過幾次要見權少皇,整個人就處於一種被遺忘的狀態。

而另外一邊兒,北X—21D兩用導彈的製作,已經進入了初樣階段。所謂初樣階段,就是在武器系統的總體方案確定之後,進一步協調技術參數和安裝尺寸,完善設計方案,爲試樣研製提供更爲準確的技術依據。

317院這邊兒的技術資料,已經進行了徹底封存。總工程師衛季北在半個月前,奉命去了航天151廠,進行技術協作。依照常理來說,satan間諜組織對於北X—21D的研發,必然會高度關注,竊取之心不死纔對。可,蝙蝠那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並沒有的任何動作。

另外,有了上次佔色的提醒,權少皇找了一個藉口,從晏容那兒帶了衛錯去見了呂教授。根據呂教授與她“攀談”之後的結果顯示。衛錯確實如佔色預料的那樣,被人催眠過。而且從她的回憶裡,調取到兩個有用的信息。

第一,當初從衛季北的私人電腦裡拷貝出來的北X—21D的資料,被她放在了一隻布娃娃的肚子裡,然後把布娃娃丟在了王薇宿舍樓下的垃圾捅裡。

第二,衛錯與段明早戀的時候,段明曾經說過要帶着她“私奔”,兩個人一起離開少教所,離開她那個家。而在這個過程中,段明曾經讓她畫過一個317院的內部結構地圖。

因爲衛錯就住在317院隔壁的宿舍。而衛季北離婚後,經常會帶着女兒去317院裡玩。

所以,衛錯對317院的環境瞭如指掌。

可……段明爲什麼會要這個圖?

權少皇眸色沉了沉,望向鐵手,沉聲問,“當初段明死後,在他的遺物裡,可有看見衛錯說過的那張地圖?!”

鐵手搖了搖頭,面色有些發沉。

低笑一下,權少皇危險的狐狸眼,突地眯了起來,“去少教所查查,這事,你親自辦。”

“是!”

鐵手答應着,見他面色沉靜的樣子,眉頭突地一擰,又換了一個話題。

“四爺,唐瑜的事,怎麼辦?”

權少皇挑了挑眉,瞄着他的樣子,邪肆又輕鬆,“等!”

“等?”

權少皇手指輕輕叩擊着辦公桌,回答有點兒不着邊際,“耐心,是優秀特工必備的素質!”

“四爺,我們要不要主動點兒?”鐵手抿了抿脣,“比如,讓唐瑜主動與權董聯繫。”

權少皇陰沉的眸子眯了眯,轉頭,凝視着窗外下過不停的大雨,邪魅的脣角慢慢地勾出了一抹蕩人心魄的弧度來,聲音更是不輕不重。

“高手過招,宜靜不宜動。”

“可是……”鐵手的語氣,明顯有些遲疑。

微微一勾脣,權少皇揉着額頭,“鐵手,你在擔心什麼?!”

鐵手面無表情的臉上,稍稍有些不自在。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心理,從來都逃不過權少皇的眼睛,索性也就不再欲蓋彌彰了,直接正了正神色。

“我怕嫂子知道了……會產生誤會。”

不管什麼原因,不管權少皇本人有沒有去過紅璽臺。但怎麼說現在唐瑜的一切開銷用度,都是權少皇在負責。如果要讓佔色知道了這件事兒,難保不會產生什麼想法。而鐵手,他不想她受到半點兒傷害。

手指頓了頓,權少皇涼薄的脣微抿。

“她是佔色的姐姐,就是我的大姨子。”

“要不然……”鐵手說不上來哪裡怪,反正就是覺得心裡不舒坦。想了想,又小聲兒地建議,“要不然,四爺,咱們告訴嫂子吧?”

權少皇眉頭一鎖,看着他。良久,嘴角又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來。

“告訴她了,你信不信,她會把人給弄到錦山墅去?”

“……。”鐵手無語。

權少皇揉着額頭,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身上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森冷。

“她重感情,說不得會被人利用。”

鐵手心裡緊了緊,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也不無道理。如果要讓佔色知道自個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會更加關照她且不說。那個俞亦珍勢必就不是她的親媽了,再也會知道她的親生母親一直在國外,在權世衡的手裡,那又會引出多少事情來?

說不想傷害,說不定傷害更深。

四爺是對的!

“鐵手?”

他正在思忖間,只見權少皇的目光突然又掃了過來。

鐵手睨着他眸底的詭譎,有點兒奇怪,“什麼?”

權少皇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身體緩緩地後靠在大班椅上,一雙幽深的眸子,突然間笑開了。

“我記得,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到時好好熱鬧一下!”

鐵手錯愕了一下,這纔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兒。可他真心沒有想到,連自個兒都差點兒忘記的事情,權少皇竟然會記得一清二楚。剎那之間,他心裡無端又多出來一些感動。

“不用了,生日不算大事。”

看着他,權少皇眸子微揚,一雙狹長的眼眸裡,帶着一抹莫名的陰戾。

“這個生日不同,得過!”

“哦?!哦!”

撓了一下腦袋,鐵手也不是傻子,稍稍動動腦子,他就想明白了。

“四爺英明。”

“狗屁!”

權少皇自罵了一聲兒,緩緩地闔上了眼睛,手指把玩着那一支鋼筆,鋒利冷峻的眉梢裡,彷彿蘊藏着一種狂風暴雨即將到來前的陰冷……

------題外話------

小妞兒們,作爲正直善良的“勤瘦”小蜜蜂。在春節期間,二錦也會盡量保持更新的。如果沒有提前打招呼,就不會斷更。不過,在臨春節那幾天,可能數量會有減少,畢竟一年就一次春節,二錦也想抽時間陪陪家人,飯局也不是一般的多。

還有,更新的時間肯定也不會太穩定。

咳!好吧,你們一定想抽我——“靠,二貨,你啥時候穩定過?”

在這裡解釋一下,以前二錦都是晚上熬夜碼字,現在身體確實hold不住,就凌晨和白天混雜着……

啊啊啊,正直善良的勤瘦我,知道對不住各位,更對不住各位送的票票,鑽石,花花和打賞。但俺一直在努力,爭取將文寫得好看,雖然目前也有許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俺真的……真的……很勤瘦了哇。

080 米腦殘片又斷貨了091 米不發瘋怎麼成功151 米好一聲兒'姐姐'喲031 米到底誰玩弄誰064 米蜜糖的日子總是甜151 米好一聲兒'姐姐'喲165 米超極純潔終身成就獎012 米小冤家夫妻同心其力可斷金112 米故事中的故事174 米都護媳婦兒165 米超極純潔終身成就獎020 米誰欠誰的債史上第一寵婚名門盛婚出166 米怎麼辦要壞事兒078 米有一種野獸他長得像人敬告今日更新下午6點004 米英雄救美063 米甜膩膩的蜜月之旅003 米一日夫妻百日恩精彩長評彙總排名不分先後推薦小小的石頭戰王商妃137 米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權四爺047 米男人間的硝煙004 米英雄救美070 米養生良藥與心靈雞湯104 米精彩姐妹鬥法078 米有一種野獸他長得像人032 米鬧掰073 米深情的熱吻042 米晚宴上的節奏151 米好一聲兒'姐姐'喲129 米花朵開在哥哥的心窩004 米英雄救美169 米一個傀儡116 米嫉妒妄想症月底098 米淬焰如豹026 米超級無敵霹靂帥翻天132 米蝙蝠是誰145 米都是月亮惹的禍145 米都是月亮惹的禍176 米蝴蝶飛起來了062 米當姑奶奶伺候137 米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權四爺106 米女人多了都是戲161 米善良的壞蛋137 米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權四爺078 米有一種野獸他長得像人047 米男人間的硝煙124 米血腥味兒很濃019 米你連個屁都不如178 米完美大結局上162 米糖衣炮彈161 米善良的壞蛋180 米完美大結局下精彩022 米陰晴不定故障在哪174 米都護媳婦兒174 米都護媳婦兒史上第一寵婚名門盛婚出123 米搞笑的一大一小153 米鍥合013 米喊了真爽137 米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權四爺173 米無法抵擋的愛姒錦新文御寵醫妃及出版大結局事宜142 米桃花兒要開了156 米調逗一下你的神經029 米童言無忌啊152 米廚房經典纏綿造型023 米生氣的時候最撩人127 米世間唯情最苦117 米小笨蛋敬告今日更新下午6點089 米嫉妒讓人狂032 米鬧掰092 米一寸愛情一寸愛070 米養生良藥與心靈雞湯169 米一個傀儡146 米大晚上的做什麼092 米一寸愛情一寸愛105 米賢妻良母052 米婚禮一171 米姐夫出事兒169 米一個傀儡171 米姐夫出事兒136 米大戲拉開了104 米精彩姐妹鬥法014 米是不是曾經見過你061 米爲什麼不吻她033 米急轉直下小妞們送書送瀟湘幣了新年活162 米得失兩知心122 米你的女人她愛的是我007 米神龍擺尾大絕招080 米腦殘片又斷貨了115 米jian人都該死008 米佔小幺跟了我吧051 米依蘭婚紗059 米女幹夫浮出水面